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063
衆所周知,被砍掉區區半個腦袋是不會死人的。
不知道別的人會不會,至少羂索不會。
但是他現在的心情比死了還憋屈。要真是被弄死了,也只能說他技不如人,但是現在明顯五條悟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假的,與他說話純粹是在戲弄他。
從來都是他玩弄人心,這還是他第一次翻車,但即使生氣他也沒失去理智,想要找機會離開這裏。
「禦門疆」在他的袖子裏發熱,羂索的眼睛中出現了一抹赤色,整個人的氣勢發生了改變,比之前似乎要更瘋狂了一些。
他的變化被五條悟看在了眼裏,但也只是垂死掙紮,侮辱摯友的敵人就在面前,他絕不可能放過這人。
“啧,許久沒有做這麽精細的活了,居然有些手生。”五條悟轉了轉手腕,關節“喀嚓”地響了兩聲,“不過你放心,下一擊我也會找準了,一定會讓你痛苦的死去的。”
“呵,那你就來試試看啊。”羂索身上的袈裟飛揚了起來,在他的身邊出現了一個漩渦,散發着十分強大的咒力,并且不斷有着詛咒被吸引而來,逐漸彙集成更加巨大的詛咒。
只剩下一半的臉露出陰森的笑容,咒力寄居于肉體,使用着夏油傑身體的羂索同樣能使用夏油傑的術式,只從表面上看,如今就是夏油傑在與五條悟戰鬥。
但羂索并沒有打算真的留在這裏和五條悟打,他又不傻,以他現在的實力對上五條悟一點都不劃算,搞不好自己就賠進去了。他只是打算用這個吸引五條悟的注意,然後自己想辦法跑掉的。
但是不知道為何,他現在心中有些燥熱,有種發狂的怪異感覺。
五條悟冷眼看着,羂索這種行為只會讓他更加怒火中燒,他改變主意了,比起讓這家夥痛苦地死去,他現在更想直接消滅掉他,這個身體,果然很礙眼。
冰藍的眸子毫無感情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個死人,咒力在身體中翻湧着,叫嚣着“殺掉他”這樣的話。五條悟捏出了手決,龐大的力量帶起了飓風,周圍的建築都有些搖搖欲墜。
“虛式,「茈」。”
于此同時,羂索的術式也已經完成了,黑色的漩渦正面地迎擊了五條悟的術式,碰撞到一起散發出巨大的光,将整個高專籠罩了起來。
七海建人聽到了腳步聲,他此時正在涉谷。比起時尚之都的名聲,涉谷的交通樞紐作用也十分的出名,七海建人就隐藏在人跡罕至的角落,一般的旅客是到不了這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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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行動只有他與夏油傑被分到了涉谷,那位不靠譜的前輩說道,如果傑背叛了他們,七海的話應該能暫時阻攔住他,所以再加上別人也是送菜,沒什麽意義。
歪理,但是說得過去。當然,如果不是在夏油傑面前說的就更好了。
七海建人嘆了口氣,到了涉谷之後,夏油前輩就與他分開了,對方負責人多的上部,他負責下部。這還是他第一次和夏油傑一起執行任務。
空曠的地下傳來了腳步聲,七海建人立刻警覺了起來,他隐藏在暗處,探出一點視線,忽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穿着和服的金發青年朝着這個方向走了過來,或者說是少年?看不太出他的年紀,抱着一個比他的體型要高大很多的男人——這個人七海建人認識。
看到夏油傑失去知覺的被人抱着過來,并且還不知對方是敵是友,至少不是詛咒,但究竟如何怎麽說得準呢?
“七海。”青年的聲音十分清澈,他熟稔地叫了七海建人的名字,但七海很确定自己并不曾見過這個人。
已經被發現,躲藏也沒什麽用處了,七海建人幹脆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
“他……”那青年走到了他的面前,沒有任何攻擊的意思,只是将夏油傳遞給了他,如釋重負般,“夏油君就交給你了。”
“前輩他怎麽了嗎?”七海建人扶住了夏油傑,低頭看着面前的這個青年。
“醒過來就好了。”青年彎起眼睛對他露出了微笑,“不用擔心,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吧。”
“等等!”對方流露出要離開的意思,七海建人卻不能就這樣讓他走,但在他話音落下後,對方站着的地方已經沒有了人影,只有殘留的金色光點,什麽也抓不住。
連追都沒有地方追,加上身上這個家夥……七海建人扶着夏油傑背起了他,重量還是有些的,他想起剛剛單薄的青年,居然是用公主抱把夏油送來的。
“真是的。”
……
如今輪到時枝千聖在暗處了,他看着七海建人帶着夏油傑離開,也放下了心。夏油傑醒來之後,擁有的也只是他這段時間的記憶,多餘的東西自然是被世界意識和諧了,沒什麽後顧之憂。
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東西需要處理了。
時枝千聖毫不客氣地使喚了阿賴耶,對方也很盡責地給他指引了方向,在距離咖啡店很近的巷子裏,他看到了正在蠕動的肉塊。
