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玫瑰、除草、道謝
B市的天氣自從立了夏就沒有差過,午睡小憩之後的陽光才漸漸收斂了嚣張光芒。
未津湖的別墅都籠罩在綠植蔭裏,比市區的住宅區都清爽不少。霍斯尉忙了一個月終于得了空閑過來照料他的玫瑰。
今天家裏熱熱鬧鬧的,天氣也正好。霍斯尉午覺睡醒後就出了門,來到了花園裏。別墅的側面是他專門開辟的一塊地用來種玫瑰,前年過來時随手撒下的玫瑰種子現今都已經生機勃勃。
李姨在雜物間翻找出來好幾頂草編的帽子,霍斯尉和李姨一人一頂,現在正一頭一尾地蹲在玫瑰花圃裏剪枝、除草。
陽光有點灼人,霍斯尉将草帽往下拉了拉,遮住自己的視線。他手裏拿着一把鏟子在花圃裏除着雜草,難得有霍斯尉專心致志的時候,就連站在一旁躲太陽的趙柯今天都沒被霍斯尉進行嘴上的人身攻擊。
司沛南睡完午覺下來時整幢別墅都是空的,他睡眼惺忪地四處找了一遭都沒找見,以為霍斯尉又出去工作了。直到他喝了一杯涼水清醒過來才聽見門外被他自動忽略掉的窸窸窣窣說話的人聲,司沛南推門直直望過去,沒有人。
等他聽着人聲找過去的時候,有點愣怔。這還是他頭一次看見霍斯尉穿白T恤,褲子也是休閑短褲,踩着一雙拖鞋手裏拿着鏟子在玫瑰花田裏勤勞除草。大大的遮陽草帽把他的臉都遮得看不見了,只能捕捉到他向外面扔雜草時一閃而過的面部表情,嘴角的笑幾乎沒有垂下來過。
霍斯尉除草除得很愉悅,但也有點懊喪,自己當時怎麽就不規規矩矩地撒呢?全部随手抛下來,現在的玫瑰東一枝西一枝,連草都不是很好除。李姨在最前面剪枝,把多餘的枝幹修剪好,趙柯提議說可以請個園丁過來把它們移栽規整。
霍斯尉點了點頭,覺得可行,也覺得趙柯終于說了一句人話,把趙柯噎得不行,站在旁邊離霍斯尉又遠了幾分。
司沛南也不知道在牆邊看了多久,太陽曬得他通體舒暢。直到霍斯尉撂下鏟子無意間瞥向大門口,這才發現司沛南。
霍斯尉看司沛南的方向正迎着陽光,盡管有草帽沿的遮蓋,他也只能微微眯着眼看過去。
“斯南!”霍斯尉原本是蹲着的,現在站起了身,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對他招手:“過來!”
趙柯也轉過頭過去看他,這還是頭一次看見司沛南全須全尾地在他面前走過。要說只能說霍斯尉把他保護得太好了,金屋藏嬌似的,今天這麽一看,的确不錯。
一個月的時間,司沛南的頭發長長了不少,也一直沒時間去理發店剪。原本是乖順的狼尾,現在變成了齊肩的短發,耳邊的一撮頭發被他撩在耳後別着,讓霍斯尉喉間發緊。
“來,戴上。”剛剛李姨拿了可不止一個草帽,趙柯不戴,義正詞嚴地說:“首長是讓我來監督你的,不是讓我來給你幹活的!”
霍斯尉被氣笑了,在那裏指桑罵槐好一會兒才歇了嘴。明明是拌嘴,李姨看得倒是一臉欣慰,她突然間想起來還有個人在睡覺呢,跟斯尉說,讓他把帽子留着,等下說不定樓上那位就下來了。
霍斯尉一想到時候司沛南到時候可能會下來,欣然應允,将多餘的一頂帽子就放在自己身後的草地上。
現在用途可不就來了嗎?
司沛南眉頭微蹙偏過頭,往後退了一步:“這是在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當然是除草啊,怎麽樣?”霍斯尉用手點了點身後的一大片玫瑰,嘴角噙着一抹溫柔的笑:“不錯吧?”
