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公關部陪同總裁應酬客戶的女人不止你一個，如果都像你這樣有非分之想，現在跳樓的人豈不是要排隊！”
秘書毫不客氣，顧暖被說的頭都大了，這些話是不是該留在把人救下來後再說呢？
女孩又哭，秘書犀利，“左總珍惜人才，可總是惹麻煩的人才想必留不得。”
“我以為我是不同的……”女孩嗚嗚哭泣。
“哪裏不同！”
一道低沉的男音，嚴肅且冷漠。
顧暖和秘書轉身，左琛挺拔的身影走上來，一股冷冽的氣勢，戚小微哭都不敢大聲……
“你為我推拒客戶送來的酒，應酬完客戶你親自送我回家，我還不算不同的嗎？我只想要你的私人號碼……”女孩梨花帶雨。
顧暖魂兒都要吓沒了，不明白這個秘書怎麽全然不顧人的死活言辭犀利，更不明白面對一個為他跳樓的女孩這個男人竟如此鎮定！
左琛接下來的話讓顧暖神經緊繃——
他離她很近，又是那股熟悉卻想不起的樹木清香——
“帶員工出去應酬，因為這個員工是公關部一份子！為員工推拒客戶的酒是那酒有問題。員工由我帶出去，我就要保證員工安全回家。如果我對員工有所圖，那晚就該發生什麽。至于我的私人號碼，跟任何工作上的人無關！要跳随意……左氏的法律顧問不是吃閑飯的，處理善後事宜小case。”從頭至尾，左琛皆用員工二字，嚴肅的像處理公務。
左琛轉身才看到顧暖，“跟我下來！”
淡漠語氣陰郁的臉色！
項目拓展部，不是財務部？
說了這麽一番沒有人情味兒的話，就放着這個女孩不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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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孩還站在那麽危險的地方。
“下去吧，她随後會跟着下來……我了解她。”秘書幾乎是扯着顧暖下頂樓。
顧暖還是擔心。
電梯裏，氣氛沉悶。
左琛挺拔的站在顧暖前面，很有壓迫感，不敢直視他寬實的背部。
“下次遇見這種情況，無視。”
如此輕緩的命令，是從顧暖前方這個男人左琛口中說出來的。
顧暖擡頭。
“我是說萬一，她真的跳下去了呢……”顧暖知道事不關己，但任誰也不能見到這種情況直接無視吧。
電梯門在一樓大廳開了，顧暖看見前面的左琛走了出去，她也邁步走出去，卻差點一頭撞在左琛的身上，趕忙退後一步，抱歉的再退了一步。
左琛微蹙眉心，銳利地眼眸似乎要将顧暖透視，顧暖扶了扶黑框眼鏡，尴尬地被打量着，不自在也要忍！誰讓他是總裁呢……
“對不起總裁，我，上去看看。”
顧暖被盯的渾身都不自在，沒有話題打破僵局只好這樣說。
“無外乎兩個結果，或者她人正在走下來，或者已經摔死在某個地方。”左琛這話說的依舊冷漠不帶一絲憐憫。
“……”
“這麽說……剛才根本沒有把握她會下來，也有可能跳下去？”顧暖不敢置信，“這個城市想不開跳樓的人不是沒有啊。一個私人手機號碼就能保證她下來有那麽難嗎……”
左琛直視顧暖。
顧暖有些對他忌憚，她，說錯話了嗎……
“每一個跟我出去應酬過客戶的公關小姐要我的私人號碼都要給？我沒有那個時間享盡齊人之福！今天我給了手機號碼，明天是不是就想嫁給我？為了她不跳樓我要對她的人生負責到底？耍把戲的女人不可愛……”
呃——
左琛的語氣不輕不重，顧暖不至于吓得冷汗直流，但心裏也咚的沉了一下。
秘書這時開口，“你是新來的吧？公司裏就屬公關部和項目拓展部的女人眼最高了，但凡跟總裁出去應酬過的都這樣！”
言辭犀利的一語戳中關鍵點。
公關部的女人是出去喝酒應酬合作夥伴，項目拓展則不同，多半出去應酬合作單位，政府各個局的證件審批。
也是接近總裁機會最多，僅有的兩個美女如雲的部門！
“總裁！”秘書提醒。
司機已經把車停在了旋轉門外的大理石地上。
“顧暖？項目拓展部，不是財務部？”
聽到他突然這樣說，顧暖擡頭撞上他的眼眸，心裏一驚。
生下天超的代孕媽媽。
來不及顧暖反應，左琛轉身，向公司門口走去。
顧暖心裏惴惴不安，工作牌上印的是項目拓展部，可怎麽知道她叫顧暖？
腦子裏無數個問號，顧暖轉身準備離開一樓大廳，電梯門這時開了，先走出來兩個男人一個中年女人，最後走出來的，是要跳樓的女孩。
