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們（十一）
假期總是時間走得最快的日子，欣除了和爸媽去廈門玩了幾天之外，大部分時間都消耗在風扇，西瓜和發呆當中。跟舞打過幾個電話，和庚舞三個人出去寫過幾次作業，就不知不覺迎來了開學的日子。其實也不是沒有過想見到季的時候，有幾次等728路，都會多等一班，也許季就會坐在下一班車上，只不過這種偶然沒有出現過。
新學期第一天，季一如往常地站在728的老位置上。欣看見季的那一刻，想到的竟然是在黑暗中那一刻發生的事，不自覺又害羞起來。
“早。”季爽朗地和欣打招呼。
“嗯，早。”欣的聲音小到幾乎只有她自己聽得見。然後她走到後面的位置坐下，并沒有站在季的旁邊。
季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有些無奈地打開MP3。
下車之後欣就埋頭一個人走向教室了，沒有和季說一句話。
“喲，早啊~”熱情打招呼的正是庚。
“早啊！”欣也笑着打招呼。
季走進來看見欣和庚有說有笑，原來她唯獨是對自己冷漠了，他悶悶不樂地走回座位。
這時舞也來到教室，看得出來心情很好。
“給你們吃，我去日本玩帶回來的。”說着舞就遞給欣和庚一人一盒明治雪吻。
“拜托，這個國內也有賣好嗎？你也太摳門了。”庚一邊拆開自己那一盒一邊抱怨。
“有得吃就不錯了，這是新口味，看到沒有！”舞和庚較起勁來，說着又從包裏拿出兩盒，“這是冰和季的。”順手就把其中一盒遞給坐在不遠處的冰。“季，你過來拿一下。”接着又招呼季，真不知道舞從哪裏變出那麽多只手做這些事。
“謝謝，我不吃了，你們吃吧。”季轉頭看舞的方向，卻不經意看見一旁的欣，她低着頭不知道在研究巧克力盒上的什麽，認真到像是沒空分心注意自己這邊。
“那怎麽行，這個很快會融化的，每個人都有啊，”舞又開始倔強起來，“欣，你不要裝了，又看不懂日文，來，幫我拿給季。”說着把手上的一盒塞給欣。
“幹嘛呀……要拿自己拿過去啊……”欣不伸手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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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你了嘛~”舞雙手并攏做出拜托的手勢，“我還要拿給嘉和億啊~”一邊撒嬌一邊還不忘記真的從包裏變出另外兩盒。
欣最受不了舞撒嬌，只好接過巧克力，走向季的座位。
“謝謝。”季的手剛碰到巧克力盒子，欣馬上縮回手，季都有些措手不及。
“不謝。”欣小聲說完轉身就走回自己位置。
就那麽讨厭我了嗎？季心想。其實他有那麽一秒捕捉到了欣飄忽的眼神，那個眼神還是跟一如既往停留在自己身上的一樣。
放學的公車上季還是站在老位置，欣沒找到座位，站在門邊。因為地理位置優越，一到站欣就跳下了車。欣剛走了兩步，剛剛關上的車門又打開了，欣被這異常吸引轉頭看去，只看見一邊跟司機道歉，一邊匆忙走下車的季。
728路很快開走了，站臺上只剩下剛從車上下來的兩個人，面對面站着。欣突然害怕季不是因為自己下的車，有些尴尬的準備轉身。
“欣，等一下。”季叫住她。
欣轉了轉剛側過的身子，“你忘記記作業了麽？可以打電話問我啊，不用特意……”
“不是，我只是想和你……說說話。”季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明天在學校也可以說。”
“我的性格在學校恐怕是沒辦法和你好好說話，”季向前走了幾步，離欣更近了，“可是如果不和你說清楚，好像你是不會明白的。”
“明白……什麽？”欣一頭霧水。
“我想，和你，像之前那樣。”季似乎在斟酌每個用字，說話斷斷續續的，“你今天躲着我，讓我很害怕，不知道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事，更害怕我們沒辦法像以前那樣輕松地說話。”
沉默在空氣中凝結了一陣。
“因為我……我實在不能繼續那樣了，一想到你喜歡我最好的朋友，我就難過得喘不過氣，我不想要季那樣溫柔地對我，我害怕，害怕那種溫柔并不是屬于我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消失，到那時我會更痛苦……”欣望着自己的腳尖，帶着哭腔說。
季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對不起，我早該想到，我和舞之前的事情一定會給你帶來困擾，卻一直沒有跟你說清楚。但是，”季又往前了一步，他的腳尖也出現在欣的視線中，“但是我對舞的感情更像是一種迷戀，她是高高在上的，我怎麽伸手都觸碰不到。而你，實實在在地出現在我四周，你會站在我的旁邊，會和我聊天，會讓我……看清我自己的感情。”
“你是說……”欣擡起頭眨着眼睛，她這才發現季已經離他這麽近了。
季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我……”
“那個，”欣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打斷季磕磕巴巴的話，“你能在我家附近等我一下麽，我有東西要給你。”
季在欣家院子的小花園等了一會，欣就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
“并沒有等很久，你不用那麽着急。”
“我是着急讓你看這個。”欣将手上的CD遞給季。季一看到封面臉上立刻浮現興奮和喜悅。
“你在哪裏找到的？”季摩挲着手中五月天的第一張創作專輯。
“我暑假和爸媽去廈門，偶然進了一家小店，店主是個五迷，店裏全都是五月天在各地開演唱會的照片，我就試着問老板有沒有收藏這張專輯，結果他真的有，只是他不願意賣給我。在廈門的那幾天我每天都要去店裏求他一次，他都不肯，直到最後我說……說……”
“嗯，說什麽？”季微笑等着欣往下說。
“說……說我是要送給喜歡的男生，因為他只差這一張……”欣羞紅臉，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聲音是消失在男生寬闊的臂彎中的。
這是欣第二次靠近在季的身體，比起第一次，這次的緊張感似乎也沒有減少，季的身上有淡淡的汗味，但是并不刺鼻，像是透着陽光和健康的味道。
“欣，遇見你之前我學習去愛，遇見你之後我學習被愛。”季的聲音溫柔又深情。
“那我不是很幸運遇見的是已經學會去愛的季。”欣輕輕把頭靠在季的胸前，正好可以聽見季結實有力的心跳。
“謝謝你，欣，不過這次，就算你害怕到發抖，我也不會放開你了。”
“我以後都不會再害怕了。”欣伸出手環到季的背後，在季的身上加重了擁抱的力度，那力量正如他們終于可以确認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