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逆子成雙
夏水行這種“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的行為模式,讓她戴上了痛苦面具。
見她一臉的不樂意,夏水行以為她對小戲子情根深種,頓覺可笑:“舍不得了?你就這麽賤?!又想要賀家的錢又想要你的小白臉?”
夏聽厭惡地擡眼看他:“他只是我公司的藝人。”
“你這個逆子!”夏水行還想說什麽,瞄到賀天明打完電話進了會客廳,立即換臉,迎了過去。
“對不住啊水行。”賀天明臉色有些不快,帶着歉意看向夏水行。
“怎麽了?”夏水行趕忙讓賀天明坐下。
“賀聞那個逆子!”賀天明重重拍了下腿:“敢放他老子鴿子了!”
“哎呀。”覃寶月緊張道:“不會是小賀少爺沒看上我們婷婷,鬧脾氣了吧。”
“哪裏。”賀天明嘆了口氣:“那個逆子,從小就不服管。”
跑車裏,逆子賀聞油門踩到底,他是那種長的有點張揚,的帥,銀色耳釘,從頭到腳一身名牌。
副駕駛的林江緊緊扒着扶手,窗外景色飛速後退,幾乎快出殘影,他腳趾都吓得蜷縮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被保護得太好了,林江覺得豪門圈公認的這位太子,腦子多少有點不太行。
“你他媽不要命啦!”林江吼道,“不就是你爸叫你去相親嗎,又不是按頭讓你結婚!”
太子并不說話,唇角抿着。
視線稍稍過來了一點,銀色耳釘綴上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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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不就因為對象是夏婷婷嗎,哎呦少爺,你再看不上也不至于發這麽大脾氣吧。”
“雖然風評不太行,但你又沒見過,萬一長得好看呢?”林江是個顏控。
車子急剎,要不是安全帶攔着,林江差點飛出去。
“我草。”林江低聲罵了句。
“你知道什麽。”賀聞看着他,眼睛有些發紅。
賀聞一拳錘在方向盤上,發飙了:“二十年前就是今天,賀聲走丢了啊。”
林江怔住,他們是從開裆褲一起長大的發小,別人不知道,但他知道,賀聞是有個同胞妹妹的。
三歲那年丢了,這麽多年一直也沒找到,外界就以為賀家只有他一個獨苗。
“你們家的實力,找一個人不難吧?這都找不到嗎?”林江感覺不妙:“是不是她……”
賀聞的頭深深地低着,嗓音沙啞而無助:“聲聲該有多絕望啊。”
——
這一餐飯夏聽吃得特別費勁,夏聽也不知道為什麽原身的過去會如此深刻地影響到她。
飯畢,送客後,夏水行又對夏婷婷說起要結婚的事情。
夏婷婷頓覺有點反胃,問道:“我的人生價值就是嫁人?”
她看了覃寶月一眼,“然後像生育機器一樣生孩子?”
夏水行氣得嘴唇發白,随手抄起一張木椅就要沖夏聽砸過來,但人畢竟是老了,差點閃到腰。
木椅又被吭哧吭哧地放下了。
“你再說一遍?!”夏水行氣得大喘氣,“那你給我說說,你一個女人還能幹什麽,這輩子能賺來賀天明一半的身家嗎?!”
覃寶月一邊伸手在夏水行胸口囫囵安撫着,一邊尖聲訓斥着夏婷婷:“婷婷!你能不能少氣點你爸爸!不是親生的就是不知道心疼是不是?!你別忘了,你給那小戲子花的錢是從你老子兜裏拿的?!”
這算是踢到鋼板上了。
原身雖然遇到沈郁之後行為開始日漸瘋批。但那之前,夏婷婷還是表現出了相當優秀的商業才能。
畢竟設定是霸總,又不是纨绔富二代。
夏婷婷十五歲時,母親季冉與夏水行離婚,回到娘家瀾城居住。
夏婷婷是判給夏水行的,但是她堅決要和季冉走,夏水行也樂得少個拖油瓶。
原主跟随母親生活的小城紡織技術成熟,但并沒有形成較大規模,夏婷婷便叫母親以用入股的方式合并了一大批家庭作坊,随着業務量增大,方便發貨,也算是壟斷了當地的物流。
沒想到,随後的幾年,網購開始興起,站在風口上的夏婷婷快速起飛,迅速完成了原始積累。
她開盛曜的底氣,是瀾城的紡織廠。
但不知為何,這些都是夏聽自己進行資産調查了解到的,而不是通過原身的記憶。
或許,她覺得這些相較于沈郁,都不值一提吧。
夏聽承認給沈郁砸錢這件事屬于色迷心智,但追根究底,也不關夏水行的事。
“嗯?”夏聽起身,逼近覃寶月,笑了:“哦,來我家這麽多年了,難道夏水行一直都告訴你他在養我嗎?那你可得好好問問,那些錢都去哪兒了。”
既然知道後面會有個真千金出現,夏水行兩任妻子又都沒有女兒,那這孩子的身世就很值得玩味了。
夏聽只管埋下炸彈,至于炸不炸,都無所謂。
引起恐慌就行。
埋完雷,夏聽又用悲憫的目光看了看覃寶月,随即揚長而去。
傭人在夏家幹了十幾年,也算是看着夏婷婷長大的,這會有些于心不忍:“先生,大小姐事業心很強呢,您突然安排她結婚,想必是一時接受不了。”
“狗屁。”夏水行嗤了一聲,像聽了個笑話:“小小娛樂公司,背後沒有資本,哪個媒體給她位置,不出一個月,就有她上門跪下來求我的那天。”
門在她身後關上,夏聽在院子裏站了許久,忽然就覺得很煩。
看書的時候,她不理解,夏婷婷為什麽從不回家。
但,現在她明白了,有些地方,是不配稱之為家的。
而這種滋味,就連她現在用着夏婷婷的身體,也不能完全感同身受。
她沒有夏婷婷那種長久的情感羁絆,在面對夏水行和他的嬌妻,夏聽沒覺得怨,只覺得煩。
聒噪……
夏聽出了院門,打算走出別墅區上大馬路上打車。
熟悉的黑色賓利就跟在她身後,随即緩慢地停在她面前。
夏聽以為許肆已經走了,這會有些驚訝地問:“你一直在等我?”
許肆點頭,下車,走到她身邊替她拉開車門。
回主宅這一趟少說也有五六個小時了,沒想到許肆是等在外面随時待命的。
夏聽在他身側微微擡頭看他,緊繃的下颌,黑如鴉羽般的睫毛低垂着。
許肆打開的是後座。
夏聽坐進去,煩悶過後想到自己未知的未來,她一臉的生無可戀。
她想說點什麽,想到許肆是個啞巴,無法給自己回應,便又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許肆也并不是完全沒法說話,只不過發聲極其困難。
加上他本身就是個少言的人,漸漸習慣了用手勢加紙筆溝通,便也沒覺得怎樣。
他瞄了眼後視鏡,然後迅速收回視線,打開了車上的音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