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圖（SLAM DUNK同人，仙流）

第4章 (4)

可不是幼兒園小朋友了，真是的，什麽都靠打架解決太幼稚了！”

“知道了。”反正解釋了媽媽也不懂，再說他也懶得解釋，和那白癡才不是什麽朋友呢！但也不是仇人，心裏并不太讨厭他，算了，說不清楚。

“這一點真是和你爸一模一樣！”媽媽佯裝生氣地抱怨了一句。

“你爸那個人啊，生前最不會和人打交道，總是那麽嚴肅，一點情趣都沒有。你将來可別這樣啊，不然不讨女孩子喜歡的。”她的觀念仍是提倡早婚早育，婚姻乃人生頭等大事，特別是女孩子，過了二十歲還沒找到婆家就是老姑娘了，男孩子婚後才能徹底長大，不然不管多少歲都是個小孩兒。

見他不言語，媽媽接着說：“我也不像你姐姐說的那麽保守。我知道如今哪，就算是相親認識的，也要先相處一段時間，合得來才會結婚，不然就分手，不像我那個時候，雙方家裏認可，第一印象過得去馬上就辦婚禮。你要是遇到喜歡的人，盡早多相處一段時間，多了解一點，媽媽覺得這樣挺好，而且你是男孩子，沒那麽多忌諱。可你總是這麽不說不笑的，怕是人家會誤會，不願意和你來往吧？”

“……”說這些太早了吧，現在他滿心滿腦只有籃球，根本不願意去想多餘的事。

“你沒事就看看電視劇吧，看看裏面那些男主角是怎麽說話的，怎麽讨人喜歡的，多跟着學學啊。”

流川楓皺皺眉頭。“媽，我餓了。”

“噢，噢，晚飯馬上就好！”媽媽轉過身，摸着外孫的頭，“今天外婆煮了小宏最喜歡的咖喱飯，甜口的哦，多加了精炖的牛肉呢。”

流川楓咂咂舌，走上樓梯。遷就外甥，他家的咖喱飯總是偏甜的，他更青睐辣一點的。

換上便服躺在單人床上，他望着伸向半空的右手，手指微微屈起，很像托着籃球的姿勢。

爸爸的面容就和媽媽說的一樣，不茍言笑，略下垂的嘴角總是抗拒着世間一切話語，一雙單眼皮小眼睛，高度近視，若将鼻梁上那副窄方框眼鏡換成過去的圓鏡框，俨然昭和初期的知識分子形象，不笑的時候真的很嚴肅，還有點可怕。他狂烈地熱愛着自己的事業——橋梁設計，在自己的印象中，每天至少工作十二個小時以上，公司的考勤制度不太清楚，但不是那種嚴格規定上下班時間的職位，他總是趴在書房的辦公桌前研究圖紙，寫寫算算，中途不順就不停抽煙，節假日便背上背包四處考察。他的生活能力極差，趕上媽媽有事一天不在家，他能在冬天穿着短袖出門而絲毫不覺異樣，難怪媽媽說他一聽媒人說媽媽是個心眼好，會照顧人的姑娘立馬就答應下來了。而媽媽這邊則是聽說對方人老實，家境不錯，又是鎮上少有的大學生很快同意了。爸爸簡直可以說是為了工作而生的，非常拼命，以致于積勞成疾，一次在施工現場考察時毫無征兆地昏倒在地，再也沒有站起來。

聽到媽媽叫他下樓吃飯，趕忙從床上起身，走出房間。

席間，外甥小宏邊吃邊時不時講幾句幼兒園的趣事，媽媽聽罷笑着誇獎他來着。流川楓再次覺得這個家裏就他像爸爸，其他人都那麽愛說愛笑。吃罷晚飯稍事休息，正昏昏欲睡呢，媽媽告訴他洗澡水燒好了讓他和外甥一起去洗，特別囑咐他要幫小宏洗幹淨點。唉，給小孩子洗澡很費神的，近期連續比賽體力消耗蠻大，他想盡早休息。

“外婆——外婆——”

“咦？小宏你怎麽……”媽媽見外孫光着身子跑出浴室，頭上身上的泡沫還沒沖幹淨，吓了一跳。“快，快裹上衣服！別着涼了！這什麽搞的？”抱起他，快步走向浴室。“舅他睡着了。”小宏說完就樂了。

