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人販子
這天是期末考的日子, 宋禾摸黑起床。快速給自己下了幾個空間中的冷凍水餃,然後帶上紙筆出門。
清晨的溫度十分涼爽舒适。
村裏道路上已經有村民在走動,有的房子上頭甚至已升起炊煙。
第一個村民:“是小禾不, 今天去公社考試?”
“對對對, 今天考試。”
第二個村民:“路上是小禾嗎, 大早上的去哪兒啊?”
“我去馬棚, 今天要到公社考試。”
第三個村民:“李老八早去馬棚了, 小禾你得快些, 他趕車可不等人, ”
“是嗎。”宋禾立即撒丫子奔跑:“謝謝嬸子!”
急趕慢趕的,宋禾終于在李八叔發車前跳上馬車。大概半個多小時後, 馬車到達河西公社。
馬車在公社中緩緩行走,天色也慢慢變亮。
宋禾還是頭一回走公社的這條路,公社道路兩邊的磚瓦房明顯變多, 有的地方連道路都是用青石板鋪的。
大約過了十分鐘, 便到達河西中學。
曉敏已經在中學門口等着了,她旁邊還站着一個和她長相相似的女人。那女人是曉敏姐姐,李隊長的大閨女。
宋禾揮揮手:“曉婕阿姨, 曉敏。”
李曉婕朝她遞一個白饅頭:“吃飯沒,墊墊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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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吃了, 怕沒精力考試, 我今天差點吃撐。”宋禾連連擺手。
她這麽說李曉婕也不硬塞, 免得撐得肚子疼。
李曉婕看完手表:“那你倆先進去找個地方坐下,曉敏就別亂跑, 陪着小禾。”
曉敏點點頭, 沖她姐吐了個舌頭:“我哪裏會亂跑。”
說完, 拉着宋禾往學校裏頭走。
曉敏湊到宋禾耳邊:“你看到我姐手上的手表沒, 上周剛買的,她這幾天就天天盯着自己的手表看呢!”
宋禾好奇:“多少錢?”
曉敏撇撇嘴:“不曉得,但是手表票是我娘給的,也不知道我娘從哪兒找來的。”
這……宋禾倒曉得,約摸是去年從那對夫妻那兒坑來的。當時有一張自行車票,還有一張手表票,她和大壯叔一人分了一張,大壯叔的那張肯定給了張奶奶。
曉敏踢踢路邊的石頭:“我姐以前常跟我抱怨,說啥幾個兄弟姐妹裏,我娘對她最不好了,你瞧瞧她現在……估計我娘現在說啥她都聽。”
“唉!”說完重重嘆口氣,“我也好想要塊手表。”
宋禾想了想,還是把當初和大壯叔聯手坑錢這事兒說了。
“所以你回家千萬別提這事兒,特別別在你二嫂面前提。”
要不人小夫妻恐怕得出矛盾,一張手表票啊,這可不是糧油票,值錢着呢!
曉敏驚訝得合不攏嘴:“娘嘞,這種好事兒我咋沒碰上!”
她萬分後悔地拍拍大腿,“我要早知道,那幾天我逃課都得逃回家!”
宋禾笑笑:“那你得小心被張奶奶打。”
在操場上站了幾十分鐘,曉敏帶着宋禾去到考試教室。
曉敏揮揮手:“那我走啦,我們也得考試,估計是一樣的時間,到時候都去學校門口集合。”
宋禾:“好。”
考試很快開始,這種時候沒人會太注意教室裏的生面孔。
第一場是考語文,這是她拿手的科目,所以答題答得特別順。
接下來還有幾何、代數,以及物化生政史地。
宋禾最擔心的只有政治。
一個失誤,那可不是不及格這麽簡單,嚴重點是會被人盯上的。
這場期末考試一共考了三天,考完最後一科的宋禾走出考場後深深呼出口氣,緊繃的身體驟然一松。
曉敏早在門口等着了:“我先前一直沒敢問你,你考的咋樣?題會做不?”
