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罪

第32章

接下來的時間，倆人學習計劃都安排的滿當當的，有時候晚上很晚才睡覺，但是倆人也覺得很充實。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一個月的時間就快結束了，這天學校給他們放了一天假，可以自由活動，張宇航答應要帶吳李去迪士尼樂園玩，一大早就出發了。

“我們先去吃飯，然後剩下的項目都在游樂園裏面，怎麽樣？”張宇航租了一輛車，帶着吳李先去旺角吃飯。

“好啊，旺角是不是有好多好吃的？”吳李滿眼期待。

“對呀。今天敞開了吃，哥買單”張宇航挑了挑眉。

“等的就是這句話，到時候可別說我把你吃窮了”吳李有些小計得逞的樣子。

“今天不把我吃窮了，我就不放你回去”

開車很快就到了宋寧标注好的地址，倆人一遍逛，一遍吃，一遍買，其樂融融。

“想做過山車嗎？”張宇航問吳李。

“我恐高”吳李看着有點怕。

“想不想？想去我陪你。”

“……”吳李擡頭看了看，就在張宇航要放棄的時候吳李才開口道“好，試試”

倆人買好票，很快坐上了上去，張宇航把吳李的安全帶檢查了一遍又确定沒什麽問題才開口道，“等會爬上去的時候喊出來，超爽的，別怕，有我在呢”張宇航看着吳李難得有些緊張。

“恩，我害怕我就喊出來”吳李腿都有點抖，為了不掃興還是假裝的很鎮定。

張宇航為了緩解吳李的害怕，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抓過了吳李的手，吳李不知是緊張還是沒在意，也沒拒絕，就讓張宇航緊緊握着。

剛開始跑的時候感覺還不錯，跑到一半的時候吳李覺得自己腦袋特別痛，自己也沒多想，以為是過山車速度太快，風吹的。可是到快要結束的時候，吳李感覺到腦袋快要炸了，臉色自己慘白到了沒有一絲血氣，張宇航抓着他的手越來越涼，他連忙叫吳李的名字，但是吳李根本聽不到，他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有人很着急，接着便暈了過去。

“醫生怎麽樣了？”張宇航把人送到醫院的時候吳李已經全身冰涼，他給了自己一巴掌，要不是他非要拉着吳李去坐過山車，這種情況就不會發生。

“病人情況很不樂觀”

“不樂觀是什麽意思，不就是恐高症嗎，怎麽會不樂觀呢？”張宇航有些想不通。

“恐高症？”醫生聞言皺了皺眉。

“是呀，就坐了一次過山車，下來就暈倒了”

“你簡直胡鬧”醫生有些生氣，“他腦部有一塊淤血，看樣子已經有兩三年了，根本不适合高空運動，怎麽還能做那中刺激的娛樂項目呢”

“淤血？兩三年？”張宇航一時有些無法相信，“醫生，什意思？他腦袋裏為什麽會有淤血？”

“你不知道？”醫生很意外，打量了一下張宇航“你是他什麽人？”

“我…我是他哥，我不知道”什麽時候的事了。

“你這個哥當的太不稱職了”醫生看着張宇航低下去的頭嘆了一口氣繼續道，“應該是幾年前受過傷，腦袋被撞了，這種情況剛開始應該沒有發現，現在已經能看的很清楚了”

“那他這樣平時有什麽症狀嗎？”

“有，會失眠，頭痛，他自己平時也有吃的藥在控制，但是藥三分毒，建議還是少吃，趁現在還血塊還小。可以做化療，不用手術”醫生想了下又建議道，“病人很有可能患有輕度憂郁症，平時不要讓他受刺激，多給他講講開心的事，對他有幫助”

張宇航已經是心痛如麻，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想着醫生剛才說的話“腦袋有淤血，有輕度憂郁症，不可能，不可能”吳李是那麽陽光的一個男孩，怎麽可能會有憂郁症，他那麽聰明，腦袋裏怎麽可能會有淤血，不可能。他跑到吳李的病房，看着呼吸平穩的人，臉色依舊慘白。本來就跟瘦，手上插着輸液的針頭，張宇航覺得會不會把血管都給戳破了。

他輕輕走過去，蓋好被子，看着熟睡中的人。心跌到了低谷，吳李，這兩年究竟發生了什麽？是誰把你害成了這樣。呵呵。想來也只有那個人了——喬嘉琰，張宇航拳頭攥緊，恨不得把喬嘉琰碎屍萬段。為什麽不好好照顧好他。為什麽連他受傷了都不知道。還有腿上的那塊疤。到底給他受了多少罪。