顧暖松了一口氣。
“多不值得呀。”
樓上的茶水間，顧暖把一杯剛沖好的奶茶放在戚小微面前。
“不是的。”
戚小微接過奶茶，眼睫毛濕濕地盯着奶茶發愣，“我真以為我不同。你不是我，你不了解呼吸着他身上味道的感覺，跟他坐在一輛車裏，我做夢一樣忘了我自己是誰。”
“……”
顧暖一下子嗆住了，不停地咳嗽。
“怎麽了你？”戚小微問她。
顧暖擺手，“沒事沒事，奶茶太燙了。”
輕輕動着燙的有點疼的舌尖打量戚小微，如果戚小微真的跳下去，那個男人也絕對不會有一絲愧疚，因為左琛的冷漠态度，顧暖這麽覺得。
下午，顧暖看到戚小微抱着一個小紙箱子離開了公司，辭退的原因是上午那場鬧劇。
說到底，戚小微入不了左琛的眼，也許不是左琛喜歡的類型。往往過分優秀那種男人，一個小貼心動作就容易讓女人産生錯覺，就好像左琛和戚小微短暫的接觸，一個應酬的前後，他的不經意，讓一個女孩思念淪陷。
海城人皆知，左琛沒有任何緋聞，更沒有跟公司的女員工有過暧mei，但是誰不知道，男人不會沒有女人，哪怕再怎麽潔身自好。
...
夜晚：
秦晴跟在左琛身後從酒店旋轉門走出來，“左總，看來錢真是萬能的，這麽容易就解決了……”
“錢不一定是萬能，但沒錢不行。”左琛挑眉。
有人打開車門，左琛和秦晴上車。
郝宇峰看着前方的路開車，“左總，我想請一個月假，我媽最近身體不好，想回去看看。”
“嗯，有什麽需要跟我別客氣。”左琛捏着眉心，“唔——對了，我見到生下天超的代孕媽媽了。”
左琛點上一支煙，蹙眉，如果不是仔細看，他還有點認不出來她，沒事兒戴那副黑框眼鏡做什麽，他記得，當年代孕媽媽體檢眼睛健康合格。
秦晴和郝助理震驚地問，“在哪！”
“項目拓展部。”左琛交疊的雙腿換了一下，朝車窗外的夜色吐出一口煙霧。
秦晴和郝助理跟在左琛身邊時日不短，都是人精，自然知道要怎麽為左琛解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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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女人的照片！
星期四早上上班。
顧暖坐在自己的位置整理着手裏的文件，就聽到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想必是部門主管胡莉娜來了。
聲音越來越靠近她，顧暖擡頭，果不其然，這次是找自己的。
“胡主管。”顧暖手裏的文件放下，站起來。
“嗯！”
胡莉娜板着一張臉對顧暖勉強扯動嘴角，“手裏的工作交接一下，上面的意思，你被辭退了……”
“唔……”
部門裏一陣低頭唏噓。
顧暖心一沉，好不容易得來的工作，“為什麽，左氏辭退一個員工總該給員工一個合理的理由。”
旁邊的同事扯了扯顧暖的衣服示意她別問了。
“我想知道上面是上到哪一層？”顧暖心裏有數。
胡莉娜有些為難，對于得罪了高層的人态度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裏去，“上面就是上面，左氏要辭退一個小員工還需要什麽理由嗎！”
言下之意，顧暖沒有立刻收拾東西滾蛋還不識好歹了？
顧暖交接了手上工作抱着自己東西走的時候，站在一樓大廳裏皺眉，她沒想到因為那麽點不起眼的事，就把她辭退了！
那個男人，小氣到把人趕盡殺絕！
沒想過別人多需要這份工作麽……
顧暖不敢跟母親說自己被辭退了，孫冬樂知道後去質問把顧暖介紹去的朋友，顧暖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孫冬樂的朋友說，是總裁親自下達的命令。
顧暖心裏就了然了。
白天出去找工作投簡歷，沒有消息，石沉大海了一樣……
晚上顧暖剛回到家進門，董琴就把電費單子給了顧暖，“明天上班之前路過銀行把這個交了……”
“嗯。”
顧暖接過來，把鼻梁上的黑框眼睛摘下來。
看到電費單子才想起，還有二十幾天要交房租了，一次要交半年的，左左上學，母親的藥費，還有房租這些亂七八糟的，不小的花銷。
失去工作，壓力随之而來。
...