宋禾露出笑:“如果沒啥意外,應該能過關。”
“這就好!”曉敏拍拍她手:“你絕對可以的。”
走到學校門口,宋禾想起啥似的,“曉敏你等等。”說完,匆匆跑到教室辦公室,沒一會兒又匆匆跑出來。
曉敏好奇:“咋啦?”
宋禾:“我幫二花問問,看看她能不能也來考試。”
“那行嗎?”
“行的,她還比我更容易,她原先就在這兒讀的初一。”
宋禾考試期間幼兒園的課都壓在二花和翠芬兩個人身上,等她回去之後,只能瘋狂補課,一直忙活到六月底,才慢慢恢複原狀。
原先她以為成績應該很快就能出來的,哪知她報社的支票都到了,成績還未出來。
這次報社同頭一回那般給了回信,十分詳細地解釋和說明了目前國內的疫苗情況。
宋禾這才知道目前國內疫苗是真的少,許多人也就打過卡介苗和牛痘疫苗。
而且産量也不多,這兩年整個源陽市都沒分配到多少。
可回信中還講了,已經有一批疫苗要送往源陽市來啦,并且會把“疫苗下鄉”的建議告知有關部門,讓宋禾稍等幾個月。
最後,也是宋禾最關心的問題,這次支票上的錢足足有24塊,大大緩解了她們家幾個月沒進賬的窘境。
七月初,太陽能把人曬得脫層皮。
大地被烘烤得仿佛散發着熱氣,路旁的野草被曬蔫巴巴的,大樹倒是十分精神。
即使是這種天氣,村民們也得去地裏幹活。宋禾她們也終于體會到幼師這個崗位的優越之處,那就是半點太陽都可以不要曬到。
幾個月的注意和保養,宋禾終于把自己給養白了些。
就連狗娃子小朋友看了都直呼小禾終于比他還白,終于像個觀音菩薩了!
宋禾:狗屁,你們哪裏知道觀音菩薩長啥樣!
自由活動課上,狗娃子不去和小朋友們玩,反而皺着眉蹲在宋禾旁邊,滿臉都是苦惱。
狗娃子臉蛋上的肉很多,比他雙胞胎哥哥貓娃子胖好些,宋禾沒事兒的時候就好愛捏他臉蛋。
他蹙眉不展:“小禾老師,為什麽沒人願意聽我講故事?”
宋禾随口道:“是不是他們太忙啦。”
“才不是,都等他們沒事兒幹的時候我才去講故事的。”狗娃子托腮,小小的年紀居然有了這種大煩惱。
宋禾猶豫一會兒:“是不是你的故事不太吸引他們?”
狗娃子大驚:“怎麽會呢!”
“我的故事還會不吸引人!”
他可是幼兒園故事課上最認真聽講的小孩了!
宋禾安慰他:“你在創作……呃,想故事之前,得先多看看、多聽聽別人的故事。咱不要先着急寫,往後能寫故事的時間多着呢。”
狗娃子苦悶,地上都被他挖出一個坑來了,他到哪裏找故事聽呢?
宋禾摸摸他的頭:“去找村裏的大人吧,年紀越大的越好,他們一肚子都是故事。”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宋禾都快把狗娃子心結打開時,鳥蛋風風火火沖了過來。
“小禾老師,你在聽狗娃子講故事嗎?他又想要講故事啦,他的故事我都聽過,你還是別聽吧,聽了可沒人給我們上課啦。”
鳥蛋滿頭是汗,但說話都跟放鞭炮一樣,氣都不帶喘的。
狗娃子立刻站起身撲倒他,“鳥蛋,我一定要把你想成壞人!我以後的故事裏,壞人都得叫鳥蛋!”
宋禾趕緊分開他們,這兩人關系特別奇怪。最為要好,可又最會打架。打完還沒一個小時,兩人又勾肩搭背的哥倆好了。
一般情況下,這兩人打架她一般都不多管。
鳥蛋比狗娃子利索又會講,他嘟着嘴巴:“本來就是嘛,狗娃子上回給我講故事時我都睡着了,給大娃講故事大娃也睡着了。下節課小禾老師你還得帶我們唱歌呢,可別睡着了……”
宋禾眼瞅狗娃子要氣狠了,趕緊把鳥蛋給招呼走。
“咱們狗娃子不聽他們的話,以後讓他們乖乖花錢買你的故事看!”
