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吳汝佩好想說,你說呢?你妹,但脫口卻是:“我覺得你應該喊聲有刺客,讓侍衛過來抓刺客。”
蘇伊澤抿了抿嘴唇,再皺了皺眉頭,貌似頗為難的道:“我要是叫人的話,我和姐姐雖然是清白的,不過深夜,孤男寡女,怕是別人是不信的,姐姐覺得呢?若是姐姐覺得這沒什麽的話,那我便叫人了。”說完便要擡頭喊人。
吳汝佩慌忙伸手拉下他:“別叫。”牽扯到傷口,狠狠抽一口涼氣。
蘇伊澤眼角似乎一閃而過一絲笑意和狡黠,但随即便是一臉的無措和擔心。
吳汝佩覺得既然不能叫人,那麽這一劍不能白受,總要撈點好處的,于是便柔弱的咳嗽了幾下:“今次我為你擋下這一劍,委實……”
“姐姐不是自己踩到裙角麽?”蘇伊澤一臉迷茫的問道。
吳汝佩一下沒順過來氣,猛咳一下,這孩子是在将她軍?太不像話了,吳汝佩突然覺得自己的自尊心此刻特別強烈,非要給自己讨個公道,但真的不知道她想要什麽公道?主要是被一個小孩子給擺一道,很是不甘心!
吳汝佩覺得雖然她是踩到裙角,但是自己确實是救了他,所以她要把自己描述的更加嚴重些,她就不信他不為之所動,并且要結草銜環來回報她?
吳汝佩覺得他現在還小,又從小在清華寺長大,肯定不知道大姨媽這些事,便又咳嗽幾聲,聲音柔弱半天道:“其實若不是要推開你,我也不會踩到裙角,也不會撞到劍上,其實就這麽點傷,也沒什麽,我扛得住,只不過我前幾日一直流血不止,現下雖然好了,但是身子還是很虛,如今這一劍下去,又流了這樣多的血,怕是會得什麽敗血症一樣的絕症。”說完便就勢醞釀幾滴眼淚,然後又咳嗽幾聲,拉着他的手說:“姐姐若是真的不幸,命薄如紙,姐姐也不後悔,至少此次救了你。”說着,又拿袖子擦了擦幾滴沒有醞釀出來的眼淚。
吳汝佩覺得這一番陳詞既感人又感人,就不信他不感動,自此便覺得欠她一個大人情,從此對她唯命是從!想想都覺得生活如此美好!
蘇伊澤偏着頭望着她,眼神迷茫,好半天才躊躇道:“姐姐說的流血不止可是葵水?”
吳汝佩半天腦袋死機!尼瑪,他居然知道?他一個小孩子在寺廟裏長大,是誰給他做的這些生理知識啓蒙的?吳汝佩表示很迷茫的同時,也覺得很丢面子。
“诶呀,這個劍傷好像傷到五髒六腑了,好疼呀,頭好暈呀!”說完便閉眼,暈了過去!真是讓人很沒有想法。
蘇伊澤看着只在肩膀上的傷口,淡淡的勾了下嘴角,一面覺得這一劍如何能傷的了五髒六腑?一面覺得她既然暈過去了,是要緊張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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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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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窗前的人有過分妖嬈美麗的面容,眸子清澈狹長,大紅的袍子在夜風中翻飛成恣意放肆的模樣,左手覆在右手拇指上,輕輕轉動拇指上那枚淡藍色玉石扳指。
執玉依舊一身黑衣,眼神淡漠疏離,只是此刻低着頭,牙齒狠狠咬着嘴唇,都已經出現泛白的壓印,像是做錯事般。
良久。
蘇伊澤轉過身望着身後跪着的執玉,眼神冰冷的就像一把鋒利的刀:“為什麽猶豫了?”
“執玉不能親手将刀刺進主子的身體。”執着淡定的聲音。
“啪!”
清脆的巴掌回蕩在慶和殿裏,顯得更加清脆悠遠。
執玉臉被打的偏過去,有血絲順着嘴角溢出來,白皙的臉上紅腫一片,五指印那麽清晰明顯。
執玉偏過頭,繼續垂着頭,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亦沒有絲毫怨言。
“知道為什麽打你麽?”冷淡的嗓音,沒有情緒,但是執玉知道他已經生氣了,他的聲音越冷淡,表示他越是生氣。
“奴才辦事不力。”
“哼!僅僅是辦事不力麽?”
執玉将頭垂的更低。
“作為奴才,你沒有照本王的吩咐去做事;作為殺手,你心存感情,出手猶豫。”頓了頓,蹲下來擡起執玉小巧白皙的下巴,冷冷的偏着頭道:“你說這樣的人,本王還敢用麽?”
執玉的臉立刻刷白,仿佛這句話真的吓到她一般,手指有些顫抖,但是聲音卻依舊平穩淡定:“奴才知錯了。”
蘇伊澤站起身,居高臨下望着她:“這幾日你好生反省,不用跟着我了。”
“主子……”執玉眉頭輕輕皺起,眉眼間顯現出慌亂,她在害怕他會就這樣棄之敝履般丢掉她!
蘇伊澤眼神更冷:“本王不想再重複第二遍。”
“是。”執玉掩下心裏的慌亂,起身退了出去。走到門口,身形似乎頓了頓,像是等着她的主子叫住她,可是沒有!
執玉咬了咬嘴唇,繼續向外走!月光依舊涼如水!
