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兩年後。
“安靈山深處的異獸都被我們馴服了,真的不考慮讓我們下山嗎?”尤枳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期待的眼神看着顧辭楊。
來山上兩年多,跟着修行已經可以出事了。
尤枳在符修上頗有天賦,起初周闫然教尤枳多為一些基礎的符咒,後幾日便學會了。
周闫然又找些中等難度的,有些一點就通,有些琢磨了幾日。
但尤枳思索極快,想通之後便不是什麽難事了。
如今,就連有些周闫然都不會的符咒,尤枳也能輕松使用。
相對于符咒方面的天賦,劍道就不如人意了。
基礎劍法學了兩年也就勉強夠用,若是對方稍微厲害點,尤枳肯定不是對手。
後來,顧辭楊覺得不必勉強,便讓尤枳多學習逃跑方面的技能。
加上尤枳和顧辭希喜歡做壞事,便實踐頗多。
熟能生巧。
尤枳這項技能也拉滿了。
每年的劍會上,尤枳毫無疑問是第一個棄劍的,為此顧辭希恨鐵不成鋼。
拉着她去安靈山實踐。
練了幾個月,那些兇獸都能和尤枳玩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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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尤枳覺得自己應該争取一下下山歷練的機會。
她這兩年就兩次下山回陽榷看自家爹爹,且就幾日時間便要回來,都沒有好好玩一玩。
尤枳又是一個喜歡玩意兒的人。
“顧大哥~”
尤枳知道顧辭楊性子軟,多磨幾次就好了。
顧辭楊思索一二,最終點頭:“一個月後十年一次的鬥法就到了,此次在繞城梁家舉行,你随我們一道前去學習。”
尤枳聽見可以下山了,眼睛锃亮的點頭,一臉聽話。
“屆時,不得惹事。”顧辭楊還是叮囑一句。
“絕對不惹!”
尤枳一臉你可以放心大膽的相信我的表情。
如今,尤枳已經可以自行禦劍,只是速度不比顧辭楊他們,但普濟山上綽綽有餘。
“真的!師兄允你去了!”
比她還激動的當然是顧辭希了。
尤枳淡定的點頭,但心裏高興得不行。
“那早些收拾,今年我們可以一起去了!聽說桡城很富饒,梁家舉辦的一定不少臺面,還有各種宴會……”
顧辭希一臉憧憬。
旁邊的小妮子在憧憬,尤枳在想要不要問問邶桑。
上山的這兩年多,其實和邶桑聯系的不多,但也不少。
起初那三個月覺都睡不好,就無暇顧及這些,後來開始正式學習符咒了,時間也多了些,加上邶桑算得上這符修裏數一數二的,尤枳近水樓臺便找邶桑。
有時候周師兄驚訝問她如何學得那些符咒的,她哈哈兩句是天賦。
其實,是邶桑給她補的課。
說起來到普濟山上第一次聯系邶桑,是在分開後的第四個月裏。
那天閑來無事,便使靈符傳到錫陂。
好在尤枳靈力夠,安然的傳到了。
尤枳還記得那天剛開始喊邶桑的時候,對方應了一聲便不說話。
說了好半天,對方才勉強回答了幾個字。
正當她以為邶桑遇見什麽困難的時候,那邊啞着聲問她為何四個月了無音訊,傳靈去普濟也無人回答。
尤枳連忙解釋這幾個月自己在做的事。
後來,尤枳感覺好像邶桑回答的也多了,應是消氣了。
第二天尤枳就去找誰把邶桑傳的靈滅的,結果顧辭希一臉茫然的看着她,說普濟鮮少有人會用,她想也不想的就滅了。
尤枳也氣笑了,看着她一臉茫然。
也自此,尤枳會時不時找邶桑,符修遇見問題了就去找他,邶桑也總會解疑。
聯系邶桑這事總是暗自裏的。
尤枳來這裏這麽久,也聽聞四家氣氛。
要說最沒有人緣的,便是邶家了。
自邶家出魔起,每家都收了重創,邶家最慘重,但後來各家補給,卻極少有願意拜入邶家門下的弟子了。
其他家日益強大,邶家卻門派稀少。
也不是沒有想取代的,但世人都還在等第一個出頭鳥。
所以,各家都不願主動親近邶家。
雖邶桑厲害,但背後說道的人也極多。
也因此,尤枳從未與人主動說起,連顧辭楊都沒有。
一來不想多生事端,二來也不知道邶桑認不認她這個朋友,萬一不認的話,多尴尬。
最終,尤枳還是決定不講。
這兩天收拾好,尤枳和顧辭希就跟着顧辭楊一同前去繞城了。
雲檸西此刻正在外面,趕不回來,便只有林姝悅和周闫然一道前去,同行的還有普濟的幾個弟子。
此次衆多子弟,顧辭楊特地提早了半月,便不才用禦劍。
大家也知道,這是顧辭楊提前磨練自己,便也欣欣然接受了。
況且,騎馬也是一種樂趣。
**
顧辭楊騎馬走在最前面,緊接着是林姝悅和周闫然,再接着後面的幾個子弟。
尤枳和顧辭希貪玩,走在靠後。