狗娃子眼淚汪汪:“真的嗎?”
宋禾點點頭:“對,咱們就專寫讓他們看了難過的故事,難過得成宿成宿睡不着,眼淚嘩啦啦的流,想打你又打不着你,想不看又心癢癢。”
狗娃子被她這番話給振奮到了,頓時在心裏立下一個遠大的目标。
他要寫篇聽者傷心,看者流淚的故事!
宋禾安撫好兩個小屁孩後,心中終于松下一口氣。
公社中學的成績在七月初下來,不出所料,宋禾果然合格,有了一年後考初中畢業試的資格。
宋寧玉十分高興,這代表這她家荷花或許能拿到初中畢業證,甚至高中畢業證!
再往大想想,是不是上大學都有可能?畢竟她家荷花這麽聰明,自學都比上課的人考得好。
時間就在宋寧玉的一聲聲吹捧中慢慢流逝。
地裏年初種的地瓜被收起來,緊接着宋禾又忙不跌地種下去。
這個時間正是最适合地瓜生長的時間,七月種植十一月收,等冬日到來,山上沒有野菜找時剛好可以吃地瓜。
當然,這是村裏人的做法。
宋禾這天又在空間中清點物資,來到這個年代都快一年了,空間物資被消耗了許多。
熟食已經全部被吃光,還是宋禾一個人吃的。
新鮮的各種肉也已經消耗完畢,不僅如此,冰櫃中只餘下兩包五斤裝牛肋骨,以及幾包雞翅。
剩得最多的還是米面。
面粉基本沒用,大米倒是用了一袋半。
而米粉南瓜等等東西,因為沒有借口,宋禾也一直沒拿出來。
零零碎碎的東西算到最後,宋禾驀地發現,自己這些物資或許還可以茍個一兩年!
最關鍵的是她存款悄咪咪地破百啦,村中好多人家存款全部或許都沒她的一半呢!
在絕大部分村民心中,她家還是個一窮二白的家庭,報社會給稿酬這事兒除了姑姑家外,一直沒有被其他人知道。
宋禾心中終于慢慢有了底氣,能在這個時代好好生活的底氣。
北風吹,新年到。
今年的新年有些不一樣的地方,早在十二月時村裏就有消息,說是在正月初七那天村裏會放電影。
電影哎!
宋禾初次聽到這個消息時眼睛都直了,無比期待這天的到來。
夜晚降臨,今日禮堂分外熱鬧。
“快些走了!”宋禾着急催促,“米寶出門看電影帶啥口哨,人家看得正起勁兒時,你要是敢發出聲音會挨揍的曉得不?”
“還有小妹,別臭美。大晚上辮子編得再好看也沒人能看得到。”
宋禾站在門口氣得叉腰,發現小孩越大還越不好管了,脾氣變犟,主見也越來越多。
“還有你大娃!你那一袋袋零食帶去幹啥?”
“賣呀,今天可是賺錢的好機會!”
宋禾奔潰扶額,啥小孩啊這是,一天天的不消停。
黑暗的路上米寶緊緊牽着宋禾的手:“姐姐,我帶口哨才不是為了玩呢,我是為了安全。”
宋禾摸摸他頭上的小卷毛:“這話怎麽說?”
米寶牢牢握着口哨,“今天人太多了,萬一我走丢了,姐姐找不到我怎麽辦?”
他是個謹慎的小孩,自從聽了各種故事後出門一定要做萬全的準備。
宋禾發覺小孩子想法是真的很古怪,找不到人就回家呗,回家總能找得到人了。
不過帶就帶了吧,這個口哨也是米寶自己的。
原先只給大娃幾顆糖,如今大娃已經幫他掙了一個口哨出來。
禮堂十分昏暗,李隊長拿着手電筒站在舞臺上:“都找個位置坐好,別再走動了。”
頭一回看電影的村民們都很激動,說話聲讓整個禮堂鬧哄哄的。
電影放映設備在人群的背後,宋禾走到旁邊觀察一會兒,沒覺得有啥意思後又坐回座位。
小妹反而蹲在旁邊目不轉睛的盯着看,和電影內容比起來,這個放映設備讓她更感興趣。
舞臺上挂了一張白布,突然間,白布亮起,有畫面漸漸出現。
無論李隊長怎麽喊都安靜不下來的人群,在這瞬間鴉雀無聲。
宋禾注意力一下子被電影拉了過去,不到一分鐘,她就曉得這是啥電影了。
《永不消逝的電波》啊!
