第16章
幾天後,筱原時也拎着小五的耳朵,強迫他認錯。
“闖這麽大的禍,你至少有反省的樣子吧?”
他差點就因為這小兔崽子失業了,好在碧洋琪只是食物中毒,他這個月的工資和獎金勉強保住了。
小五語氣平淡:“我是正當防衛,是她先威脅我要毒死我的。”
“她只是吓你而已。”
“我怎麽知道那是假的?在我看來,既然說了要殺掉某個人,就代表他是真的要殺掉某個人。你們成年人說話太不負責任了,既然說到就要做到。”
“說到就要做到?”筱原時也笑了,“你還說過要殺了我呢,結果我還活着。”
小五也冷笑,“你,我要放着你最後殺。”
筱原時也還蠻喜歡小五放狠話時的表情,奶兇的像牙沒長齊的野獸幼崽,又有不亞于成年人的傲慢。
他想過把小五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畢竟他手下的詛咒越來越多,他一個人終究是管理不來。
但首先得讓這小子心甘情願的臣服他才行。
“說完了嗎?”他打個哈欠,“我困了,要去睡覺。”
筱原時也踩住他衣服的一角,使他沒法動彈。
“你有兩個選擇——第一,今天待在房間裏把習題冊做完,做不完不許吃零食。”
“不要。”
“或者——”他将手按在小五頭頂,語氣帶着惡意,“如果你乖乖叫我聲爸爸,我就不罰你。”
“笨蛋啊!我才不幹……”
“那就去做題,一道題一顆糖。”
對方翻個白眼,扭頭進了屋,垮着個臭臉開始寫字。
筱原時也看着他不情願的表情,覺得心情大好。
他遲早把這小子的刺都磨掉才行。
夜裏九點,筱原時也談完最後一筆生意,草草下了班。
他沒回寺廟,而是就近去了鎮上的俄國餐廳吃夜宵。
裏梅早早就前來接他下班,順便向他彙報:“你走之後,小五一直在寺廟裏打架。”
“打吧,畢竟也不能一直在床上躺着。不過漏瑚它們也得反思一下,為什麽它們連個小屁孩都打不過。”
“當然打不過。”裏梅心想,那可是五條悟。
他在餐廳坐下,點了流心蛋包飯和波本酒。
他倒不是多麽喜歡吃蛋包飯,他喜歡看的是蛋包飯的制作過程——将蛋包覆蓋在炒飯上,再用刀輕輕劃開,使裏面包裹的蛋液流淌出來,顫巍巍的金黃色完美覆蓋在白飯上,是很美的視覺享受。
“厲害。”他忍不住贊賞,“像藝術品。”
“多謝。”那名店員收起刀,露出牙齒朝他微笑,“非常感謝您喜歡我的料理。”
筱原時也看了對方一眼,在心裏感嘆對方的美貌。
眼前的男店員有一頭暗色金發,雖然身穿着老土的圍裙,但也是幹淨到能直擊你靈魂的那種帥氣,而且面孔足夠溫和。
很符合他的審美。
那店員離開後,筱原時也放下酒杯,“我要追他,你幫我一下。”
“不可以。”裏梅當即拒絕,“你不能跟別的男人接觸……”
他微笑,“你還不了解我嗎?我看上的人,怎麽也要弄到手。”
幾分鐘後,當那金發店員端着意大利面走過桌旁時,筱原時也故意撞到了那盤子,一點醬汁灑在了他外套上。
“實在抱歉。”對方有些慌,“有沒有傷到您?”
筱原時也擺手,“沒關系。”
适當的禮貌,可以讓對方産生好感。
此時,裏梅湊過來,用拙劣的演技開始表演:“時也,你沒事吧?怎麽辦,這身衣服可是很貴的。”
這樣的一句話,可以讓對方産生愧疚。
果然,那位金發店員露出愧疚臉,“很貴的衣服嗎?那我賠給您。”
筱原時也大度的表示:“不用了,帶我去洗手間清洗一下就可以。”
要盡量制造讓兩個人獨處的機會,才能繼續發展關系。
這人陪着他去了洗手間,筱原時也本就擅長與人溝通,二人很快在水池前攀談起來。
筱原時也佯裝清理着身上的醬汁,故作不經意問道:“該怎麽稱呼您?”
對方猶豫了一下,用一種開玩笑的語氣:“你想聽真名還是假名?”
筱原時也覺得這話不一般,“假的。”
“安室透。”
筱原時也将手伸過去,“筱原時也。”
“筱原先生,冒昧的問一下,您的職業是?好像經常看到您深夜下班路過這兒。”
“職業啊……你想聽真的職業還是假的職業?”
對方一愣,笑了,“真的。”
“職業是反派。”
“好巧啊。”安室透驚訝的笑,“不瞞你說,我的職業也是當反派,我在某個團體裏很認真的扮演反派呢。”
五條悟在這兒待了一年多,表面上每天只是睡覺,實則一直泡在寺廟藏書閣裏,翻閱那些關于咒術的書,或者直接揪着裏梅它們交手。
說是交手,基本上是他單方面吊打衆人,裏梅它們只有挨揍的份兒。
裏梅明顯能感覺到他實力的增長,他剛來的時候,實力比筱原時也稍差些,但現在已經能甩開筱原時也一大截。
“起來,繼續。”
衆詛咒們鼻青臉腫,哀求道:“饒了我們,我們累了……”
“可是我不累哎。”五條悟咧嘴一笑,“而且你們,真的是很弱啊。”
漏瑚聽了這話,突然七竅生煙,頭頂的火山瘋狂噴出。
“你敢小看我們,小鬼!”它咆哮,“你這張輕浮的笑臉馬上給你捶爛!”
漏瑚沒能說完,就被五條悟踢進湖裏,頭頂的火苗熄滅成了一縷煙,随水流逝去。
詛咒們安靜下來,不敢再發表意見。
“筱原時也人呢?”他将傷口上沾血的繃帶撕下丢掉,“淩晨了,為什麽還不回來?”
裏梅開口:“時也,他還在餐廳裏,他在泡男人。”
他皺眉,“什麽男人?”
“是餐廳的一個服務生,時也很喜歡他……”
裏梅察覺到五條悟周圍的溫度驟降,識趣的閉上了嘴。
“把我關在家裏,他自己去泡男人?”
他莫名覺得不爽,有種被人背刺一刀的煩躁感。
筱原時也為了照顧他,可以果斷拒絕Mafia的高薪聘請,但現在為了一個陌生男人,就把他扔在家裏不管?
他倒要看看,什麽樣的男人比他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