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情比金堅
陸湛陽走過來把小票交給櫃姐, 見紀晞晞臉色不太好，伸手用指背在她臉頰上撫了撫：“不舒服了？”
她搖搖頭：“逛久了有點悶。”
櫃姐把包裝好的衣服雙手奉上, 微笑道：“歡迎下次光臨。”
陸湛陽道了聲謝, 一手接過購物袋，一手攬過她的肩往外走：“那還要再看看嗎？”
她嘟着嘴不答反問：“你不覺得逛街很煩嗎？”
“不會。”陸湛陽邊走邊說，“我覺得挺有意思的，欣賞欣賞美嘛。”
紀晞晞抿嘴笑：“你真的不怎麽像是理工科的男生。”
“哦？”他來了興致，“那理工科的男生是什麽樣子的？”
“鋼鐵純直男！”
陸湛陽眯起眼睛，收緊放在她腰間的手臂：“你是在暗示我不直嗎？”
紀晞晞咯咯咯地笑起來，這男人怎麽比她還會抓錯重點？
她挽着他的手臂, 四處張望着随口安撫他：“超直超直, 你等等啊我給你找一個理工科的男人。”
放眼望去，平時略顯冷清的高檔商場到了年末也是人潮湧動。十二月底, 聖誕節和元旦節接踵而至, 現在的商家，除了清明節中元節, 已經有了把中外任何節日都變成購物狂歡節的本事。
紀晞晞在人群裏選好目标, 那也是一對男女, 單看年齡不大能分出是情侶還是夫妻。
女孩子穿着日系的粉色外套和蓬蓬裙，挽着的那個男生穿着加厚夾克和牛仔褲。
紀晞晞小聲說：“你聽一下他們倆的對話——噓，不要問為什麽——自然一點啊，考驗你演技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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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叮囑完陸湛陽，又揚起聲音，用外人能聽見的比平時稍高些的聲音說：“哎, 這件衣服還挺好看的。”
說着紀晞晞就挽着陸湛陽大大方方地走到了人家小情侶旁邊。
陸湛陽看着紀晞晞低頭認真挑選衣服，不禁覺得女人都是演技派。要不是知道前情，他大概也不會想到這女人是專門來聽別人講話的吧。
他倒想看看紀晞晞說得到底對不對，她眼裏的理工科男生又是什麽樣子。
陸湛陽摸出手機，假意翻閱，實則凝神傾聽旁邊男女的對話。
那一對應該是逛了好幾家店了，女孩子有點挑花了眼，前後比較不知道哪件好。
“這件的材質好一點，可是沒有剛才的蝴蝶結。”
男生滿不在乎地說：“都差不多啊。”
“那你說我買哪件啊？”
“随便你，兩件你穿都好看。”
“你怎麽這麽敷衍？！”
“本來就差不多嘛。都是黑色的，平時誰看的那麽仔細。”
“這怎麽會差不多呢？”女孩子揚起聲音，“這件是羊絨的啊，全黑的，袖口有蕾絲邊，剛剛那件背後那麽大一個白色蝴蝶結，差很多的好嗎？”
“……在我們男人眼裏都是一樣的。”
“又不是穿給你們看的。”
那男人好笑道：“女為悅己者容，你們女人穿衣服不穿給男人看，還穿給女人看嗎？”
女孩子幽幽地說：“連兩件衣服這麽明顯的區別都看不出來，怎麽會是穿給你們看的，當然是穿給女朋友看的啊。”
“行行，那你再考慮考慮，我先過去抽根煙。”
……
紀晞晞掩嘴輕笑，放下手中的衣服，将陸湛陽帶出了店裏：“怎麽樣，體會出來沒有？鋼鐵直男都不會喜歡逛街，更不會像你剛才一樣認真給我建議。”
陸湛陽品出味兒來了，颔首淡淡道：“我果然很優秀。”
“哈哈哈你真的好自戀啊！請你把這種随時随地誇獎自己的精神用在我身上好嗎？！”
“遵命！”他攬着她的肩膀，立馬滿足她的要求，“其實主要還是你長得好看。看到美好的實物我才會本能地多看幾眼，多琢磨琢磨。”
“上道！”她誇他。
陸湛陽笑了笑，邊走邊說：“你平時也這樣嗎？這麽……喜歡觀察人？”
“對啊，”她點點頭，“八卦嘛，我覺得有些人的對話還挺有意思的。你知道嗎，原來真的每個人處理突發事情的方式都不一樣，有些事情要是被我碰到肯定當場就翻臉了——而且我覺得那都已經到底線了——但是我看到很多人也沒有這麽做。”
他“嗯”了一聲，聽她小聲跟他分享自己的生活感悟：“我覺得這種生活場景中的人反而特別戲劇化，這比那些我在電視上看到的做出來的人設好多了。不過陸老師你知道嗎，生活真的比電影小說精彩多了，他們都說藝術高于生活，其實我覺得也不盡然，有時候生活本身就很打動人了。”
