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紙線索
再忍耐一下就好，再忍耐一下。
簡誠站在向大海辦公室，心情頗為凝重地看着坐在他對面的向大海。
向大海正在簽文件的筆頓時一滞，滿臉不可思議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簡誠深吸一口氣，只得重複道：“海叔，我要辭職。”
他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只要他離開，齊旭言找不到他，他就能繼續過着清靜，無波無瀾的日子了。
葬儀師這職業不是人人都想當，簡誠又是個非常稱職的員工，向大海聽到簡誠說辭職的時候一時難以接受。
他沉默了半天才問：“你為什麽要辭職？”
簡誠已經想好了理由，他說：“我想出去走走，環游世界一直是我的夢想。”
這算什麽理由？向大海當然不可能會答應他：“有夢想是好事，不過你也用不着現在就去實現夢想。況且環游世界得花很多錢，你不趁年輕多攢點，怎麽去揮霍？”
向大海說這些話時因為口音重的關系，簡誠有些字沒聽明白。但意思他懂：“就是現在去才有意義。謝謝海叔你這兩年的指導，讓我獲益匪淺。”
“你已經決定了？”向大海頗有些惋惜的問道。
員工進社辭職在哪個公司集團小店都是再正常不過的現象。縱然是最難有新人入職的殡儀館，如果簡誠真要辭職，向大海也不能死不放人。
簡誠點頭，說：“海叔，我很熱愛這份工作。等我環游世界回來，也許還會再回來做這份工作。”
向大海看得出簡誠确實熱愛葬儀師這份工作。他笑笑說：“希望到時你能再到安心這就職。”
如果齊旭言還在的話，估計不可能了。簡誠暗暗心想，嘴上卻說：“我會的，辭職信我今天就寫好交給你。”
“合同上的離職日期是一個月，再辛苦你這一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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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誠說了好。正事談完簡誠準備離開辦公室時，向大海又叫住他問：“你辭職的事表侄知道嗎？”
“關于這件事我會親口跟他說，海叔你不必擔心。”
他又不傻，告訴齊旭言的話他還有辭職的必要嗎？
向大海聽他這麽說才安心讓他回去工作。老同學好不容易重逢，還在一起經歷過這麽多事情，簡誠辭職了，齊旭言也一定很不舍和惋惜。
畢竟能有個不嫌棄他表侄過去在精神病院待過的朋友實在不容易。
除了齊旭言之外，他辭職的事也不能對錢瑤瑤和葉蘭他們說。要是他們一個大嘴巴不小心透露給齊旭言知道，他都不曉得齊旭言會怎樣來折磨他。
然而錢瑤瑤根本沒有管簡誠的閑心。簡誠一進辦公室就兔子一般跳到他的跟前，哭喪着臉叫喊道：“誠哥，我又收到那些信了！”
她神色之誇張，動作之浮誇讓簡誠忍不住退避三舍。勉強與錢瑤瑤隔開一段距離，才說：“這惡作劇還真是百折不撓。瑤瑤，你确定最近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嗎？”
錢瑤瑤一臉郁悶的嘟起嘴：“我這麽可愛迷人，怎麽會得罪人？今天我們再去找言哥吧，言哥一定能幫我把這個可惡的家夥揪出來。”
“……你自己不能去嗎？”
“誠哥，你忍心讓一個女孩子獨自出門？萬一寄信的混蛋正好尾随我……”
簡誠不吃錢瑤瑤撒嬌賣萌叫弱這一套，睨着她說：“你一個人不也獨自出門來上班了？別找借口。”
“誠哥你不愛我了，連陪我去解決問題都不願意。”錢瑤瑤一副小媳婦的可憐模樣。這個樣子要被別人看去，還真以為簡誠在欺負自己媳婦。
簡誠翻了翻白眼：“行，陪你去。萬一明天看見你缺只胳膊少條腿的我也良心不安。”
“我就知道誠哥你刀子嘴豆腐心。”錢瑤瑤向簡誠伸出手，食指和拇指捏成一個半心形對着他吹了吹，也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招數。
簡誠和錢瑤瑤再次造訪齊旭言的時候，齊旭言正坐在辦公室裏解析那些信件。
聽了錢瑤瑤仍被信件騷擾的事，他把兩人邀進辦公室，拿出解析的成果給錢瑤瑤看：“瑤瑤兩個字和這本雜志封面的質感一樣，字體也一樣。還有梧桐街三個字似乎是在這份觀光指南剪下來；而25號和銀杏幾個字則是在報紙上剪出來。”
錢瑤瑤的眼睛從齊旭言手機裏的資料移開，似懂非懂：“言哥你怎麽知道？這些字的出處肯定很費功夫，但你一天就全找齊了？”
“也沒有全找齊，只找到跟你說的這幾個。”
錢瑤瑤一邊掏出信和齊旭言手機裏的雜志頁面，觀光指南和某份報紙對比，還真的一模一樣。
