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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覺醒 忐忑的柳家

張晨星眼睫抖了抖, 緩緩睜開眼睛。恍恍惚惚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哥……”

莫如之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眼中帶着笑意。他伸手揉揉張晨星的腦袋, 柔聲道：“下次可不能再這麽淘氣了。”

張晨星眼眶瞬間通紅，緊緊抿着嘴。

莫如之轉身笑道：“葉兄, 柳家主，還有各位, 能給我們兄弟一點點時間麽？”

自己不用陪葬了！柳家終于又有了麒麟兒！

柳家主忍住激動，杵着拐杖站起身，“老朽現在就讓人去準備宴席，慶祝晨星平安覺醒。”

莫如之笑容變淡, 微微點頭。

葉鵬雲看看時間, 拱了拱手, 笑道：“莫兄，我還有其他事, 就先告辭。明天再來看晨星。”

莫如之拱手回禮，笑容要真摯的多, “葉兄還請去忙, 等晨星好了, 我們兄弟倆一定要好好請請你。”

等所有人都撤出去, 莫如之蹲在冰床邊, 輕聲道：“感覺如何？”

張晨星一頭撞進莫如之懷裏。

衣着單薄的莫如之感到胸口上一股熱意。

這孩子雖然覺醒了寒冰體質，但眼淚還是熱的。

胡思亂想過後，他擡手放在張晨星的後背上，輕輕安撫，靜靜等着張晨星發洩完情緒。

将心底的積郁憤怒發洩出去後，在莫如之的詢問下, 張晨星說出昨天他被關進禁地的原因。

昨天，張晨星柳子智回去後，柳子遠就在半路上等着他們。

“呦，張晨星，我就說麽，你怎麽得了第一名也不出去，問就是跟我們這些庸才不同，要勤奮練功，平時還一副對女人避之不及的模樣。原本我還以為你是在裝X，原來是個兔子啊！哈哈！”

柳子遠說完，柳子智忍不住了，“柳子遠你胡說八道什麽！”

柳子遠詫異道：“我胡說八道！”他看向身後人，指着自己鼻子道：“哈哈，他說我胡說八道！他！說我胡說八道！”

柳子遠放下手轉回頭，邪笑道：“柳子智，我明明是在說張晨星，你着什麽急。”

柳子遠身後一人笑道：“遠兄，你說張晨星是兔子，估計是戳到他的痛楚了。”

柳子遠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這兩人總在一塊呢，這叫什麽？”他敲敲腦袋，“這叫什麽來着？看我這腦子。”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柳子遠用扇子敲搭話的人一下，“就你機靈。”

“嘿嘿。”

柳子遠唰的一聲打開扇子，遮住嘴，“你們三個一呆就是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看你們汗水津津，人都虛了。啧啧，那小子的技術不錯吧。對了，給你們一個忠告，下次即使為了掩人耳目，也不要去武館。訓練室的地面太冰太冷了，看那小子細皮嫩肉的，別把人家那身賴以賺錢的皮肉給弄傷了。哈哈！啊！”

張晨星一劍刺了過去！柳子遠躲閃不及，被刺在左腹部。

劍尖刺破單薄衣物，卻不得寸進。

柳子遠趁此機會躲開，扯開衣服露出裏面的軟甲。

“來呀，來呀！”

就這樣張晨星柳子智和柳子遠一夥人打成一團。

雙方打出了真火！

張晨星不知道的是，或許是在極大憤怒催化下，或許是因為鍛體十八式2.0版本的作用，他的周身開始冒出冰藍寒氣。

這種寒氣很淡，糾纏在一起的人根本就沒注意。可看了這種冰藍寒氣二十多年的柳弘毅哪能不認識。

甚至都被沖昏頭腦！滿腦子都是要讓張晨星盡快覺醒，重現柳家輝煌！

柳弘毅殘存的理智讓他想起要保密，找了個懲罰的借口，将張晨星給關到禁地寒洞。

柳家子弟從小聽着“不聽話就把你扔到寒洞”長大的。為了吓住這些精神旺盛，探索欲十足的小家夥們，防止他們去打擾在此修煉的柳家少主，家裏大人編出各種恐怖的故事吓唬他們。

造成的直接後果就是，直到現在，柳子遠他們還以為寒洞是懲罰罪人，有去無回的地方。

柳子智不知道，但架不住有好幾個人跟他幸災樂禍的科普啊。

他這才急了，偷偷摸摸給莫如之打電話。

等張晨星同莫如之一起出現在柳家大廳的時候，張晨星已經恢複如常--冷着一張臉，跟他覺醒的體質非常的般配。

他們到的時候，柳家家主茶已經喝了兩大壺了。見兩人進來，趕緊起身，一瘸一拐的迎上來。

“莫兄，晨星，請坐，請上座。”