陸湛陽看向她的目光裏多了幾分欣賞，對她的這些想法着實有些意外。在他心裏，紀晞晞看起來的确是個更注重物質不怎麽為生活煩惱的年輕女孩，沒想到她卻如此有自己的想法。
紀晞晞對他的動心渾然不覺，雙手挽着他的手臂，自己伸出右手跟人家十指相扣。她甜甜地說：“陸老師，如果有一天我能寫出一部特別打動人的劇本就好了！”
陸湛陽站定，周圍人來人往，他的眼裏只有美豔又溫柔的她。
“你一定可以的，”他微微笑道，“我會幫你，只要你需要。”
紀晞晞抿嘴甜笑，眉眼彎彎似新月。她擡頭看了他一眼，又害羞地側過臉垂下雙眸，伸手将長發挽着耳後，露出白嫩圓潤的耳朵。
陸湛陽正欲開口，又聽她說：“不過陸老師，雖然你這麽好，可是我還是要睡我愛豆！”
“什麽？”
看着他一臉錯愕，紀晞晞忽然意識到她把自己的內心想法說出來了！
“哎呀，我是說，”她抓了抓耳朵，努力解釋，“雖然你很好，但是我、我還是會喜歡我愛豆的。”
陸湛陽又不是聾子，怎麽會沒聽見她的話。他眯起眼睛：“你還想跟別人睡？”
紀晞晞見他一副不怒自威的樣子，吃不準他是不是真的不高興了，可憐兮兮地嘟囔：“那畢竟是從小到大的追求嘛，不能這麽快就放棄嘛……”
他又好氣又好笑：“你的人生追求就是追星睡明星？紀晞晞我倒小瞧你了啊！”
“嘿嘿。”她讨好地堆起笑。
陸湛陽白了她一眼：“回去再收拾你。”
她吐了吐舌頭，他重新牽起她的手往前走。
“現在去哪裏？”
“買東西。”他頭也不回地說。
紀晞晞小小地OS了下，在商場裏不買東西難道走路鍛煉身體嗎？
陸湛陽帶着她去了賣首飾珠寶那一層，路過C家的時候，頓了頓，回首問她：“喜歡這家嗎？”
她很耿直地說：“你不要給我買哦，我有一副手镯了，刮花了不好看才沒帶的。”
他點點頭，準備過段時間才參考參考其他品牌的。
走過一系列的國際品牌，陸湛陽又帶她去了香港的那幾家金飾店。
“你真的好喜歡金子？”她覺得這種審美倒還滿……直男的。
他的手指在她白嫩的腕間摩挲了一下，淡淡地說：“那條手鏈你不是扔了嗎？那就再買一條。”
紀晞晞一愣，沒想到他竟然注意到了這個細節。
那天他們吵架之後，她一回家就把手鏈扒拉了下來，不知道扔到哪裏去了。後來兩人雖然和好了，但是她已經搬出來了，不可能再為了這單獨回去一趟。
其實她也覺得有點可惜，她還挺喜歡那條手鏈的。
再說，那畢竟是陸湛陽第一次送東西給她。
紀晞晞怕他不高興，解釋道：“不是扔了，是落在家裏了，現在也不好回去再找。”
原來如此。
當時陸湛陽去上海的時候，看見她手上帶着手鏈還挺高興，覺得心意沒有白費。吵架之後他在找到她的時候，她的腕間已經空無一物了。他自然是了解她的脾氣的，不用問也猜到了東西的去處。
也不能怪她。
只是沒想到原來東西還在。
可是他知道這在也約等于不在。
既然如此，不如再買一條吧。
他們之間新的開始，也該配上新的紀念。
“您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的？”店裏的SALES帶上手套，微笑着詢問。
陸湛陽為紀晞晞拉開高腳椅，自己坐在旁邊，征求她的意見：“這次你自己選吧。”
“就金鈴铛嘛，我覺得很可愛——不過萬一過段時間又找回來了怎麽辦？”她偏頭問，“那要帶兩根一樣的嗎？”
“您之前是有一條嗎？”SALES趁機插話道，“是這一條嗎？”
她伸手打開櫃臺，從首飾盒裏面去了一條出來。
“對，就是這條。”紀晞晞接了過來在手上比劃，“真的好看，可是我那條找不到了。”
“哦，是怕買回去又找到了嗎？”SALES善解人意地說，“那可以看看我們同系列的其他款式。”
紀晞晞伏在玻璃櫃臺上，看着SALES在裏面為她挑選：“小姐我看你手腕兒比較纖細，帶這種手鏈會比手镯好看一些哦，你看看這款葫蘆型的喜歡嗎？跟鈴铛是同一個系列的。”
“我試試吧。”她伸出手腕讓人幫忙帶上。
SALES為她扣好金扣子，紀晞晞将手伸到陸湛陽面前：“好看嗎？”
他點點頭：“不錯。”
她又轉頭問：“還有其他的類似的嗎？”
“還有一款是竹節的。”SALES從櫃臺裏又取出一條，為她帶上，“可以兩條一起比較看看。”
紀晞晞舉起手腕兒，在燈下晃了晃。她皮膚白皙，帶上黃金的細手鏈，整個手臂顯得更加柔和。手鏈上小竹子小葫蘆搖搖晃晃地垂下來，在燈光下顯得黃澄澄的，不僅不顯得俗氣，反而別有一種嬌俏可愛。
