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吳汝佩望着桌上的包裹,裏面整齊的疊着兩件雪白的狐裘,還有兩件白色的中衣,吳汝佩愣愣的拿起來,中衣的手感很柔軟,最重要的是很暖和,用現代的詞形容,那就是保暖內衣了,吳汝佩半天回不過來神,這是什麽情況?誰會送她這個?知道她有寒症的只有蘇墨辰一個,難道是他?那日辰心殿外,他的話語又回蕩在耳邊:“朕會命人給你送幾頂上好的狐裘去。”
吳汝佩現在不明白的有兩個問題,一,如果這個事蘇墨辰送的,那麽他為什麽不光明正大的送?二,若不是蘇墨辰送的,那麽還會是誰送的?
二碧上前看了看包裹裏面的狐裘和中衣,摸了摸,驚訝道:“這是上好的雪狐皮織成的,怎麽會有人送過來?這件中衣也是雪狐絨紡成的。”二碧還在不停思索,自言自語:“會是誰送來的?”
二碧提到雪狐,讓吳汝佩一頓,雪狐?那不是只有在雪山有?皇後有一頂狐裘,就是蘇墨辰親自去雪山獵的。但是如果是蘇墨辰的話,說不通呀?
就在吳汝佩打算深究的時候,外面宮人來報:“回娘娘,小王爺犯了傷寒,高燒不退,人一直昏迷着,口中還不停說着胡話,皇上還未下朝,皇後已經過去了,娘娘是否要過去?”
“去,快,準備!”吳汝佩皺眉,放下手中的狐裘,幾乎是本能的說出要過去,不是她傻,也不是她不知道十七的本質,但是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有什麽在牽引着她,就像血脈相連的感應一樣。
去慶和殿的路上,吳汝佩不停的從轎辇中探出頭,催促着快點,忍不住問旁邊的宮人:“小王爺怎麽會突然染了傷寒?”
宮人低頭回道:“回娘娘,那邊說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聽李太醫說好像是去了極寒之地,染上風寒,加之天花留下的病根還沒有好利索,所以這才病上加病,整個人也昏昏沉沉的。”
極寒之地?吳汝佩一頓,昨日她摔倒藥碗的景象又倒騰到她的腦海,現在仔細想來,他當時是在探她脈象,既然十七那麽深藏不漏,會點歧黃之術,也不足為奇,那麽整個事連起來,似乎就能說明了問題,就是除了蘇墨辰以外,還有一個人知道她身體染了寒症,就是十七。
難道那些衣服是十七弄來的?他托着傷病,去雪山給她獵雪狐?
吳汝佩眉頭狠狠的皺起來,忍不住又催促了下轎夫:“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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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和殿
吳汝佩到的時候,李太醫正在向秦沁和彙報病情:“小王爺天花還沒有好利索,現在又加之傷寒,更是難治,因小王爺非足月所生,先天不足,臣不敢用重藥,而且就算治好,怕是以後會落下傷風的病根,見不得風。”
吳汝佩一驚,望了請安,慌忙上前:“誰還管病根什麽的?現在是保命要緊!”
李太醫一愣,顯然沒注意到旁邊突然竄出來的吳妃,慌忙回禀道:“娘娘說的是,微臣這就去開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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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汝佩剛想往內屋去看看十七怎麽樣了?卻聽見二碧驚慌的聲音:“奴才二碧給皇後娘娘請安。”
吳汝佩頓時醒悟過來,慌忙轉身,跪地行大禮:“皇後娘娘恕罪,臣妾是太着急小王爺,一時才亂了分寸。”
秦沁和微微凝眉,面上卻還是攢出笑意,站起身扶起跪在地上的吳汝佩,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十七剛回宮,妹妹照顧他也出了不少力,尤其此番十七的天花之症,他是皇上的胞弟,是太後的嫡子,如今太後不在宮中,皇上也沒來,妹妹替皇上緊張他,也是合情合理的。本宮又怎麽會怪罪于你?”
“謝皇後娘娘。”吳汝佩愣了愣,抛出皇後偶爾太聖母,皇後其實還是不錯的人,就是智商有點高,她對付不了,真是讓人捉急,吳汝佩覺得自己是穿越界最膿包的女配了,能力僅限于剛好自保。
“我們一起進去看看十七。”秦沁和放開她的手,先她一步進去內室。
李太醫先一步出來攔住秦沁和道:“皇後娘娘,小王爺的天花還沒有好利索,皇後娘娘還是不要進去為好?”
秦沁和頓住,遲疑下:“那本宮便在外面等着。妹妹也和本宮一道在外面等着罷?”
吳汝佩猶豫了一下,斟酌着開口:“回皇後娘娘,十七既然是太後的嫡子,皇上的胞弟,臣妾既然來了,還是替皇後娘娘進去探望一下的好,況且上次臣妾也沒有感染,說明臣妾小時候定是已經出過痘了,現在也不會感染上。”吳汝佩轉過身望着李太醫問道:“李太醫說是不是?”
