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19 重建(一)
大戰之後,被摧毀的宮殿正在重建之中,人類自然是最好的勞動力,給他們拷上手鏈腳鏈當奴隸,分為晝夜兩批輪流工作,人數多建造快,也算是對他們逃獄的懲罰。
“快點搬!迅速點!別磨磨蹭蹭的!”獄卒揮打手裏的鞭子,指着那些磨蹭的人類道:“瞧你們一個個有氣無力的死樣兒!逃獄那會兒不是很能跑的嗎?!怎麽現在全都作死啦!要不是閻王大人對你們格外開恩,你們還能像現在這樣看到太陽?還不趕緊幹活!今天要是幹不完,明天通通滾回地牢去!”
人類對地牢裏的生活無疑是懼怕的,一聽見要回地牢,手腳果然麻利了很多。
在獄卒的百般鞭策下,不出三天,一座臨時的休憩殿建造完成了,殿內除了寝室,還造有書房和花園,布局規整,清致素雅,在正式宮殿建造完畢之前,王族們暫時起居在這裏。
地獄之門目前也處于單向通道狀态,只管收入靈魂,冥界現在正着力于重建,在完全恢複之前任何人都不得離開冥界。
黑因為在大戰中負傷,醫生說他必須在病房裏安靜養傷,所以這幾天看守地獄之門的任務交給了洛洛和墨墨。
這兩個小家夥還是第一次上任,墨墨是既興奮又緊張,門前的位置對他來說是非常神聖又莊嚴的存在,光是能夠站在門前就讓他感到了驕傲和自豪,即使這裏沒有一個人影,他也同樣站的筆直。
不過洛洛卻和情緒高漲的墨墨不同,門前沒見着一個人影,洛洛幹脆趴在地上,打了個哈欠就閉眼睡覺了。
“不許睡覺!”
還沒等洛洛進入夢鄉,她就被墨墨突來的喊聲吓到了。墨墨可是一直緊盯着她呢,這麽重要的日子,他決不允許她有絲毫分心。
洛洛無奈只好坐起身子,盯着眼前的花花草草看。
微風徐徐吹過,花草在風的撫慰下搖曳身體,擡起頭,天空朵朵白雲飄拂,偶爾飛過幾只鳥兒,留下幾聲清脆鳴叫……
“不許發呆!”
放飛的思維又被墨墨喊了回來。
與此同時,某間病房內,黑從床上爬起身,醫生的藥很靈,傷口已經不疼了,雖說他已經沒什麽大礙,傷勢不影響他的行動,但狼牙鬼王堅決讓他在床上多躺幾日,直到完全康複為止都不準他離開醫院。
白推門進來,一見黑想下床,連忙走過去道:“黑,你怎麽起來了?傷還沒好呢你快點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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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傷早就不疼了,我也該起床走走了。”
“黑……”白本想讓黑繼續躺下,但是見到黑終于恢複了氣色,想起那天黑為了救自己而受傷的樣子,眼淚就忍不住打轉起來,白上前一把撲進黑的懷裏,像個孩子撒嬌一樣蹭,嘴裏不停呢喃他的名字:“黑,黑……”
“喂!你哭什麽哭?我還沒死呢!”
“但是……但是……”
“別但是了!你這樣抱着我還怎麽躺下?”
“嗚……”白只好放開手,擦擦眼淚。
“幫我把那瓶藥拿來,我該換藥了。”
白将桌上的藥瓶拿過來,說:“我來幫你上藥。”
“嗯。”
黑坐在床邊,任憑白輕輕解開他的衣服紐扣。肌膚逐漸裸|露開來,白看到他腹部上裹着的白色繃帶,上面還留有點點腥紅,白又小心翼翼地将繃帶解下來,這下子清楚的看到傷口上的縫線,周圍一圈的肉還泛着紅,白鼻子一酸,淚水又開始泛濫了。
黑及時打住他。“你快夠了啊,這傷早就不疼了。”
“但是你受傷是我的錯,都是因為我……”
“行了,還給不給我上藥了?”
白用濕毛巾為他輕輕擦一遍傷口,擡頭看着他說:“黑,我幫你舔舔傷口好不好?”
