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約我呀
殺青宴是在他們下榻酒店舉辦的。除了王研, 基本上主要演職人員都到場了。
整個劇組相互都很面善，只是有些人紀晞晞到最後都還是對不上號。除了賀鳴秦嘯川他們, 紀晞晞最熟的就是幾個服化組的小姐姐, 麻将桌上結下的深厚友誼，直逼跟傅一一的交情。
紀晞晞本來就喜歡喝酒，又不怯場，席間跟花蝴蝶似的滿場飛，最後又再次回到了主桌，給張遠山和制片人程溢敬酒。其實她也不是不知道輕重，王研那件事兒多少讓張遠山為難過。她對王研倒沒什麽, 只是覺得給張遠山和程溢添麻煩了。
“話不能這樣說。”張遠山阻止她自罰三杯, 笑得很和藹“你這個女娃娃啊，有個性, 有想法, 這是好事。至于其他的，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啊。老張我給你透個底, 把專業弄弄紮實, 其他人奈何不了你。”
程溢也說：“你聽我師傅的沒錯。”
她總算是放下心來了。
殺青宴之後，一行人又去了隔壁街的KTV來第二輪。
紀晞晞唱歌跑調，才唱了半首歌就不高興唱了。她嫌棄包房裏的煙味，自己出門去給陸湛陽打電話。
她才出包廂，沒一分鐘，包廂的門又被打開了。
賀鳴單獨跟着她出來：“晞晞, 我有話跟你說。”
“哦，你說吧。”
紀晞晞捧着手機擡頭看了他一眼，一副你有話快說的樣子。
“出去走走？邊走邊說？”
“行啊，那你幫我把包拿上，我幹脆回酒店得了。”
賀鳴點點頭，倒回包廂去給她拿包。兩人走在影視城的街頭，路過一排燒烤攤，紀晞晞跟小狗似的，努努鼻子嗅着說：“好香啊，你要不要吃？”
“不行！”賀鳴顯然很緊張，突然大喝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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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晞晞差點被吓得崴了腳，白了他一眼：“你什麽毛病？不吃就不吃呗，吼什麽。”
“對、對不起。”賀鳴站定。
“沒事沒事，走吧。”她往前走了兩步，發現他沒有跟上來，“又怎麽了？”
“晞晞，我……”賀鳴站在那裏，雙手握拳，終于鼓足勇氣，“晞晞，我喜歡你，請你做我女朋友吧！”
紀晞晞微微有些詫異，沒想到自己這次真的猜錯了。
她殘存的酒意一下子清醒了。
也是，她就說嘛，怎麽可能大半個月沒朵桃花開。
可是她拒絕得非常幹脆：“對不起，我不喜歡你，所以不能給你想要的。”
紀晞晞不喜歡暧昧也不喜歡拖泥帶水，雖然立馬拒絕會在短時間內有莫名其妙的負罪感，但她不想去敷衍別人。
每個人的感情都很珍貴，如果不能回饋，那麽就做到尊重。
賀鳴大概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直白的拒絕，瞬間就急起來：“不是，你連個機會都不給我啊？”
“不給，我不想給你一丁點遐想的餘地。”
“為什麽啊，我哪兒不好？你覺得我比你小？”
“不是。”
“那是什麽？”
那是什麽呢？
紀晞晞舔了舔嘴唇，擡起頭看着天上的月亮。姣姣明月走過陰晴，走過缺憾，終于要走向圓滿了。
她偏頭看向賀鳴，笑了笑：“你知道徐渭嗎？”
“啊？”賀鳴一臉懵逼，“虛僞……許巍？唱歌那個？”