司沛南看着被霍斯尉扔得七零八落的雜草有點想笑,但強忍着。霍斯尉給他把草帽戴好後還不忘給他系上繩,一雙手在他下巴處系結時不時碰到司沛南的皮膚,蹭了好幾處泥上去了。
最開始的司沛南憋笑變成了霍斯尉看着司沛南的臉放肆大笑,司沛南一臉茫然,直到看見他的手上沾滿了泥,才反應過來摸了一把下巴。
“霍斯尉!”司沛南惱羞成怒,低聲吼着霍斯尉的名字。
霍斯尉懶洋洋地:“哎——”
原先捂着肚子的手又伸了過來,司沛南別扭地擰過頭不讓他再碰自己,卻被霍斯尉兩只手捧住了臉。
“別動。”霍斯尉聲音很輕,用指甲把他臉上的泥都給刮了下來。末了手往司沛南身上一蹭,好大兩個印着泥的手抓印。
司沛南氣結,跟霍斯尉多說無益,徑直過去操起他撂下的鏟子開始除草。
玫瑰花長的繁盛的地方幾乎已經被霍斯尉清理好了,司沛南現在蹲的地方都算是比較稀疏的,但是還是不可避免地被鋸齒狀的葉片以及花刺刮到長褲。
他轉過頭去看現在歇在草地上的霍斯尉,凝神注視着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司沛南眼裏掠過一絲驚訝。霍斯尉穿着休閑短褲,也就是裸露在外的小腿上有好幾道斑駁的紅痕,仔細看過去就連手臂上都有。
他竟然不知道嗎?司沛南盯着霍斯尉,一不留神被玫瑰花刺劃了一下,他睫毛微顫,輕輕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剛剛被劃到的地方迅速紅了起來。
霍斯尉現在正躺在草地上,草帽遮在臉上,大剌剌地躺在地上,一條腿微微曲着,老神在在地曬着太陽,也不知道那邊司沛南正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隔了好幾米的距離,司沛南不知道的是,他的目光如果能在介質中傳播,恐怕能将霍斯尉滾燙灼燒。可惜不能。
但是李姨卻發現了,她那頭的枝已經剪得差不多了,過來司沛南這邊時正看着霍斯尉目光灼灼。李姨心思活絡,不知道什麽時候蹲在了司沛南旁邊,他的視線中突然出現了一把修枝剪,他微微一皺眉,李姨那把溫和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來了。
“惦記斯尉的傷呢?”李姨也往霍斯尉那邊瞅了幾眼,笑得很親切。
司沛南眉頭松了下來,笑着搖了搖頭:“沒有。”
李姨不信,狐疑地看向司沛南:“那你看哪兒呢?”
司沛南一時語塞,竟然不知道說什麽。
李姨乘勝追擊,沖他擠了擠眼:“被我說中了吧?大小夥子怎麽這麽別扭呢?”李姨一通樂,“惦記就別忘了給他上藥,醫藥箱在電視櫃臺下呢。”
“哎李姨!”司沛南笑着,低聲解釋:“沒有的事,您別胡說。”
李姨只悶悶地笑,那副樣子簡直跟霍斯尉如出一轍,司沛南百口莫辯。
他同李姨處得很好,李姨就像一個和藹親切的阿姨一樣照顧着霍斯尉的起居,後來有了他,也并沒有多問什麽,只是盡自己職責去照顧他們兩個人。
不知想到了什麽,司沛南眼神陡然一變,他突然間叫住了李姨。
往前剪了好一截的李姨回過頭疑惑地看着司沛南:“怎麽了?”
司沛南嘴唇微動,但又覺得不該問,兩相僵持之下李姨幹脆挪了過來,看他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聞聲又問了一遍:“怎麽了?”
司沛南擡頭眯着眼睛看着隔着好幾排玫瑰,躺在陽光草地上的霍斯尉,嘴唇翕動:“他以前帶過我這樣的人回來嗎?”
他的聲音不大,李姨聽得清楚,但她微凝的神色讓司沛南以為她沒有聽見,于是又重複了一遍。
“他以前帶過我這樣的人回來嗎?”
李姨正色,搖了搖頭,知道即使關系再好也是在別人家做事,不應該妄自議論主人家的道理。李姨壓低了聲音告訴他:“沒有。”
司沛南輕聲道謝,緊繃的下颌線暗自放松。
作者有話說:
霍斯尉:南南,別讓我為難。
蹲評論蹲蹲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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