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鬧騰 最受寵的孫女
包廂分裏外兩間,外面是一間布置的非常清雅的茶室,一側有窗,窗外是一個不大的園子,池塘假山,綠柳依依。
再往裏,就是宴客的地方了。
彌月以前沒見過這樣的地方,頓覺自己就是個鄉下來的土包子了。見大毛一個勁兒的往窗外瞟,忍不住替它問了一句,“外頭園子,能把大毛放出去玩會兒嗎?”
“能啊。”荊榮被他的小心給逗笑了,“要不我幹嘛非要定在這裏啊。”
宴客廳朝向小園一側有個不大的露臺,露臺上也擺放了一套桌椅。露臺的外面就有一株上了年頭的老桂樹。
彌月帶着大毛來到露臺上,發現旁邊包廂也是相似的結構,木質露臺,木質桌椅,一個年輕女子正背對着他們打電話。
彌月不好打擾別人,就指了指旁邊的桂樹,小聲提醒大毛,“玩一會兒就回來吃飯。”
大毛就帶着小毛爬樹去了。
彌月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旁邊的露臺。年輕的女子身材高挑,看背影有些像他早上在秦家遇到的那位南唐小姐。
彌月回到茶室,見荊榮已經在燒水泡茶了。
“他家的茶葉不錯的。”荊榮招呼他坐下,“飯菜還得等一會兒。餓了的話,先吃點兒點心。”
彌月搖搖頭,他沒有飯前吃點心的習慣。
低着頭在放茶葉的架子上翻着看了看,沒忍住還是問了一個有關秦家的問題,“秦照跟一個叫南唐的姑娘好像交情不一般。這人你知道嗎?”
“誰?南唐嗎?”荊榮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你見過她了?這女的可不一般。”
彌月想起她跟秦照動手的那個潑辣勁兒,覺得确實……嗯,不一般。
荊榮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大概在想什麽,忍不住也是一樂,“大家都說南家是濱海市的首富。她爺爺南長生就是古玩收藏協會的會長。他們家連着兩三代都是兒子多,閨女少。南唐這一輩也是女少男多,她上頭親哥哥加上堂兄弟有五六個呢,都慣着她,就把她給養的有點兒……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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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月覺得這一位千金大小姐确實是派頭十足。
荊榮給他倒了一杯茶,笑着說:“她跟秦照的事兒,我恰巧知道一點兒。她爺爺喜歡搞收藏,活躍得很,經常參加古玩圈裏的各種活動。南唐受寵,走到哪裏他都帶着這個小孫女,就這麽認識了秦照……秦照也是倒了血黴了,被她給看上了。”
彌月笑了起來,“嗳,你這樣說一個姑娘家,不大厚道。”
荊榮翻了個白眼,“什麽姑娘家……你看誰把她當個姑娘看啊……活活就是一個母夜叉。”
話音未落,就聽旁邊包廂裏鬧騰了起來。因為露臺的門開着,茶室裏的兩個人很清楚的聽到了隔壁包廂裏摔瓷器的聲音。
荊榮一下子跳了起來,“我說你怎麽好端端的問起這個人……不會她就在旁邊吧?”
彌月搖搖頭,“剛才露臺上有個人,我就看見一個背影,覺得有些像。”
荊榮興致勃勃的朝着露臺跑過去,“看看熱鬧。”
說是看熱鬧,荊榮到底是個大小夥子,也不好做的太過明目張膽,只是把露臺的門推開一些,盡量聽的清楚點兒。
彌月對這些不是太感興趣。他總覺得這個城市對他來說像是另外的一個世界了,他跟這裏的人沒有太深的交集。
他們的喜怒哀樂也并不能真正的觸動他。
服務員禮貌地敲門,推着餐車進來,開始一樣一樣上菜。
兩個人,擺上來六個精致的盤子,還有一罐竹荪老鴨湯。問清楚客人是開車來的,酒水就換成了菜館自釀的酸梅湯。
荊榮有些惋惜的說:“他們自己釀的桂花酒也特別好喝。下次有機會,帶你來嘗嘗。”
彌月覺得這就是一句客氣話。他是要回靈犀山的,下一次來濱海,還不知道會是哪年哪月的事兒了。
兩人動筷,彌月正要誇一句大廚手藝不錯,就聽荊榮笑着說:“旁邊那人,還真是南唐。”
彌月倒也沒覺得太意外。畢竟是一大早剛見過的人,認錯的可能性确實不大。
“我聽了一耳朵,好像南長生也在場。”荊榮聽人家的牆角,居然也沒覺得害臊,反而興致勃勃的,“另外還有幾個客人,似乎是想托南長生辦事兒。不過看這樣子,也是被南唐給攪和黃了。”
彌月就笑了,“有沒有可能是南長生不想答應,所以有意讓南唐鬧騰?”
荊榮想了想,竟然也覺得彌月的猜測有理。
“真要這樣,就難怪南長生最疼愛這個孫女了。不過……”荊榮遲疑了一下,搖搖頭說:“那可是他親孫女,當爺爺的,這麽拿孫女當槍使……不大可能。”
他沒再往下說。
不過彌月的想法跟荊榮不一樣,他才來濱海幾天,都知道了南唐是個母夜叉。她的家人是沒有能力沒辦法扭轉一下這姑娘的形象?還是壓根就不在意南唐有這樣的名聲?