左氏：
琴晴站在會議室外，會議完畢，左琛走出。
“建委為什麽還沒有發放《建設工程施工圖設計文件審查批準書》？”左琛拿着一份會議文件，挺拔身影走向總裁辦公室，問秦晴。
秦晴走在後面，“總裁……”
這時陸展平從會議室追出來，“等我一下！”
左琛淩厲回頭，“總經辦很閑麽！”
“當然不是！”陸展平嬉皮笑臉，“今天我去建委才得知換領導了，怪不得我們審查批準書遲遲不發放！”
左琛蹙眉。
秦晴走在前面推開總裁辦公室門。
左琛走進把文件扔在辦公桌上，陸展平睜大了眼睛跟進去，“你猜，我在新上任領導的辦公桌上看到什麽了！”
“什麽。”這有點引起左琛的興趣。
陸展平不是一個什麽事都大驚小怪的人。
陸展平眉頭一挑，“一張女人的照片，你我都見過！”
她和喬東城的關系……
“說來聽聽……”左琛挑眉。
陸展平身體向前傾，雙手支撐在左琛的辦公桌上，“上次公司門口一個撞了你的女人記得麽？戴着黑框眼鏡。”
顧暖？
左琛當天只覺她眼熟，在頂樓天臺見到，才确定她是誰。
“就是騙我說她是財務部的那個女人！”陸展平以為左琛不語是想不起來。
左琛蹙眉，“她跟土地局領導什麽關系？”
陸展平撇了撇嘴，“土地局新上任領導很年輕，姓喬，叫喬東城，聽說這個人很狡猾，軟硬不吃。”
左琛面色無波地翻了翻會議文件，許久對陸展平道，“一個星期內還是沒有把握能讓土地局發放審批文件，再告訴我。”
“OK！”陸展平起身，離開。
左琛深邃眼眸盯着門口，顧暖……土地局新上任年輕領導喬東城，什麽關系？
...
一星期後：
當陸展平愁眉不展從總裁辦公室離開，左琛叫了秦晴進去。
“總裁。”秦晴站在辦公桌前方等待指派。
“顧暖，這個名字你一定記得。”左琛頭也不擡地忙碌着。
秦晴只用了十秒鐘反應，“記得！”
“用婉轉的方式，以最快的速度，讓她重回項目拓展部的崗位。”左琛鑄錠淡漠地吩咐。
秦晴雖然心裏充滿了疑惑，但還是點頭，“好的，我馬上想辦法讓她重回崗位。”
“出去工作。”左琛端起咖啡杯，優雅地抿了一口。
“是。”
秦晴走出去，将總裁辦公室的門帶上，那是天超的親生媽媽，絕對不能在左氏商業勢利範圍內工作，既然已經辭退，為什麽還要想辦法再找回來。
或許跟陸展平進去後說的話有關吧……
星期五的晚上，顧暖帶左左一起去接上美術課的弟弟，回來後就接到了孫冬樂的電話。
“什麽？我還可以回去上班？”顧暖驚訝之餘想不通為什麽。
孫冬樂替她高興，“是啊你可以回去了！我的朋友升職了，具體怎麽回事我沒細問，好像你被辭退是總經辦經理的意思，并不是總裁。但這次讓你回去可是總裁親自下的命令呢。”
“……”
總裁親自？
顧暖拿着手機皺眉，“意思是……總經辦的人私自辭退我，總裁知道後覺得總經辦這麽做不對？”
真的有這麽公平公義的人麽？
“沒什麽奇怪的呀，對事不對人呗。”孫冬樂分析這件事淺顯可見的理由。
星期一：
顧暖剛下公交車往公司裏跑，就看到一輛黑色路虎這時停在了公司門口。
鬼使神差地看過去，左琛冷漠的五官直映在顧暖的眼裏。
門口只有一個，顧暖只能硬着頭皮禮貌地打招呼，“總裁，早上好！”
陪他去應酬
左琛并沒有看她，從她身邊經過只是淡漠地‘嗯’了一聲，筆直地走向專屬電梯。
上班的員工在恭敬地對他打招呼說着‘總裁早上好’
而他，冷漠。
顧暖癟了癟嘴沒在乎，上司都是這麽大架子吧，只是，他經過後留下的，又是那陌生又熟悉的樹木清香……
被辭退再回來上班這讓同事都詫異。
