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五一更二
蘇墨辰拿眼瞟了一下地上跪着的蘇伊澤,随眼掃了一下他身側緊握的手指,嘴角染上笑意,挪開看着吳汝佩的眼神,笑道:“十七快些起來,你剛剛大病初愈,還是要好好歇着的。”
“謝皇兄。”蘇伊澤仿佛很懂事的弟弟一樣,謝禮起身,一副謙恭尊敬的摸樣。
蘇墨辰撿了上座坐下,嘴角含笑,看不出任何異樣,吳汝佩也在他旁邊坐下,蘇伊澤在次位坐下,執玉已經端着茶盤進來,為三人都斟好茶。
蘇墨辰輕輕抿了一口茶,漫不經心的放下茶盞,随意掃了一眼慶和殿,突然眼神定格在牆邊的箭靶上,望着蘇伊澤淡笑道:“那日在獵場,十七可是連馬都騎不穩便,怎麽房中會有一個箭靶呢?”
蘇伊澤望了一眼牆邊的箭靶,那上面只有一個痕跡,就是他射出匕首時候,釘上去的,只有一個痕跡,是因為他射出的匕首永遠都在一個位置。
“讓皇兄見笑了,就是那日在獵場上見識到皇兄的騎射之術,臣弟仰慕的很,便叫執玉也給臣弟弄來這個,在家好好練練,希望有一日可以和皇兄一起再去獵場,可惜……”蘇伊澤頓了頓,一副不好意思啓齒的摸樣:“只是臣弟箭術實在是太差,練了這麽久,就只釘到過一次,皇兄怕是又該嘲笑臣弟了。”
蘇墨辰含笑偏過頭望着坐在身旁的吳汝佩,緩聲道:“你看十七這是害羞了麽?”
吳汝佩也攢出笑意,望着蘇伊澤打趣道:“依臣妾的愚見,小王爺這真是害羞了。”
蘇墨辰仿佛是真被逗笑了,竟真的大笑起來,吳汝佩也揶揄的看着蘇伊澤,蘇伊澤仿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其實在場的人,怕是只有吳汝佩還自以為他們是兄弟間的打趣而已。蘇墨辰那麽敏銳聰明,輕而易舉便能洞察事物的真相,自從獵場之後,他便知道十七此次回宮必定另有圖謀,剛剛也不過是試探,可是他回答的從容淡定,可見将來他必定會是一塊棘手的心病!
外間掌藥的宮人進來回禀:“主子該喝藥了。”
蘇墨辰輕聲道:“傳。”
蘇伊澤一臉惶恐:“臣弟怎能在皇兄禦前喝藥,這太亂了體統。”
吳汝佩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這不是蘇伊澤的臺詞好嘛?在吳汝佩的印象中,蘇伊澤就是個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的壞小孩形象,就算腹黑,也是個腹黑的壞小孩,現在這麽正經的說起體統這個事,這真的就好像金蓮說她是個貞潔烈婦一樣的令人不能接受一樣好嘛?
蘇墨辰卻正兒八百的回道:“十七又說任性的話了,皇兄在這怎麽就不能喝藥?不喝藥,病怎麽能好?”
吳汝佩這次真的咬到舌頭,這也不是蘇墨辰的臺詞好嘛?蘇墨辰是完全的腹黑狐貍,會對弟弟這麽百般寵愛?還說出這樣惡心的話,簡直比寶哥哥的金箍棒讓金蓮樂不思蜀還讓人不能接受。
宮人給蘇伊澤喂藥的時候,不小心将藥汁灑在蘇伊澤的身上,蘇伊澤皺眉,旁邊的執玉皺眉接過藥碗,聲音冰冷:“你下去罷,我來服侍王爺。”
Advertisement
蘇墨辰大怒:“這麽蠢笨的奴才在慶和殿怎麽能當好差?來人,拖出去杖打三十大板,罰俸一個月。”
蘇伊澤凝眉,他明白蘇墨辰這是在給他下馬威,在他的地盤打他的人!卻還是攢出滿臉憂愁道:“讓皇兄見笑了,慶和殿的奴才手腳都比較蠢笨,這樣的奴才該罰。”完全沒有要求情的意思,也無半點不适。
蘇墨辰掃了他一眼,淡笑道:“改日皇兄給你挑幾個手腳利索的。”
“多謝皇兄美意,臣弟在清華寺過慣了無人伺候的日子,此事還是不需要皇兄費心了。”誰都知道他塞進來的人定是他插進來的眼線。
蘇墨辰也不怒:“這不是小事,你是朕的胞弟,若是連個利索的奴才都沒有,豈不是叫別人瞧了笑話,這件事就這麽說定了。”
吳汝佩抿嘴看着眼前的情況,按照一般女主的路線,這個時候女主都是應該站出來義憤填膺的勸解皇上不要對一個宮人發這麽大脾氣,扣俸祿也就罷了,還打三十大板,簡直太殘暴了,但是吳汝佩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覺得自己這個時候站出來實在是沒什麽大的意義,況且這也不是她一個女配的臺詞和行為,于是,她很坦然的看着那個宮人被拖出去。
偏偏不巧的是執玉手腳也不是那麽的利索,也将藥汁灑在了蘇伊澤的身上,吳汝佩覺得這也太巧了吧?
但是蘇伊澤給出的官方解釋是:“執玉舞刀弄槍倒是在行,叫她拿勺子伺候人好真是難為她了。”擺明的說情,蘇墨辰只是淡笑的不置可否,也沒說要做出處罰。
蘇墨辰含笑轉過身,望着身旁的吳汝佩道:“愛妃,看來這件事還非得你做不可了?”
