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吳汝佩躺在床上,腦袋迷迷糊糊的,就像北京的大霧一樣,什麽也不不見,什麽也想不到,明明渾身燙的不行,卻還是忍不住哆嗦。
二碧端來冷水,一遍一遍擦拭她的額頭,又将她全身都擦拭一遍,可是熱度怎麽也退不下去,二碧急得哭出來:“主子,我們告知皇上,宣太醫吧?”
“別……”吳汝佩從牙縫茲出一個字,牙齒立即顫抖的打架,宮中正盛傳她得寵,現在宣太醫,宮中口雜,定會說她恃寵而驕,矯情裝病的,那時候定時要被宮人妃嫔排擠的。
“主子從前縱是不愛說話,這個時候也是健健康康賞月,也無病痛,二碧寧願主子康健無憂,哪怕沒有這些恩寵,二碧不怕吃苦。”二碧哭着說話已經語無倫次了。
吳汝佩沒有空閑理她,只覺得她哭得很是煩悶:“你別哭了,用涼水給我擦擦,讓我舒服些,現在燒的很難受。”
“嗯,要是皇上今日不去宗祠就好了,要是皇上來儲秀宮就好了。”二碧一邊忍着眼淚,一邊給她擦身體,一邊念叨。
吳汝佩有瞬間清醒,蘇墨辰又去了宗祠?難道這個和她原文的設定真的一樣?他真的有這種怪病?
“二碧,扶我起來。”吳汝佩艱難的開口
“主子,你要做什麽?你想要什麽,和二碧說一聲就行了。”
吳汝佩皺眉:“我想要你扶我起來。”果然是生病的人脾氣比較暴躁,一點不如她意思,就想生氣。
吳汝佩披上那件白色狐裘鬥篷,推開門,月亮果然那樣圓,遠遠的,看起來那樣冰涼,吳汝佩不禁打一個冷戰,将鬥篷緊了緊。
“主子,你要做什麽?你還在發熱,不可以出去吹冷風的。”二碧繞道吳汝佩身前焦急的擋着
“二碧,你在這裏等我,不要跟來,我有些事要去處理。”
“可是?”
“這是命令!”吳汝佩厲聲道
她要賭一次,如果真如原文設定一樣,那麽她此去或許可以拉近她和蘇墨辰的距離,将來或可保自己一命,若是和原文設定不一樣,她這樣闖進去,怕也是死路一條,她不想連累二碧,那個丫頭雖然笨點,但是确實是真心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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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用今日的生死賭未來的生死!
有點冒險,但是她想試一試!
依照原文設定,蘇墨辰去宗祠只是個幌子,他人其實是在自己的寝居——辰心殿,因為對外宣稱皇上是在宗祠,所以僖全公公和一些護衛都在宗祠外候着,想來蘇墨辰将這事藏得很好,連近身的僖全公公都不知道,不過這确實是大事,若是有懷有歹心的人知道了,必定會以此大做文章,他剛登基,必定是要動搖國本的,吳汝佩完全沒有像可憐蘇伊澤那樣可憐他,反而深深覺得真是活該!心裏一陣神清氣爽!
辰心殿門口只有兩個值班的奴才,戌時正好是換班的時間,吳汝佩趁機溜了進去,握了握拳頭,蹑手蹑腳向內室走去……
吳汝佩深受捂住嘴,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沒有被凍得縮在被褥裏,他就那樣閉着眼睛,披着一件黑色狐裘盤腿坐在大床上,臉色慘白,涼薄的唇瓣已經青紫,眉毛上,眼睫上都已經結出淡淡的冰霜,他就那樣一動不動的坐着,眉頭緊緊的皺着,但是卻沒有哼出半點不适。
過去的每年每月,他都是這樣獨自一個人強自忍耐過來的麽?