別說他們，就是顧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這麽大的正規公司，辭退後再把人找回來有點不合規矩了，同事也在八卦為什麽這次破例？
想不通不如不想。
顧暖不想把簡單的事情想得複雜化，那樣活的會累……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
中午員工餐廳裏，向來不吃員工餐廳裏飯菜的胡莉娜居然來吃了？
“不介意我跟你坐一起吧？”胡莉娜端着飯菜站在顧暖桌旁。
顧暖立刻站起來有點局促，“胡主管……”
“午餐時間就不要生疏了，莉娜，或者胡姐都行。”胡莉娜微笑着坐在顧暖對面。
“胡姐……”顧暖怎麽敢叫她莉娜，這個人記仇，一向自視為高貴冷豔的公主。
顧暖搞不清楚胡莉娜怎麽突然來了員工餐廳，還跟她坐一起？
胡莉娜勉強吃了一口盤子裏的菜，皺了皺眉，“暖暖，上次你被辭退是因為什麽啊？這次突然回來聽說是上面找回來的，你和左氏上面的人很熟嗎？”
顧暖搖了搖頭，“不清楚到底怎麽回事，我和上面的人真不熟。”
要是熟，也不至于走過被辭退的那條路了，再回來也是現實生活所迫，這份工作對她來說太重要，外面不是沒有別的工作，可是弟弟和左左，一家人都是她的負擔，薪資少的沒法養家。
胡莉娜的态度驟然轉彎，“這菜不怎麽樣，你快吃，吃完給我買午餐送我辦公室。”
“……”顧暖無語，也不想得罪這樣的人，孫冬樂說，職場上混的時間久了，你就見到什麽樣性格古怪的怪物都感到不稀奇了。
旁邊桌的同事靠過來，在顧暖耳邊悄悄說，“你說總裁是你表哥，總經辦的一把手是你男朋友，她一準兒不顧上司身份哈巴狗似的圍着你轉。”
顧暖聽完忍不住笑了。
五點整，顧暖準備下班。
“來我辦公室一下。”胡莉娜叫顧暖。
顧暖忐忑。
“今晚六點在‘鉑宮’大酒店，上層跟土地局的人有個應酬，上面欽點這次項目拓展部你去陪同，這是你的職責也是見識一下市面的機會。”胡莉娜态度不冷不熱。
出去主管辦公室，胡莉娜看不上顧暖不施粉黛的樣子，這種應酬怎麽也要打扮，便給顧暖強制性化了個妝，公司的車在外面等，顧暖來不及看看把她化成什麽樣，就被帶出去了。
左氏大廈前停着一輛黑色賓利，胡莉對前面司機說道，“項目拓展部的。”
司機下車，打開黑色賓利車後門，顧暖皺眉往後退了一步，裏面雙腿交疊而坐的人是，冰一樣的左琛——
顧暖不自知，為何自己看見他會這樣由心忌憚幾分？
不怕……我有所圖？
“總，總裁……”顧暖還是撐着氣打了個招呼。
左琛聞言，只是極淡的‘嗯’了一聲，繼續閉目養神。
“顧小姐，上車吧……”司機示意顧暖上車。
“好。”
顧暖忐忑地踏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坐在靠這邊車窗的位置，盡量和左琛拉出一大段距離，哪怕這樣，呼吸還是困難。
她不知道他用的是香水還是什麽，總之，這股樹木清香的味道很獨特，能讓人醒神。
車室內很大，腳下踩着的地方鋪着幹淨的淺色地毯，不管顧暖感覺自己的鞋怎麽幹淨，高跟鞋踩上去的時候也一定是弄髒了這地毯。
左琛閉着眼眸似是很累，睡着了嗎？
顧暖也是偷偷的猜想……
“第一次出來應酬嗎。”
就在她猜測他是不是睡着了的時候，他這樣問。
“我是新人，這樣的機會輪不到我。”顧暖回答的很誠實，下面的競争多厲害她不用說，在高層的總裁應該也知道的。
“被辭退，為什麽還答應再回來，不怕……我有所圖？”左琛閉眼這樣說的時候，嘴角微勾。
