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之所以說冬兵是僅存在于傳說中的殺手,理由十分充分。
首先,沒有活人真正見過冬兵,希德這種開了挂的不算。見過他的人都死了,而且死得幹脆利落。如果有目擊者的話,他們通常只能看到一個黑色背影或者看不清臉的側面,完全不能作為呈堂證供。
然後,冬兵的暗殺目标都是在某個領域裏具有影響力的人物,從無例外。這種影響力通常不是對區域而言的,而是在世界範圍內。通常,這樣的人身邊都會有不少于一打的保镖和各種各樣的安全措施,但他們最後都死了,從無例外。
最後,有關冬兵這個殺手是誰的猜測,半個世紀來都沒停過。是的,沒錯,半個多世紀……以殺手這個職業的高風險和高體力要求來說,這活躍時間實在太長了,對吧?所以有很多人認為,冬兵只是個代號,它背後可能是個很大的殺手集團。
簡而言之,冬兵簡直是殺手界的楷模,超長待機的良心。假使娜塔莎沒有洗心革面(不做黑寡婦),嗯……戰績依舊比不過他。
當然,這并不是一種贊賞。就算在殺手界,冬兵的名字也讓人見之色變、聞風喪膽,可見其人多麽危險。
基于以上,希德覺得他有理由相信,他看見冬兵不是件好事。他暫時弄不清對方的來路,這沒關系;但如果對方的暗殺目标還未完成……
希德覺得他真的沒有被害妄想症,但他同時覺得他現在真的具備被暗殺的條件。
對于普通人來說,他們的影響力基于他們的社會號召力,領導傾向的差異可能會帶來某種威脅。這是一種隐形的力量。
但對他來說,威脅是具現化的。如果有人想要得到他身上的力量,那就會對他這個人感興趣,繼而采取一系列行動。
分析是這麽分析,但希德并不認為有誰能夠成功暗算他。洛基已經回神域蹲大牢去了,宇宙立方也同時被帶走,那地球上還有誰的破壞力能及得上這兩個?
從另一方面說,希德一貫謹慎,不小看任何可能的威脅。所以,弄清楚冬兵到底是怎麽回事,已經提到了他的日程表上。
總之,和腦袋裏的靈魂寶石有陰謀一樣,這種還沒确定來龍去脈的問題,希德誰也不會告訴。他的生活十分忙碌,還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不會因為某些可能存在的危險而改變。
正因為這樣,在裏德和蘇珊的婚禮上,沒人看出希德有什麽異于平常的地方。觥籌交錯,衣香鬓影,登上游輪的人們都在享受他們愉快的一天。
在複仇者之中,除托尼外,布魯斯和斯蒂夫也應邀參加了。已經上了天的托爾自然不可能,鷹眼和黑寡婦則因為公職身份,不特別适合在這種公衆場合抛頭露面。
托尼對此相當滿意。不考慮搶風頭的因素,他覺得有人分散神盾局可能的注意力是件好事。另外,大概科學家們都有某些方面的共性,以至于開場一段時間後,聊得最投機的竟然是他、裏德和布魯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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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希德對着兩張完全一模一樣的臉,覺得這事的發展實在超乎他的想象。“說句實話,我以為你會跟托尼更有共同語言呢。”他對約翰尼說,同時看了看一邊喝雞尾酒、一邊随意打量周圍賓客的斯蒂夫。
其實,約翰尼自己也這麽認為。“我不知道,”他聳肩,“但能脫離那個圈子是好事。”充耳都是伽馬射線超導粒子未知合金什麽的……他和任何其他人打交道都比這個好啊!至少別人說的都是英語!
在這點上,斯蒂夫難得和約翰尼達成一致意見。“沒錯。”他贊同道,視線終于移了回來。因為當伴郎的緣故,約翰尼今天穿了一身應景的白色禮服,整個人看起來正經不少,總算免了斯蒂夫再次皺眉的功夫。“不過我不知道,你們之前認識?”
一提到這個,約翰尼就幹笑起來。刮別人的車在他的闖禍歷史上不新鮮,可當車貴了時就變成大麻煩。“別提了,”他含糊道,“不打不相識!”
“一點點小問題。”希德補充。他真的不在意這個,但他同時也相信,如果知道大西洋上發生的事情,就算是約翰尼也得震驚過度、絕不會覺得可以搪塞。
斯蒂夫眉弓挑起來一點。他大概聽出了點意思,體貼地沒有追問下去。“看起來你們已經前嫌盡釋,”他說,又喝了一口雞尾酒,轉移話題道:“這酒好像有點淡。”
這可是約翰尼的專業領域。“不,這可是時下最流行的搭配!”他立刻被提起了興致,“只要有一點點常識……”說到這裏時,他突然卡住,因為想到了面前這人剛從冰塊裏解凍不久,不明白流行趨勢什麽的,太正常了。“好吧,今天我心情好,不如我帶你去喝一遍?一定讓你大長見識!”
希德本以為斯蒂夫會拒絕,但斯蒂夫只是往西裝口袋裏摸了摸,然後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好啊。”在接觸到希德疑惑的目光後,他壓低聲音解釋:“我帶了記錄本,可以随時随地記下我不知道的東西。”
這種學習新知識的勁頭讓希德和約翰尼都為之汗顏。然後希德想起來,斯蒂夫的新陳代謝速度是平常人的四倍,根本不擔心醉酒問題。“看起來你可要小心了,約翰尼,”他笑道,“我敢打賭,如果你不節制的話,到時候你一定比隊長先倒下。”
“你就等着瞧吧!”約翰尼的好勝心被激了起來,轉身就朝酒水區走去。
斯蒂夫尾随而去,留下希德一個人站在船舷附近。他微笑着看兩人的身影沒入密集人潮,突然感覺到有哪裏不對——
一股暗中的窺伺感像毒蛇吐信一樣飛快閃過!
希德垂目看向酒杯,似乎陷入了什麽沉思。但與他表現出來的恰恰相反,他張開了他的感知,河風和水汽正迅疾地返回他想要知道的消息——
“……目标有兩個?”
在一幢還未建成的大廈三十三樓,冬兵正盯着瞄準鏡裏的光點。他執行任務時從來沒有問題,但今天的事情不同尋常。
“不,一個。”回複的聲音依舊低沉。
“但他們長得一模一樣。”冬兵回答,手指在超遠程步槍手扳機上滑過。“如果一個要死,兩個也要死。”他陳述事實。就像雙胞胎,絕不能留一個,那會是長遠的禍患!
“不,”對面的聲音笑了,似乎很滿意,“至少這次不。”
得到明确的指令,冬兵直起身,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槍械。原本的房間裏,半分鐘後就看不出曾有人來過。
希德擡起眼。兩個一模一樣的人?那肯定是斯蒂夫和約翰尼。但問題在于,冬兵的目标是他們中的哪一個?
就在希德思索着這個、同時打算收回感知力的時候,另一處樓房引起了他的注意——
有個人站在那頂上,穿着一身和季節不符、甚至與時代也不符的黑色連帽披風,臉上按着一張嚴絲合縫的金屬面具。那面具大概是銀色的,但由于對方低着頭,只能看見一片暗色的陰影。盡管如此,面具酷似骷髅的造型也完全無法忽略。
這個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的家夥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