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二更黨的節操(二)
吳汝佩是被蘇墨辰搖醒的,吳汝佩迷茫的睜開眼睛,睡眼惺忪,望着此刻一臉笑意的蘇墨辰道:“怎麽了?我好困呀,想再睡會。”
蘇墨辰看着她的摸樣,一愣,但随即笑道:“你再睡下去,皇後該來了。”
一句話讓吳汝佩立即醒悟,騰地坐起來,蘇墨辰很有先見之明的避讓到一邊,這才沒有被她猛起的氣勢撞到。
吳汝佩看着身上青青紫紫的淤青,咬了咬牙,低頭瞥了一眼下面,居然已經被清理幹淨了,忍不住擡頭看了看蘇墨辰。
蘇墨辰只是勾起嘴角,伸出手指婆娑她已經消腫的差不多的嘴角,緩緩道:“怎麽每次都是愛妃先睡着,下次清理這個活,怎麽也得輪一次你做。”
吳汝佩抿了抿嘴唇,他非要這個樣子麽?非要這樣說出來麽?但是吳汝佩着實不是一個閉塞古板的小姑娘,臉只是微微紅了紅,笑道:“那皇上下次記得叫醒臣妾,臣妾去做。”
蘇墨辰看着她坦然的笑着的樣子,眼神眯了眯,她依然還是那樣順從讨好,對她好,她便欣然接受,對她不好,她也沒有絲毫怨言,就像完全不在乎,對,只有不在乎,才會這樣坦然的接受得到和失去,那麽她真正在乎的東西是什麽?她在乎的東西便是她對他不順從的那次,她唯一一次對他不順從,便是那日在獵場上,他要捉黎淵的時候,她頂撞了他!
眼神變得狠厲,有一種自己的東西不屬于自己,卻被別人染指的痛恨。
伸出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自己跪起身子,吳汝佩也被迫的跪起身子,但是吳汝佩現在跪在他面前,只夠到他的胸口,只能被他手指擡着仰起頭,看着他。
蘇墨辰也不說話,只是用手指婆娑着她的嘴角,慢慢低頭,涼薄的唇覆上她的唇瓣,耐心周旋,允吸。
良久放開她:“愛妃的唇也很涼薄。”頓了頓:“朕聽說嘴唇涼薄的人都薄情,怎麽愛妃不是呢?”
吳汝佩一愣,半天反應過來:“臣妾心中對皇上有情,如何能做到薄情呢?”
蘇墨辰嗤的笑出來:“對朕有情?若有一日朕要你為朕而死,你可願意?”
吳汝佩臉色白了白,她做這麽多,這麽委曲求全,不過就是想保全一命,又怎麽可以輕言生死,良久,緩緩道:“臣妾沒有什麽願意或者不願意,一切都在于皇上願不願意。”
蘇墨辰眯眼,卻突兀的大笑出來:“好一個朕願不願意,愛妃有時候狗腿的讓人生恨,有時候卻又坦白的讓人生恨。”
吳汝佩伸出胳膊環住他的腰身,将頭輕輕貼在他的胸口,吳九兒有一把好嗓子,說出的聲音輕靈婉轉:“阿辰,你有沒有将我當做是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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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被狠狠得擡起來:“你造次了!”
吳汝佩坦然的望着他:“對自己的男人造次有何不可?”
蘇墨辰卻突然的大笑起來:“哈哈哈”仿佛心情很好,贊許的婆娑着她的臉頰:“對,朕是你的男人,你想怎麽造次都可以!”
吳汝佩繼續環着他的腰身,慢慢斂去笑容,将臉頰貼在他胸口。
這宮中的鬥争怕是從今天才要開始。
吳汝佩起身穿好衣服,安靜的替蘇墨辰穿好中衣,服侍蘇墨辰繼續躺下,蘇墨辰看了她一眼,笑道:“記得告訴太醫,朕中途醒過一次,後來又昏了過去。”
吳汝佩一愣,然後笑道:“是,臣妾遵旨。”
吳汝佩收拾好的時候,去宮外叫了婢女進來,收拾了屋子的浴桶,順便打來水,吳汝佩親自服侍了依舊躺着昏迷的蘇墨辰洗臉,擦手。
秦沁和來的時候便看見吳汝佩在收拾臉盆,吳汝佩慌忙上前行禮,秦沁和只是掃了她一眼,然後望了望身後的李太醫,李太醫很識趣的走過去診脈。
秦沁和上前拉着身子有些燙的吳汝佩,一臉的關心:“妹妹受苦了。”頓了頓:“妹妹的手怎麽這麽燙?是不是也感染了風寒?”
吳汝佩收回手指:“謝皇後娘娘關心,臣妾并無大礙。”
李太醫已經診好脈,皺眉思索了一下,回秦沁和道:“照理說若是皇上身上的燒退下了,并服下老臣特意配置的湯藥,很快就會醒過來的,何以皇上還沒有醒過來?”李太醫轉過身望着吳汝佩問道:“吳妃娘娘,皇上昨夜可曾醒過來?”
