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薔薇莊園殺人事件（5）
齊旭言在葉蘭房間打量了一圈，走到床邊的桌子左右看看，最後目光定在桌上的花瓶上：“果然是這樣。”
簡誠問：“這樣是怎樣？”
齊旭言指了指花瓶，“你看，無論是你還是我，或是葉蘭的房間都有花瓶。其它人房間應該也會有，可陸小倩的房間卻沒有。”
齊旭言掏出一塊碎片交給簡誠手裏，順便不忘揩把油：“你看，這是我在陸小倩房裏找到的碎片，跟這些花瓶的材質一樣。”
簡誠沒注意到齊旭言在揩油，仔細端詳着手裏的碎片，“我明白了。陸小倩房間的花瓶因為某種原因碎了，現場卻沒有找到其他碎片。”
“應該是被收拾好了。她房間沒有打鬥掙紮的痕跡，兇手應該是陸小倩認識的人或是見過的人。他趁陸小倩沒有防備，先用花瓶砸暈她才動手殺人。”
“依你這麽說，葉蘭完全沒有嫌疑。”
“後到的你和葉蘭都沒有殺害她的嫌疑。雖然她的死亡時間是在十一點到一點，但她什麽時候昏迷的我們卻不知道。”
“你是說也有時間差？”
“嗯。但兇手也不确定陸小倩會昏迷多久，所以就算有時間差也不會耽誤太久。”
“花瓶碎掉的話，在旁邊屋子的孟佩佩她們難道聽不見嗎？兇手收拾花瓶時手也許會被碎片割到，我們可以看看誰的手受傷了。”
齊旭言搖搖頭說：“就算傷到手隔了一夜也能掩飾掉，你們可都是專業的葬儀師，修理儀容是順手拈來的事。至于孟佩佩她們有沒有聽到這邊的動靜我們還要驗證一下。”
“你想怎麽實驗？”簡誠。
齊旭言靠近簡誠，輕聲在他耳邊吹氣：“你把皮帶解開。”
簡誠下意識捂緊腰上的皮帶，警惕地問：“你要幹什麽？”
看着簡誠的反應齊旭言覺得他好可愛。可現在又不是誇他的時候，“我想幹什麽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幹。你解開皮帶，拍床。我在外面試試能不能聽得見。”
Advertisement
簡誠皺眉，顯然對他的提議不大贊同。然而胳膊擰不過大腿，比力氣他絕不是齊旭言的對手，論變态他也絕比不過齊旭言。萬一他拒絕齊旭言反而使他獸性大發就不好收拾了。
簡誠才忍住羞恥心，當着齊旭言的面解開皮帶。
齊旭言并沒有簡誠想象的那麽獸性，他在簡誠解下皮帶後離開了房間。簡誠估算着齊旭言已經走遠，才開始用皮帶抽床單。
希望葉蘭不會怪他弄亂她的床。
不過，不管做這個事是出于多正經的目的，用皮帶抽床單這個事怎麽看都像是變态才會做的事。
抽人還能說是情趣，抽床實在是空虛得要命。
簡誠對很多事都變得清心寡欲，沒什麽要求，但羞恥心卻無法割舍。幸虧這裏只有他一個人，不然他會忍不住找個地縫鑽。
有一小會兒後他決定不抽了。齊旭言也計算得精準，簡誠剛把皮帶重新紮回褲腰，他就進門來了。
雖然是齊旭言提出的要求，可簡誠見到他時臉還是不禁一紅：“聽得到嗎？”
“隐隐約約吧。”
“隐隐約約是什麽意思？”
“抽床的聲音沒有花瓶碎時那麽清脆，我又沒有隔着一面牆聽，實在不好說。但沉悶的聲音都能隐約聽到的話，至少代表孟佩佩她們可以聽見。”
“你是說她們有可能在說謊？”
“她們當時在聊天，也可能确實沒聽見。不過我想不至于三個人都沒聽見，至少會有一個聽見了，她卻沒有說出來。”
簡誠想了想，說：“也有可能三個人都聽見了，只是都不承認。”
齊旭言搖頭否定了簡誠這個說法：“不。孟佩佩和曾靜雨，米雪莉三個人在來之裏這前互不相識，很難想像她們會統一口徑。”
簡誠沒有說話。
“兇器只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嗎？”齊旭言又問。
簡誠輕輕點頭：“沒錯。我問過梅姨，廚房裏沒丢過任何刀具。”
齊旭言輕笑：“你什麽時候問的？果然很懂我。”
“這話我已經聽膩了，而且我也不是為了你才問的。”簡誠七情不動的淡然道，“水果刀有可能是兇手帶來的。”
“這個可能性很高。還有，能在第一天實施殺人，事先必定調查過薔薇莊園。”
“也可能是兇手本來就對莊園很熟悉。”
當然，簡誠所說的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齊旭言沉思了一會兒，說：“我們先去調查他們帶來的行李，看看有什麽線索。”
簡誠沒有反對。
兩人一起離開葉蘭的房間去主屋。半路齊旭言談及昨天險些害簡誠腦袋開花的那盆盆栽。
“其它房間都沒有盆栽擺設，我估計那盆栽是陸小倩帶來的。”
簡誠想起昨天那個沒來得及看清楚臉的人，緩緩道：“這和她的死有關系嗎？”
