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沈星辰站在牆垣上,居高臨下地看着臉上滿是女子胭脂的張闫彬,有些心慌。
不過幸而發現她的是張闫彬,一個對她有着不正當想法的纨绔公子,她才得以能夠繼續安心站着這兒。
雖不想跟張闫彬打交道,但眼下她已經暴露了,只能先下去會會他,說不定能從他那裏套出什麽對辦案有利的線索來。
“美人?”張闫彬伸開雙臂,在下面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沈星辰被這赤.裸的眼神看得一陣不适。
微微眯了眯眼,她朝右移動幾步,在離張闫彬約莫兩米的地方飛落下來。
張闫彬撈了個空,讪讪地收回手,“美人,沒想到你還挺害羞。”
他臉上的笑容比白日的太陽還要閃耀,迫不及待地說:“我們去房裏吧。”
“...嗯。”沈星辰點頭,率先往房裏去了,不給張闫彬提前隐藏重要線索的準備。
至于顧暄,已經全被她抛在腦後了。
此時的顧暄,正黑着臉站在牆外頭,攏在袖袍裏的拳頭不動聲色握緊。
居然就這樣跟別的男人進房裏了?
顧暄重新借着輕功飛上牆垣,剛好看見門緊緊合上,房內燈火明亮,紅燭帳暖,兩道人影漸漸靠近...
他屏住內息,輕手輕腳走到房門外,耳朵靠近門扉,想聽聽裏面的人再說什麽。
張闫彬放肆的笑聲不絕于耳,兩人談話的聲音卻細弱蚊蠅,根本聽不見,後面連張闫彬的笑聲都停了。
顧暄只能看他們投射出來的影子,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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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辰進去後就不斷觀察屋子裏的陳設,想着要是張闫彬真跟香香姑娘有什麽關系,那房間裏很有可能留下什麽線索,可是她繞着房間走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麽特別的。
裏面到處是女子的肚兜,空氣中彌漫着各種香粉味,才進來不過一會兒,她就感覺自己要被腌入味了。
“美人?”張闫彬跟上來,要拉她的手。
沈星辰靈活避開,一邊還拿手在鼻子前扇風,同時觀察到張闫彬眼珠轉動,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她忽然有點擔心張闫彬是不是發現她的來意了,将自己的眼神收了收。
又聽張闫彬說:“美人,是不是覺得這屋子亂了不方便,我們換間屋子也是可以的,我們張家別的沒有,就是錢多。”
沈星辰:“...”好吧是她太看得起他了,他滿腦子黃色廢料,才看不出她的來意。
上下打量他幾眼,沈星辰疑惑了,這個張闫彬精力這麽旺盛的嗎?
剛剛不才跟一個姑娘溫存過嗎?
同時她腦子裏浮現出顧暄那張好看的冷臉,顧暄一定是個性.冷淡吧?她想。
她還一直記着她之前幫顧暄解圍,幾乎脫光了跟他躺一張床上,顧暄臉色都沒變,看她跟看屍體似的,一度讓她懷疑自己魅力值不夠,直到自己男裝出門也被纨绔糾纏,她才确定自己的顏值和魅力都沒問題。
有問題的是顧暄。
“美人?” 張闫彬不停地搓着手,快等不及了,但又唯恐吓着了美人。
沈星辰微微晃過神,将那張冷臉甩出腦海,全身心應付張闫彬。
“不用換屋子,就這間挺好。”
她目光在室內流連,最後落在大紅的床笫上,思索着重要的東西會不會在那,邊想邊朝那床走近。
張闫彬一開始還怕美人放不開,沒想到美人比想象中的還要主動,激動得趕緊跟上去,中途偶然照到銅鏡時,還悄悄伸手把臉上的胭脂抹幹淨。
沈星辰靠近床邊,只是看看,不敢伸手搜尋,一是怕髒,而是怕目的顯現得太明顯。