吳汝佩抿了抿嘴唇,坦然的望着他道:“醒過一次,但最後又昏過去了。”
李太醫了然道:“依老臣診脈所見,皇上身上的熱症已退,只有背上的外傷,只要不感染,就不會有大礙,皇上之所以沒有醒來,怕是皇上千金龍體初次受到這麽大的創傷,會有些體虛,也是有可能的。”
“那太醫可有什麽法子,讓皇上快些醒轉過來?”秦沁和輕蹙眉頭問道。
李太醫想了想道:“微臣這就開些益氣補血的方子,每日給皇上服下,将身體調好,便可。”
“那李太醫去開方子煎藥罷。”秦沁和随手吩咐,轉過身望着吳汝佩道:“妹妹昨夜也辛苦了,今天便回去歇着罷。”
“是,臣妾遵旨。”吳汝佩福了福身子。
吳汝佩走出辰心殿的時候,天還沒有大亮,微微有些冷,吳汝佩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卻突然聽見高興歡快的聲音:“主子,你終于出來了。”
吳汝佩往牆邊一看,便看見站在那裏傻笑的二碧,手裏還拿着一個墨綠色的鬥篷,看見吳汝佩出來,笑着跑過去将鬥篷披在她身上:“主子将這個披上,深秋的早上還是比較冷的。”
吳汝佩緊了緊肩膀上的鬥篷,問道:“你怎麽知道我今早要出來?”
二碧只是癟了癟嘴唇道:“主子回宮後,一直被留在辰心殿,奴才也沒有辦法進去伺候,只能在外面等着主子出來。”
吳汝佩皺了皺眉頭:“那你看我不出來,你就可以先回去呀!”
二碧只是傻笑:“萬一我走了,主子過了一會就出來了怎麽辦?”頓了頓:“你看,幸虧二碧沒有走,不然這早上,主子穿的這麽單薄,肯定會很冷的。”
吳汝佩抿了抿嘴唇,望着傻笑得意的二碧,笑道:“嗯,幸虧二碧有耐心,不然今早我可要凍壞了。”
二碧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主子不在,二碧一個人也很無聊,二碧只有一個主子,伺候主子,是二碧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吳汝佩愣了愣,笑道:“好,那我們先回宮吧,你給我打一桶熱水,我想好好梳洗一下。”
“好,二碧早就準備好了。”
儲秀宮
吳汝佩浸在熱水中,熱氣熏得她的臉頰紅紅的,吳汝佩覺得她是時候該規劃一下自己的未來了,眼下黎淵被捉入獄,倘若北疆王同意削藩,那麽黎淵怕是也沒有什麽問題,那麽黎淵以後便不可以再作為依靠了,那麽眼下卻沒有一個盟友,蘇墨辰是核心主導,但是企圖從他那裏下手,顯然不能,因為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只能順從。
從昨天的情況來看,皇後倒是一心一意對蘇墨辰,但是只要有一日蘇墨辰還在寵幸她吳汝佩,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秦沁和都不會對她放下提防之心,所以這個也不能作為盟友,只要不與她為敵就行。
眼下剩下的便只有蕭太後一派,但是她是明顯會幫助蕭詩兒,而且蕭詩兒又是那樣目中無人,肯定不會将她放在眼裏,只要自己不在她面前礙着她事,應該不會被盯上,主要還是讓蘇墨辰少寵幸自己,這樣自己就少樹敵,但是也不能不寵幸。
那麽剩下的能和自己交好的,又可以幫到自己的,就只剩下小王爺蘇伊澤了。吳汝佩抿了抿嘴唇,十七雖然小,又什麽都不懂,但是畢竟是個有封號的親王,如果拉他暫時當個依靠,也沒有什麽不可,雖然不見得能依靠到什麽,但是總比沒有強。
打定主意,吳汝佩舔了舔嘴唇,決定先睡一覺,養好精神,然後再去拉近自己同蘇伊澤之間的盟友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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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和殿
蘇伊澤依舊站在窗前,看着天邊漸漸升起的太陽,左手覆在右手拇指上,輕輕轉動那個淡藍色的玉石扳指。大紅色的袍子被窗外的風吹得妖冶豔麗。
執玉端着臉盆進來的時候,便看見她的主子站在窗前,秋日早上冷淡的陽光打在他臉上,冷峻邪魅。
執玉将臉盆放在架上,輕聲道:“王爺,該洗漱了。”
“先放那罷。”淡淡的嗓音。
執玉頓了頓:“王爺,您昨夜一夜未睡,這樣身體會吃不消的。”
蘇伊澤只是不說話,良久仿佛來自暗夜的語調,帶着深深的悲鳴和孩子般無能為力的啼哭似的聲音:“最近一直睡不着,總是做着同一個夢,夢中她總是很痛苦,她說她很痛苦,我猜她是想叫我替她報仇罷。”
“王爺,從前并不做這樣的夢的。”執玉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眼前這個脆弱如同孩子般的主子,緊緊的皺着眉頭。
“對呀,從前并不做這樣的夢,可能是那一天快到了罷。”蘇伊澤緩緩閉上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說好的二更!
不知道為什麽,渣橙就那麽偏愛小王爺,怎麽辦?妹紙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