顧暖抿了抿嘴唇，“被辭退理由也許很簡單，但找我回來理由未必，我需要這份比海城其它地方薪資高的工作，如果別人對我有所圖，那也要我配合不是嗎。”
這回答倒讓左琛怔了怔。
“唔——”
左琛身體微動，披在身上的黑色大衣從他肩上滑了下來，正好，掉在了地毯上。
“……”
顧暖深呼吸，咬着唇不知道該怎麽辦。
擡頭看向左琛的方向，仍舊閉着眼眸，他裏面穿了深灰色襯衫，外面黑色西裝。
她該撿起來嗎？
出于禮貌吧，這也沒什麽的，而且她是下屬。
撿起他的黑色風衣拿在手裏，沉甸甸的，那股樹木清香從鼻息掠過。
“總裁，您的衣服掉了。”她出聲提醒他，既然他沒睡，自然知道衣服掉了吧？
他不語，她的手中就那麽拿着衣服僵硬着……
“左總感冒了身體不舒服，顧小姐把衣服披在左總身上吧。”司機覺得這沒什麽，平時車上帶出去應酬的女人，不管是公關部的還是項目拓展部，數不過來，這個，還挺不一樣的。
聽了這話左琛似乎沒有覺得不妥，顧暖只能硬着頭皮，将外套披在這個感冒不舒服的總裁身上。
他的肩很寬很厚實，顧暖怕衣服再滑下來，又往上掖了掖。
這種動作，像是在照顧……一個小孩子……
車上氣氛并沒有因為對話而緩解，反而氣壓更低，不過好在‘鉑宮’就在眼前了。
左琛捏了捏眉心下車，顧暖跟着。
‘鉑宮’門口的人認得左琛經常坐的這輛車的車牌號，恭敬非常。
一直被帶到晶壁輝煌的大包廂外，左琛擺了擺手，示意侍者可以下去了。
顧暖第一次應酬，難免緊張，大包廂的門開着，裏面莺莺燕燕和男人的聲音不絕于耳，這些顧暖都在心裏做好了準備，但還是怯步。
顧暖見到喬東城！
“跟着我，別怕……”
在她心跳加速的時候他這樣極淡地說，還是如同這一路一樣，沒有看過她一眼。
左琛潇灑俊逸的高大身影走進去，頓時吸引了所有眸光。
打扮光鮮的女人們看到精品獵物的貪婪目光，一群西裝革令男人恭謹非常的站起身。
“左總，我來介紹……”
陸展平在席上站起身，将手伸向身旁坐着的男人，“這是土地局新任領導喬東城。”
“幸會！”左琛伸出手，臉上依舊不見半分表情，也許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喬東城臉上是意味不明的狐貍笑，站起身伸出手，“耳聞不如一見，左總當真魅力與實力兼具，喬某同樣幸會！”
兩人落座，左琛主位，服務小姐送上溫濕手巾，左琛擦了擦手，“喬副局長才是名副其實的年輕有為，這麽年輕坐上這個位置的人在海城少見，左某……頂多算個滿身銅臭的商人，日後免不了要仰仗喬副局長照顧……”
“顧小姐，怎麽不坐？”左琛頭也不擡地對站在身邊的顧暖說。
“……”
整個桌子都坐滿了人，只有左琛旁邊的位置是空的。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喬東城……
六年沒見，六年沒有聯系，居然這樣突兀的兩個人見了面……
左琛知道顧暖會認得出喬東城，雖然左琛尚且不知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麽關系！
但似乎喬東城并未認出顧暖，經他一句話這麽一提醒，也不知道兩個人是否認出了彼此？或者，喬東城早已知道顧暖在左氏地産上班，這都是左琛的猜測。
喬東城緩慢地站起身，蹙眉盯着他剛剛并未多在意的女人。
也難怪喬東城認不出她了，六年的時間說短不短的，顧暖長得雖然沒變，可到底從那時候的小女孩成熟了許多，且戴着眼鏡，還化了妝……
“左總，我……”
