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夢
枝桠露頭，春風和沐。
李雨想咬着面包，耳朵上挂着白色的藍牙耳機。
突然，一個人撲了過來，一把摟住了李雨想的細白的脖頸。
“李雨想，早安啊。”
突如其來的重力，壓在李雨想的肩膀，她的眉頭輕輕一皺，聲線冷淡。
“小鬼，離我遠點。”
容燦跟沒聽到似的，大大咧咧的說自話。
“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初中生了，哇，又可以交新的朋友了。”
“李雨想，在新的學期當中，你要勇敢！要試着交新朋友！”
“诶你又在聽什麽歌呢？”
容燦拿走挂在李雨想耳上的藍牙耳機，塞到自己的耳裏。
“你怎麽又聽這種壓抑的歌，換掉換掉。”
聽了一分鐘，容燦露出一副不太喜歡的表情。
李雨想默默的換了下一首純音樂，下一首更壓抑。
容燦聽的頭疼，将耳機塞回了李雨想的耳中。
李雨想凝視前方，慢慢回憶起和容燦相識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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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容燦纏着她不放，怎麽甩都甩不掉。
後來李雨想得知，她爹跟容燦的爹是多年至交，結果容燦更加膩着她。
再後來，容燦一家子搬到她家隔壁，從此兩人成了領居關系。
一整個小學，容燦都在她身邊湊着，跟打不完的蚊子一樣，嗡嗡的讓人厭煩。
之後，李雨想放棄掙紮了，慢慢習慣了容燦在她身邊叽叽喳喳的樣子。
小鬼還是印象中的小鬼，重度話唠。
…
“李雨想！到學校了！！快，我們去看分班表！”
容燦的話将李雨想拉回了現實，她的手腕上傳來了微熱的觸感，容燦拉着她的手去看分班表。
一個班一個班的看去，最後落下了七班。
容燦面露驚喜，第一反應跟李雨想說：“李雨想！我們分到一個班了！”
相比容燦，李雨想鎮定很多。
唉。
又要跟容燦做同學三年了。
兩人來到了七班，新環境讓容燦很興奮，他滿懷着交朋友的心去和新同學們打招呼，很快就玩成了一片。
在李雨想看來，容燦就一社交牛逼症，還是個交際草。
容燦從小到大人緣都很好，比如他們家的那條街，走到哪都有人認識容燦。
李雨想選了個後面一排，靠裏邊的位置，這個位置偏向角落，李雨想喜歡不會讓人注意的位置。
容燦和那些新同學聊完，提着書包啪的扔在了李雨想的旁邊。
李雨想瞥他一眼，淡聲開口：“你坐這？”
容燦坐到位置上，一腳踩着前面桌下的杆，燦爛一笑：“那肯定要坐這，不然，我家的想想小孩就要一個人孤苦伶仃了。”
李雨想：“……”fuck。
容燦還沒坐在位置上多久，就被其他的男生給拉走了。
李雨想默默的收回了視線，一個人垂眸，轉着筆。
“容燦，你怎麽選了那麽後面的位置？”一男生好奇問。
容燦雙手放在腦後，姿态悠閑自得，“我喜歡的人坐那呗。”
男生們驚訝的哇了起來，都好奇的觀望在窗邊的李雨想。
有男生說：“長的很漂亮呀。”
“長的是很漂亮，可是她那表情和給人的氣質，我不喜歡，跟誰欠了她八百萬似的。”
“她怎麽一張苦瓜臉啊？是不開心嗎？”
李雨想聽到他們在議論自己，手有點兒控制不住的抖着，她從口袋裏撈出一個口罩，默默的戴上。
從小到大，習慣了戴口罩，這樣能給她幾分安全感。
她厭惡別人看她。
容燦替李雨想說話，非常誠懇，“你們別這樣說她，她人很好的，我很喜歡她。”
衆人們八卦似的咦了幾聲。
“情人眼裏出西施？”
“祝早日追到。”
“你們倆認識多久了？”
容燦有些不自在的撓了撓腦殼，青澀的臉泛着幾分微紅，“差不多有六年了。”
男生們起哄：“噢！是青梅竹馬啊！”
容燦傻傻的笑了笑，心裏甜的泛蜜。
男生這邊聊的很嗨，有一群女生就有點兒不開心。
“容燦這麽帥，肯定歸我們黃請芝啦。”
“我們黃請芝長得比那個誰好看多了！”
“就是啊。”
被繞在中間的黃請芝雙手懷着胸，神情特別高傲：“當然，一個星期，我就能追到容燦。”
這麽帥的人，當然得歸她黃請芝。
接下來的一周，黃請芝時不時的纏着容燦，還故作跟他當好兄弟似的，假裝和他的身體親密接觸，次次都被容燦躲開了。
容燦表面裝着沒事，心裏煩透了。