她伸手摸摸腰間別的小錦囊,這是她提前準備好的迷.藥,打算用來迷暈張闫彬的。
不過她之前從沒用過,心裏有些發虛,生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真被張闫彬這個精蟲上腦的家夥給撲倒了,到時候叫破天都沒用。
“美人。”張闫彬噘着嘴熱情似火地湊過來,要吻她,她立馬伸手抵在他唇上,故作嬌羞道:“張公子且慢,我們還沒喝交杯酒呢。”
張闫彬臉上一瞬間詫然,很快換成不可言說的笑意,“沒想到美人你還挺懂情趣。”
“...那是。”沈星辰收回手,趁着張闫彬注意力都在自己臉上時,嫌棄地在夜行衣上擦了擦,起身去桌邊倒酒了。
下.藥時手都在抖,她努力控制住,好在張闫彬□□熏心根本沒看出她的不對勁來了,就算看出來了,可能也是當她羞怯吧。
妥妥的纨绔戀愛腦,難怪張相要把他禁足在家。
“張公子,請喝。”她将酒遞給張闫彬,看着他一口悶下去,開始倒數,三、二、一。
數到一的時候張闫彬卻并沒有倒下去,反而是興奮地朝她撲來。
沈星辰猝不及防被撲倒在床上。
要命,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心提到嗓子眼,她用力推張闫彬,根本沒用,張闫彬大笑,直起上半身開始脫衣服,沈星辰想直接一腳踹他寶貝上,畢竟從小聽說過最有效的防狼術就是這個了,可是她兩條腿都被死死壓着,動彈不得。
瀕臨絕望之際,沈星辰瞥見一道熟悉的黑影從門邊閃進,繞至張闫彬身後,擡手狠狠劈了一下他的後腦勺。
他兩眼失去焦距,眼看着就要往她身上倒,沈星辰下意識擡手撐住,張闫彬卻并沒有往她身上倒,而像是忽然被拎起來,倒在了一邊。
她驚魂未定地拍着胸口,看着那張熟悉的冷臉漸漸變清晰,又驚又喜,直接伸手勾住了本就彎着身子的顧暄,“我還以為你去張相那邊調查去了。”
綿軟的聲音透着些許委屈,顧暄的氣一下子被沖散了,想說的話在喉嚨哽住,什麽也說不出來,就這麽由還跪坐在床上的人抱着。
沈星辰冷靜下來後,才發現自己抱的是誰。
她趕緊撒開手,動作過猛差點往後栽去,好在她及時用手肘撐住,這個角度,她仰面看着顧暄陰沉的冷臉。
想着自己又是偷偷出府,方才又是把顧暄推下牆的,顧暄肯定惱死她了吧。
她沉浸在自己糟糕的想象中,不敢擡頭,卻忽然看見一只修長,骨節泛白的手伸到了她眼下。
“起來辦事,等會兒天亮了。”顧暄皺眉,看起來不太耐煩。
沈星辰這才趕緊擡手握上去,顧暄的手還是冰冰的,手心有層薄繭。
顧暄使力将人拉起來,那人好像一點力也沒使,起來後沒有自己站穩,竟直直跌進他懷裏,砸在他胸膛上。
他整個人都僵住,兩只手向外攤開,根本不敢收攏。
雖說之前也有抱過沈星辰,但那是在她昏迷的情況下,跟現在感覺完全不一樣,那時候,他根本沒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嘁--”沈星辰吃痛地在顧暄懷裏揉了揉腦袋。
她以為男人的懷抱是很軟的,怎麽硬得跟石頭似的呢?
沈星辰緩了好一會兒,才用手撐着顧暄胸膛自己站穩,跌進去不太舒服,摸起來手感倒是不錯。
她這次手收回得很快,生怕被顧暄發現她占便宜。
擡眼想開口解釋,卻發現顧暄整個人還僵着,耳朵微微泛紅。
她好奇地湊近去看,發現顧暄連呼吸也屏住了。
她忍不住上手戳戳那紅紅的耳朵,也又僵又硬的,跟它的主人一樣,不過好在有些溫度。
“你做什麽?”
顧暄反應過來立刻後退一步,宛若被調戲的娘家婦女。
沈星辰見他如此反應,更有興致了。
壯着膽子上前一步,眼含笑意看着他,嗓音婉轉道:“攝政王,你耳朵紅了。”
顧暄臉偏向一邊,不看她,“熱的。”
沈星辰又說:“你臉也紅了。”
顧暄退後一步,“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