黑揉了揉白的頭發。“我有藥呢,沒事的。”
“你就讓我幫你吧!不然我真的會內疚死的!況且我的唾液可比藥水有效多了!一定會讓你更快康複的!”說着白蹲下身摟住黑的腰,将嘴湊過去舔舐那道傷口。
“白……”
黑并不想讓白這樣做,他的傷真的已經不疼了,白大可不必擔心,只是白那副不為他做點什麽就真的會內疚死的樣子,黑也就不推拒了,任由白伸着舌頭在他肚子上舔來舔去,很輕很溫柔,黑覺得還挺舒服。
“黑大人,我來看望您了……”這時門被輕輕地推開,絡新女提着一籃慰問品走進來,只是她剛跨進來一步,就看見白正趴在黑的兩腿間,擺着暧昧的姿勢上下舔|弄着……
“對不起打擾兩位了。”絡新女又輕輕将門關上。
黑一臉黑線:“等等絡新女!你別誤會!快回來啊!”
白回頭看:“诶?絡新女來了嗎?她在哪兒?”
絡新女将慰問品放在桌上,又誠懇問道:“我真的沒有打擾到您們嗎?”
“當然沒有!”黑果斷道。
“殊隐呢?他沒有一起來嗎?”沒見到殊隐,白有一點失落,自從黑住院那一天見了殊隐一次,到現在就沒再見過他。
“主人他……最近有點忙,這些慰問品也是主人讓我帶來的,讓我來問候黑大人。”
“最近不是沒法離開冥界嗎?既然不能回店裏做生意,那他在忙什麽呢?等不忙了叫他過來坐坐嘛~”
“那個……閻王大人最近一直找主人有事,所以他……”
“哦……這樣啊……”聽絡新女這樣一說,白雖然明白卻還是感到很失落,不能勉強殊隐了。“那就沒辦法了。”
“白大人的心情我會傳達給主人,他會抽空來看望您們的。”
“嗯~”
“那黑大人就請好好休息,我就不繼續打擾了,我先走了。”絡新女站起身,聽醫生說黑需要安靜休養,所以她也就此告辭了。
“謝謝你來看我,絡新女。”
“哪裏,黑大人客氣了。”絡新女走出病房,在關上門的時候她還是小聲提醒了黑一句:“黑大人,您的傷還未痊愈,最好不要做什麽劇烈運動。”
黑滿臉黑線。
誰說他要做劇烈運動了?!
…
懸崖上,一塊墓碑立在草叢間,墓碑前,閻王神情凝重地蹲着,那是巳的墓碑,而這裏是他和巳相遇的地方。
巳死了以後,為了防止像獵澤那樣奪取他人身體的事件發生,她的遺體由閻王親手火化了,閻王也在這裏為她立了墓碑。
“知道我今天為什麽叫你們來這裏嗎?”閻王站起身,在他身後,九個王全在。
九王同樣凝重着臉,一言不發。
“你們也拜祭她。”
九王聽後都愣了一下,古往今來王族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冥界生物低過頭,這讓他們覺得荒謬可笑,但是閻王明顯不愉快的語氣由不得九王有任何質疑,他們只好照辦。
“這場戰争中犧牲了很多人,包括巳,他們都是英勇的,但是讓我感到很悲憤的是,王族中竟然會有叛徒!獵澤是誰放進來的某人應該心知肚明吧。”
閻王開口直奔主題,惹得九王當即就緊張起來,獵澤一夥會那麽順利入侵冥界,王族們心中自然有所猜忌,此時又被閻王當面一質問,九王立即想着怎麽澄清自己。
“閻王大人,我們對您向來都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鑒,怎麽可能會有叛徒呢?”
“你們對我不忠心我無所謂,但你們想想那些死去的人,他們用性命保護的東西,你們中間卻有人背叛了它!”
“請閻王大人明察秋毫!那個獵澤一定使用了卑鄙的手段!閻王大人可不能被他騙了,錯怪了自己人吶!”
“都給我住口!”閻王提高嗓子一喊,九王便通通閉嘴了。“還想拿獵澤來做借口?真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戰争雖然是由獵澤挑起,但他也是被利用的,他也不過是這場戰争的犧牲品罷了!可他卻比你們更有種!最起碼他不像某人,不敢光明正大來挑戰,還躲在別人身後做膽小鬼!”
