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抵達帝星
艾倫抵達的速度很快，移動途中沒有再分神去看祝蘿芙的實況。
而當他來到祝蘿芙身邊，看到巨大的斑點蜴已經被開膛破肚，被澆了一身濃稠黃色血漿的祝蘿芙呆立在一旁，右手上的光刀甚至沒有收起。
她面無表情，讓人懷疑是不是斑點蜴旁邊立了個雕像，只在艾倫的機甲過來時，眼珠動了一下。
這是吓傻了，還是傷得重？艾倫納罕。
他從機甲上下來，祝蘿芙的眼睛始終盯着他，但也始終沒有動作。
等艾倫走近，祝蘿芙後退了半步，艾倫停住。
“您還滿意嗎？”祝蘿芙沙啞開口。她已經想清楚斑點蜴的襲擊不是意外，是埃德故意引來的，而埃德的行動，也一定是出自艾倫的授意。
“滿意什麽？”艾倫不動聲色道。
“活人鬥獸，您看得可還開心？”祝蘿芙的眼神冷冷，卻似乎馬上就有眼淚掉出來。
“我承認剛才的事件，算是一場考核。”艾倫嘆了口氣說，“當然結果，還算滿意。”
祝蘿芙移開目光，用力閉了下眼，不說話。
“如果想要獲得我的庇護，你得獻上你的忠誠；如果想要成為我的附庸，我要看到你異于常人的能力；若想要與我并肩為戰，我得看到你的勇氣。”艾倫說，“我确實在看過你完整的審訊報告，你來自星歷前最為穩定繁榮的時代，你沒有見過最殘酷的争奪與鬥争。”
“但是這裏不一樣，祝蘿芙。這裏有高于你的時代百倍千倍的科技和武器，也存在着高于你的時代千倍萬倍的危險，戰争每分每秒都在發生。你剛剛殺死的，是斑點蜴，事實上，近半以上的現代人在它面前都有明顯的戰鬥優勢，它，實在算不上什麽危險。”
“在我身邊是更危險的，也需要你變得更強，更強才能有更多的機會活下去。祝蘿芙，希望今天過後，你能真正地有所覺悟。”艾倫說。
祝蘿芙的眼淚沒忍住，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
艾倫輕笑一聲，伸手，說：“跟我走嗎，小髒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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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祝蘿芙問：“那我還會被扔去給他們做研究嗎？”
“會的。”艾倫說，“如果六個月後考核不合格的話。今天算是，唔……入學小測？”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啊，溫柔又冷漠，真誠又殘忍。
高高在上的艾倫殿下在她面前光明正大地織着陷阱，也不管她有沒有看到，又看到了多少，因為他有信心祝蘿芙會心甘情願地往裏跳。
艾倫的機甲還是第一次載人，載的還是這樣一個小髒鬼。
祝蘿芙從艾倫的機甲上下來時，埃德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送一套女士的換洗衣物到我房間。”艾倫對埃德吩咐道。
埃德還沉浸在震撼的情緒裏沒回過神來，下意識說：“我哪有什麽女士的衣服……”
艾倫淡淡瞥了他一眼。
埃德立馬回神，正色說：“我去找多拉借。”
“另外，”艾倫補充，“讓林頓、諾娜、多拉，還有你也一起，去會議室等我。”
艾倫讓祝蘿芙到自己房間，是因為只有他的房間有獨立清潔室。
祝蘿芙再次來到艾倫的房間時，發現他的房間已經大變樣，原來所有的家具都是可折疊，不用時就收在牆壁上的，清潔室也在牆壁上的隐門裏。
多拉已經把自己的衣服拿了過來，一套整潔幹淨的淡藍色家居服和一套和她身上穿得一樣的白藍相間的制服。
“材料庫還有多的制服。”多拉解釋。
艾倫點頭，說：“留下制服吧，你的衣服她穿也會大。我馬上過去會議室。”
多拉點頭離開了。
艾倫把祝蘿芙帶進清潔室裏，教她如何使用清潔室內的設備，教完，又再次感嘆：“你真的得盡快補習常識了，這自理能力恐怕連三歲小孩子都不如。”
祝蘿芙自知在這新的環境自己有如稚兒，立馬保證道：“我會的。”
艾倫放祝蘿芙在清潔室打理自己，一個人來到了會議室。
“我們來看下祝蘿芙剛剛的戰鬥視頻。”艾倫進會議室就調出了自己光腦裏的實況回放，“你們都表達下自己的看法。”