大名鼎鼎的電影!
她記得特別緊,這部電影是58年上映的,在她穿越之前的那個月還複映過一次!
頓時間,宋禾興趣被拉滿,心中湧起一種別樣的感覺。
仿佛兩個時空重疊了,自己依舊是幾十年後的那個宋禾。
整個禮堂十分安靜,半點聲音都沒有,在場人都沉浸在電影當中。
“同志們,永別了,我想念你們。”
李俠把電報稿吞入口中的那一刻所有人流下眼淚。壓抑的嗚咽聲越來越大,年紀大的老人更是放聲大哭。
随後站起身罵叛黨罵姚葦,把禮堂中的小娃娃們吓得動都不敢動。
這部電影遠大家沒看過瘾,吵着鬧着要再播放一遍。
“隊長,去說說,咱們還想再看一遍!”
“是啊是啊,不是說今晚放映隊的人是住在村裏的嗎,所以再放一遍吧。”
李隊長沒辦法,連他媳婦孩子以及孫女都鬧着要再看,只能認命的去和放映隊的人溝通。
禮堂中其樂融融,可在村口處卻有危險在逼近。
“老羊你他娘的小心點,這個村有個老頭愛在村口,你別被他瞧見!”
一個光頭男人急急忙忙抓住前邊的男人。
老羊身形一縮:“不是說那老頭都半截身子入土了嗎,怕個屁!”
光頭揮起手拍他後腦勺:“那老頭有狗,狗吓人得很。我上回要是再晚一步,保準得被那條狗咬到。”
年節期間,是最好拐孩子的時候。
他是外省人,聽同行提起過平和縣的李家村。說是這個村莊別的不多,就小孩多。如果布置的好一些,別說一兩個孩子,就是三四個都能抱走。
光頭想幹票大的。
年過完,兜裏實在是沒什麽錢。
家裏的小弟也到要結婚的年齡了,可彩禮卻拿不出來,老娘都快愁瞎了眼。
幾天前他曾來過李家村探探路,還別說,這個村的小孩是真的多,可村裏的大人看得也真是緊。
特別是有個啥、啥幼兒園的,把小孩都關在裏頭,別說抱走,就是和小孩說個話都難。
還有村口的老頭和黑狗,一雙眼睛利得很,他要不是靈機一動裝成過路的人,恐怕都得交代在這個李家村。
不過今晚,他們做了萬全準備。
先是打聽到李家村要放映電影,又帶了四個人分頭行動,甚至安排了暗號,安排了路線,更安排了一輛馬車在一裏外等他們。
“小弟,你跟着我走。”
光頭壓低聲音,對着後頭一個正在發抖的小年輕說道。
小年輕是真的害怕,說出的話都連不成一句,磕磕絆絆的:“大哥,咱們被抓到會被人打死的吧?”
“小弟,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咋會被抓到?你大哥我做了多少單有哪次被抓到?”
光頭躲在黑暗的角落,眼睛緊盯前方,等待小孩出現。
大人看電影能坐的住,小孩卻不一定能坐的住。
他坐在地上,深深呼出一口氣:“而且今晚公社那裏有唱大戲,老馬幾個是去公社那邊,咱們幹完一單就跑,公安來了也是先去公社。”
小年輕拽緊大哥的袖子,這種時候心裏實在是緊張。
他從來都不知道大哥幹的是這種事,家裏幾個哥哥娶媳婦的錢原來都是這麽來的。
拐小孩啊這可是拐小孩!
小年輕咽口水:“萬一……萬一咱們失手,被抓住了,娘可咋辦!”