“你知道春波弄嗎？”她的聲音細細柔柔的，“你知道陸游唐婉嗎？你知道什麽叫做曾是驚鴻照影來嗎？”
賀鳴張口結舌，支吾半天：“不知道。但我不知道可以為你知道啊，你好歹給我一個機會！”
紀晞晞莞爾一笑：“可是我已經見識過知道的人是什麽樣子了啊。”
她向後退開，對賀鳴說：“驚鴻照影而過，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說完，她不再理回站在原地的男孩，自己拿着包轉身回酒店。
殺青宴之後，前期人員陸陸續續就各奔天涯了。紀晞晞買好了回江州的票，傅一一也決定出國散散心。
兩個人都很潇灑，并不怎麽傷感，直接約好了下次一起旅行，就在機場揮手作別。
上海到江州，不到兩小時的飛行時間，過得很快。
紀晞晞歪在座位上，半夢半醒地想事情。
比起去的時候，返程時她的行李少了很多，有些懶得收的東西和穿過好幾次的舊衣服，她直接沒帶走。箱子空了不少，回憶卻重了許多。
雖然這次跟組并沒有想象中的累和忙碌，但紀晞晞覺得自己确實獲益匪淺。
知道了自己的不足與差距，她反而沒那麽心慌了。找到問題所在，才能解決問題。她決定回去之後好好地把傅一一留給她的書單都認真讀一遍。
越是了解，她越是覺得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她想要成為一個好編劇，寫出一個好劇本。
下了飛機，紀晞晞推着行李出了到達口。
她剛出閘口，就看到接機人群的最前面，拉着一條顯著的紅色橫幅，上面碩大的白字寫着“熱烈歡迎著名編劇紀晞晞小姐回江！”
紀晞晞腳下一軟，差點沒吓得一個踉跄。
“晞晞！晞晞！爸爸在這裏！”
紀國平一眼看見推着個大箱子的紀晞晞，招呼着手下人快速擁了上去。
推行李箱的推行李箱，拉登機箱的拉登機箱，還有個不開眼的伸手去拿紀晞晞的手袋，被她搶了回去：“這個、這個我自己拿。”
這個時間段到達大廳的人不多，其餘人見他們幾個聲勢浩大，紛紛側目看熱鬧。
紀晞晞指了指橫幅：“什麽情況？！”
“歡迎詞啊！”紀國平眉開眼笑地邀功，“昨天就準備好了，就等你今天回來呢！”
“誰給你出的主意？”
紀國平見她表情沒對，以為女兒嫌丢人了，聲音低了八度：“是、是爸爸想的啊，你不喜歡？”
紀晞晞看着她爸，她爸也看着他。
“哈哈哈！我超喜歡！”紀晞晞噗嗤一下笑出來，開心死了，大大方方地表揚她爸，“你這個保留下來知道嗎？以後每次我回來都要帶這個來！”
總算拍對了馬屁。
紀國平松了口氣，大手一揮，氣勢馬上又漲了起來：“不用不用，爸爸每次都給你做新的！”
父女倆帶着人高高興興地回了家，晚上還去參加了紀家家宴。上次聚餐鬧得個不歡而散，本來大家都還擔心紀晞晞就此不參加了，誰知這次來的時候還笑呵呵。
一大家子這頓飯吃得熱熱鬧鬧的，她堂姐知道她去跟秦嘯川和賀鳴拍戲，激動得不得了，一個勁兒地拉着她問。紀晞晞心裏得意，但表面上還擺足姿态，一臉淡定地說：“哦，他們呀，真人是很帥……都沒什麽架子的，我們經常一起打麻将。”
紀奶奶偏偏要出來作妖：“都是什麽演員啊？我怎麽聽都沒聽過，不出名吧？”
紀晞晞還沒說話，她堂姐先反駁起來：“奶奶，他們可出名了！”
“是嗎？”紀奶奶端着茶杯，一臉的不以為然。
堂姐的爸爸紀國偉也不高興，覺得他媽故意挑事兒，可他老實慣了，不敢反駁什麽。紀國平就不一樣了，他沉聲道：“媽，我們都是老古董了，跟不上時代很正常，你不懂就不要發表意見，自己吃菜。”
“哦，我不懂問問也不行了？”
紀晞晞笑了笑，說：“奶奶，你有什麽不懂就問吧，我來跟你說。”