流川楓給外甥身上打上香皂，讓他自己用浴巾搓兩下，然後再幫他沖淨，這工夫，自己就泡在浴缸裏閉目養神，誰知幾分鐘之後就打上盹兒了。

“你這孩子！怎麽回事啊！我教你幫他洗澡，你倒好，坐在裏面睡着了！”

睡覺被打擾，他很是火大，可迷迷糊糊看到媽媽的臉，只能忍耐了。

“啧，行了，行了，剩下的事我來吧！你趕緊擦擦身子出來睡覺去！唉，真是的，男人多大歲數都一個德行，不讓人省心哪。”媽媽唠叨着閃出了浴室。“哦，小宏長大可別這樣哦。”

流川楓迷瞪了幾秒，雙手狠狠搓搓臉。可惡，只不過幾場比賽下來，就累成這副德行！看來以後有必要加強體能鍛煉。

參加縣預賽決賽的四支隊伍已全部選出。分別是A組的海南大附屬，B組的湘北，C組的陵南以及D組的武裏。

湘北決賽的第一仗就是對戰蟬聯十六年全縣冠軍的海南大附屬。其實海南的壓力應該不比湘北小，肩負着衛冕第一寶座的重任。

另外一邊，陵南同武裏的比賽同一天在另一個場館舉行。

能擠進決賽的就不是弱隊，但武裏完全不敵陵南，整場比賽幾乎沒有掌控到主動權，暫停和換人沒有耽誤太多時間，亦沒有延時，陵南順暢地打完了這場比賽。結束後，他們坐上學校的大巴車由田岡教練帶領着來到湘北同海南比賽的場館觀看，這場比賽決定着他們下一個對手，必須引起重視。

較之同翔陽的對決，這場比賽更為艱苦。偶爾獲得一次冠軍不能說明全部實力，數十年都是首屈一指那就是真有本事了，海南不愧為王者之師。

陵南走入觀衆席時，距離上半場比賽結束還剩幾十秒，比分是45：47，湘北僅落後2分。

仙道不禁吃驚，湘北比想象中更頑強啊，面對海南毫不退縮。而且……場上沒看到赤木的身影，那麽醒目的體型不可能一眼看不到，他下意識四下搜尋。

此時海南剛由牧紳一成功完成一人快攻得分，宮城持球準備組織湘北的快攻，海南隊員已迅速回防，櫻木憑借驚人的彈跳力搶到了宮城抛過來的球，可才落地就被海南三人包抄得密不透風，再不傳出來就要超時啦！前方出現一個身影，是自家的！球從三人身體間隙傳出去才發現那人竟是流川楓！哎呀！櫻木最不想看到他出風頭，大猩猩受傷下場，他一人又是搶分又是搶風頭，太可惡了！

“嘩——”觀衆席上一片喧嘩。仙道及陵南其他隊員都不由得吃驚，怎麽回事啊，光是球傳到流川受傷就這麽轟動，看來他們錯過了之前這小子的精彩表現啊。

流川楓持球單攻闖到禁區，牧紳一已回防，兩人同時跳起——這時仙道倒吸了口氣，流川這下拉杆扣籃太厲害了。在牧前輩伸出手截球的同時将球拉回懷裏，錯過他，再出手将球扣入筐內。要做到這點需要相當強的滞空能力，也就是說腹肌要強，還需要極好的身體柔韌性。換成自己的話，未必做得到啊。他成長的速度驚人啊。相比之下，櫻木也不遜色啊，防守已經像樣了，犯規動作沒那麽多了，還學會了用假動作晃過對手哩，這個新人真不簡單啊！

接着，流川楓從清田手中切球，跳投得分。

上半場比賽結束，比分49:49，追平了！

此時，赤木在彩子的陪同下回到場上。

中場休息時間，仙道聽到周圍的議論，得知赤木的腳在搶籃板落地時不慎扭傷，比分得以追平差不多全靠流川楓一人，他上半場總共得了25分，當然其中少不了其他人的協助，宮城的助攻，三井的擋拆，櫻木搶籃板的能力也不比赤木遜色，禁區有保障，流川楓才能一門心思只管進攻。

“嘿嘿……”田岡教練跷着二郎腿，得意的陰笑。高頭啊高頭，這回吃到苦頭了吧。見到海南的高頭教練氣得把紙扇折斷時他就笑起來了，這才是你的本色嘛，沖動的家夥！順便一提，這兩個教練是老相識，高頭教練是田岡教練高中學弟，在賽場上曾經一度是對手，到了這把年紀還是互不相讓，各個方面都争來争去。