蘇伊澤站在窗前,左手轉動着右手拇指上的淡藍色玉石扳指,仰頭望着冰涼的月光,勾起一個冷淡的笑意,本來是想叫那個吳九兒覺得欠他一個人情的,現在卻變成自己欠她一個人情!真是有意思!
蘇伊澤偏着頭,懵懂似孩子般輕笑:“既然欠你一個這麽大的人情,自然是要好好還一還的。”
舉起右手,只伸出大拇指,冰涼的月光打在淡藍色玉石上面,更顯出冰冷幽怨的光,就像死者不願逝去的哀怨。
蘇伊澤斂了笑意,眼神冰寒的望着扳指冷冷道:“你放心,她欠你的,還有欠我的,我一定會全部讨回來!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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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汝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稍微動一動,牽扯到肩膀上的傷,吳汝佩皺眉的龇牙,深深覺得這世上最倒黴的事不是踩到狗屎,而是明知道那是別人該踩得狗屎,自己卻多管閑事推開別人,自己踩了上去。
吳汝佩起身下床,剛要穿鞋,恍然愣怔,自己怎麽已經在自己的宮裏?低頭看了看肩膀上包紮好的傷口,微微皺眉,自己是怎麽回來的?這個傷口是誰包紮的?
就在吳汝佩愣怔的時候,二碧端着臉盆進來了,看到已經坐起來的主子,又驚又喜的将臉盆放到架上,小跑着過來眼裏含着淚花,嘴角帶着笑意,樣子滑稽又可愛:“主子,你知不知道昨天吓死二碧了?”
吳汝佩迷茫的伸出手指放到二碧的鼻息下,不解的問:“哦?不是吓死了麽?怎麽還有呼吸?”
二碧臉一紅,鼻子一抽,眼淚嘩的流下來。
吳汝佩頓時感覺自己當初怎麽就給女配安排了一個這麽二逼的侍女,真是沒浪費她的名字,不過雖說人笨點,但是吳汝佩并不讨厭她,笑着道:“你看看你,哭的真難看,趕緊把眼淚鼻涕擦了,我有事問你。”
二逼捏着袖管,擦了擦眼淚,然後直勾勾的望着吳汝佩,還時不時的抽噎幾下,吳汝佩真的是忍不住笑出來,笑的太過分,牽扯到肩膀的傷口,頓時垮了笑容,狠狠抽了口涼氣。二逼趕忙扶她躺好:“主子當心點,別讓傷口再裂開了。小王爺說這傷口不深,過幾日結痂脫落了就會好了。”
吳汝佩聽見小王爺三個字頓時一愣,拉着二碧嚴肅正經問道:“小王爺?”
二碧也同樣嚴肅正經回道:“對呀,昨天我半夜起來巡夜,想看看主子睡得怎麽樣,可是卻發現您不在寝宮,四處找了也不見您的蹤影,我很着急,差點叫人了,卻看見小王爺将您抱了回來。”說着臉有一絲紅,二碧覺得自己也不傻,才不會告訴主子,昨個小王爺進來時候對她嫣然一笑呢?
吳汝佩不知道她臉紅什麽,繼續嚴肅着急的催問:“後來呢?”
二碧回過神,臉依舊紅撲撲的,道:“小王爺将主子放到床榻上,将一瓶金瘡藥遞給我,說是雲南進貢的上好的藥材,抹上有止疼的作用,還不會留疤,還囑咐我說不要将這件事講出去,還說若是有人發現了,問起來,就說主子不小心摔倒,碰倒了花瓶,被花瓶碎片割傷的。”說完二碧指了指牆角那一堆還沒有來得及掃走的花瓶渣說:“那就是小王爺昨晚順手砸碎的花瓶。”
吳汝佩覺得他考慮的挺周全,倒不像個小孩子,其實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小孩子,只是吳汝佩一直把他當做小孩子罷了。
吳汝佩舔了舔嘴唇繼續問:“他這就走了?”
二碧臉又一紅,據說是走的時候,小王爺又沖她嫣然一笑,但是二碧死咬不說,輕輕點一點頭:“嗯。”
吳汝佩頗為氣憤道:“他砸碎我們的花瓶,走的時候,就沒說賠給我們?”
二碧:“……”
外面守門的宮人慌忙在內室外面禀報:“娘娘,僖全公公已經在殿外候着,說是皇上有賞。”
吳汝佩一愣,有賞?這好像是蘇墨辰第一次賞她東西。
二碧服侍吳汝佩穿好衣服,扶着她走出內室,着實不是吳汝佩受了傷多麽的嬌弱,而是她受傷之前已經被蘇墨辰那個禽獸弄得很嬌弱了。
“奴才給吳妃娘娘請安。”僖全見吳汝佩出來,殷勤周到的請安,終年跟在蘇墨辰身邊,并且一直跟在蘇墨辰身邊,而沒有被換掉,這委實是一門學問,顯然僖全這門學問做的很好。
“公公快快起來,不知公公此來為何意?”吳汝佩笑盈盈的問道,吳汝佩向來是個有點小聰明的圓滑的人。不過這樣評論她,似乎對不住圓滑這個詞,她圓滑界頂多算個業餘的,她充其量只是狗腿罷了,狗腿的讓人覺得可愛。
僖全拍了拍手掌,外面的宮人便擡了一個大物什走進來,吳汝佩看清是什麽之後,徒然的睜大眼睛,用手捂住嘴巴,仿佛是不相信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我對小王爺是不是太偏愛了呢?好猶豫呀!求板正!求專欄,收藏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