簡誠說：“雜志報紙和觀光指南随處都有得賣，就算知道出處也無法知道寫信人的身份。”
簡誠說得有道理，錢瑤瑤無比贊同的點頭，問：“言哥你還有什麽其它發現嗎？”
齊旭言把手機收起來，說：“我查過這本雜志，是限量發行的珍藏版。一共出了一百本，我還在幾個購物網站查了查，發現在網上賣出去的有八十六本。”
“那剩下十四本呢？”
“我讓達俊幫忙查了，相信很快會查到那十四本書大概的去向。”
“這只是把可以猜測的人數降低到一百個而已。”簡誠又提出疑問。
總在質疑的态度讓錢瑤瑤不禁這麽想，他是不是專門和齊旭言作對？
“不，其實很簡單。寄信的人能說出瑤瑤的名字，說明他認識瑤瑤。不管是惡作劇還是別有用心，看信的內容他對這座城市也不陌生。所以我相信，他是住在這裏并且對瑤瑤有一定了解的人。只要能排查出在這個城裏有什麽人買過這本雜志就能找到他。”
錢瑤瑤聽齊旭言這麽一分析，瞬間如醍醐灌頂，大徹大悟了：“言哥你真的好厲害，不愧是偵探！”
“誇獎的話還是等找到人再誇。”齊旭言說，“為了更快的找到寄信人，我還需要你配合。”
“配合什麽？”
“寄信人是出于什麽原因選擇在這個時候寄信？興許他認識你，但卻可能現在才知道你家的住址；也有可能他是調查了你才決定寄信？你認真想想，最近有沒有遇到過讓你在意的人？其它相關的事也可以說一說。”
錢瑤瑤低頭皺起眉，很是認真嚴肅的思索。在腦海裏過了無數遍，還是沒能捕捉到特別的信息：“沒有呢。”
“沒關系。你不是說又收到信了，我可以看看嗎？”
錢瑤瑤忙不疊把信掏出來遞給齊旭言。
齊旭言打開信看，覺得很有意思的笑了笑：“又約你明天下午1點在梧桐街銀杏樹下見面？”
錢瑤瑤點點頭，緊張的問：“還要去蹲點嗎？”
齊旭言搖搖頭說：“現在不用。”
這話聽着是指之後需要去蹲的意思嗎？
陳達俊也是個會掐時間的人，恰好在這時打電話過來：“言哥，你記得請我吃飯。為了找的那本雜志，我可是差不多走遍整個城裏的書店和報亭雜志攤。”
“不是巡邏時順便的事嗎？”齊旭言眼睛半眯看着一臉期待的錢瑤瑤，柔聲笑道：“請吃飯随時都可以，先把成果告訴我。”
“我記着了。那雜志我們城裏只有三本，都是在城西的一個報亭售出。我一會兒發個定位給你，具體的你去那邊問問。”
“好。”
“言哥，你怎麽突然看起時尚雜志來了？終于換看書的口味了？……卧槽，雷厲？！你怎麽回事……喂，你幹什麽……”陳達俊那頭的聲音突然變得激動，越來越小，還沒說完就忽然挂掉了。
陳達俊遇到雷厲了？
說來雷厲在聽說他和簡誠交往時明顯被打擊到，好半天都無法回神。簡誠還想開口否認，但他卻把簡誠架開帶上車走了。
簡誠要是敢跟雷厲說他們沒在交往，他不會像昨晚那樣輕易放過簡誠。
話分兩頭，在警察局門口打電話的陳達俊正和齊旭言聊着，雷厲就板着一張嚴肅的臉腳下生風地朝他走來，那模樣活像要把陳達俊生吞活剝似的。陳達俊吓一大跳，叫了一聲。
雷厲像沒聽見，一把捉起陳達俊的手便往附近的小巷子裏走。陳達俊當然不會乖乖跟他走，厲聲質問雷厲想幹什麽，但雷厲卻沒有回答他。
兩人拐進小巷子的深處，雷厲才把他松開：“陳達俊，我有事問你。”
陳達俊呸了一聲，“你問就問，把我拉到這個沒人的旮旯角落啥意思？我們很熟嗎？”
雷厲從鼻子哼了一聲，“是不熟，不過你跟齊偵探和簡誠很熟。”
陳達俊睥睨地盯着他：“那又怎麽樣？”問完突然想起雷厲是個彎成蚊香的gay，于是很自愛地往後退開五步。
“那你知道阿誠和齊偵探交往的事情嗎？身邊的朋友是gay不會排斥？”
齊旭言和簡誠交往了？陳達俊聞言露出非常訝然的表情。讓他訝然的并非兩人是同性戀的事，而是居然在交往的事。
不可能吧？簡誠之前才說了那樣的話。莫非在醫院齊旭言遣走他時，和簡誠好好談過，兩人和好了？
等等，聽雷厲的意思好像是想他去破壞齊旭言和簡誠的關系？這人本來就很可惡，現在看來更壞了：“交往就交往，關你什麽事？gay怎麽了，你自己不也是個基佬？我跟你說，別打算利用我去挑撥離間他們的關系。”
“原來你知道。”
“他們的事我當然知道。雷厲，我鄭重警告你，他們在一起很不容易，你別想去破壞他們的感情。”
陳達俊擲地有聲，好像說的是自己的事般。雷厲被陳達俊這模樣弄得心情複雜，對他這似乎有些新的認識了：“我想破壞倒是能破壞才行。算了，算了，失戀而已。”
“你真的是gay,還真心喜歡簡誠？”雷厲的樣子不像平時那樣惹人讨厭，好像确實受了很大打擊似的。
“我看起來像玩玩嗎？”雷厲心情陰郁地反問。
“……”身邊有齊旭言和簡誠當例子，其實陳達俊也不是那麽排斥同性戀。
雷厲好像真的很受打擊的樣子。歲數都這麽大了，失戀還能難過成這樣。陳達俊想着看在同僚的份上，他需要做點什麽：“難過什麽，除了簡誠，還有很多值得你追求的男人。你要想不開，我也不是不能陪你去喝一杯消消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