下半場開始，赤木帶傷上陣頑強抗争，使得湘北比分首度領先，可是很快遭到海南的強勢反擊。

湘北這邊漸漸露出疲态，而海南隊員們的行動卻依然如初，這是倚仗于平時的艱苦訓練。外圍有神宗一郎這個三分投手，內線有牧紳一，再加上其他三人的配合，優勢漸漸在比分上體現出來。

三年來，牧一直是藤真的勁敵，他們兩個同身為隊長4號司職控衛，藤真的優勢牧不比他差，而且身體方面比他更強壯有力，既能在籃下沖撞抗衡，又能在外線得分，神奈川首席球員不是浪得虛名。

安西教練采取了孤注一擲的策略，要四個人聯防這個首席球員，剩下櫻木在外線阻截神投球。擋不住牧這個皇牌就無法阻斷海南的攻勢。

櫻木防得不錯啊！仙道心下誇贊，他的行動還是那麽靈活敏捷，一點看不出疲勞，這深不可測的體力何嘗不是一種威脅。喏，雖然經驗不足，但靠着體力一直粘住神，憑借快速反應攔截他投出的球。

雙方的比分粘着一點點上升，比賽進入膠着狀态。4-6分的差距僵持着。時間卻毫不留情流逝着。

變化發生在櫻木奮力拼搶即将甩出場外的球。球救活了，到了流川楓手裏，他整個人撞在海南休息區的椅子上。流川楓拼盡最後的力氣，躲開清田的攔截，将球扣入，比分差距仍是4分，他因體力不支倒地被換下場。

彩子看得出三井和宮城也很累了，更擔心的是赤木的腳傷，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到了這時，赤木特別批準櫻木，允許他這個新丁搶到籃板立刻扣籃，顧不上什麽基礎不基礎了，不可能在一分鐘之內讓他學會投籃技術。

場下忽然又是一陣嘩然，這是第二次了，神奈川首席球員親自阻截櫻木這個新丁。連坐在休息區的流川楓都激動起來，一把扯掉蓋在頭上的毛巾。

櫻木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這一次成功在牧頭頂上得分了，還把他撞翻在地，裁判判他防守犯規，櫻木得到一次罰球的機會。此時比分差距2分。

這場比賽湘北有可能打敗神奈川的王者！

但結果終究沒能實現。

櫻木完全不懂罰球，盡管用自己琢磨出來覺得投進可能性大的姿勢再次嘗試，球卻沒進，但他相信大猩猩一定能搶到籃板。赤木沒讓他失望，球傳到三井手裏，如果這記三分球進了，比分就反超1分，而且已經沒時間給海南快攻了，他們便勝利了，但清田的手指，只是輕輕觸到球就破壞了原本那完美的軌跡。櫻木搶到了籃板，如果他沒有把對方的中鋒錯看成大猩猩……現實沒有如果。

其實不怪他，仙道這麽覺得，其他人肯定也明白，最後剩不到10秒，就算球到了赤木手裏，在對方的幹預下也不一定能得分。啊，就算得分，把比分追平拖到加時賽，最後也是輸，湘北這邊的體力已經不能夠維持打完加時賽了。

“你這又是……你們還沒有和好嗎？”

今天外面在下雨，流川楓回來得特別晚，媽媽看到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劈頭就問。前幾天他回家一句“輸了”就把自己關在房裏，連晚飯都沒吃，現在又弄了一身傷，媽媽很擔心，覺着還是該到學校找老師談談才對。

流川楓謊稱騎車摔的。

“騙人的吧，你一定是又打架了！”

“不是，真的是路滑不小心摔的。媽，我去洗澡了。”

“喂——外面雨還大嗎？”

“比下午小了。”

“我把藥膏拿出來，洗完澡記得搽上啊！”

櫻木那個白癡居然還在自責。不上課也不來訓練，大晚上跑到更衣室角落坐着，想胡鬧到什麽時候！他真是看不下去了，盡管讨厭失敗，可世上沒有常勝将軍，下次加倍贏回來不就好了。索性對着櫻木說了幾句刺耳的話，想讓他趕緊振作起來，往下還有兩場比賽要打呢。若要說責任，自己身上也有，如果自己有體力撐到最後說不定就不一樣了。櫻木指責他自大，吵了幾句，幹脆直接動手比較痛快。