其實這時候最需要的就是安靜,可偏偏小弟吵個不停,讓光頭十分煩躁。
“那你說,你說咋辦?來都來了,咱們想退,其他三個願意退嗎,退了你拿什麽娶媳婦兒?”
光頭即使是在訓斥,眼睛也一刻不離的望着禮堂方向。
“家裏老二的身體廢了,老三是個白眼狼,老四被他媳婦兒栓在手上,我可是看在你對娘還孝順的份上,才帶你來賺這錢!”
不光如此,或許是自己損陰德的事做得太多,他都已經40歲了,還一個孩子都沒有。
如果他只有一個女人,那還能說是女人的問題。
可他前後換了三個妻子,外頭也和不少寡婦厮混,就這還一個孩子的影都沒看到!
所以光頭也死心了,琢磨着等小弟結婚生孩子後,就從小弟那抱一個來自己養,好繼承他的香火。
夜越來越深,月亮慢慢隐于烏雲之中。
禮堂內逐漸開始出現小孩的說話聲,他們已經快坐不住了,按耐不住想離開凳子的心。
“娘,我想出去玩。”秀珍嬸子家的小寶說道。
秀珍嬸子搖搖頭:“不行,看電影呢,這是電影。”
沒準這次看完,下次再看就得好幾年後。
可小寶實在是坐不住了,轉頭問問姐姐:“姐姐帶我出去玩,我不想看了。”
小花搖搖頭:“娘說不讓你去,我就不帶你去。”
小寶一聽立刻在座位上扭起來,看得秀珍嬸子直想打人。
她煩躁的擺擺手:“小花你帶弟弟出去,不可以去遠的地方,只能在門口。”
小花自己也坐不住了,拉着弟弟就往門外沖。
有一個就有兩個,有兩個就有三個。
宋禾見着這麽多小孩都出去心中就直跳,趕緊到處看看自家三個娃。
大娃正蹲在最前排賣吃的,瞧他旁邊吃的還有一大堆,保準不會出去。
而小妹在放映電影的機器旁邊,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和放映隊的人在講些啥。
只有米寶?
宋禾猛地站起身左看右看,米寶呢?!
“樹皮爺,看到我家米寶沒?”宋禾焦急問。
樹皮爺今天難得沒在村裏晃悠,他這會兒哭得都跟個淚人一般,大黑緊緊靠在他腿旁邊。
“米寶?”樹皮爺一驚,轉頭看看,好些娃娃正往門外偷偷溜去。
後邊有個大娘道:“小禾,你家米寶跟鳥蛋和狗娃子走了,剛剛走的。”
宋禾松了半口氣,緊接着離開座位,“樹皮爺你幫我看着大娃和小妹,千萬別讓他倆出去,我去找米寶。”
樹皮爺點點頭,拍拍大黑腦袋:“你把大黑帶出去。”
“好。”說着,宋禾拉起大黑,“大黑跟我走,明天請你吃飯。”
禮堂外,幾個小孩無聊地扔石頭。
米寶緊緊繃着臉:“我不想出來,我想去找姐姐。”
狗娃子不讓:“不可以,你是沙僧,你走了我們怎麽演?”
米寶撅起嘴巴,“那現在你也沒演啊。”
“那是因為人還沒齊呢。”說着,狗娃子指了指禮堂方向:“看看,鳥蛋把小寶抓來了,妖怪咱們也有了!”
說着大跳,臺詞一句一句的,拿着棍子到處亂揮,成功把幾個小孩吓得四散開來。
不遠處,幾個人在見着小孩的那一刻眼神變得鋒利。
光頭更加小心地躲在陰影之中,聽着遠處小孩嘻裏哈啦的玩鬧聲,心髒砰砰砰地越跳越快,仿佛全身血液凝滞一般。
小寶扮演的是妖怪,為了躲避狗娃子這個“孫猴子”,跑得比誰都快。
偷偷摸摸的,一個不小心就走出曬谷場。
“真笨真笨,抓不到我——啊!”
剎那間,小寶被捂住嘴巴,拖到陰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