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吳汝佩愣怔的看着蘇墨辰勾着讨好的笑容在蕭太後的旁邊坐下。
他在為她……求情!
吳汝佩眯了眯眼,心裏補充一句,求你妹呀,老子就是要被當做禍水,然後堂而皇之的被弄出去呀!
但是顯然吳汝佩很傻很天真了,當初十七爺如此得先帝聖寵,而且還是太後的兒子,都被送出去了,何況此時毫無背景的吳汝佩,那就不是被送出去那麽簡單了!
看着蕭太後依然毫無起色的臉色,吳汝佩重重嘆一口氣,果然婆婆和媳婦的關系永遠那麽水深火熱,無論是往前五百年還是往後五百年,即使是上下五千年,關系永遠都那麽的緊張!吳汝佩略一思索了下,不曉得蘇墨辰有沒有奶奶?要是有的話,說不定可以給自己找個幫手,古語雲: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就是古往今來為什麽婆婆不喜歡媳婦,而奶奶喜歡孫媳婦的原因。
“皇帝,你是天下的表率,你的一舉一言都有可能動搖國祚,皇帝當謹慎才是。”蕭太後故意浮誇。
吳汝佩抿了抿嘴,将頭低的更狠,看上去像是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般,但其實,她只是說,太後你妹,有本事你說螞蟻懷了大象的孩子,而且馬上就要生了呀!?
“母後教訓的是,此事是兒臣處理的欠妥當。”蘇墨辰輕輕的颔首,那表情極其認真。
蕭太後見蘇墨辰将此事擋下來,便也不好再說什麽,本來是來興師問罪,但是現在被生生膈應在那,如何能咽下這口氣?那麽這事就落在在吳汝佩頭上。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看其後臺。
“吳妃如今已經被列妃位,該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要時刻将皇家的顏面放在第一位。”蕭太後冷聲嚴肅道。
“是,臣妾知罪了。”吳汝佩将雙手撐在地上,将頭磕在地上。
蕭詩兒巧笑的給蕭太後捶着肩膀,嬌聲道:“姑媽,吳妃新晉妃位,怕是許多規矩都不知道,不是說不知者無罪麽?姑媽就饒了吳妃這次吧。”
吳汝佩額頭青筋愣是跳了三跳,還不肯罷休,又掙紮着跳了三跳!可見這件事情給她帶來的震驚有多大!這個時候,蕭詩兒那樣跋扈的人不落井下石就要給她送禮稱贊了好嗎!如今竟然還給她求情?
蘇墨辰倒是沒什麽異樣,只是勾着笑意望着蕭詩兒,那笑容,有贊許,還有點……勾引。
蕭太後果然和顏悅色起來:“罷了,皇帝和詩兒都給你求情,在不饒了你,倒顯得哀家不識大體了。”
“母後真會說笑。”蘇墨辰笑着回道。
Advertisement
蕭太後起身:“皇帝,剩下的事情都交給你處理罷,你當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蕭詩兒扶着蕭太後走後,蘇墨辰閑閑的坐下,自己給自己斟杯茶,慢慢的啜飲,拿眼瞟了一眼此刻依舊将頭磕在地上的吳汝佩,嘴角勾着邪肆的笑容,望了她半響,淡淡的收回視線,用茶蓋輕輕拂了拂飄着的茶葉,完全沒有要吳汝佩起來的意思。
吳汝佩握了握手指,牙齒咬的咯咯響,你可以不讓我起來,但是你不能不讓我看看我墊了姨媽巾沒有?會出事呀!
終究還是吳汝佩沒有忍住,比冷靜和淡定,吳汝佩顯然也不是蘇墨辰的對手。
吳汝佩緩緩擡起頭,舔了舔嘴角,望着閑閑喝茶的蘇墨辰,緩緩道:“皇上,臣妾覺得身子不适,可否先行告退?”
蘇墨辰依舊閑閑的放下茶盞,模樣風雅俊逸,緩緩起身走到吳汝佩身邊蹲下,修長的手指勾起吳汝佩精致的下巴,拇指輕輕的暈揉着她小巧的下巴,嘴角的笑容邪肆魅惑:“愛妃,總是這樣沉不住氣。”
吳汝佩有點不懂,他是什麽意思?