流川楓脫光上衣，站在浴室鏡子前審視，身上也有幾塊打架留下的淤青，不過只是些皮外傷不要緊，左右端看，自己的身板和那白癡比是薄了點，拍拍臉頰，光是蒼白的皮膚就給人孱弱的錯覺，怎麽才能變得更加壯實呢？若想曬黑點倒比較容易實現。他歪頭苦思着，褲子連同內褲一起拉掉，走到蓮蓬頭下，擰開熱水龍頭，剛才在外面淋了些雨有點冷，現在被熱水這麽一沖挺舒坦。

接下來，同陵南和武裏的比賽不允許失敗！

陵南的7號……腦中驀地浮現仙道那張頗有混血色彩的臉以及他那頗似太極拳的球風，這次要怎麽對付他？

作者有話要說：

☆、七、碎片之姐姐

櫻木爽快地将原本那個飛機頭剃掉，以示失敗的謝罪之後恢複了元氣。

他長得挺精神，棱角分明的臉上五官也算得上俊朗，就是表情總是兇神惡煞，讓別人不敢接近，剃成和尚頭之後似乎加劇了這種效果。不過也成了全校的一大奇觀，一下課各年級的學生都來7班教室門口圍觀。

“天才的一舉一動都受關注啊，真沒辦法。”他這般開解道。

這時洋平想了想建議道：“今天訓練之後來我家吃怎樣？老爸很惦念你哩。”

“這個啊……”自家老頭子今天是夜班。“好吧！”

要是本天才早點學會籃下跳投就好了。

櫻木邊往洋平家走邊琢磨着剛才的練習賽，有人阻擋時，如果能從稍微遠點的地方把球投進就得分了。再回憶結束不久的和海南那場比賽，是啊，問題就在這裏哩！防守神的時候，有好幾次球到了天才手上卻都因為投籃失敗浪費掉了！還有還有，一開始派那個矮子“外星人”阻擋本天才，那麽多次得分的機會，皆因為不懂得跳投白白丢掉了！可惡啊，那個外星人倒是百發百中……

不知不覺走到了水戶機車行，一擡眼，蹲在門口抽煙那家夥有點眼熟啊。那不是——他下意識往後跳了一步，來體育館鬧事的家夥其中之一！紮了個馬尾差點沒認出來！搞什麽，是來這裏找碴的吧！還沒被本天才教訓夠？！

鐵男看到他，先是一愣，香煙差點從嘴邊掉下來。

“花道！你來啦，真夠晚的啊！”

穿着T恤衫和牛仔褲的洋平走到櫻木身邊，将他拉到鋪子裏。

“喂！那家夥是來找你們麻煩的吧？居然敢找到你家裏來！哼，看我怎麽收拾他！”說着，櫻木奮袖出臂。呃，是答應過老爹不再打架了，但是，但是，朋友被欺負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不是啊，他是老爸的顧客。”洋平壓低聲音道。

“哈？”櫻木下意識扭頭往門口看看，有點不相信。

“他光顧過好多次了，不是來找碴的。學校那件事，老爸不知道，記得別說漏嘴啊。”

“這樣啊……”櫻木咂咂嘴。“好吧，我知道了。”

“呦！櫻木，你來啦！”這時，洋平的父親晃着啤酒肚笑呵呵走出來。

“這就要開飯了。哈哈，好久沒見到你了，最近怎樣？聽小犬說你在玩籃球啊，好像還贏了比賽，不錯嘛！你這個頭……這是要修行嗎？”

“啊，大叔！這件事啊，說來話長，說來話長，哈哈哈！”櫻木撓着和尚頭，憨笑道。

“嗯，嗯，走，你先到屋裏坐一下！我把剩下這點活弄完就來！”

洋平的父親走到鐵男身邊。“剛才那個，小犬的朋友。”又說了幾句什麽，鐵男站起來向他告辭。

洋平幫父親一起拾掇店面，準備将卷簾門放下來，一天的營業即将結束。

“嗨，伯母您好。”櫻木和洋平的母親打招呼。

“噢，是櫻木啊。”

“最近，你父親的情況怎麽樣？”

“好多啦，不過就是還得複查，總要吃吃藥，沒什麽大礙了，哈哈。”櫻木笑着回答。有一次父親突發心髒病倒在玄關，真是吓死了。“嗯，公司那邊好像還給了補助什麽的。不過他不能做太辛苦的工作，已經換到其他崗位了，就是每個月都要上幾天夜班。”