莫如之拉着張晨星一起坐下。

柳家家主看着兩人是滿臉笑容，“莫兄，為了慶祝晨星順利覺醒，老朽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一桌宴席。莫兄一定要賞臉嘗嘗。”

張晨星看看柳家主又看看莫如之，表情沒變，可眼中寫滿詫異。

柳家家主雖然看起來不過中年，可實際上已經六十有餘。還是柳家的家主，高高在上。他叫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少年莫兄，怎麽那麽詭異呢。

莫如之絲毫不覺得柳弘毅叫他莫兄有啥不對，淡淡一笑道：“麻煩柳兄了。不過還是算了。我們兄弟二人，一年未見，只想兄弟二人好好聚聚。我這次來，只是想來感謝柳家這一年來對晨星的照顧。”

莫如之說這話的時候，面帶微笑。仿佛昨天那個兇焰滔天的殺神修羅只是幻覺一樣。

柳弘毅腦海中閃過這一個念頭，很快被驅逐出去。

“哈哈，應該的，應該的。是我，咳咳，是老朽想差了。”

柳弘毅掏出一張卡遞給張晨星，滿臉笑容的囑咐道：“晨星，你哥哥好不容易來京城一趟，你可得幫老朽好好招待。”

張晨星下意識的看向莫如之。莫如之笑着推拒，“不行，柳家對晨星已經恩同再造了，我們怎麽能再收柳家的錢呢。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聽到莫如之這句話，柳弘毅心髒狂跳。

柳弘毅一把抓住張晨星的手，眼含熱淚，“孩子，你在柳家受苦了。老朽知道，舅舅都知道。可舅舅雖然是柳家家主，但上有長老壓制，下有年輕一輩虎視眈眈。尤其你還是老朽的外甥。”

他擦擦眼角淚花，長嘆一聲道：“自從你表哥去世後，你就是老朽最親近的後輩。為了柳家家主的位置，他們肯定會針對你。如果老朽對你過于親熱，恐怕會讓你惹禍上身。這是舅舅最不想看到的。”

張晨星面無表情的抽手，可就是抽不出來。

莫如之咳嗽一聲，柳弘毅如夢方醒般，松開手。張晨星拿回手，站到莫如之身後。

莫如之感慨道：“之前就覺得柳兄不容易，現在聽柳兄訴說一番，更覺得這個柳家家主不好當啊。”

柳弘毅摸不透莫如之的想法，只能順着他說：“是是是。能得到莫兄的理解，我，我……”他抽抽鼻子，眼眶立刻泛紅，眼淚就要掉出來。

可不等柳弘毅醞釀完情緒，淩冽的殺意讓他冷靜下來。

柳弘毅：“……”

莫如之不再看柳弘毅，轉向張晨星，“你去看看柳子智吧，他很擔心你。”

張晨星聽話的離開。

目送張晨星離開後，莫如之笑容未消失，可那雙眸子比張晨星還要冷得多。

如果說張晨星的冷，是浮于表面的冷；那莫如之的冷，就是浸入骨子的冷，冷血的冷，能殺人的冷。

柳弘毅身上的傷口隐隐作痛。

“來，咱們坐下聊。”莫如之反客為主。

柳家家主能說啥，只能陪着笑臉坐下。

“柳兄。”

莫如之端起茶杯，杯蓋輕輕劃過，吹了吹，喝了一小口。

“茶葉不錯。”

柳弘毅立刻道：“正好，老朽這裏還有一桶未開封的，所謂好馬配好鞍 ，寶劍贈英雄，老朽……”

莫如之擡手打斷他，“柳兄，咱們就不要說這些虛的了，你我二人現在坐在這裏，開誠布公的講一講，你們柳家或者說是你，究竟打算如果對待晨星。還有……”

他将長劍放到桌子上，笑着看向柳弘毅，“你們柳家是不是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柳弘毅看着桌子上的那把劍，是那麽的熟悉。因為這把劍已經跟了他近十年，劍身上的每一處他都能在腦海中等比還原出。

可就是這把熟悉至極的劍，此時在柳弘毅眼中，就如懸在他頭頂的虎頭鍘。只等着一聲令下，人頭落地。

柳弘毅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濕。

“鈴鈴鈴……”屋裏的死寂被鈴聲打破。

莫如之皺着眉掏出手機，看清楚聯系人後，愣了一下。

“不好意思，柳兄，稍等，我先去接個電話。”