仿佛是察覺到有人進來,蘇墨辰猛地睜開眼睛,利如鷹隼的眸子死死盯着吳汝佩,但是立即便失去了這種強勢的僞裝,因為猛地睜眼,所有的忍耐在瞬間崩塌,所有的寒意瞬間在四肢百骸流竄,狠狠皺着眉頭,忍不住顫抖起來。
吳汝佩皺起眉頭,本能的跑過去,将白狐裘脫下來包住他。
“別怕,會沒事的,熬過今晚就好了。”吳汝佩小聲的安慰,最好的安慰就是給他一個希望,有希望,才有堅持下去的理由。
蘇墨辰像是完全失去了控制一樣,渾身顫抖的更加厲害,臉剛碰到吳汝佩的額頭,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樣,拼命的往吳汝佩脖頸裏鑽,修長冰涼的手指也探進她的衣服,冰涼的手指熨帖着她此刻因為發燒而滾燙的身體,吳汝佩忍不住打一個寒戰。
蘇墨辰緊緊閉着眸子,牙齒不停顫抖打架,不停的呻吟:“冷……冷……”
吳汝佩伸手拂掉他眉毛上的冰霜,凝眉望着他,這就是那個邪魅、用盡心機,将皇權和謀略玩弄的恰到好處的高高在上的皇上?手指拂過他眼角總是妖冶的淚痣,此刻也暗淡的毫無光澤,他也有這樣脆弱的需要別人保護的時候麽?
吳汝佩抿了抿嘴唇,脫掉他的所有外袍,解掉自己所有的袍帶,整個人靠過去,将他摟進懷裏,每一寸肌膚熨帖着每一寸肌膚,他就像一個吸鐵石一般将她身上的溫度一點一點的吸走,吳汝佩皺眉,拉過錦被,兩個人相互依偎躺着。
蘇墨辰不停的将頭往她脖頸裏面鑽,一點一點尋找更熱的熱源,吳汝佩也更緊的抱着他,她使了心機,她想借着這個機會,想讓他能從心裏喜歡她,哪怕一點點,那麽以後他便是不會那麽狠心的對她下手的,或許也有那麽一刻,她是真心想幫他的,但是終究裏面摻和了心機。
一面是冰一樣的蘇墨辰,一面是身體裏面的高燒,吳汝佩只覺得自己不斷的在冰火兩重天中煎熬,腦袋也漸漸迷糊起來。
眼前是茫茫的大霧,吳汝佩分不清是醒着還是在夢中,只覺得整個人置身在大霧之中,周圍什麽也看不見,她在四處奔跑,四處張望。
大霧漸漸散去,一對緊緊相擁的身影,男子嘴角的笑容暖的讓人想舒服的睡瞌睡,每一處眉目鬓角都溫柔的像是潑墨的山水畫般,走近些,或許還嫩聞見他袖間攏着的翠竹般的墨香,女子小巧的将側臉貼在他的胸膛,她實在是太小巧,他的一只胳膊就可以将她完全牢牢抱住,女子的眸子清澈的就像天山上的湖水,可偏偏眼尾微微上翹,一種純真,一種魅惑在她的臉上刻畫的恰到好處。
吳汝佩愣怔的看着他們相擁的身影,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看見他們,明明自己誰都不認識。
“九兒,不要害怕,我在這裏。”低沉的仿佛最古老的琴弦奏出的聲調。
“嗯。”脆生生也怯生生的語調。
男子笑意更深了些,将她抱得更緊些。
突然眼前相擁的人相互送開,都含着笑意,直直的望着吳汝佩,吳汝佩有種打擾別人好事的不知所措,尴尬的伸出手:嗨。
叫做九兒的女子笑着看着她:“你就是現在的我?”
“嗯?”吳汝佩不明白她在說什麽。
九兒笑着走近她,笑盈盈的看着她,仿佛并不怕她,指着吳汝佩笑着說:“吳九兒是你。”頓了頓又指了指自己道:“吳九兒也是我。”
吳九兒?難道這個身體原來的名字叫做吳九兒?
“你不信麽?”吳九兒疑惑的看着她,不知從哪裏拿出銅鏡照着吳汝佩緩緩道:“你看,我們有一樣的容顏。”
吳汝佩這才真真的第一次看見自己現在的臉,真的和眼前的人一摸一樣,那……那……吳汝佩指了指她身後的白衣墨香男子,愣怔問道:“他?他是誰?”