顧暖感覺這樣的氛圍有些喘不上氣，不是熱，是悶的要死！
“坐下。”
只有兩個字，卻是不可抗議的命令。
她有一種想逃走的念想，可是她有什麽逃走的本錢？不稀罕這份工作麽，不是，她太需要這份工作了。
僵硬地坐下，不敢擡頭看任何人……
陸展平先舉杯，“來！今天開心！我先幹為敬！”
随着站起身的陸展平将酒喝得一滴不剩，那些‘鉑宮’裏混久了的歡場女人也是纏人的很，頻頻喂着男人喝酒。
喬東城總是那麽不顯山不露水，叫人捉摸不透，眼裏全是顧暖，卻可以坦然自若笑着喝進旁邊女人喂到嘴邊的酒。
自然是杯子遞到嘴邊，還沒有敢用嘴喂的……
顧暖越來越坐不住，左琛開口，“顧小姐，代我敬喬副局一杯……”
妹妹麽？
“……”
要她敬酒？
顧暖不是猶豫，是非常不願意！
“顧小姐！左總今天身體不适……代敬一杯不是問題吧？”陸展平這會兒可是大局為重的嚴肅提醒顧暖，她項目拓展部的員工該做什麽！
言下之意，于公她要舉起酒杯這麽做，無論對方是誰。
于私……在工作中不準有私……
“喬副局，我敬你……”顧暖來之前準備的那些說辭，在遇到喬東城之後，似乎都沒有必要客套外加讨好的說了。
這次跟土地局交流的目的是什麽，顧暖身為項目拓展部的人，自然知道。
左氏地産這次的項目想要成功，必然要先過了土地局基本的這一關……
“今天誰的酒不喝……顧小姐的酒……喬某一定喝……”喬東城抿唇而笑。
“呦……”
不知是哪個沒眼力界的小姐酸酸地一聲，“也不怕這是被帶毒的酒？”
“毒？”喬東城端詳着手指間的杯子，眼眸意味不明地看向顧暖，仰頭喝盡！
顧暖皺眉喝光，一滴不剩，如釋重負地坐下來……
左琛不知是真的身體不舒服還是怎麽，總之很少說話，也很少有大動作，有人敬酒也被他抱歉地回絕，路展平自然給他主子擋酒。
左琛，無外乎整個飯局就是交疊的雙腿偶爾換個姿勢，煙倒是吸了好幾支，煙草的味道漸漸和他身上樹木的清香混合，異常的好聞……
飯局只是聯絡感情，正事還要去他們局裏談。
離開時有的人已經喝醉了，陸展平被‘鉑宮’裏一個光鮮亮麗的女人扶到了樓上，這歡場地方項目多，自然也會包括銷hún的服務，陸展平本是醉了，這裏的小姐又如此纏人，便留了下來。
“顧小姐……”
電梯裏出來的喬東城和手下的人走了過來。
左琛剛出來，原來那輛車的司機便拿着左琛的外衣走了進來，披在左琛的肩上。
顧暖視線還望着陸展平被扶進去的方向……
她喝了兩杯酒的緣故，眼睛有些困累的睜不開，小臉也是微紅。
“左總，要不要到上面休息一下再走呢？”
一位美人兒沒有盯上別的男人，最後盯上的竟然是左琛。
左琛捏了捏眉心，搖了下頭……
左琛站在顧暖身後三米遠左右，喬東城和顧暖站在面對面。
“今晚就麻煩喬副局照顧好我公司的員工。”左琛那麽精明，怎麽會看不出來什麽，他為什麽不擔心顧暖會出事，因為顧暖跟喬東城認識，不會有危險。
經調查，喬東城有一個身份不明的妹妹？顧暖麽……
“一定！”喬東城對左琛點頭感謝，扯着顧暖，不顧顧暖的掙紮抵抗拉近了電梯！
永遠不會對她發脾氣的人
電梯關上，左琛漸漸皺起了眉。
‘非親兄妹、純潔的被追求對象，亦或已是情人？’左琛腦海中，幾種對喬東城和顧暖的關系定義閃過。
并非他硬要她今晚為公司做什麽，喬東城帶她走，她大可以拒絕！
若是她拒絕，他絕不會讓喬東城勉強他的員工！
“左總，您身體不舒服，回去休息嗎？”左總的事情，至今除了左家老太太，沒人敢擅作主張，跟了左琛這麽多年的司機，也只試探着問。
左琛轉身，從煙盒裏拿出一支煙擱在嘴邊，點上後走出‘鉑宮’
...
