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幽怨、劃痕、斑駁
李姨和趙柯在天黑下來後就走了,霍斯尉陪司沛南看了一會兒電視就去洗了澡,去之前給司沛南扔了一個巴掌大的游戲機。司沛南看電視的時候霍斯尉在旁邊玩,他時不時瞥幾眼霍斯尉心裏都有數。
司沛南看着霍斯尉走進浴室後,這才拿起扔在他懷裏的游戲機玩了起來。
土黃色,比大哥大薄但又大哥大那麽硬,司沛南随手翻了翻,裏面只有俄羅斯方塊這麽一個游戲。通關記錄最高三千九百九十九。從機身的磨損程度來看,主人已經用了很久了,司沛南到底還是按耐不住好奇玩了起來。
這臺游戲機跟市面上又有點不同,比市面上的速度要快,司沛南最開始玩的時候只覺得應接不暇,每局開場就是一個死,它極其考驗眼手并用能力,越往後玩越上瘾。雖說吃力,但好歹已經接受了游戲中的速度。
霍斯尉洗完澡後司沛南還在玩,盤着腿坐在沙發上,兩耳不聞窗外事。他低頭笑了一聲,自顧自地倒了一杯水,站在司沛南面前看他玩了半天,連水都喝了大半,底下那位都沒有發現。
霍斯尉将水杯一撂,叼了一支煙,接下來司沛南就感受到身邊沙發陷進去一塊。一股男士清冽的淡香将他籠罩,霍斯尉把他圈進了懷裏。司沛南轉過頭看霍斯尉,他嘴裏還散漫地叼着一根利群煙,沒點上,就這麽叼着,但司沛南能聞到淡淡的煙味。
“別走神。”霍斯尉在他頭上輕輕敲了一下,雙手覆上司沛南的手,靈活地制着司沛南的手在鍵盤上游走,一個個方塊規律地被霍斯尉安置妥當,輕輕松松破了司沛南剛剛的分數。
司沛南忍不住偏過頭盯着霍斯尉看,自己的額頭被他用下巴抵着,一回頭就是他流暢的下颌線以及那雙微眯的狹長的桃花眼。
他身上還有一股水汽的味道,洗完澡後的皮膚上粉紅色的劃痕更加明顯,司沛南在他懷裏動了動,霍斯尉沒按住,死了。
“今兒個怎麽跟尾魚似的,在懷裏鑽來鑽去。”霍斯尉的語氣裏沒有不耐煩,只有滿滿的調笑,加之叼着煙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含混不清,莫名帶了幾分缱绻。嗓音有點啞,啞然低沉,容易蠱惑人心。
霍斯尉看着司沛南從自己懷裏鑽了出去也不惱,等屏幕上那個“Game over”消去後他又開了第二局,擰着眉聚精會神。
司沛南也按李姨說的位置聚精會神地找着,醫藥箱體積不小,司沛南輕而易舉就找到了。他提溜着醫藥箱坐到了霍斯尉身邊。
霍斯尉瞧了一眼,眉頭微皺,沒說話。換做以前,司沛南看霍斯尉這副模樣肯定是得避開兩米遠,現在逐漸熟稔起來,就知道他這副模樣說明沒什麽意見。司沛南将醫藥箱打開,裏面清理工具一應俱全,他挑着只拿了碘酒和棉簽,拿着一瓶外敷的藥看了看說明,猶豫着到底拿不拿。
“那玩意兒沒什麽用,放下吧。”霍斯尉指的正是他手裏的那小瓶藥,司沛南看得清清楚楚上面寫着加速愈合。
霍斯尉就像知道他心裏想的一樣,适時跟他解釋:“那是軍用藥,小的磕磕絆絆用着浪費,平時一般用不上。”
司沛南瞄了一眼霍斯尉身上上好的緞面睡衣,是TW頂奢的睡衣款式,加上自己身上的那一件也是。說來還是司沛南托了霍斯尉的福,在英國的時候,父親樂意讓他交流做學問,但極不樂意他奢靡成風,好在司家人一向都低調。
司沛南覺得從霍斯尉嘴裏說出“用着浪費”四個字,實在是新奇,沒忍住多看了霍斯尉兩眼。
霍斯尉挑眉,将游戲機撂在旁邊,一只手就摸上了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嗎?”
司沛南搖了搖頭。
他專心致志地将棉簽蘸了碘酒,伸手就将霍斯尉的胳膊捏在了手裏。後者下意識地抽回,一臉不悅地看向司沛南:“這是幹嗎呢?”
“給你消毒上藥。”司沛南一句話說得平平靜靜,看向霍斯尉的眼裏古井無波,實則內心還是有點發怵,尤其是被霍斯尉那一雙眸子盯着,讓他有一種被釘在十字架上審視的感覺。他不自然地偏過頭,試着再捉他的手。
沒想到這一次這麽容易被他捉住了,霍斯尉沒有反抗,任由司沛南擺布。
司沛南心中也掠過一絲驚訝,記得李姨說霍斯尉極其不好哄,尤其是生病吃藥,被劃破後的消毒殺菌,十分不配合。十次有九次會強硬拒絕,還有一次是置之不理,司沛南覺得可能是因為霍斯尉今天的心情還不錯。
司沛南的手法不專業,估計也沒給人上過藥,霍斯尉的胳膊在司沛南手裏端着,然後他自己分辨着紅痕一處一處地用棉簽給他消毒上藥。司沛南的手心是熱的,霍斯尉的皮膚是涼的,後來,司沛南的手心更熱,霍斯尉被他握住的皮膚由涼轉溫。
細細密密的劃痕看得司沛南在心中暗自咂舌,這人是一點痛感都感覺不到嗎?司沛南忽然想起來,除草的時候霍斯尉白T短褲,而給他準備的卻是長褲短袖,就連地方都是花草稀疏的地方。
莫名其妙,司沛南鼻翼翕動,有點酸澀。
胳膊已經上完了,這麽一看過去,原本還算白皙的皮膚上面糊着黃褐色的藥漬,看上去不怎麽美觀。結果霍斯尉幹脆把腳一擡,撂在大理石的茶幾上,将褲腿一掀,上面也是劃痕斑駁。
司沛南看向霍斯尉,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話到嘴邊百轉千回,他洩了力似的嘆了一口氣:“你就不能穿長褲長袖麽……”
聽在霍斯尉耳裏就成了幽怨,他覺得好笑,躬起身子特意跟上藥的司沛南的頭挨在一起問他:“你不知道今天中午太陽很大,很熱嗎?”
司沛南噎住了,他知道,但是他在睡午覺。
所以司沛南是霍斯尉名副其實的手下敗将。他一聲不吭地給他四肢都上了藥,霍斯尉還是頭一次這麽細心地被人照料身體,看着司沛南撤走東西還有一點念念不舍在裏面。
霍斯尉想禮尚往來給司沛南擦一擦藥,結果人一回頭就給自己擦完了,末了把手往他面前一伸,說:“我只有這一道傷口。”
這下換霍斯尉無語凝噎了。
作者有話說:
蹲蹲蹲 老規矩 蹲評論
我恨不得你們給我評論百八十條讓我偷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