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情敵
管齊旭言是神經病還是變态，簡誠還是照他所說，翻到雷厲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雷厲聽到是簡誠的聲音有些意外，但很快釋然，說事情已經辦妥。
時間眨眼到了晚上。
值班的葉蘭和成峰從簡誠那裏聽說要解剖倪小傑的事，都表示願意幫忙。一幫人在去太平間的路上，在簡誠身後的齊旭言問他：“怎麽不見瑤瑤？”
“她知道要解剖倪小傑的屍體當然鬧着參加。可她太吵，怕影響到大家就讓她下班回家了。我原本也沒打算過來，畢竟葉蘭和成峰也是專業的。”
雷厲插嘴問：“為什麽又來了？”
“查倪小傑的案子是我多管閑事，自然就不能置身事外。況且葉蘭和成峰也很忙，不能因為倪小傑的事影響正常工作。”
雷厲帶來的人是個看起來才二十一，二歲的女孩子，叫徐媚。雷厲介紹她時說她已經三十歲了，幾人都不大相信。
徐媚是個開朗的人，跟錢瑤瑤的感覺差不多：“雷厲忽然找我幫忙我還以為要打臺風了，沒想到居然是為倪小傑的案子。雷厲你手伸得也太長，小心被許隊知道你翻他的案。”
“我們那麽久的交情，你不會去告狀吧？”
“我去告狀不就是自掘墳墓？”徐媚雖然和錢瑤瑤一樣開朗，卻又有本質不同。她對情緒的控制收放自如，現下已經換成一張正經專業的臉面：“阿旭，解剖結果需要兩天時間，能等嗎？”
徐媚竟然直呼齊旭言的名字，幾個人都感到愕然。
“能等。我沒想到來的人是媚姐你，反而更加放心了。”
齊旭言也直接稱呼她為“姐”，他們什麽關系？
雷厲似乎也不知道徐媚和齊旭言這麽熟，不禁有些好奇：“你們很熟嗎？”
徐媚笑：“以前就認識了，沒機會和你說起。”徐媚說完，發現成峰的眼睛一直往齊旭言身上瞄，然後就注意到他身旁的簡誠。
徐媚在成峰和簡誠之間來回端詳了一會兒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Advertisement
簡誠也注意到成峰不時瞄齊旭言。他不知道成峰一直看齊旭言有什麽原因，只是擔心成峰會不會變成第二個自己。他想了好一會兒，在太平間的門口頓住腳步：“倪小傑的屍體還是交給我，成峰你們去工作就好。有徐法醫在不會有太大問題。”
解剖屍體當然是法醫比葬儀師專業，簡誠這話說得沒毛病。葉蘭也覺得人多反而不好辦事就叫上成峰離開。
成峰有好幾次想和齊旭言搭話，但都找不着機會。現在被葉蘭叫走就更說不上話了，他有些糾結。
“老實說我也幫不上什麽忙，還是都交給徐法醫比較好。”簡誠忽然改口，“成峰，反正我也閑着，不如陪你們加會兒班。”
葉蘭沒意見：“瑤瑤沒說錯，你還真是個工作狂。”
簡誠都這麽開口了，跟他們都不熟的成峰更沒有搭話的契機，只好跟葉蘭一起走人。
簡誠後腳想跟上，齊旭言卻不讓簡誠走：“縫補遺體的事還得交給阿誠你。你和媚姐一起動手，我和雷隊就在辦公室裏等。”
徐媚沒有意見，簡誠也不好有意見。
進了太平間推出倪小傑的屍體，簡誠莊重地向遺體行了禮才開始準備解剖。
在動手前，簡誠有些懷疑。徐媚這麽年輕真的能獨當一面嗎？法醫這職業不是年紀越大經驗越多就越有話語權的麽？
當徐媚戴上口罩，拿起手術刀開始切割倪小傑屍體時簡誠就打消了那樣的念頭。她很專業，手法娴熟，怎麽看都像是已經解剖過上千具屍體的感覺。
在解剖過程中，徐媚忽然問簡誠：“你是不是阿旭的同學？”
一旁幫忙遞刀的簡誠聞言一愣：“徐法醫也知道？”
“我經常從阿旭那裏聽說你的事，現在看到你反正有種奇妙的感覺。”
“徐法醫和他認識很久了？奇妙的感覺是指什麽？”
“差不多三年，也不算認識太久。他形容的你是個柔弱，溫和卻又意外堅強厲害的人。我剛才還以為那個長相清秀的男孩子才是他同學。”
“人是會變的。”
“确實沒錯。等我注意到他看你的眼神時才知道原來你才是他同學。”
“徐法醫還會看相？”
“我不會看相，卻會看人。”徐媚像是笑了：“我知道第一次見面對你說這些不大妥當。但他常跟我說很後悔害你自殺的事，你要是解氣了就原諒他吧。”
“……為什麽大衆都會勸受害者原諒加害者？不覺得這本末倒置嗎？加害者得到原諒和自由，受害者又能得到什麽？加害者繼續逍遙，繼續加害，受害者卻只能永遠被陰影籠罩。這點道理，身為法醫的你和身為警察的雷隊應該比我更懂才對。”
徐媚聽到簡誠這番話似乎很開心，手上的動作變得更加麻利了：“你的正義感也不比阿旭少呀，難怪阿旭對你念念不忘。唉，聽你這麽說了之後，估計我再說阿旭這幾年過得很凄慘，你又得反問我加害者有悲慘的過去就能成為洗白的理由嗎之類的問題了。”