吳九兒笑道:“他是我的黎淵哥哥。”
“黎淵哥哥?”吳汝佩本能自言自語念出來。
忽然覺得唇上一疼,仿佛蜜蜂蟄了一般,吳汝佩皺眉,眉頭狠狠皺起來,緩緩睜開眼睛,看清近在咫尺的眉眼,徒然瞠大眼睛,蘇墨辰已經醒過來,正眯眼盯着她,見吳汝佩還在愣怔中,更加重嘴上的力道,狠狠的咬下去,吳汝佩吃痛的哼出聲:“痛!”
聽見她呼痛,這才滿意的放開她,冷冷的望着她:“黎淵哥哥?你在朕的床上叫別的男人?嗯?”
吳汝佩瞬間蒙怔了,黎淵哥哥,她真的叫出來了?她怎麽會夢見這個從來沒有見過的人?難道他就是自己現在身體的主人從前愛着的人?可是即便如此,也不應該是自己夢見他呀?難道是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殘留的意識還在這個身體裏面?
見吳汝佩愣怔,蘇墨辰眯了眯眼,眼角的淚痣邪魅陰險,翻身将她壓在身下,牢牢禁锢着她:“愛妃總是不專心,看來是想別的想多了,今天朕要好好的調教一下朕的愛妃。”
吳汝佩完全不懂他在說什麽,也不懂為什麽他只字不提她昨晚救了他這件豐功偉績的大事,更加不問她為什麽突然出現他的寝居?
很快蘇墨辰就給了她解釋。
薄唇欺吻而下,狠狠的撅住她的已經被他咬破的雙唇,似乎是想讓她更疼一點,故意伸出舌尖舔舐那一處,一種細密的疼痛從唇間傳到腦門,吳汝佩皺眉,她覺得蘇墨辰的那些折磨人的功夫怎麽那麽多?
唇?忽然吳汝佩愣怔一下,過去的三次,他從來都沒有主動吻過她的唇,只是索要她的身體,現在?
蘇墨辰突然放開她,将胳膊撐在她兩側,眯眼仔細打量她,良久,冷冷道:“朕說過,主動權從來都只在朕的手裏,別人休想!”頓了頓,似乎笑了笑:“你今日出現在朕的床上,你想要什麽?說出來,朕給你。”仿佛誘惑般的嗓音,勾着那樣邪魅的笑意,眼角的淚痣也妖冶的奪目,完全不似昨夜的暗淡無光。
吳汝佩愣愣的看着他,他究竟知道多少?按說這些都是她這個原文作者才曉得的事情,他怎麽可能猜透她的心思?
就在吳汝佩愣怔的時候,蘇墨辰笑意更甚:“愛妃害羞了,那便朕主動吧。”
說着大掌已經從她耳廓滑下鎖骨,肩膀,然後是胸前的柔軟上。
吳汝佩反應過來,他問的‘想要什麽?’是這個意思?
大掌放肆的揉捏,吳汝佩微微皺眉,伸出手指握住他亂動的手掌,直直的望着蘇墨辰:“皇上,可不可以不要?”
蘇墨辰頓住,眯眼望着她,眼神變得狠厲:“為什麽?這不是你想要的?”頓了頓:“還是你在為別人守着身子?”像是忽然笑了一下:“可惜已經晚了呢?從前可都是愛妃主動的。”
吳汝佩臉色白了白:“不是這樣。”
“那是哪樣?”蘇墨辰追問。
“臣妾是皇上的妃子,心裏自然只有一個皇上,別人臣妾都不會放在眼裏。”吳汝佩乖巧的回答。
蘇墨辰偏着頭看着她乖巧的模樣,眼神眯的更緊,他知道她本性不是這樣乖巧的,她越是乖巧,說明她将自己掩藏的越深!
眸色暗了暗,勾着嘴角笑道:“朕說過主動權從來只在朕的手中,有些事不是你說要或者不要,你說有或者沒有的!”低頭在她脖頸處,狠狠的咬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渣橙真的回來了,謝謝纾襲令 的地雷,渣橙被炸出來了!啊哈哈哈哈再次強調,渣橙真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