蘇墨辰也不着急,輕笑道:“知道朕為何要救你麽?”
吳汝佩不以為然:“臣妾并沒有要求皇上施救的。”
蘇墨辰也不着急,顯然他今天很有耐心,因為他更有大事要做,而這個大事的恰巧與眼前這個女人有關。
“你以為若是朕不救你,你今天還能活着?有些事對朕來說只是微妙,但是對愛妃來說,卻是生死的考量。”蘇墨辰淡淡的陳述。
吳汝佩一愣,顯然,她反應過來了。
蘇墨辰見她反應過來,嘴角笑意更甚:“愛妃現在還是不覺得朕救你麽?”
吳汝佩臉色白了白,蘇墨辰說的對,她一個毫無背景的妃子如何能和十七爺相比?
“皇上是想和臣妾做交易?”吳汝佩疑惑的問,一般古時候,對方這麽直白的說出自己救了你,那麽就是想問你要報酬的,這個事,吳汝佩懂,令她不懂的是她一個無背景,無實力,無後臺,簡稱三無的人,能給他什麽?
蘇墨辰盛開大大的笑容:“愛妃果然聰明,朕就是喜歡你的聰明。”頓了頓:“只是還需要時日磨練,愛妃經驗太欠缺。”
吳汝佩愣怔半天,搞不明白蘇墨辰為什麽這麽做?他想訓練她?莫非是讓她做個殺手?想想覺得很拉風,那些言情小說中不是都有這樣的橋段。但一想,也不對,做殺手和智商有什麽關系?難道是做個有智商的殺手?吳汝佩想想,覺得靠譜,要不然一個弱智殺手會分不清誰是主公,誰是敵人的,這個結果就相當可怕了!
但是眼前有個嚴峻的問題擺在面前,蘇墨辰說她是經驗太欠缺,但很明顯,她不是經驗很欠缺,而是很很欠缺,而且比經驗更欠缺的是身手呀!
蘇墨辰好笑的看着吳汝佩半天變化的多種面部表情,打趣道:“愛妃這摸樣真是可愛的緊。”
吳汝佩瞬間回過神,笑的很狗腿道:“皇上真是言重了,如今臣妾都是皇上的,皇上讓臣妾做事,臣妾斷然不敢說個不字,何來交易這一說?”
蘇墨辰嗤的笑出聲,勾着她的下巴,将她拉的更近一點,緩緩道:“愛妃再這麽可愛,朕會舍不得的。”
舍不得?什麽意思?難道他要将她送走?送走?這是好事呀,吳汝佩心裏又是一陣竊喜,于是更加可愛起來。
“哦,這樣皇上就舍不得了?那臣妾以後是不是得多往這方面努力下,讓皇上更加的舍不得臣妾。”嘴角的笑意更加大,更加得意道:“皇上說好不好?”
蘇墨辰立即變了臉色,狠狠甩手,吳汝佩重心不穩,又摔了下去,好在及時用手掌撐住了地面,但是這樣猛地一動,先前使勁忍着的大姨媽便如破堤之洪水,吳汝佩狠狠咬了咬牙,你妹,變臉怎麽這麽快?
“朕不喜歡有人在朕面前得寸進尺,守着自己的分寸做好自己的事就好。”冷冷的聲音。
吳汝佩明白了,這樣霸道的想掌握一切主權的人是不會,也不能容忍有人在他面前跋扈放肆的,确實是她放肆了!
見着她垮下的臉色,蘇墨辰再次蹲下來,離她稍微有點距離,勾着嘴角道:“朕今天教你的第一件事就是:忍。高手過招,最先出招的那個一定會被對方看出破綻,然後被破招。所以,有些事心裏明白,但不要着急,要等對方先安奈不住出手的時候,你再順手推舟,将主權攥在自己的手中。”
吳汝佩愣愣的看着他,他是真的要栽培她?但是要栽培她做什麽,這是個問題。
蘇墨辰站起身,冷冷望着她:“朕會叫僖全送你回宮,過幾日,朕再去看你,順便驗收愛妃領悟的成果。”
“嗯?過幾日?”吳汝佩本能的問出聲,我發誓,完全是本能。
蘇墨辰也不說話,只是拿眼睛瞟了瞟吳汝佩的褲子,良久,緩緩的,冷冷的道:“愛妃的葵水已經浸透裘褲了。”
吳汝佩低頭,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果然白色的裘褲已經被浸透,她坐過的地方,也淡淡的染上一層,吳汝佩有種要殺人的沖動:你妹,就算沒有姨媽巾,沒有蘇菲,沒有舒萊,你用塊布擋着也好呀,你不用,算怎麽個事?