吳李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了，他覺得自己睡了這兩年來難得安穩的覺。

“醒了？”張宇航已經調整好了情緒，溫和的看着他。

“我是不是害怕的暈過去了？”吳李還有些尴尬。

“是呀，下次再不能帶你去做這麽危險的游戲了，吓死我了”張宇航把人扶起來一點靠在床頭，“給你買了當地的烏雞湯，很好喝的”

“是吧，我都快餓死了”吳李咽了咽口水。

“漬漬”張宇航開他玩笑，“注意口水”

“快給我吃，不然惡心死你”吳李看着旁邊放的煲湯罐，兩眼放光。

“吃貨”張宇航把湯盛出來，又夾了一個大雞腿放在碗裏，吹了吹才開始喂他。

“學長，您今年貴庚呀”吳李突然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

“什麽？”

“您能動作快點嘛，我都快餓死了，到嘴的雞腿就這麽看着，着急。”吳李笑着吐槽他。

“嫌我老了是吧？行，別吃了”張宇航假裝生氣把碗往桌上一放。

吳李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一只紮着針，一直插着個鑷子一樣的東東夾着手指。要不用腳。

張宇航順着他的眼光一看。有些無語，“來，少爺，小的給你喂雞腿吃”張宇航捏着嗓子跟個太監一樣說話。

“哈哈哈哈……”

“再笑就真不給雞腿吃了…”

“不笑了不笑了……快給我…！哈哈哈哈”

倆人吃一口鬧一會，充滿消毒水的病房，此刻卻也顯得很溫暖。

倆天後所有結束了交流學習，返回來北京，這次收獲最多的便是吳李，他一直很喜歡做酒店管理，所以不但認認真真做了很多筆記，聽課的時候有些重要的部分還錄了音。

“何思，你去香港怎麽帶回來的全是資料呀。別人都帶了特産什麽的。”小五看着吳李面前倆個人頭高的資料，很是無語。

“我是去學習的，又不是旅游的”吳李無奈的看着他，轉身在自己行李裏拿出了幾包特産遞給他，“我沒多少時間去逛，就帶了這麽多，吃嗎？”還是張宇航買給他的。

“吃吃吃，早說嘛”小五也是個地道的吃貨，看見吃的兩眼發光，有了吃的都沒嘴和吳李說話了。

吳李看着小五憨憨的樣子，彎着眼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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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生日快樂...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何思，有個學長找你”還是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傳話筒——小五。

“知道了”吳李連忙收起了藍胖子，塞進書包。收拾了下書本，背起書包往門口走去。

“學長，今天這麽早下課？”吳李笑着跑過來。

“恩，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提前下課了。”張宇航神秘的看着他。

“有什麽特殊的？國慶節？”吳李故意逗他。“不會吧，這都7點了，去□□看閱兵嗎？”

“……”這都什麽腦子呀，“算了，就知道你忘了，走吧，帶你去個地方。”張宇航拉着他胳膊就往校門外跑。

張宇航帶他來了一個專門賣新疆特色的飯店。“學長，你好牛啊，這都能找到？”我都沒發現。

“那是，新開的，我們去嘗嘗。好久沒吃家鄉的飯了，想想都流口水”張宇航吞了吞口水。

“那還愣着幹嘛？”走呀。

倆人進去點了平時喜歡吃的菜。老板也是新疆人，張宇航過去給他說了句悄悄話，老板笑着拍了拍他肩膀。

“說什麽呢？老板那麽開心？”吳李随口問道。

“沒什麽，說你長的可愛，今天免單”張宇航忽悠他。

“真的呀？”于是吳李多看了倆眼老板，這麽看長的還是不醜嘛。

張宇航“………”

我就随便說說，這你也行，我經常買單，你怎麽沒瞧我倆眼。

老板非常熱情，炒的菜都是按新疆的份量上的，吳李吃的非常爽。

“這還有奪命大烏蘇，喝嗎？”張宇航仿佛發現了寶一樣。

吳李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定定看着張宇航。

“哎，我臉上有大盤雞呢？”張宇航看他盯着自己發呆摸了摸自己的臉。

吳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想什麽呢。“喝，今晚不醉不歸”

“好，不醉不歸”