豪門大戶裏的事情,林青山曾經跟徒弟們說過一些。他早年經常被人邀請去鑒寶,出入的都是有錢有勢的人家。
他老人家就曾經拎着小酒跟他們嘀咕:豪門大戶龌蹉多,這句話可真不是瞎說的。
露臺的玻璃門外影子一晃,大毛頂着一頭的樹葉子竄進來了,手裏還抱着一團白絨絨的東西。
彌月吃了一驚,忙問,“哪兒來的?”
大毛舉起手裏那只不安的甩着長尾巴的白貓,有些得意的跟彌月顯擺,“草地上撿的。”
彌月湊過去打量那只貓,問它,“你主人呢?”
白貓見他湊過來,有些緊張的哈氣。
荊榮自然不會知道對面這一人一猴能通過語言來溝通,還在那裏猜,“這品種可是不便宜,不會是流浪貓……哪個客人帶出來的吧?”
彌月想起旁邊露臺上那個打電話的背影,心裏一跳,不會是南家的吧?
有時候就是想什麽來什麽,彌月還沒顧上跟荊榮通個風,就聽門外有人咣咣敲了兩下,不等喊“請進”,門就被人大力一推,門扇撞在牆上,發出了老大一聲響。
房間裏的兩人一猴都吓了一跳。
出現在包廂門口的,果然就是母夜叉南唐。她氣勢洶洶的一指彌月,“我就知道是你這個耍猴的在背地裏使壞。把妞妞還給我!”
彌月也覺得自己這一方理虧,但她進門什麽都不問,就直接開轟,還是讓人覺得有些厭煩,好像全世界都欠她一個解釋,見了她就該鞠躬哈腰一樣。
彌月沒理她,轉過身對大毛說:“不要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往家裏撿。哪裏撿來的,扔回哪裏去。”
大毛被這女人吓着了,聽彌月這麽一說,立刻連竄帶跳的往露臺外面泡。
南唐急了,“唉,你這人怎麽這樣?”
彌月皺眉,“我怎麽了?家裏寵物不懂事,當然要教它別随便撿東西。有什麽問題?倒是你,進門之前要先敲門,不是你這樣的敲法。小姐,恕我直言,你的禮儀老師真的很失職。”
南唐就算知道自己風評不好,但說實話,看着南長生的面子上也很少有人當面說什麽。今天也不知走了什麽運,一大早一個秦照批評她沒教養,這會兒又冒出一個秦照的窮親戚說他沒教養。
“你又是什麽東西?”南唐泰冷下臉,一雙眼睛卻像要冒火似的盯着彌月,“你有什麽資格說這話?”
荊榮也沉下臉,“南小姐,我請客,你不請自來,不大合适吧?”
南唐瞥了他一眼,目光頗有些輕蔑,“我以為是誰,原來是荊少。怎麽,游手好閑混不下去,傍上個耍猴的?”
荊榮還真的沒跟女人吵過架,被她這麽一怼,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麽回嘴的好。旁邊的彌月也聽不下去了,心想一個大家閨秀,怎麽說起下流話來這麽輕描淡寫?
彌月忍不住對門邊兩個趕過來探頭探腦的服務員說:“請送這位小姐出去吧,我們這裏不歡迎她。哦,還有……想傍上耍猴的也是要有本錢的,如果屁本事沒有,只會跟不相幹的人耍威風,就算是耍猴的,也不是什麽人都讓傍的。”
南唐大怒,“你什麽意思?!”
彌月覺得這頓飯吃的真是掃興,他才喝了半碗湯,好胃口就被敗壞了,這裏還這麽貴!
他轉身對沉着臉的荊榮說:“重找個地方吧,這麽鬧騰,還怎麽吃飯。你們這家店也太不講究了,看看這都是什麽服務?”
服務員面露愧色,但她們也沒辦法,出來打工的,誰惹得起南唐這種大小姐?
門口又擠過來兩個人,當先一位三十來歲的英俊男子,下颌還帶着胡茬,頭發也有些蓬亂,有些落拓的樣子。
他神情陰郁的掃了南唐一眼,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卡遞給了彌月,“我是這裏的老板習爍,非常抱歉打擾你用餐。這位客人,今天這一桌我請了。作為補償,以後你再來,店裏給你打七折。”
彌月覺得他要這東西好像沒啥用,但老板說的懇切,他也就順勢收下。尤其聽說這一頓飯不用他掏錢了,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習爍見他收下貴賓卡,微微一笑,轉頭看向南唐時臉又沉了下來,“南唐,我哪裏得罪你,你要來砸我買賣?”
南唐一噎。
要是沒有彌月這些人,她會直接開口解釋并不是有意鬧事,但有彌月和荊榮看着,她就不大願意低這個頭了。
跟在習爍身後追過來的中年男人看到這一幕,連忙走過來笑着打圓場,“習老板,好巧,會長也在,要不……大家一起坐坐吧?有什麽話當面說開,也免得造成什麽誤會。”
作者有話要說:
彌月:你們城裏人心眼可真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