“啊？熬夜的話，心髒會吃不消吧？”

“也不至于那麽嚴重啦，他說夜裏可以休息一會兒，也不是什麽體力活，您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啊。”

上夜班有補助，換到輕松的崗位意味着工資相對少了，家裏的經濟會比過去拮據。倘若櫻木知道這個，一準反對，這些他不在乎，只要老頭子健康就好。

“大猩猩的腳怎樣，好了沒，下面的比賽會出場嗎？”洋平走進裏屋便問。

“嗯，嗯！沒問題的！他是猩猩嘛！不過醫生說這幾天不能活動太多，所以得拄拐杖……他是這麽說的，估計沒有大事啦！”櫻木擺擺手，“猩猩可是野生動物啊！”

吃過晚飯，洋平的父親見天色不早了便建議櫻木留在過夜，但他婉拒了。明天老頭子下夜班，他得回去準備好早餐，而且要提早去體育館訓練籃板下跳投呢！要在三天後的比賽之前學會啊！

湘北同武裏的比賽獲得壓倒性勝利。

但櫻木個人特訓的成果卻沒派上用場，因為啊——他睡過頭了以致于趕到場館時比賽都快結束了。不過不是偷懶，比賽當天他仍起了個大早來到那個帶籃架的小公園練習了200次跳投，覺得累了就躺在地上休息一下，沒想到這一覺睡到10點！赤木不打算派他出場了，說是不想陵南提前看到他的成果。

全國大賽出賽權全縣有兩個，湘北要占據其中之一，就必須打贏下一場和陵南的比賽。這樣，三戰兩勝一負，才能出線。

比賽結束後，湘北坐到看臺上觀看下面陵南同海南的比賽。

這次田岡教練安排仙道擔任控球後衛，為了鉗制神奈川首席球員，他想出的出奇制勝的妙計，堅信自己的眼光沒錯，仙道将來是能夠超越牧成為全縣第一球員的。

這個奇招，比賽之初很奏效，陵南壓制着海南，比分一度領先10分之多。而且多了一個厲害的家夥，那個13號前鋒，練習賽上沒出現啊，正是因為有他，仙道才能卸下進攻搶分的任務，專心組織進攻和對付牧。

三井不由得懷疑，你們……和陵南的練習賽，真的，只輸一分？其他人沉默不語，表情有些凝重。

看到陵南此番如此強勢，櫻木再也坐不住了，沒時間了，得趕緊回去練習！明天一定要打敗陵南！接着流川楓，宮城，三井陸續離席，說是陵南的實力大抵了解了，沒必要再看下去。赤木感嘆真是一群沒有團隊精神的家夥！

預感……似乎要發生什麽不好的事。

流川楓回家途中在路邊看到一只黑色的流浪貓。他挺喜歡小動物，因為沒時間照顧所以沒有飼養。他蹲下，伸手逗弄小貓，小貓卻弓起背，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尖叫一聲轉身逃離。怎麽回事，他很納悶，自己身上有刺激它的氣味還是什麽的嗎？

媽媽沒想到他這麽早回來，比賽提早結束啦？趕去廚房幫他弄午餐之前，笑着打開起居室的電視機，說是錄了偶像劇，趁這工夫看看，學學裏面男生的言談舉止！

唉！他無奈地坐在矮桌前，單手托腮。

這部電視劇是上個季度熱播的，名叫《寫給春天的歌》。裏面有個配角，不知哪裏和仙道有點像，長得倒不相似……是神情和說話的方式有莫名其妙類似的感覺。哈欠，他對劇情實在不感興趣，這個配角喜歡的人有男朋友，他就把感情藏在心裏，一如既往像朋友般關心喜歡的人，為了逗她開心總像個小醜似的，剩下一個人的時候又默默憂傷着……真夠無聊的，喜歡就去争取啊！他看不下去了。

“看完了？”媽媽把茶泡飯和烤魚幹放在矮桌上，又從電視旁邊的拉門裏取出一沓錄像帶。反正下午沒事，就把整部片子都看完吧。

流川楓一陣頭暈目眩。

“明天還有比賽，下午得集訓。”