楚江王聽後臉部抽了一下。
“今天我就把話放這裏,是誰把獵澤放進來的最好快點承認,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我保證只革他的職,不會為難他,其他人也可以過來自我澄清,只要交出證據,有沒有背叛我自會查明,但我只等到宮殿建造完畢之時,若到那時候還沒有個結果……”閻王用眼光掃過面前的九個人,厲聲道:“我情願錯殺九個也絕不放過一個!”
閻王從他們身旁走過,那一刻九人同時感受到了無比寒冷的殺氣,仿佛脖子上正架着一把刀,随時會要了他們的命。
楚江王回到房間後便如坐針氈,他自然是最有危機感的,他怎麽會料到閻王能從零式封印中蘇醒?!如今靈魂還沒有齊全,他更不能輕舉妄動。
恐怕閻王也推測到他的手下不止獵澤一個,所以才下了任何人不得離開冥界的命令,他的另一個手下未魅也只能留在冥界,收集靈魂之事被迫緩了下來。
可是閻王在墓碑前發的話又讓楚江王不得不有所行動,他怎麽可以就此坐以待斃。
想起在墓碑前最後一剎那的殺氣,楚江王有理由相信閻王絕對會說到做到,這是不給他時間,還逼他不得不出手呢。
怎麽辦?計劃要提前嗎?上哪裏去找那麽多靈魂呢?
就在他來回走了好幾十圈之後,一個女人走進了他的房間。她披着一件白大褂,留着齊肩的土黃色頭發,一刀斜劉海,她正是在戰場上救了人類的那個女醫生,未魅。
“楚江王,您不是說等地獄之門正常開啓了我再去人界收靈魂,怎麽又改變主意了?”
“計劃有變,閻王是想快點作個了結,既然他想早點讓位,我何不成全了他!你也必須盡快把靈魂交給我了。”
未魅內心很是氣憤不平,楚江王催促她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平時的話她只能忍了,可是現在她根本出不了冥界,怎麽給他靈魂?
“我現在根本出不了冥界,除非您幫我開啓羅生門,和獵澤那時候一樣,把我放出去,我才能幫您去收靈魂。”
“呵,你這是想讓我自投羅網?”
“不敢,只是……我只想到這一個辦法。”
楚江王當然不會再冒這個險,這時候再開一次羅生門真的等于自投羅網。他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想了一會兒,忽然他停下徘徊的腳步,似乎想到了辦法,還止不住嘲笑一聲,嘲笑這個辦法很顯而易見,自己卻現在才想到。
“我又改變注意了,未魅,你還是等地獄之門開啓之後再出去收靈魂吧,不過不是去人界,”楚江王走近未魅跟前,邪笑着說:“我要你去離冥街。”
未魅不明白楚江王的意思。“您要我對離冥街的靈魂下手?那裏雖然不是由閻王大人親自管轄,可這樣也太……”
“你急什麽?離冥街上自然有一個最适合你下手的地方,那個殊隐,我想你應該還沒忘記他吧!”
未魅驚訝地看着楚江王。
殊隐,她當然不會忘記,七百年前的事情,她一刻都沒有忘記,當年她所做的一切至今都還折磨着她的內心,讓她在宿命的漩渦中越陷越深,再也無法全身而退。
“懂我的意思了嗎?這幾天你在冥界要安分一點,雖然當年殊隐并沒看到你的真面目,可你對他還是不能大意,千萬別被他認出來了。”
未魅咬了咬牙,她不曾想到,楚江王的這個決定竟讓她再次面對殊隐,面對當年的一切……只是如今她早已陷入很深,想要退出為時已晚。
和獵澤一樣,打從被楚江王找上門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有拒絕的權利。
“……是。”未魅低聲應了一句,沒人知道藏在背後的手已被她自己抓出了血。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嗷!”在斑和琪的屋子裏,忽然傳出斑的一聲叫。“琪!你輕點兒!”
“誰讓你在戰場上一點分寸都沒有!都叫你別勉強了可結果又胡鬧了一番!活該閃了腰!”琪氣勢洶洶說着,兩腳又往斑的腰上用力一踩。
屋子裏再次傳出斑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