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連着幾天,蘇墨辰總是臨幸儲秀宮,宮裏人現在都以為吳汝佩現在是恩寵盛極一時,只有吳汝佩自己知道,這些都是假象,并且不斷的告誡自己這是假象,不能當真!于是漸漸的她也習慣了,他來,她就逢迎讨好,不惹他生氣,自己也不當真。可是有時候,他的那些溫存,連她自己都會誤會的。
比如每次她說你這樣做太過分了,皇後會吃醋的,他就會在她背後輕輕抱着她,在她耳邊輕輕嘆氣。
又比如他總是眯眼望着她,薄唇抿的緊緊的,咬牙切齒的問她:“你什麽時候可以為了別的女人和朕吃醋?!”
再比如她讨好逢迎他的時候,他總是皺着眉頭,緊緊盯着她,然後勾着好看的笑意伸出修長的手指放在她的唇角輕輕婆娑:“那日你對十七弟笑的那樣沒有設防,連秋日的暖陽都變得更加暖和,可是你對朕!”眼神突然變得陰鸷,婆娑她嘴角的手指猛地抓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望着他。
他的眼神讓她震驚,那裏有自己東西被別人觊觎的憤怒,還有自己得不到的無奈和憤恨,還有一點淡淡的一閃即逝的憂愁。那樣久居高位的皇者,除了自己的占有,就是別人的服從,還有那些冰冷的算計和毫無感情的利用,他什麽也沒有,吳汝佩恍然覺得或許這麽多年,他其實一直很孤單。
吳汝佩抿了抿嘴唇,心裏微微掃過一陣心疼,但是在看到他一身明黃的袍子的時候,心裏瞬間清醒了,他永遠是皇帝,一個皇帝即便愛你,也不可能勝過愛江山,更遑論他不愛你,所以不能妄想,有妄想就會有欲望,在後宮這個地方,女人一旦有了欲望,真的很可怕,吳汝佩不想把自己變成那樣的人,所以她不停得告誡自己,他都是在演戲,只是他演戲的功夫實在太高了,不像她,演戲就會一下子被他拆穿!
吳汝佩決定離開,她本來就不屬于這裏,如今秋獵是她逃走的最佳時機。
吳汝佩思前想後,仔細的考慮了一下,自己是個現代人,沒有古代女子那些貞操在,命在,貞操亡,命亡的觀念,更何況吳汝佩還是個如此灑脫不拘小節的現代人,所以這段日子就當是在現代找了個不靠譜的男朋友,現在要分手,這也是不得已的。而且他臨幸她這幾天都是她的安全期,将來也不會産生孩子糾紛。總的來說一切都對吳汝佩沒有任何損害,她這次走,也可以走的了無牽挂,但思及自己出去之後,沒有錢度日,于是決定走的時候,還是牽挂一下比較好,那些比較值錢的,能不着痕跡帶走的,她還是很有牽挂的帶走吧。
于是秋獵那天。
二碧問:“主子,您想穿哪一套衣服?”
吳汝佩回:“最貴的。”
二碧問:“主子,您想帶哪個頭飾?”
吳汝佩回:“最貴的。”
二碧問:“主子,您想帶哪個鏈子?”
吳汝佩回:“最貴的。”
蘇墨辰來的時候,看見吳汝佩一身貴氣逼人,勾了勾嘴角提醒道:“愛妃,我們這是去秋獵,不是去赴宴。”
Advertisement
吳汝佩咳了咳,笑道:“臣妾這是為了皇上的顏面着想呀,你看皇上您要出去行獵,自己妃子穿的太寒顫,豈不是讓人笑話?”
蘇墨辰不置可否,徑直走到吳汝佩的衣櫃旁邊,二碧慌忙退到一旁,蘇墨辰在看到那件壓在櫃底的紅色騎馬裝的時候,眼睛微眯,折射出狠厲的光,但随即将眸色斂了去,露出平日裏戲谑的目光,修長幹淨的手指輕輕抽出那套大紅色的騎馬裝,拿到吳汝佩面前,淡笑道:“愛妃穿這個怎麽樣?”
吳汝佩瞬間愣怔,望着這套騎馬裝,眼睛酸酸的,那是想哭的架勢,吳汝佩其實不想哭,隐約中是殘留在她身體裏面,吳九兒的思想在作祟,只要是想到和黎淵有關的一切,她都會出來作祟!
蘇墨辰望着吳汝佩的反應,背在身後的手指慢慢握緊,嘴角卻還是勾着笑意道:“愛妃穿這個騎馬一定英姿飒爽,朕想看,愛妃難道不想穿給朕看?”