只是說實在的，兩條差異并不是很大。
陸湛陽以為她拿不定主意，于是提議說：“喜歡的話不如兩條都買吧，還可以一起帶。”
紀晞晞搖了搖頭，那等她把家裏那根找出來，不是要帶三根了嗎？
她又比較了一下，很快拍了板：“我要竹子這條。”
“好的，那我給您包起來。”
陸湛陽說：“還以為你比較喜歡胖葫蘆。”
紀晞晞揚了揚頭：“我們要做一個像竹子一樣謙虛又像竹子一樣志存高遠的人！”
他失笑，學她的風格說：“不要給自己加戲。”
她也笑，陸老師跟她越來越像了。真好，這樣他們就會越來越有默契，一直甜甜蜜蜜了。
買完手鏈兩人去了停車場準備回家。
紀晞晞坐在副駕上，看着自己皓腕上的手鏈，甜笑着打趣他：“你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喜歡金子？跟中年阿姨似的。”
他的眼裏難得浮起一抹羞澀。
陸湛陽沒有着急發動車子，長指摩挲着皮質的方向盤，偏過頭來淡淡地說：“因為……情比金堅。”
“或許你會覺得老土，但是我希望能有個好彩頭。”他深情溫柔地凝視着她的眼眸，低聲道，“送你金子，是希望我們情比金堅。”
紀晞晞愣了下，要不是他親口說，她怎麽也想不到原來還有這層含義。
這下子她立刻覺得原本有些俗的金子變得不一樣了。
紀晞晞喜滋滋地看着他，只見他雙眸含情望着自己。
陸教授真的好悶騷，又好有文化哦。
她笑着嘟起嘴，傾身印上吧唧一口印上他的唇。
“謝謝你，我很喜歡。”
他笑起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側過身子發動起車子，帶她回家。
一路上的街燈燈柱上都已經挂起了喜慶的紅色燈籠，路邊的行道樹上也都裝點起了彩色的小燈。江州地處長江一線，冬季溫暖少雨，植被在冬季也并不落葉枯萎。翠綠的樹冠上配上點點小燈，倒真有幾分聖誕樹的感覺。
車子一直過了長江，回到江州大學，陸湛陽直接開回了自己的家。進了門，他幫紀晞晞脫下外套，自己也換了身家居服。
“晚上吃什麽？”
“聽你的吧。”紀晞晞坐在沙發上翻出自己的新大衣，漫不經心地說，“我都可以。”
陸湛陽也沒什麽好主意，于是走到茶幾邊拿起IPAD準備上網找找靈感。
“你看什麽？”紀晞晞随口問道。
陸湛陽打開視頻網站，在她身邊坐下說：“《吃貨走天下》，找找靈感。”
紀晞晞一個踉跄，連忙回身，一把按住他的IPAD，嬌嗔道：“不行！”
陸湛陽吓了一跳：“為什麽不行？”
“因為……”
紀晞晞急了，這叫她怎麽說嘛！
“因為看了沒用啊！”她找到借口，“人家的食材都很豐富的，萬一他們有的，冰箱裏沒有怎麽辦？”
“沒關系，”陸湛陽解釋說，“我只是找一下靈感，不一定要照着做。”
“那也不行！”
紀晞晞欲哭無淚，陸湛陽平時不看微博，她還以為躲過一劫，哪曉得他要看《吃貨走天下》！
“反正就是不行！”她蠻橫起來，“你随便做就行了，我要用IPAD打麻将了。”
陸湛陽眯起眼睛，哼了一聲：“晞晞，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沒有啊。”
陸湛陽一把将她抱緊懷裏，審視着她的小臉：“真的？”
紀晞晞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縮了縮脖子，小聲說：“那我說了你不許生氣。”
“看情況。”
“不生氣我才說。”
看來有人犯的錯誤不小嘛，他颔首：“好。”
紀晞晞摸過IPAD擋在自己面前，睜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地說：“那……那你自己看吧。”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只有零星的幾條評論，我好方張啊，為什麽一到周四評論就不見了，小寶寶們你們還在嗎？
╯^╰哼，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們喲，明天，哼哼，我要炸出一大片評論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