秦沁和溫和道:“那就有勞妹妹替本宮走這一遭了。”
吳汝佩微微福身,以示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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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室中,蘇伊澤面色潮紅,嘴唇幹裂的都泛起白皮子,極度不适的躺在床上,口中還在不停的喃喃自語,聽不清說的是什麽。
吳汝佩突然覺得心揪了一下,滿滿的心疼,執玉還在一邊不停的用濕帕子給她擦臉,不知道為什麽,吳汝佩突然一陣火竄出來,她其實是很少發脾氣的,尤其不會再人多的時候發脾氣,她最知道狗腿,狗腿的人沒脾氣。
瞪着執玉吼道:“你是怎麽照顧你家主子的?明知道他有病在身,還讓他亂跑?”
執玉一頓,面色冰涼,握了握手指,沒有理吳汝佩,執玉其實很偏執,她除了對蘇伊澤唯命是從,對別人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滾開!”吳汝佩見她不動,忍不住吼出來。
執玉抿了抿嘴唇,慢慢挪過來,吳汝佩忍了好幾次,才将心頭這無名火壓下去,她覺得自己今天終于不那麽的膿包了,平日裏她哪敢對着舞刀的執玉大吼大叫,保不齊她夜晚偷偷潛到她房間,就把她給解決了,以蘇墨辰對她的情況來看,是不會給她伸冤的!摸了摸脖子,坐在了蘇伊澤的床榻前,看着他幹的發白的唇,皺了皺眉,擡頭望着執玉,輕聲道:“你去拿點冷掉的茶水罷。”頓了頓:“我不是故意要沖你發脾氣,只是将主子照顧成這樣,你也是真可以了!”吳汝佩還是忍不住解釋下,由此看來,她還是很膿包的女配!
吳汝佩掏出自己的帕子,沾濕茶水,一點一點潤在他幹裂的唇上,像是得到滋潤一樣,漸漸能聽見蘇伊澤的聲音。
吳汝佩湊近了一點,猛然頓住,他一聲聲喊着的是,娘。
吳汝佩楞了半天,半天不能反應他這聲娘是幾個意思?他的娘不是太後麽?上次他也是這樣喊的!
吳汝佩還沒有想明白,就聽見李太醫的聲音:“回娘娘,藥已經煎好,只是這藥性比較猛,怕是小王爺會受不住?”
吳汝佩皺眉:“那李太醫還有更好的法子麽?”聲音淡淡的竟然透出點唯一。
“臣愚鈍。”李太醫低頭。
“把藥端過來罷,本宮親自喂。”
藥汁一點一點灌進蘇伊澤的口中,看着他越皺越緊的眉頭,和開始反抗的趨勢,想來是藥性起來,吳汝佩皺眉望着執玉怒道:“快點來制住你的主子,叫他喝完這些藥汁。”
執玉凝眉,遲遲沒動
吳汝佩着急中,又發了一次淫威:“還不快點!”
執玉皺眉制住他亂動的胳膊,吳汝佩趁機将藥全灌進他嘴中,可能是藥效太劇烈,也可能是執玉沒有用全力,蘇伊澤猛地竄起來,痛的整張臉都扭曲起來,仿佛是為了找到支點,伸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旁邊的人慌忙來啦,都被他伸腿打跑,看來蘇伊澤是個高手,吳汝佩覺得蘇伊澤藏得實在是太深了。
旁人近不得身,只有吳汝佩自救了,伸手去推他,卻被他猛地咬住,吳汝佩瞬間疼的眼淚直往下掉,想甩開他,他咬的更緊。
或許是咬的太盡興了,他漸漸松開掐着她脖子的手,開始專心致志的咬她的手,你妹呀,正好要在大拇指和食指那,那是肉最多的地方,咬起來最狠最準!
吳汝佩疼的哭出來,旁邊的宮人慢慢湧上來,想制住他的,但是他卻自己松開了咬着她的嘴,自己慢慢倒下去了。
吳汝佩看見他倒下去,來不及看被他咬的手,慌忙去叫他:“十七,十七……”
李太醫慌忙上前把脈,半天卻震驚的睜開眼睛:“奇了,奇了!”
“怎麽了?”吳汝佩慌忙問
李太醫望了一眼吳汝佩被咬的出血的手指,震驚道:“因為小王爺病勢來的兇猛,臣下藥也兇猛了點,本來會劇痛難忍的,若熬過去就大吉,若熬不過去……”
吳汝佩沒工夫聽他瞎叨叨,打斷他:“那他現在怎麽樣?”
“回娘娘,小王爺熬過去了,怕是吳妃的血起了作用。”頓了頓:“真是奇了,吳妃的血怎麽會對小王爺起效,按道理說無任何血親的人,即便飲血,也是毫無用處,并且還會起反作用的。”
吳汝佩愣了愣,笑道:“可能我是O型血。”
李太醫愣住:“啊?”
吳汝佩笑笑:“既然小王爺熬過去了,那煩請太醫先将我這手包紮一下罷。”
李太醫剛給她上好藥,就聽見外間唱喊:“皇上駕到。”吳汝佩瞬間抖了抖!但一想,自己救得是他的胞弟,她幹嘛要抖一抖?包紮好手,便要起身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此處轉入身世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