“徐法醫為什麽一直幫他說話？”
“他也算是我半個病人，關心病人不是很正常嗎？”
簡誠心中一震。
病人？
徐媚沒打算繼續這個話題，像在對簡誠說又像在對自己說：“胃裏有方便面的殘渣，其它器官看起來沒有中毒現像。”
屍體被剖開的肚子散發出一股難聞惡心的味道。簡誠和徐媚已經習慣了，并沒有感到不适。簡誠問：“額頭上的針孔呢？”
“我要提取些食物殘渣和其它部分回去作個詳細化驗，麻煩拿些證物袋過來。一會兒做開顱，你先準備好毛巾。”
“好。”簡誠的手腳也利落，應聲的同時已經把證物袋遞到徐媚跟前。
他們兩個人在忙着提取證物時，雷厲和齊旭言也沒閑着。兩人在簡誠的辦公室讨論了關于孫兵軍和王西的事。兩人暫時都覺得王西嫌疑很大，但又覺得哪裏銜接不上。
兩人讨論過後沉默良久，齊旭言忽然說：“他沒什麽文化的話，又怎麽能實施這樣的手法？光是繩結的綁法和吊屍墜秤砣這兩件事沒點知識訓實施不了。”
“齊偵探怎麽知道他沒文化？”雷厲問。
齊旭言坐在簡誠的辦公桌旁，摸着簡誠喝水的杯子邊沿，說：“我也有對王西做過調查他只有小學的文化程度。”
“沒文化不代表一切。有的人文化程度低，但或許有別的特長。現在只差一個動機，看來我們離答案不遠了。”
齊旭言說：“還不一定，孫兵軍的嫌疑也并未排除。”衍接不上的還有一環，就是王西連做那事都掩飾不了，他又怎麽能不留痕跡的殺人？
雷厲認為和齊旭言這樣讨論下來也毫無建樹，還不如省點力氣。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坐了好一會兒，實在過于安靜，雷厲才又說道：“齊偵探和阿誠是同學，那一定也知道他被拘役的事了？”
“雷隊調查過阿誠？”
“嗯，他本人也知道。”雷厲默了片刻，補充說：“當然，我也對他表明了好感。”
齊旭言聽了雷厲的話，對自己的平靜感到意外：“他怎麽說？”
雷厲沒有在乎尊嚴面子之類的問題，回答得很坦然：“拒絕也是開始的一個過程。”
“雷隊看來是沒希望了。”聽到雷厲被拒絕，齊旭言感到開心的同時又長舒了一口氣。
“齊偵探是阿誠的同學，對他有一定了解。你喜歡幫忙的話，不如幫我追求阿誠？”
齊旭言又不傻，怎麽可能幫情敵？他拒絕得很幹脆：“我倒希望雷隊對阿誠死心。再說阿誠喜歡的是我這種類型，不是你那樣的。”說到後面還不忘向雷厲宣戰挑釁。
“怎麽聽着好像齊偵探對也阿誠有意思？”齊旭言是清爽型的陽光帥哥，雷厲一直覺得他是個異性戀。
齊旭言表現得那麽明顯，雷厲居然沒看出來？
“不是好像。雷隊，你看上阿誠說明你眼光确實很好。但阿誠是我的，我不會把他讓給你。”
齊旭言說得這麽清楚露骨，雷厲反而有一瞬的怔愣。
簡誠是個什麽尤物，這麽搶手的麽？
簡誠尚不知這兩人在談論他，只覺得後背又忽然冒起一陣涼意，冷嗖嗖的直沖天靈蓋。
徐媚已經裝好所有需要的東西，對簡誠說：“已經可以縫補屍體了。”
簡誠點頭，和徐媚分工合作縫合屍體。徐媚不愧是法醫，和簡誠配合起來很有默契，完全不像第一次合作。
離開太平間給身上消完毒，徐媚就要帶着提取出來的東西回去化驗。雷厲送她一起回去，臨走前還意味深長的對齊旭言說道：“齊偵探，各憑本事，公平競争。”
齊旭言沒有回答卻已經默認。
他們離開後不久，簡誠也收拾完了，齊旭言就主動要求送簡誠回去。
簡誠毫不猶豫的拒絕：“我可以一個人回去，不勞煩齊偵探了。”
“不勞煩，順路而已。”
順路是真順路，簡誠實在沒辦法拒絕。得再想個理由：“我還要在這裏待一會兒。”
“我可以等你。”
看來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齊旭言都不會放棄了。繼續僵持的話只會浪費時間，簡誠就答應了。
齊旭言把簡誠送到家門口，眼見簡誠快要走進屋內，突地心頭一動，喊道：“阿誠。”
簡誠不明所以地回頭看他。
齊旭言一個箭步上前抱緊簡誠，然後親了一下他的臉頰：“這是晚安吻。”
在被齊旭言抱住的那個瞬間簡誠腦袋霍地空白一片，來不及反應。等齊旭言偷親得逞，松開他向他揮手告別時才終于回過神來。
簡誠捂着被吻的臉，一時不知該罵人還是該把臉洗一洗。
作者有話要說： 齊旭言：阿誠，我不會把你讓給其它人。
簡誠：神經病。
齊旭言：對你我不需要理智和正常。
簡誠：（忽然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