畫面重現，艾倫也看到了自己急着去接祝蘿芙時沒有來得及看的片段。
巨大的斑點蜴逼近被摔落在地的女孩，幾次吐舌逼得祝蘿芙在地上滾了好幾周來躲避，斑點蜴終于有些不耐煩了，長着巨蹼的前腳轟然踏向地上這個不斷翻滾的小玩意兒。
祝蘿芙再一滾，滾到了斑點蜴腹下。
斑點蜴體型碩大且底盤很低，祝蘿芙堪堪匍匐在它身下。
斑點蜴見獵物消失，便挪動四肢尋找，祝蘿芙一邊狼狽地躲着它的動作，一邊找機會給與致命一刺。
終于，祝蘿芙看到了斑點蜴的喉部，她毫不猶豫地刺出光刀。
斑點蜴的颚下瞬間被刺穿，斑點蜴快速向前爬動，想找到是什麽東西躲在它的身下陰它。
祝蘿芙左手扒地，右手也不動，斑點蜴動作間已經把柔軟的腹部呈現到了祝蘿芙面前，她再次揮動光刀。
萬幸，祝蘿芙的判斷是正确的，斑點蜴的腹部遠沒有它的背部防禦力強，而且光刀能刺破它腹部的皮膚。
濃黃的血漿潑了祝蘿芙一頭一身。
斑點蜴痛得翻過了身，祝蘿芙好險沒被它壓到，她動作迅速地跳到斑點蜴身上，眼明手快地持續補刀，直到斑點蜴再無動靜。
……
視頻影像播放完畢。
艾倫對在座的四位說：“都講講看。”
“觀察力不錯，有樸素的戰鬥意識，戰鬥心理素質合格。”埃德說。
“可以看出還對強化後的身體不是很适應，這一點可以在訓練後改善。”林頓說。
“肌肉控制能力遠遠強于肌肉力量和肌肉耐受，且能穩定發揮，但劣勢也同樣明顯。”諾娜說，“恐怕不能适應長時間的戰鬥。”
“非常合适駕駛輕型機甲。”多拉說。
艾倫把目光投向她，說：“展開講講。”
“祝蘿芙動作靈活，輕型機甲能充分發揮她的優勢；優秀的肌肉控制能力和靈活冷靜的頭腦，在微操一項非常具有培養價值；加上她S級的抗精神污染能力，非常适合與蟲族的近距離單兵作戰。”多拉說。
因為蟲族的範圍精神污染能力的緣故，人類在與蟲族的作戰中，近距離作戰一直是個短板。
多拉頓了頓，繼續：“如果殿下想要培養她進近衛隊的話，她也是非常适合放在明面上的那個，畢竟她看起來那麽無害。……如果她的各項體能指标能達到A.級，我正在研發的S級輕型機甲‘青鸾’就非常适合她。”
艾倫點頭：“無基因改造者……身體強化至A.級應該只是時間問題。‘青鸾’你繼續研發。”
多拉面不改色：“沒有經費了。”
“我說你今天怎麽難得話多……”艾倫哭笑不得道，“提預算到路德那裏吧。”
多拉目的達到，便閉嘴不再說話了。
讨論完畢，艾倫裏也有了具體的打算。
“回帝星後，制作一份祝蘿芙的訓練表給我。”他對埃德說。
祝蘿芙從清潔室出來後就耐不住身體的勞累，趴在牆邊的沙發上睡着了。
艾倫回來，看了她兩眼，沒有吵她，很快就又出去了。
微型艦已經重新開始起飛，大約四個小時後就會抵達帝星，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安排。
微型艦到達帝星時正是帝星的黃昏時分，因為帝星的飛行條令，就算是皇子，也必須在指定的場所降落，再乘坐普通飛行器前往皇子府邸。
祝蘿芙被多拉推醒跟着她下微型艦，剛出艙門就被眼前的人山人海吓了一跳。
哪怕是演唱會現場也沒有眼下的人多，整個一過度興奮的追星現場。
追星現場打排頭的是各家媒體，第四小隊加上祝蘿芙九人跟在艾倫身後看他和各家媒體聊天。
四周的歡呼聲太大，祝蘿芙只能隐約聽到艾倫的聲音：“對，這次文化調研有意外收獲，所以回帝星晚了一些。”
“不行的，要暫時保密。”
“……今天還需要倒時差，先放過我？過兩天會開招待會。”
……
好不容易擠到路德管家提前安排好的飛行器旁，艾倫單獨上了一臺，祝蘿芙則和第四小隊八人擠到一臺飛行器上。
飛行器啓動，向大皇子府出發。
“我們殿下是最親民的皇子了。”埃德說。
大皇子府的領地有一個澳洲那麽大，祝蘿芙從飛行器舷窗望下去，屬實被震撼了一下。
府邸的正殿卻意外得沒有大得誇張，只是一個普通的金屬色城堡。
金殿長廊上，路德管家和三十六名侍從、三十六名女官列隊迎接。
路德管家是個長得高挑清痩的中年男人，面貌慈祥，他戴着單邊眼鏡，穿着妥帖的管家制服，面色含笑向艾倫問安。
似乎看到祝蘿芙是個生面孔，路德主動向艾倫問詢：“您讓我準備的女士生活用品，是給這位小姐？”
“對，送到我隔壁的房間。”
艾倫說完，路德管家鏡片後的眼神兀然一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