吃晚飯，他匆匆拎着運動包離開家去了學校的體育館。

意想不到的是另外三人，櫻木，宮城，三井也齊聚體育館。

今天真是吓死人了！本天才有生以來第二次心驚膽戰，老爹一直站在一旁，好歹是教練也該給本天才指導一下吧，一聲不吭是怎麽回事！一轉身，老爹竟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自家老頭子那次也是！必須，必須趕緊打電話給醫院，叫救護車！

上次事件發生在初三時，亟亟跑去附近的醫院求救卻被才教訓過的高中混混圍住，他們又叫了些人……幸好最後搶救及時，不然一準殺掉他們！

櫻木離開醫院的時候，赤木，木暮和彩子都趕到了，老爹的情況總算穩定了，他便回到體育館繼續特訓，規定的200個球還剩172個，必須練完！

“總之，明天老爹缺席，你們可得打起精神來啊！”

嘿，居然教訓起學長來了！但此時三井和宮城表情凝重，沒心情計較了。他們在回去的路上也同樣産生了不安的預感，才回來看看，沒想到，真的出事了！

三井回頭看看對陣表。對櫻木說：“我來防守你吧！”

借機發幾句牢騷，他幾乎成了櫻木的專用陪練。現在訓練一開始，赤木幹脆直接說，櫻木就交給你了，那甩掉燙手山芋的表情……緣于組隊做熱身，宮城和木暮和他身高、身板差太多，流川和他一準捉對打起來，其他替補的隊員仍對櫻木有些畏懼，赤木又要負責監督，思來想去也就三井最合适跟櫻木搭檔了，沒法子，誰讓自己是前輩呢。可是吧，這家夥越來越沒禮貌了，開始還稱呼姓氏，現在直接改叫“小三，阿三”，這是叫保姆呢嗎？！

宮城也跟着道：“我負責傳球給你投。”

“那我就在一旁批評你好了。”流川楓說。

哼！看吧，不是本天才無理取鬧吧，這家夥又說不中聽的話了吧！

陵南最終不敵海南，開始的領先優勢猶如昙花一現，在海南漸入佳境後局勢翻轉，經過加時賽終以6分之差落敗。

海南目前連二勝，全國大賽出賽權已到手，若同武裏的比賽獲勝便是蟬聯17年全縣冠軍。當然，除非極特殊的意外，海南不可能輸掉。

剩下的一個出賽權，将在其他三支隊伍中選出。連兩敗的武裏已淘汰，湘北和陵南，明天勝出的七月底将赴廣島參加全國大賽。

田岡教練表情嚴峻，不僅是懊惱魚住沖動之下和裁判争吵被趕下場——這幾乎打亂了全部計劃對全隊也是沉重的打擊。疏忽了外線投手，本以為壓制住牧就能阻斷對方的攻勢，對神的三分球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安西教練都知道派新丁櫻木盯着他。陵南沒有神或是三井這類型的球員……果然是自己的策略不周全的結果，唉！

仙道并不太沮喪，只是很累，如此激烈的比賽整場打下來，身心俱憊。牧前輩是個值得敬佩的球員，和他對抗就像找到一位知己的感覺，這點值得欣慰。所以才不知不覺任性起來只顧着和他單人較量，竟忘我忽略全局了，這不應該。

知己和朋友有點不同，不是有句話叫“君子之交淡如水”嗎，就是那種感覺，用不着多來往，每每接觸便能洞悉對方的心思，比賽最後幾秒算計着誘騙他攔截犯規，得分加上罰球就能以1分之差取得勝利，卻被他看穿了。能遇上思想高度是同等的人，實屬難得啊。當然啦，越野他們也很好，只是思維模式不甚相同。反正都是他願意接觸的人。

教練回程途中替他們打氣，別垂頭喪氣的，明天我們一定要贏！這場比賽消耗不小，暫時什麽都別想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仙道回到位于長谷寺一帶的一室一廳狹小公寓。撂下運動包就直撲床鋪。如果當初住在教練家肯定就不能這麽随便了吧。按照規矩來說，外地球員的飲食起居都該由教練照顧。田岡教練曾提議他搬進自己家，想想寄人籬下的拘謹生活，寧可一個人孤單點。