**
禦花園,蕭詩兒有些不快的扶着太後道:“姑媽,為什麽要叫我給那個吳妃求情啊?我巴不得她能被趕出宮呢?”
蕭太後皺了皺眉,良久緩緩道:“詩兒,你什麽時候才能聰明些,好叫哀家放心呀。”
蕭詩兒更是不快:“姑媽……”
蕭太後緩緩道:“你沒有看見皇帝一心想保她麽?你以為現在的皇帝還是你以前的太子表哥麽?他是皇帝,他想做的事,又豈是哀家能阻止的?叫你給吳妃說情,不是為了讓你幫助吳妃,而是要皇帝承你這個人情,那麽他便會去你那裏。”
蕭詩兒瞬間明白,但又不好意思承認自己錯誤,別扭道:“姑媽,考慮的真是周到。”
蕭太後嘆口氣:“他是皇帝,和別的女人共同擁有他已經是不可更改的事實,就算沒有吳妃,還有別的李妃,王妃,所以你要做的重點不是排擠別人,而是怎樣比別人更有本事的吸引皇帝,懂麽?”
“詩兒受教了。”蕭詩兒經太後這一提點,也有些許明白,但這是個技術活,很考究智商,想想她的智商,就有些許的捉急,但是考慮到她強大的背景,又覺得捉急的真沒什麽道理。
但是有個事在這裏很不科學,不是說婆婆都不喜歡兒媳婦的麽?為什麽太後這麽喜歡蕭詩兒?但是考慮到蕭太後的兒媳婦數量的時候,也就釋然了。顯然這個真理只适用于一兒一媳婦制。
**
儲秀宮,二碧老遠就跑出來迎接吳汝佩了,吳汝佩披着大紅色的鬥篷,望了一眼眼鏡紅紅的二碧,抿了抿嘴唇,趕緊趁她哭出來之前辦正事:“二碧,趕緊去給我準備點姨媽巾。”
“啊?”二碧那表情真逗。
吳汝佩忍了,不能笑,因為一放松,那就血流如注。
“擋葵水的。”
僖全公公在後面愣了半響,恢複神色道:“娘娘好生休息,奴才先行告退。”
吳汝佩仰天看了看,他怎麽還在?我靠,在古代來個姨媽怎麽就這麽困難?
**
辰心殿
蘇墨辰靜心批閱奏折,僖全恭敬的回道:“回皇上,吳妃已經被安然送回去。”
“嗯。”蘇墨辰頭也不擡。
僖全自發的走到蘇墨辰身邊,開始研磨:“吳妃倒是個美人,竟是和皇後不相上下了。”
蘇墨辰也沒有停,只是淡淡道:“你是不是好奇朕為何突然如此寵幸這個吳妃?”
“皇上自有皇上的道理,我們奴才只要聽話行事就行了。”常年伴在皇帝身邊,圓滑世故學的最是好。
“哼”蘇墨辰笑出聲,也沒停下手中的筆:“有些事,皇後不能去做,但是她去做,卻恰到好處。”
蘇墨辰放下手中的朱筆,伸手揉了揉額頭:“過幾日,北疆王世子就要來昊城了,要好好的準備。”
“奴才也聽說了,北疆王黎疆在十八路藩王中稱大,這個北疆王世子黎淵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聽到黎淵兩個字,蘇墨辰瞬間睜大眼睛,漆黑的眸子利如鷹隼,嘴唇抿的緊緊的,良久緩緩閉上眼睛:“所以有些事需要她去做。”
作者有話要說: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大家都姓李,一個叫李安,一個叫李雙江,一個打造了‘少年派’,一個打造了‘少年犯’……我表示姓李鴨梨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