“不是,你說我們撮合兩年都沒戲,我們計劃還要繼續嗎?”顧辭希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兩道身影。
尤枳也犯難啊。
明知山有虎,偏得去搭窩。
她必須搭這條紅線啊。
金剛絲她都得硬着頭皮牽。
現在,不能打亂友軍的心,必須穩固友軍。
尤枳假裝咳嗽:“咳咳,這青梅竹馬本就不容易發現對彼此的感情,況且顧大哥他們近兩年多忙于事物,哪有時間想這些。”
顧辭希想了想,覺得在理。
尤枳看到顧辭希,繼續補充:“趁此次去桡城,顧大哥和林姐姐無事,我們多尋找機會。”
只能先對不起雲姐姐了。
打定主意,兩人之後顧辭楊怎麽讓她們上去她們都不去。
一直走在後面和師兄姐們聊天。
普濟的子弟多是對顧辭楊抱有敬畏之心的,也不敢上前主動打擾。
于是顧辭楊和林姝悅在最前方認真行走,他們在後面有說有笑,偶爾周師兄會下來和他們聊幾句。
兩日,便到了榕郦。
榕郦是普濟到桡城其中的一個縣城。
四十八洲,徐家的地盤。
為何特地過去呢,是因為聽說前陣子徐家長老去世,如今只剩下一個掌事的人。
請顧家去參與殡禮,而顧辭楊便是代表徐家去的。
七月初四,到達榕郦。
徐家是小家,弟子不多,到了葬禮上時,人也不多。
守靈的人額前系着白布,穿着麻衣。
堂前是一個黑墨色的棺材,前面點着燭火和香火,兩邊守着的下人皆穿着麻衣,低低抽泣着。
正跪在靈前的人望着那棺材,一時晃了神。
待下人們禀報了他,他才回過神,緩緩扣了三個響頭,站起來。
“請貴客們前來。”
尤枳随着顧家一行進去。
迎接他們的是一個約莫二十左右的青年,樣貌端正俊秀,算不上絕美,卻讓人看着好看。許是幾天的勞累,面色有些蒼白,唇色淺淡。
麻衣穿在身上,卻不顯難看。
氣質清雅,聲音溫潤如玉,像一個病書生。
“顧公子!”
青年握手行禮,即使他現在是徐家的家主,在地位上,也是比顧辭楊差一些的。
“徐家主不必多禮!”顧辭楊連忙制止他的手,目光放在不遠處的棺材上,“物是人非,忘徐家主節哀。”
青年也跟着望過去。
聊的不多,顧辭楊點香鞠躬。
待顧辭楊做完一系列後,顧家衆人也跟着鞠躬,尤枳便跟着行禮。
“來人,安排顧公子們休息。”
尤枳走的時候輕瞥了一眼靈堂內,匆匆一眼,不料與那徐家家主對視上。
他帶着無力的笑對尤枳微微點頭,禮數極好。
尤枳也回了一個。
休息下,尤枳和顧辭希同住一間。
“小希,那徐家家主如此年輕,按理說徐家老家主也應正直壯年,怎……”尤枳疑惑。
修真之人,怎麽會病逝。
在修真界,只有戰死的、自殘死的、渡劫死的,病死的簡直幾乎未聞。
而且,那也算一家之主啊。
怎會輕易。
顧辭希打着哈欠。
“你剛入界不久,沒聽說也正常。徐家老家主是早年訓魔時重傷留下的病根,再加上十四年前徐家損傷大半,徐家至親也無一生還,老家主便患上心病。”
“身體被魔氣滲透,也算解了折磨。”
解釋到此,尤枳也了然了。
徐家老家主去世得突然,還是在鬥法前夕,來的人極少。
如今只有顧家一家前來。
尤枳修煉兩年,到也聽說過大大小小的事情。
古今書上講的極多,但十四年前那邶家出魔的事到沒有記載。
加上怵着邶家,普濟山上的師兄師姐們都不提及。
只知道是十四年前,原本最被看好的邶家出了一個魔,那魔還是紫娴真人,毀了大半修真界東西。
後來藺閑真人勸說無果,那紫娴真人反倒聚集妖魔。
他們的師傅盛華道人破仙之際,敢恨領着天下修真人去往那伏郗山。
那場戰争是百年來最慘烈的一次。
鬼火彌漫了數月,周圍植被毫無生機。
幾乎去的人都死于那裏,最後是盛華道人引來雷劫,與紫娴同歸于盡。
活下來的真人們,都受了極重的傷。
聽說也在近幾年陸續去世了,因為大多消散了消息,世人也沒有多在意。
尤枳眉心突突了兩下。
還好沒有告訴邶桑自己到了榕郦。
“那新上任的徐家家主是?”尤枳想起那無力的笑。
即使面帶疲憊,也清貴俊秀。
“老家主的兒子,不過是偏房的,好像前些日子才出的名聲,以前從未聽過。”顧辭希聲音逐漸變小,有些累了。
尤枳望着天花板。
她只是想問徐家新家主叫什麽名字,不然日後見了不認識不好。
許久不見的0622:徐淙。
突如其來的一聲直接把尤枳吓得差點原地彈下去,夜深人靜的電音有些恐怖。
“怎麽了?”顧辭希緩緩睜開眼。
“沒事。”
尤枳拍拍被褥,又重新躺下,顧辭希太困了,既然無事也沒有多問,繼續睡覺了。
0622:你這膽子練了兩年,怎麽還下降了呢。
尤枳:兩年都不出來,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0622:那我走了。
他才不說因為對尤枳不抱太大希望,又去接了幾個別的宿主任務呢。
尤枳:麻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