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兄妹
第二天清早,蔣父很早就來看望蘭心,這一夜是沒有閉眼的,又怕吵醒孩子,所以才等到早上過來。蘭心依舊睡得香甜,一旁的小梅已經換成了吳媽,正站在一旁守候。蔣父坐在蘭心旁邊,看着這張小臉,不禁又是一聲長嘆,吳媽也是看出了老爺的惋惜,自己又何嘗不是憐惜眼前這個小人兒呢!
到底是打了鎮靜劑(也稱鎮靜催眠劑),這孩子一睡便睡到了将近中午,見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有點害羞。但昨晚的一切她是記不得的,記不得倒也不是件壞事,蔣父想。帶着蘭心下了樓吃午餐,可卻遲遲不見蔣雲凡,想必還是解不開這個心結吧,也罷,來日方長。
飯桌上,蘭心問完蔣父又問吳媽哥哥在哪兒,為什麽還不來吃飯,但這也是大家正着急的事,整個房子都找遍了,就是見不到小少爺的身影,想必昨晚定是被老爺嚴厲教訓了一頓,離家出走了嗎?正在大家議論時,蔣雲凡跑進了大廳,手裏還捧着一盆花,走近些,哦,原來是和蘭心的那朵蘭花一樣的蝴蝶蘭。
蔣雲凡走近蔣蘭心,把手裏的花往前送了送,“那,這是你媽媽最喜歡的蘭花,拿着,以後想媽媽了就看看蘭花。”
“還有,對不起。”
“啊,真的是媽媽的蘭花,哥哥,你在哪兒找的的啊?是送給我的嗎?真的嗎?”
“哪兒那麽多問題啊,拿着就行了,再不收下我不給你了!”
聽到蔣雲凡這句話,女孩迅速地接過這盆蘭花,輕輕地放在餐桌上,仔細地觀賞着。而此時,一位父親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看來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但蔣父還是嚴肅地盤問了蔣雲凡一番,畢竟這種類似離家出走的行為他是不允許的。
“早上我讓阿榮(蔣家司機)帶我去買這種花了,沒來得及告訴您。”
至于為什麽清早就出去了現在才回,蔣雲凡沒有解釋,蔣父也不再追問,兒子的性格他了解,想必是費了不少功夫才找到的,唉,這個孩子,倒是像極了他,重情重義。
這下,餐廳便熱鬧了起來,蔣蘭心不停地在問蔣雲凡花是在哪兒買的、真的送給她了嗎、可以放在自己房間嗎······蔣雲凡此刻也沒了往日的厭煩不屑,只淡淡地回答,其實在餐桌上,他是很少講話的,一對身體消化食物好,二這也是規矩。但這次又是個例外,不知怎的,他就是拒絕不了蔣蘭心,仿佛他那鐵做的心,哦,不,是冰做的心,只有蔣蘭心才能将其融化,也許這就叫一物降一物吧,想到這裏,蔣父不由地笑出了聲,也引得兩個孩子笑了起來。
飯後,蔣蘭心把那株蝴蝶蘭小心翼翼地抱進房裏,放在桌子上,小芳一直守在她身旁,經過昨晚的事,她可不敢再懈怠了,昨晚接到小梅的電話,她立馬趕回蔣府,想着怎樣向吳媽求情,要不是老爺發話再給她一次機會,恐怕她現在已經在回老家的路上了。小芳教蘭心怎樣養花,這可是她的專長,而蘭心也聽得及其入神,唯恐聽漏了什麽,這可是象征着媽媽的花,也是哥哥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門口,一個小身影走過,其實應該是在那裏站了許久了吧。
又是書房,這次是蔣雲凡主動來找蔣父的,“爸爸,我想通了,這個妹妹,我認了。以後,蔣蘭心就是蔣雲凡的親妹妹。”
“好,好,想通了就好,雲凡,答應我,以後不管怎樣,都要照顧好妹妹。”
“嗯,一定。”
這是父子有史以來最和諧的一次對話了。
晚上,蔣雲凡硬是被蔣蘭心拉去一起睡覺,說是要聽哥哥講故事。蘭心是個懂事的孩子,也是個早熟的孩子,她能感覺到哥哥對她态度的轉變,所以她要好好抓住和哥哥相處的機會,拉近兩人的距離。當然,又也許是女孩單純地依賴上了哥哥吧。
但不管怎樣,蔣雲凡就是拒絕不了蔣蘭心,在其他人面前一直頤指氣使的,可到了蔣蘭心這裏,一切推脫不屑都顯得那樣蒼白。于是便出現了這樣的畫面:一張偌大的公主床上,一個男孩正捧着一本“格林童話”,不屑地讀着書中的故事,但聲音仍是很舒服;女孩則窩在男孩懷裏,眼巴巴地望着男孩,邊聽故事邊點頭,有時還發問,可卻被一句“哪有那麽多為什麽,我又不是他。”打斷了她再次發問的念頭。
這床上的一對小人兒,看得大家都直流口水,真羨慕蔣先生。外面生意做得那麽好,家裏還有兩個這麽可愛的孩子,真是羨煞旁人吶。蔣天國當然也看到這一幕了,只不過沒有大家那麽驚奇,他的兒子他了解,會有這樣的舉動他并不感到驚訝,只是心裏又多了一份欣慰。
自打這晚過後,蔣蘭心就一直纏着蔣雲凡一起睡覺,至于講故事嘛,由于蔣蘭心聽到故事後完全沒有要睡的意思,相反地,越聽越興奮,所以蔣雲凡就終止了講故事環節,并規定蔣蘭心睡前不許說話,兩個小人兒就這樣互相依偎着睡。
後來,蔣父有找過心理醫生來看蘭心,診斷結果是和之前的一致,但令人遺憾的是,蘭心已經錯過了最佳治愈期,現在最多也只能稍微緩解,至于根治,是不大可能的了。經過醫生的一番指導,蔣雲凡成了蘭心的治愈工具,因為大家試過,當和蔣雲凡在一起睡覺時,蘭心房間的燈是可以關掉的,當然只有蔣雲凡可以,而且是在兩人相處有段時間後才達到的效果。但也只能達到這一步了,再想有所改善是很難辦到的了,而蘭心小姐的這個病蔣家上下都知曉,為的就是防止再次發作。
自蔣蘭心那次發病以後,家裏便頓時變得熱鬧起來,經常會聽到“雲凡哥哥,雲凡哥哥,陪我一起去捉小魚吧”、“雲凡哥哥,雲凡哥哥,帶我一起去上學吧”、“雲凡哥哥,雲凡哥哥,再給我做一個标本吧”
“蘭心,吃飯時不許講話”、“蘭心,再哭就不漂亮了”、“蘭心······”
蔣蘭心依舊是那樣天真、活潑、懂事、惹人疼,而蔣雲凡也依舊是那樣霸道、蠻橫、壞脾氣,但唯獨對着蘭心,蔣雲凡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耐心、溫柔、好脾氣都給了蘭心。也許是出于同情,因相似而相惜;也許是出于親情,因憐生愛;亦或許一切都是那麽自然地發生了,一個需要人愛,一個正學着怎樣去愛人。
作者有話要說: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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