“我?”吳汝佩完全不解。
蘇墨辰笑意更深:“那幾日,愛妃不是将十七照顧的很好?現下也沒有給十七找到合意的宮人,愛妃作為他的皇嫂,自是要盡一盡這個責任的。”
吳汝佩完全不能理解他此刻的行為,他為什麽要把她往十七那裏推?
在吳汝佩還沒有想清楚的時候,還是先順從,起身福了福身:“是,該是臣妾的責任,臣妾自是半點不敢推卸。”
走到蘇伊澤的身前,接過執玉手中的藥碗,輕輕舀起碗裏的藥汁,吹了吹,遞到他嘴邊,含着笑意道:“十七弟,張嘴。”
蘇伊澤很是乖巧聽話的張嘴,喝下滿滿一勺藥汁,吳汝佩是故意的,那麽滿的一勺,但是那厮還有模有樣的拿出帕子擦了擦他嘴角溢出來的藥汁,場面溫馨和諧。
蘇墨辰的眸子暗了暗,只是拿起桌子上的茶盞,低頭輕輕的抿了一口,低頭的瞬間,眸子更加暗沉。
吳汝佩給他擦嘴角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嘴角,蘇伊澤一頓,她的手指怎麽會這麽冰涼?現下雖然深秋,但是還沒有冷到這個地步?
忽然吳汝佩覺得手腕一陣刺痛,手指本能的一松,藥碗眼看就要掉落在蘇伊澤的身上,吳汝佩本能的伸手去接,蘇伊澤也本能的去接,手指正好搭在她的手腕上,眉頭緊緊的皺成一團。
藥碗還是被執玉接住的,吳汝佩擦了頭上的冷汗,感激的看了一眼執玉,心裏不禁感嘆果然是練過的,身手不是一般的矯捷。
蘇伊澤一臉擔憂的問道:“吳妃娘娘,有沒有吓到,都是十七不好。”
吳汝佩一頓,這不是他的臺詞呀!你妹!有種你再接着裝!
吳汝佩攢出一個幹笑:“我倒是沒怎麽吓到,倒是你,沒有吓着吧。”你妹!吳汝佩在心中補充一句。
蘇墨辰笑着站起來,走到吳汝佩身邊,寵溺的望了一眼吳汝佩,然後笑着望着蘇伊澤道:“看來你這個皇嫂也是笨手笨腳的,朕還是把她也帶走罷,免得在你這裏給你添亂。”
吳汝佩皺了皺眉頭,你才添亂,你全家都添亂。
**
恭送蘇墨辰和吳汝佩走後,執玉細致的清理蘇伊澤身上剛剛撒上的藥汁,輕聲問道:“王爺,剛剛為什麽都用暗器使我們都手滑了?”
“不過是試探他而已?”蘇伊澤眉頭緊緊的鎖着,似乎在想什麽,嘴裏卻慢悠悠的回答執玉的問題。
“那麽王爺得出的結論是什麽?”
“怪不得他能坐上那個位置?因為他夠狠!也夠舍得!本王故意打翻那個宮人,就是看他會怎麽做?”
“王爺是說皇上處置了那個宮人麽?”
“他處置一個宮人有什麽打緊?不過是給本王立個下馬威!但是他卻讓吳妃來給本王喂藥,看來他确實是想要用吳妃來牽絆本王,讓本王成為吳妃的後盾,然後和丞相和秦将軍抗衡,所以才故意制造了機會,讓本王和吳妃接觸。”頓了頓,嘴角含上笑意:“他倒是舍得,那本王就如他的意,正巧本王也有此打算。”
執玉頓了頓,又緩聲問道:“那王爺為何又打翻吳妃的藥碗,這個明明是不必要的。”
蘇伊澤眉頭擰的更深,良久才緩緩道:“現下雖然是深秋,但是天氣還算上暖和,可是她的手指卻冰涼!”
“所以王爺故意打翻她的藥碗,好給她把脈?”執玉輕聲回道,只是眉頭擰的更深。
蘇伊澤薄唇緊緊抿着,良久吐出兩個字:“沒錯。”
緩緩閉上眼睛,她體內怎麽會寒氣如此之甚?女子本就屬陰,現在加之如此嚴重的寒氣,必定虛耗身體的,一日一日的損耗身體。
**
禦花園
蘇墨辰屏退宮人,轉身淡淡的望着跟在旁邊的吳汝佩,只是望着,許久不說話。
還是吳汝佩先開口:“皇上幹嘛這樣望着臣妾?莫不是臣妾又犯錯了?”
蘇墨辰許久才偏過頭,嘴角勾出淡淡的笑意,眼角的淚痣在秋日的暖陽的照耀下,溫暖邪魅:“你當然犯錯了。”說罷便将她輕輕攏進懷裏,在她耳邊呢喃:“你剛剛對十七太過寵愛了。”說話間就像一個吃醋的丈夫一樣。
吳汝佩一愣:“他是皇上的弟弟,自然也是臣妾的弟弟,皇上對他不是也寵愛的很?”
蘇墨辰不怒反笑,甜膩的寵溺,狀似還帶着委屈,聲音輕輕的:“你還學會頂嘴了?”
吳汝佩身子一僵,他這樣溫柔寵溺,是想鬧哪樣?她自己也不曉得能頑抗幾個回合。
突然吳汝佩的身子更僵了僵,因為她看見不遠處站着一個人,一身白色曳地長裙,神色冷冷清清的望着此刻正在相擁的他們。
吳汝佩舔了舔嘴唇,怎麽會在這個時候碰上秦沁和?
作者有話要說:渣橙努力碼字,但是最近卡文呀,今天能撸出三張的話,姑娘們能原諒渣橙麽?不管你原不原諒,反正我是原諒了,這個店爬起來,這不是朕的風格呀!一切為碼字,碼字為一切,為一切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