“有這個可能罷了。如果當時在房間的人是故意把盆栽扔下來，那他的目的是什麽？相反如果是無意的話，為什麽不主動找你說明情況并道歉？”
“你是想說不管有意無意，把盆栽弄下來的人都不是陸小倩？”
“沒錯。那個人為什麽會在陸小倩房間？陸小倩那時又在哪裏？這些都是破案的關鍵。”
簡誠覺得這個問題還是比較容易找到嫌疑人：“當時除了我們，其它人都在大廳。有嫌疑的只有金柏生和孟佩佩。”
“我也這麽想。一會兒檢查完行李，我們就單獨找他們兩人聊聊。”
說白了就是盤問。簡誠對他這個‘聊聊’敬謝不敏：“你去找他們聊吧，我想和宋佳談談。”
“你覺得他知道些什麽？”
簡誠揚起一抹滿含深意的笑：“推理劇不是都有這種性格陰沉說話詭異卻知道很多的人麽？”
自重逢以來，齊旭言還是第一次看到簡誠這樣的笑。心弦猛然被撥動，情不自禁地牽過簡誠的手，低頭親了親簡誠的臉頰。
又被他出其不意的偷親了，簡誠迅速捂住被親到的臉，怒瞪着齊旭言：“你幹什麽？”
“阿誠，無論你還在不在意我，原不原諒我，我都不會再放開你。剛才的是宣告也是承諾。”
簡誠用力擦掉臉上殘留的觸感，怒極反笑：“你不僅自作多情，還很自以為是。”
“我這不是腦子有病麽，做什麽都只管按心意所為。”
簡誠終于明白自己無法避開這白眼狼的原因了。粘得這麽緊，大概無論做什麽都甩不開。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時間總能吧？等齊旭言膩了，沒有繼續的力氣了就會放棄。
說到底他這麽纏着自己只是因為歉疚和想彌補過錯罷了，他終究不是這邊的人。
氣氛又趨向凝重尴尬，齊旭言深吸一口氣，說：“不談私事了。兇手就在我們之中，阿誠你一個人時要小心。有什麽事記得叫我，我會第一時間趕到你身邊。”
“你比我更危險，你還是多擔心一下自己吧。”
紅姐和禹哥就這幾天交流會的行程跟衆人說明了一番，然而他們都沒怎麽聽進去。
兇手就在他們當中，誰會缺心眼到完全不在意，沉浸交流？
紅姐和禹哥也看出衆人的心思，只能寬慰大家，齊旭言一定會找出兇手。雖然他們也不确定齊旭言是否真的能找到兇手。
齊旭言和簡誠這時出現了。衆人都很關注進展，一見到他們就追問情況。
齊旭言簡單的說明了一下，并希望衆人能全力配合調查。
衆人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當然不會拒絕搜行李的要求。
然而在還不知道兇手是誰的情況下，齊旭言也不能當着衆人面直接找金柏生和孟佩佩談話。
紅姐和禹哥見衆人都沒什麽心思，也便作罷，讓衆人各自回去休息了。
趁着有機會，齊旭言才單獨找金柏生和孟佩佩問話。
簡誠也假裝回房之際攔住了宋佳。
宋佳好像知道簡誠或齊旭言其中有一個人會來找他，并不感到驚訝。他讓簡誠進屋，自己則坐到床邊呆呆的看着簡誠。
站在他對面的簡誠不知該用什麽表情看他，目光便落到桌上的素描本：“你畫畫很好，以前學過嗎？”
宋佳的劉海很長，幾乎把眼睛擋住了：“愛好而已。你來找我不是問這個吧？”
這種形象能當葬儀師嗎？罷了，他也沒資格說宋佳：“你好像知道陸小倩為什麽會死。”
“你懷疑我是兇手？”
簡誠坦白說：“我沒覺得你是兇手，但不代表你和陸小倩的死沒關系。”
宋佳顯然對簡誠的話感到意外。他像是怔愣了一下，才說：“陸小倩的死和一個女人有關。這是複仇，向所有有罪之人的複仇。”
陸小倩的死對洪明打擊似乎很大，他的心情一直都很郁郁寡歡。吃過晚飯，他在房裏實在悶得發慌，便到庭院散心。
今晚雲很多。月亮被雲層遮擋，只有朦胧的光線隐約透下來，把庭院的所有景色都暈染成一片模糊狀。
洪明坐在離後院側屋不遠的假石上，沉悶地發着呆。忽然有一陣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
很輕盈，還有裙擺飄動的獵獵聲。他有些疑惑，起身擡頭張望。卻不看到人影，腳步聲和裙擺飄動的聲音也消失了。等他低頭時那腳步聲又再響起，變得更加清晰。
他以為是誰在惡作劇，低聲怒道：“是誰？別玩了，一點都不好玩。”
然而沒人回應他。
洪明心裏突然發毛。他又小心翼翼地四處張望，卻驚恐的發現——
在雲層散開的月色照耀下，一個穿着藍裙子的長發女生從他眼前跑過，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了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