顧暖迷迷糊糊地被喬東城扯進包廂，喬東城一用力，顧暖站不穩跌進他懷裏，慌忙掙脫，喬東城抓不住她，任由她站在距離他一米遠。
擡頭注視喬東城，顧暖吸了吸鼻子，“我還是……”
‘走吧’兩字沒出口，喬東城緊張的打斷，伸手指示服務員，“找到胃藥拿過來！”
服務員急忙出去。
“……”
他永遠是第一個可以看出她胃不舒服的人。
跟喬東城擰着來的人很少，顧暖也從來不會那麽做。
顧暖坐在那，喬東城站在她身後，低頭去聞她的發香，“跟我賭氣？知道我為什麽不攔着你喝酒麽？因為……讓你敬我一杯酒真難。你還知道，為什麽你敬我的酒哪怕有毒我也敢喝嗎？小暖，那是因為……”
他的薄唇已然從她發絲循着女人體香親吻上了她的後頸，她感覺到危險，猛然地站起身打斷她絕對不會讓他說出來的話，“喬副局，請你注意你的行為！”
她身體靠着大圓桌面，防備警惕地看着保持俯身暧mei姿勢的男人，說完別過頭去。
“不要害怕，對不起。”
喬東城眼眸一暗，直起身點上一支煙。
服務員此時推門進來，小聲地道，“先生，您要的胃藥，有三種。”
“放下。”喬東城頭也不擡。
服務員小心地又一句，“先生……”
“我讓你放下！”喬東城控制不住地怒吼。
顧暖示意服務員先出去，喬東城對別人怎麽發火都不會對顧暖發火，叼着煙眯眼拆開胃藥，拿一杯溫水給顧暖，這麽多年都是，她不能空腹喝酒。
晚八點，顧暖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喬東城，“我母親要我晚上九點必須回家。”
喬東城皺眉，顧暖家裏情況喬東城再了解不過，她這樣說，他只能放她回家，那是一個心情不高興會對她打罵的母親。
“我送你。”
喬東城拎起深灰色風衣，披在顧暖身上，拉起她的手将她帶出包廂。
春夜很涼，喬東城開的一輛銀色奔馳，車緩緩彙入車流。
從鉑宮門口，一輛黑色車緊跟喬東城的車彙入車流。
那車跟了一路……
喬東城的車大概行駛了二十幾分鐘，突然在一處海邊停下！
“……我說了我要回家。”顧暖坐在副駕駛，扭過頭再次對他強調，不管今晚他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都改變不了任何已經造成的局面。
喬東城看了一眼手表，“八點二十，下來跟我聊十分鐘并不礙事，只要十分鐘……”
說完喬東城盡自打開車門下車，随手又點上了一支煙。
顧暖坐在副駕駛，雙手的手指微微攥在一起，深呼吸一口氣，打開車門下車……
喬東城回身望着她的小臉，有些失望，“你現在不會再叮囑我吸煙不好了。”
“……”
顧暖跟他對視，悠悠地道，“煙盒上印着‘吸煙有害健康’都沒用，我說了不是更沒用。”
不是要跟他擡杠，只是不想因為這個話題演變成另一個她不想面對說開的話題。
可喬東城句句話裏的意思似乎并不準備放過她，“有，你說的就有用。”
海風吹着喬東城健康的黑色發絲，他手指間捏着燃着的香煙，眼眸逼視顧暖，好像只等她一句話，他立刻扔掉煙蒂！
“我不會多管‘別人’的事！”
她刻意将‘別人’兩個字說的極重。
喬東城聽了這話不難受那是不可能的，可他是誰，很快恢複自信神色，眼眸瞥向她的手指，沒有戒指，他挑眉，“六年不見，你未婚，在等誰？”
“沒有！”顧暖別過頭。
喬東城靠近她，輕輕一笑嘲自己，“那你說，我在等誰？”
她似乎感覺到他下一個動作是什麽，立刻蹲下身在沙灘上，回了一句，“沒興趣知道。”
喬東城本是要借機抱抱她，卻被她敏銳的躲了過去，低頭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忽然什麽激烈質問的言辭都不忍心說出，溫柔地摸了摸她的發絲，“以後別消失了……”
世界這麽大，一個人若是誠心藏起來，縱使他本事再大，還真找不着。
顧暖閉着眼，說不清此刻複雜的心情，閉着眼可以聞到他的氣息，睜開眼可以看到他筆挺的褲管，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