紀奶奶瞥了她一眼：“晞晞啊，奶奶也是為你好，你說你一把年紀了還在外面瞎晃悠什麽，啊？拍什麽電視劇，找些沒文化的小演員親一親抱一抱，就完了，能有什麽出息？”
紀國平“哎呀”一聲，把筷子一撂，出言維護女兒：“你知道什麽呀，就你追的那個CCTV的電視劇，裏面演國家領導人的那個那個，這次也在晞晞的劇組，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
紀奶奶面子上挂不住了：“那怎麽能一樣？我看的都是正劇！”
原來奶奶喜歡王研。
紀晞晞覺得真是絕了，果然是人以群分，臭味相同。兩人都是這種自視甚高，愛擺臭架子的主兒。
她懶得跟她奶奶計較了，說了兩句軟話轉開了話題。
沒必要因為這種事情，壞了她的好心情。
倒是她爸，紀晞晞覺得紀國平可以啊，數日不見，表現很好嘛，立場很堅定嘛。
回家收拾行李的時候，她特地把在上海買的大牌羊絨衫拿出來獻寶，把紀國平哄得服服帖帖的。
收拾完行李，紀晞晞回房才發現有個未接。她抿嘴一笑，快速回撥過去：“陸老師～”
“吃完飯了？”陸湛陽知道她今天到家要去聚餐。
“嗯。”她看了看時間，比平時打電話的時間要晚一些。
“明天準備幹什麽？”
她嘿嘿笑：“幹嘛？你約我呀？”
陸湛陽“嗯”了一聲，“不過我下午有課，可能要晚點才行。”
紀晞晞輕哼：“你約人怎麽這麽沒誠意？你約我還要将就你的時間哦？知不知道外面多少人等着請我吃飯？”
“大概知道。”他輕笑，清越的聲音戲谑道，“別人都遷就你的時間，只有我跟那些妖豔賤貨不一樣，這樣有沒有引起你的重視？”
她一下笑起來：“你是不是要笑死我好繼承我的盛世美顏？！”
陸湛陽也笑，紀晞晞想了想又說：“可是我明天約了謝熠。哦，就是李老師的女兒。”
她和謝熠以前就是這樣，從外地回來之後，第一個見的人總是對方。只是那時候常常是謝熠去外地采風回來。
紀晞晞覺得自己好忙喲，友情與愛情，江山和美人，簡直分/身乏術。
“要不這樣吧，”她翻身趴在床上，晃悠着腿，“陸老師你明晚跟我們一起嘛好不好？就在酒吧一條街的‘人生得意’。”
“你們要喝酒？”
“喝啊，就是為了喝酒嘛。”她想起陸湛陽貌似不喝酒，于是補充，“要是你不想喝酒，我陪你喝飲料吧，鮮榨木瓜汁也是招牌。”
“那倒不用。”
“那你答應了？”
他應了一聲：“就依你。”
就依你，感覺好寵溺喲。紀晞晞喜滋滋的。
“對了，”她突然想起來，“明天把你朋友叫上一起好不好？”
“嗯？”
“就跟你同居那個嘛！”
“幹什麽？有仇報仇？”
她擰着身子嬌嗔道：“你想到哪裏去了，人家只是想多認識認識你朋友嘛。”
陸湛陽明知她沒說實話，還是答應了，他倒想看看紀晞晞又能玩出什麽把戲。
挂了電話，陸湛陽步出書房，走進客廳看到侯四龍還蹲在餐桌旁打游戲。
他敲了敲桌子：“明天跟我出去吃個飯。”
侯四龍戴着耳機不為所動，電子競技沒有吃飯！
陸湛陽伸手拉開他的耳機，又重複了遍：“聽見沒？”說完就松手。
耳機反彈上侯四龍的腦袋，惹得他大叫：“靠！好痛！”
侯四龍單手摘下耳機，目不轉睛地繼續戰鬥：“吃什麽飯？跟誰啊？”
陸湛陽想了想，勾起唇角，壞笑道：“你相親對象。”
“誰？？？”
作者有話要說： 陸老師今天表白了嗎？
沒有。
陸老師明天酒吧會表白嗎？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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