吳汝佩認識這套騎馬裝,這是黎淵送給吳九兒的。
吳汝佩強打起精神,擡起頭笑着望着蘇墨辰道:“好呀,臣妾穿給皇上看。”
蘇墨辰抿了抿嘴唇,只是淡淡的轉身,冷眼望二碧吩咐:“重新替你主子梳妝,盡量輕便些。”
于是那些最貴的東西都一一被清除了,吳汝佩頓時恍然大悟,那時候看見騎馬裝時候,為什麽想哭了,不是因為那是黎淵送的,而是因為穿這個就沒法帶走貴重的東西了!吳汝佩最後摸了摸那些貴重的首飾,舔了舔嘴唇道:“不要太想我。”
吳汝佩見到那陣仗的時候,腿稍微有些哆嗦,吳汝佩覺得自己還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姑娘,但好在她會裝作是見過世面的樣子,蘇墨辰一襲明黃的甲胄,跨在棗紅色的駿馬上,看起來那樣威嚴凜冽,大有兵臨城下,乾坤皆在我手的氣勢,吳汝佩覺得他在皇帝那個位置很合适,他天生就該稱霸于天下,建功于社稷!
立在他旁邊的那個是皇後秦沁和,一身白色的騎馬裝,讓整個人看起來既淡雅,又英姿飒爽,吳汝佩搖搖頭,果然是白蓮花呀!
這樣的行獵,當然少不了護衛,所以秦将軍肯定不能少,秦将軍來了,蕭丞相肯定要插一腿的!這些吳汝佩都能理解,但是那個一身大紅色袍子,還不是騎馬裝的蘇伊澤別扭的立在馬上,是怎麽個事?看着還像不會騎馬的樣子!吳汝佩表示他不是在寺廟裏面長大麽?寺廟不是不讓殺生麽?他還不會騎馬,射箭肯定也不行,那他這次跟着,完全沒有道理呀!?但是看着他別扭的立在馬上,還是很搞笑的,吳汝佩忍不住笑了笑,她其實挺喜歡自己認得這個弟弟
瞥眼看見立在蕭正臣身邊的蕭瑾棋,吳汝佩愣了愣,他還是那樣冷冽的眼神,時不時瞟向秦沁和的方向時,眼神溫存卻帶着永遠無法救贖的哀傷和絕望!吳汝佩覺得,這樣的滿是心機的社會裏,還有這樣的癡情,真是難能可貴。
吳汝佩剛想邁步朝蘇墨辰走過去,感覺有道目光緊緊的跟着自己,微微擡頭,卻看見正盯着自己的黎淵,他一身青衫,遠遠望過去,吳汝佩覺得他的目光沉重而悠遠,帶着不可觸摸的情傷和孤注一擲的堅定。
吳汝佩永遠也不會知道當他知道她被送進宮那一刻,他是怎樣拼了命要趕去昊城,他想,作為一個男人,護不住自己的女人,便是這一生最大的恥辱,可是北疆王命人将他捆綁起來,關禁閉一個月,他卻還是想盡辦法逃出去。
突然有一天北疆王來看他的時候,他目光陰鸷的擡起頭望着北疆王,緩緩道:“那些權力,從前我不想要,但是以後我想要,并且要全部!”
北疆王望着他良久,贊許道:“父王等你這句話,已經等了很久了!這才像我北疆王的兒子!哈哈哈。”
這些他永遠也不會告訴她,她只需要在他的羽翼下,好好的被他保護着就好。
蘇墨辰瞥眼看見立在遠處的吳汝佩,瞥眼望了一眼黎淵,眼神眯了眯,夾了下馬肚子,緩步騎到吳汝佩面前,淡笑的開口:“愛妃會騎馬麽?”
吳汝佩迷茫的擡起頭望着他逆着光的笑意。
蘇墨辰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勾起一絲笑意:“朕給你準備了馬車,你要不要坐?”他那樣溫柔笑意的問她!就像完全是真心。
吳汝佩依舊一臉迷茫的望着他!
蘇墨辰笑意更深:“原來愛妃是想和朕共乘一匹麽?”
吳汝佩依舊一臉迷茫的望着他!
蘇墨辰只是笑,向她伸出手指,吳汝佩怔怔的看着他伸過來的手指,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已經落在他的馬背上,蘇墨辰從背後摟着她,含着笑問道:“愛妃,緊張?怎麽在發抖?”
所有的目光完全落在他們共乘的馬匹上。
皇後皺眉,什麽也沒說。
蕭瑾棋望着他,心裏恨他要了她,為什麽現在又不對她好?
秦将軍狠狠得憤恨望着吳汝佩,恨不得将她千刀萬剮。
蕭丞相眯眼望着吳汝佩,心裏算計着以後,定然沒有她的好日子了。
黎淵望着吳汝佩微微發抖的身子,她還是那樣嬌小,弱不禁風,她還是那樣膽小愛哭麽?自己不在她身邊,她是不是很害怕,微微的低下頭,斂了眸色,只是抿了抿嘴唇,心裏默念:“九兒,等我。”
作者有話要說:渣橙今天好渣!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