老板很快給兩人拿來了酒，倆人都很感慨，能在外地吃到家鄉的飯。喝到家鄉的酒是一件，多幸福的事兒。由于高興，不一會兩人就喝的有點麻了。

“來送你的生日禮物，生日快樂”張宇航把一個精致的盒子放在吳李面前。

“………”不會是戒指吧。不能收。不能收。

“怎麽？不喜歡呀？”張宇航撓了撓頭發，難道他不喜歡藍胖了了？

“學長。這個我不能收”太貴重了，媽呀。他喝多了還是我喝多了。

“為什麽？你不是喜歡嗎？”真的不喜歡了呀，怎麽說變就變呢。

“不喜歡”我喜歡藍胖子。

“那你打開看看，要是不喜歡我再去換其他的”張宇航還是在堅持。

“我真的不能收…”

“吳李！”張宇航喊了一聲吳，“先打開看看，不喜歡扔了”

“好”拆就拆嘛，這麽兇幹嘛。

吳李拿着那個小盒子心裏很忐忑，這，這都啥情況呀，又看了眼張宇航。

“打開”

吳李無奈只好打開盒子，戒指就戒指吧，反正又不收。看看也是可以的。

“………”

吳李看着盒子裏的東西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都他媽想什麽呢。

“喜歡嗎？”張宇航眯着眼睛問他。

“喜歡”吳李看着盒子裏的藍胖子，非常感慨，自己多久都沒有收到禮物了，多久都沒有收到藍胖了。

這是一個鑰匙扣，張宇航專門找人定做的，小巧方便，很好看。很可愛。

“謝謝…謝謝學長”吳李覺得自己肯定喝多了，不然怎麽會哭呢。

張宇航見人哭了立馬神經繃緊，以為自己又幹錯事了呢。“怎麽了？不喜歡嗎？不喜歡扔了就行了，幹嘛哭呀”

“喜歡，喜歡的”吳李哽咽着說，“我很喜歡”

喜歡哭什麽呢？張宇航酒都醒了一半。就那麽看着吳李。

吳李盯着看了一會，又從書包裏拿出一個藍胖子放在桌上。

“嗯？你喜歡會動的呀？明天重新給你買，別哭了”張宇航想坐過去，但是最終還是沒能挪動腳步。

“不用，這個是獨一無二的”吳李按了一下藍胖子的後腦勺，裏邊傳來了音樂聲，幾秒的音樂完了以後，傳來的是喬嘉琰的聲音：

“寶貝，生日快樂，我不能在身邊陪你……”

吳李緊緊摟着那個會動的藍胖子，眼淚像開了閥門的水龍頭一樣，“對不起，喬嘉琰，對不起”

張宇航看着吳李這這些舉動，心裏有種不詳的預感，喬嘉琰該不會是……

吳李就那麽抱着，直到把歌聽完，才戀戀不舍的放回了包裏。

“那個……吳李……”他想說人死不能複生，但又害怕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學長，你想聽我這兩年發生了什麽事嗎？”吳李依舊是抵着頭抱着自己的書包。

“你願意說，我随時都恭候”張宇航特別想知道。

吳李看着自己的書包，緩緩開口，也許是因為酒精的作用，吳李說出來的時候很坦然。只是心已經很痛。他每天都會拿着這個藍胖子上課，下課，走哪帶哪。他也只有這點奢望了。

張宇航越聽臉色越沉，他沒想到會發生這麽多的事，那他腦袋裏的淤血，那次KTV...那次車禍的時候又碰的，腿上的上也是因為自己想去好心幫別人，才會留疤。不管別人怎麽想，他絕對不會相信吳李會是推喬嘉琰媽媽出車禍的兇手。怪不得，怪不得會有憂郁症。兩年時間連家都沒有回過一次，把自己名字改了是因為不配做他爸媽的兒子，做這麽多就是為了給喬嘉琰的媽媽贖罪。呵呵，真可笑，誰為他着想，誰又為他贖罪。太可笑了。

“所有的事情就是這樣”吳李說着喝了一杯酒，笑了笑，“我現在就是一顆小草，自生自滅。”

張宇航坐到吳李旁邊摟緊他，“你不是，你還有我，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不是小草，我會保護你。我會愛你。我不會讓人欺負你”

“謝謝學長”吳李拿起的手最終還是放下，他自己都沒有希望，更不想給別人希望。

“明天開始去治療，我知道你腦袋裏有淤血，聽我的，好不好？”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加上張宇航溫柔的聲音，讓他仿佛看到了了那個人哄着他吃飯。哄着他睡覺的樣子。于是開口道“好。聽你的”

張宇航收緊了胳膊，臉色已經很陰沉，他要替吳李讨回屬于自己的東西，他要幫吳李處理幹淨那些阻礙他快樂的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