從上面傳出的負面情緒十分突出,完全沒有認錯的可能。
他抽出腰間的刀,徑直地刺了下去。
雖然只剩下最後一點殘餘,卻好像有着極大的能量,鮮紅的血液立刻噴湧了出來,濺了時枝千聖一身。
“這個東西……”
雖然被濺了一臉血,黏膩的血腥味讓他感覺有些不舒服,但是此刻卻是有着更值得他在意的東西。
被他的刀刺穿的羂索已經徹底地消失不見,在原本的地方,被穿透的是一個正方形的小盒子,上面散發着他十分熟悉的魔力。
“唔。”
時枝千聖拔出刀,蹲下身撿起了那個東西,在落到他的手上後,曾經是「禦門疆」的拟态的物體變回了原本的樣子,散發着彩虹色的有些邪性的光芒,看不清真實的形态,但是很明顯的,這個就是傳說中的——聖杯。
“果然如此,我就說為什麽會突然受到法則的限制,原來聖杯在這家夥手裏。”光芒逐漸籠罩他的身體,時枝千聖緩緩阖上了眼睛,語氣稍微有些抱怨,“這下終于結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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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
風鈴響了起來,今天響地有些不太幹脆,就像來訪者那樣摻雜這一些猶豫的情緒。
安室透看向了門口,如今店裏會來的人都是有定數的,反正都是熟人。不過因為太無聊的原因,他也會在心裏下個注,猜猜今天來的人是誰。
今天值班的人都不在,只有他一個,所以說可以選擇的範圍更廣了。太宰前幾天倒是回來過一次,但是又不知道跑到哪裏了;夏油說以後都不會過來了,打算回高專去;亞瑟并沒有幾次排班,可能性是最低的……所以大概是中也?說起來他也好久沒見過中也了,他唯一靠譜的同事,讓人心理十分安慰的神……
安室透笑眯眯地擡起頭,語氣輕快地說道,“歡迎回……啊?”
出現在門口的人穿着一身淺色的和服,抱着一振華麗的太刀,金發并不像往常那樣高高束起,而是全部散落在肩上,看上去相當溫和且沒攻擊性……如果沒有一身血的話。
作為考上公務員,并且正經從警校畢業的現役警察,安室透立刻根據血液噴射的形狀和範圍判斷出現場的可能性,以這個方向和力道來看,被害人應該是躺在地上,被刺穿了大動脈;兇器也很明顯,肯定就是他手中的那振刀。
不,降谷零,你醒醒,現在不是判斷兇案現場的時候!趕緊問清楚你家老板做了什麽事啊!
“時枝先生……”安室透剛開口,就被一臉血的老板打斷了。
“咳。”對方咳出一口血,有些虛弱地站在門口。
他坐不住了,連忙站起來把老板扶到了沙發旁邊坐下。就算時枝千聖真的殺了人,也不能讓他這樣站在門口,罪犯也是有人權的。
而且他還不一定是罪犯呢,就他虛弱成這樣,別說殺人,估計連只兔子都殺不死。
坐在沙發上看着安室透忙碌地去倒溫水的青年略微有些心虛,将刀柄處有着繁複菊紋的刀放在了身旁,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覺得自己又被阿賴耶坑了。
就像當初說好的那樣,他拯救世界,這個世界出現的這個聖杯歸他。聖杯他拿到手了,但是居然不能許願!
說什麽【病弱是你的技能無論如何也治不好,但是你要是想變成女孩子還是很容易的】這種過分至極的惡趣味的話,把他打擊的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那他要聖杯有什麽用,這玩意甚至沒有形态,連作為「杯子」的用途都沒有,如果不是扔在外面很容易造成之前羂索那種惡性'事件,他真的很想扔掉這個東西。
最後還是阿賴耶看不過去,給他提了一個建議,讓他……
“你還好吧,時枝先生。”安室透的語氣有些拘謹,雖然他在這裏工作了一年多,時枝千聖又是他的老板,但是雙方見面總時長還沒有超過十分鐘,一點都不熟。
所以即使對方比自己小,安室透也沒有自來熟地稱呼對方“時枝君”什麽的。
“唉……”時枝千聖的表情看上去很糾結,拿着安室透剛遞過來的溫熱的毛巾,眉頭緊蹙着,似乎不知道該從什麽地方開始說,“叫這個名字也不是不行,畢竟也是我承認了的名字……”
安室透有種直覺,對方大概要說什麽會刷新他世界觀的話了。
“我之前,很久之前了吧……嗯,用過另一個名字。”他用那毛巾在臉上胡亂擦了一把,眼神有些躲閃,“你可能也聽說過?好像挺有名的。”
安室透屏住了呼吸,對方的聲音越來越小,過了一會兒,才聽到有些模糊的幾個發音。
看到安室透迷茫的眼神,時枝千聖閉上眼睛嘆了口氣,“沖田總司啦!新選組一番隊隊長,沖田總司!前幾年還拍了大河劇……你這是什麽表情?”
安室透沒什麽表情,他此刻看上去十分鎮定,只露出了些許的驚訝,甚至沒有之前經過重重關卡後發現黑衣組織的BOSS是他同事的時候震驚,也沒有因為膝蓋中了箭所以去嘲笑賣書的琴酒結果發現作者也是他同事的時候震驚。
“只是覺得,好像也沒什麽奇怪的。”在這短短的一年裏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安室透仔細品味了一下「沖田總司」這幾個字,語氣平靜地說道,“嗯,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