一天中午放學，容燦想邀李雨想和他一起去吃午餐，結果黃請芝又來了。
“容燦，和我一起去吃午飯呗？”
容燦輕輕皺着眉頭，隐耐着煩躁，壓低聲音，“我沒空。”
黃請芝被這麽無情的拒絕，臉上的表情僵住了，有點無地自容。
容燦沒理她，跟在了李雨想的旁邊，在她面前笑得燦爛。
黃請芝捏緊拳頭，嫉妒的種子在心裏生根發芽，她控制不住，闖在李雨想的面前，指着她跟容燦說。
“容燦！我們認識這麽久，你跟這麽個只會影響別人的苦瓜臉一起吃飯，也不願意跟我去嗎？”
李雨想被指名道姓，心髒狠狠一縮，心頭那股子莫名的暴躁情緒又盈上了頭。
“一周的時間很久嗎？”
“別厚着臉皮硬纏着別人，指不定別人心裏有多煩你。”
李雨想說的還不夠爽，又附加了一句。
“你可就只會叭叭。”
黃請芝被說的臉色青白交加，難看極了，她死死地咬着牙，狠瞪着李雨想。
“你給我等着！”
說完，她很委屈逃走了。
李雨想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胸腔裏頭的煩悶情緒，她淡聲跟容燦道。
“自己惹來的桃花，自己解決。”
話落，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
接下來的時間，李雨想都沒有搭理容燦，放學都是一個人回家的。
放學回家路過小巷口，突然被一群混子給堵住了。
李雨想抓緊了衣角，故作平靜：“有事嗎？”
為首的混子啐了口，兇戾的質問：“聽說你欺負了我妹子，啊？”
李雨想抓緊衣角，心跳跳動的頻率越來越快，她的胸口越來越悶。
“你們找錯人了，讓開。”
李雨想準備離開，被混子頭給攔着了，“嗯？我家妹子，黃請芝。”
“她被你欺負的都哭了，有臉做沒臉當是嗎？”
李雨想張了張口，喉嚨間像是堵了一團棉花，發不出話。
下一秒，她整個人被甩在了牆壁上，混子們的撕扯讓李雨想心裏的恐懼升到了極點，她下意識的反抗。
“離我遠點！！滾開！別碰我！”
混子們置若罔聞，撕扯得夠了，還拍了照片。
李雨想身體顫着，全身的細胞都在抗拒他們的觸摸。
前生那些讓她恐懼的記憶鋪天蓋地的湧了上來，透過混子們的邪笑模樣，仿佛看到了前生那些人的諷笑與咒罵。
“不…離我遠點……”
混子們還想繼續上手，伴随着李雨想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一個拳頭随面而來。
嘭的一聲，一混子被打倒在地。
“不要臉的垃圾！”
一場鬥争觸及而發。
李雨想躲在角落裏，抱着自己瑟瑟發抖，眼淚迷糊了她的臉。
一件外套套在她的身上，溫暖的懷抱擁住了她，李雨想下意識的抓着來人的衣服，小聲嗚咽。
容燦的聲音像是有魔力般，很溫柔，撫化了李雨想心裏的恐懼，給了她十足的安全感。
“別害怕，我在。”
“我來帶你回家。”
李雨想被容燦打橫抱起，她埋在容燦的懷裏，身體不受控制的顫着。
她聽到混子們的痛苦嚎叫聲，聽到了不遠方傳來的笛聲。
李雨想的意識逐漸模糊，陷入了沉沉的黑暗。
…
兩天後，李雨想來了學校。
容燦是不希望她能來的，因為那件事讓李雨想受到了不小的傷害，想讓她多休息一段時間。
李雨想面色很平靜：“不用。”
李雨想這麽倔強，容燦只好作罷。
李雨想一路走到教室門口，看到學校的學生都在用着怪異的目光看她，竊竊私語。
“就是她啊？”
“是啊，她可真不要臉，搶自己朋友喜歡的男生，好綠茶呀。”
“噓，小點聲，別被她聽到了，小心她也去搶你喜歡的男生。”
“聽說她還在外面跟那些混子們玩呢，真不檢點，那照片都傳瘋了。”
“啊，她好惡心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人們的語言刺激着李雨想的大腦，她面色霎時間褪成慘白一片，大步流星的走進了教室。
教室裏的同學，一樣用着怪異的眼神看她，所有都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一時間，李雨想有些悶的喘不過氣來了。
下課後，李雨想闖進了廁所裏。
凡是見到李雨想的同學們，都在讨論她。
黃請芝很滿意這個結果，她露出得逞的笑意，“跟我玩，給我死吧，賤/人。”
一道陰影落在黃請芝的頭上，冰冷的噪音闖進她的耳中。
“是你做的吧，黃請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