廚房旁邊的玄關處傳來電話鈴聲。

估計是越野，懶得起來，睡一覺再給他打回去。無奈電話鈴停止後幾秒鐘再度響起，他只得磨磨蹭蹭爬起來。

三人陪同櫻木訓練到傍晚，才各自回家。

流川楓一進門，媽媽就快步走過來，将一張銀行卡塞到他手裏，要他去還給姐姐。

媽媽說，他走後，大約過了兩個小時，姐姐回來了，以為她有所反省，想把小宏接走好好照顧，誰知只是來送小宏上學的錢。

“我想了半天，越想越不舒服，這錢我不能收下。她好像認為，我去東京那幾天和她鬧得不愉快，硬要帶小宏回來是為了找她要錢。你這就去把銀行卡還給她，告訴她，這點錢我還拿得出來。喏，這是她住的酒店地址。”

“……”

“快去啊！”

媽媽的态度很堅決，他只好點點頭，放下背包，轉身出門，跨上自行車。

姐姐預定的酒店在逗子市。

流川楓走入大堂，在前臺報出姐姐的名字。“住在1003室的流川小姐是吧？”接待員再次确認後，請他坐在沙發上稍後，這就打電話通知。

大堂右側通道，一部電梯降到一樓，兩個人先後從裏面走出來。女的一身合體的鐵灰色套裝，踩着高跟鞋，肩膀下方略帶棕色的長發在胸前打着旋兒，男的穿着短袖T恤和牛仔褲，很不搭配的裝束。

“姐……”流川楓瞬間睜大眼睛，下意識站起來。還有……仙道？

“哦？你怎麽來了？”他姐姐先是一驚，而後很快很自然地笑着上前拍拍他的肩。“專程來看望姐姐的？呵呵。”

“流川……姐姐……你們……”世上還真有這麽巧的事兒啊！仙道吃驚不小，聲音都有些走調了。

“咦？你們不是一個學校的吧，居然認識呀？”姐姐看看流川楓又看看仙道。

“呃，關于這件事呢，”仙道尴尬地撓撓頭發，聲音還沒恢複自然，“流川他……不，那個，流川，我和你姐姐，流川小姐，剛才在頂層餐廳吃飯，你姐姐說晚上想請我吃飯所以我……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別誤會啊！”越解釋越糟的感覺，可這裏又不是“情人酒店”，不至于想到那種地步吧。

看到流川楓的眼神漸漸由疑惑變為鄙視。他索性放棄了，“那，不打擾你們了，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低頭從他們身邊走過，穿越酒店的旋轉門離開。

“姐，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他姐姐臉上顯得有些掃興，“是媽讓你來找我的吧？那走吧，跟我來。”她轉身踏着高跟鞋“嗒嗒”朝電梯走去。

姐姐沒帶他去自己的房間而是來到地下一層酒店茶室。

落座後，姐姐點了皇家奶茶，流川楓什麽都沒要，菜單上的高級飲品沒有他愛喝的。

服務生收起菜單走後，姐姐把頭發攏在腦後，用手腕上的頭繩綁起來。

“這個，媽媽讓我還給你。”流川楓從運動褲口袋裏掏出那張卡片，推到她面前。

姐姐掃了一眼，馬上就明白了什麽，胸口有些憤憤然起伏。“媽是不是跟你說，我就知道錢，快鑽進錢眼兒了？”

“對，我就是喜歡錢。”

“喜歡錢有什麽不對嗎？名譽，地位，權利我統統都愛！”她狠狠靠在椅背上。這時她點的奶茶剛好送來，她端起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吹，接着呷了一口，放回桌面。“你以為錢不重要嗎？爸活着的時候若不是有點名氣，獲過設計大賽的獎金，走的時候家裏有點存款，還有那麽高的保險金，知道你們的日子會變成什麽嗎？別說打球了，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你初中畢不了業就得出來打工養家，媽也得沒日沒夜做雜活賺錢，才能勉強租間價廉公寓安身，媽還能像現在這麽悠閑地待在家裏做做家務，帶帶孩子嗎？那種生活，你想過沒有？我可是每每一想起半夜睡覺都能驚出一身冷汗，爸還在的時候，我只覺得自己将來絕不要過窮日子，還沒有這麽深的恐懼，他走後，我越來越意識到貧窮的可怖。”

“你沒想過是吧？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好好想一想現實了！”

“……”姐姐說的那種日子，的确教人心情沉重，流川楓也不願意面對。

“為此，我就是要不擇一切手段往上爬。很多人背後都罵我是個卑鄙的女人，但我認為這正是我為人處世的精明之處，自豪還來不及呢。”

“但是，我也不是個守財奴，錢就是用來消遣，享受的。這一點你最清楚不過了。”

沒錯，他身上穿的用的，很多都是姐姐送的，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