“莫兄請。我不着急！你慢慢說！”柳弘毅有種剛才分明就要斬立決，現在卻被判了死緩的喜悅。

可該來的還是會來，不過兩分鐘，莫如之就回來。重要的是他臉色極其難看！

完了！柳弘毅眼前一黑。

莫如之臉色難看，道：“柳兄，你畢竟是晨星的舅舅，你跟晨星的恩怨就由你們自己來解決。我暫時不插手。”

柳弘毅一時間以為自己耳鳴聽錯了，直到莫如之冷冰冰的視線掃過來，才清醒過來。

“莫兄放心，老朽知道怎麽做。”柳弘毅差點笑出聲來，但又不敢，只能強忍着，一張老臉都扭曲了。

莫如之點點頭，“臨時來了點事，我下午就要離開。”

柳弘毅：“！”

莫如之似笑非笑看向他，“怎麽，我走了，柳兄這麽高興？”

哪裏是高興，那簡直就是興奮，激動，雀躍。但柳弘毅哪敢承認。而且，他意識到另外一個問題，興奮變為忐忑。

“那……晨星？”

“當然是……”

柳弘毅心瞬間提起來。

“留在柳家。”

柳弘毅的心又咣當落下。

莫如之親自去跟張晨星說了這件事。不等他提出讓張晨星留在柳家，張晨星自動提出要留在柳家。

莫如之聽完是既欣慰孩子長大了有主見了，又有點失落。

莫如之特意訂的晚上的車，就是為了留出一個下午時間來教導張晨星劍法。

張晨星的劍法被教官稱贊過不是一次兩次，可在莫如之眼裏哪哪都很簡陋，哪哪都是破綻。

為了張晨星的未來的劍法之路能走得順，莫如之并沒有上來就教導張晨星太過深奧的東西，而是耐心的幫他矯正夯實基礎。

如今莫如之已經掌握了水之劍意，對劍法的理解高屋建瓴深不可測，甚至可以說已經到了另一個維度。

一言一句都能讓人醍醐灌頂，恍然大悟。更別提他的用心教導了。

不過一個下午，莫如之就給張晨星劍法之路奠定了堅實又長遠的基礎。

就連蹭課的柳子智都收獲頗多。讓他再一次得意自己抱大腿抱對了。

當天晚上，莫如之上了回北河省的列車。

張晨星靜靜的望着列車遠去，直至消失不見。

回去的路上，柳子智忍了忍，還是沒忍住。

“晨星，你怎麽沒跟莫哥回去啊？”

張晨星抿抿嘴，只說了兩個字：“禁地。”

柳子智恍然大悟，然後嘆道：“如果能把寒冰玉床搬走就好了。”

寒冰玉床對寒冰體有極大的加成作用。就連柳子智一時也無法判斷，在這個打基礎的時候，是跟在劍道大師身邊聆聽教誨，還是利用寒冰玉床務實基礎來得好。

糾結着糾結着，柳子智發現，他苦惱有個屁用啊。哪個都輪不到他。

簡直鹹吃蘿蔔淡操心！

回到柳家，從走近柳家大門開始，問好聲連連。

這樣的待遇他們就從來沒有過。柳子智從開始的局促，到後來自然的回禮。

馬上就要回到他們的院子，兩人忽然聽到一陣喧鬧聲。

“我不走！憑什麽讓我走！”

“我可是二房正經子孫！張晨星那小子算什麽，他就是個野種！”

“你們這些吃裏扒外的東西！放開我！”

“啊！我要見家主！一定是你們假傳家主的命令！我要見家主！”

“我可是柳家嫡系最出色的！未來的家主！你們這些逆臣賊子不得好死……”

柳子智嘴巴要咧到耳朵那了，“好像是柳子遠的聲音。哈哈，這小子也有今天！”

張晨星垂眸，幾秒鐘後，繼續往前走。

柳子智原本想去看熱鬧，看看曾經不可一世的一柳公子現在變成什麽模樣。但張晨星都走了，他一個人去沒啥意思--主要是不敢一個人去。

莫如之坐在列車上，望着外面的夜空，深深嘆了口氣。

他原本當然是想将晨星帶回家的。而且他也不打算那麽輕易放過柳家，欺負晨星的人必須受到懲處不說，他還要好好敲柳家一筆，當做晨星這一年來受苦的賠償。

寒冰玉床對晨星的作用的确很大，但也不是不可替代的。等回了家，莫如之自然會教給鍛體十八式的3.0版本。效果比在寒冰玉床上練功效果還要好。

當然寒冰玉床除了對功法效率加成外，還能潛移默化的增強張晨星的寒冰體品質。

莫如之計劃的是不錯，可一個電話打亂了他的計劃，讓他立刻改變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