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劇本六(五)
無功而返,傅君皺着一張臉回到血霧宗。而立于山門之前,傅君望着不遠處那雕梁畫棟精美絕倫的建築,想到自家神秘的師尊,忍不住嘆出一口氣,眉宇間隐有惆悵之感。
直入山門搶人pass了,引出方案也行不通,話說他就這樣兩手空空的回去了,師尊真的不會又來一頓抽嗎?
好疼的說……
抑郁的在山門前蹲下,傅君流下兩條海帶淚。女主啊女主,為何你不乖乖出來呢,造不造有個帥鍋在等你啊?
答案當然是不知道的。
唉——
又是重重的一口氣,傅君沮喪的垂下頭,要是他是仙修就好了,光明正大的進去搶人。
咦?仙修?
傅君散發的思維一頓,等等,他記得血霧功練得高深了,是可以隐藏自己的修為的,是第幾層來着?
傅君努力回想着,終于在遙遠的記憶中想起了師尊曾對他說過的。血霧功練到第八層就可以隐匿自己的修為,只要不是修煉血霧功且等級比他高的,任誰都看不出他的修為,也不會察覺到他是魔修,也就是說,這只有血霧宗唯二人修煉的功法,一旦他練到第八層,除了師尊,不管是誰想看他老底都只會是一團霧,包括任何查探工具!
真是瞌睡了送枕頭,麻麻再也不用擔心我會被護山大陣攔住了。傅君的心‘撲通撲通’直跳,眼睛比星光更亮。
喲西,從今天開始好好修煉,争取早日突破第八層,将女主一把拿下,哦呵呵呵~~
半年後,才突破第七層沒多久的傅君順利突破了第八層,從血池裏走出來,傅君沒了以往的萎靡不振各種嫌棄,也不再總是一襲黑袍,而是難得換了件白的,由此襯着一頭墨發,顯得格外神清氣爽以及清俊逼人,若忽略那股由內而外散發的邪氣,倒真有幾分仙人的風采。
說實話,他也沒想到自己能在短短半年內突破,不過這樣才好,總算可以去找女主了,雖然這段時間沒見師尊來找過他,好像完全把這件事忘了,但他始終放不下心,誰知道師尊會什麽時候過來要人呢。
回到房間拿了自己的行禮,實際上也就裝了一些法器靈丹的儲物戒指,傅君懷着愉悅的心情出發了。
就在傅君離開後沒多久,他剛才站的地方緩緩顯現出一個人影。那是一個渾身包裹在黑霧裏身影,神秘莫測,讓人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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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翻滾的黑霧隐隐有散去之勢,片刻後,一張令人驚嘆的容顏露了出來。男人的眼眸并不是純粹的黑,而是黑中帶紅,此時微微眯起,竟仿佛能攝人心魂,只一眼便會讓了失了心智。
男人此時正望着先前傅君離開的方向,專注而深邃,半晌後,伫立良久微動的男人的嘴角輕輕翹起。
他的這個小徒弟,真是穿什麽都好看。
下一刻,男人身形一動,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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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月鎮,乃離梵神宗最近的一個小鎮,此時傅君正坐在小鎮上最好的一家酒樓內。菜是好菜,酒是好酒,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傅君并不怎麽會喝酒。
身有修為千杯不醉是一回事,喝不喝的慣又是一回事。傅君咽下口中辛辣的液體,默默放下酒杯,将視線投向窗外。
現代的啤酒還好,但這些……喝一百次也不習慣,果然酒什麽的,他還是放棄吧。
招呼小二上一壺茶,此時的傅君早沒了在血霧宗的邪性氣息,臉上也未帶笑,一襲白衣,背上背着一柄劍,看起來就是一普通修士,除了長得好看了些,氣質霜冷了些。
他打算等入了夜再去,之前他就通過其他修士打聽了梵神宗的格局,大致清楚弟子們會住在哪裏,而只要知道大致範圍,他就能通過曾在女主身上下的禁制知道她的具體方位。沒了梵神宗的護山大陣阻礙,憑他的隐匿功夫,想要帶走一個女弟子可不就是手到擒來?
如此想着,傅君不由微微勾起嘴角,而這一笑,在他人眼裏就如初化的冰雪,看得人心癢癢的,想要更多。
夜,萬籁俱寂。
一道鬼魅的身影掠過守衛巡山的弟子,直向內宗而去,而整個梵神宗全然不知,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
突然,就在傅君掠過一屋舍時,屋子內的人眼睛猛地睜開,眼中沒有絲毫迷茫,
有人。
此時傅君已經根據禁制找到了女主的所在地,正準備悄然而入,卻陡聽一聲音從身後傳來,“閣下是什麽人?”是個少年人的聲音。
傅君眉宇一蹙,該說不愧是男主嗎,這麽警覺。
反手掐了一訣,一道無形屏障憑空而起,向男主逼去,傅君沒有關注身後的情況,而是立即進入房門,一道血霧飄進女主的鼻息,傅君扛起已昏睡得死死的女主向外撤退,打算速戰速決,卻不料男主已破了那道屏障,攜劍沖了進來。
因為傅君修為全匿又帶了面具的原因,飄渺并沒有認出他。只看着傅君臂彎裏的女主,緊緊皺着眉,“閣下是什麽人?為何來我梵神宗搶人?”雖然很不耐這個女人,但他總不能任由她被人帶走。
為免後顧之憂,傅君用了一點法子使聲音變得嘶啞難聽,并‘桀桀’怪笑了兩聲,充分扮演了一個魔修老怪,“這女娃娃我要定了,識相的快給我讓開。”
“如此得罪了。”飄渺眼神一凜,祭起自己的劍,當下展開攻擊。
傅君意在離開而不是纏鬥,所以并未停下腳步全力回擊,但想要就這樣離開顯然是不可能的,兩人之間的打鬥聲也很快吸引了梵神宗的大批弟子。
見來的人越來越多,傅君藏在面具後的臉挂上凝重之色,不能再拖了,到時怕是會更難脫身。
也顧不得會不會暴露身份,傅君衣袖一揮,頓時一團血霧閃電般向飄渺襲去,而趁着飄渺與血霧纏鬥之時,傅君身形暴退,就要離開。
忽然,來到的弟子中一個聲音大喊,“傷顯水。”
傅君一驚想要躲避,奈何身在空中身不由己,那速度也是極快,一不留神就被淋了個正着。
傷顯水,顧名思義,會顯示出被使用者最近受的最重的一次傷,也就是讓人再受一次,再修養一次。
傅君忍住心中想要罵娘的沖動,只覺身上一痛,氣一虛,直直落到地上。
他這最重的一次傷自然就是那頓鞭子了,而如今這痛并不像當初那一鞭鞭的累加,而是一齊襲來,身上瞬間崩開條條血印,一時間白色的衣物被染上大片紅,濃重的血腥味在空氣中飄起,傅君的臉一瞬間扭曲起來,龇牙咧嘴。
真他娘的疼啊。
望着這一幕,飄渺瞳孔猛地收縮,握着劍柄的手泛出不自然的青白之色,可見用力之大。他在看到那團血霧之時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只是他沒想到一轉眼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猛地轉過頭,飄渺死死盯着抛出傷顯水的那名弟子,漆黑的瞳孔中泛出兇狠的紅光。就是他讓那人傷成這樣。
那名弟子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心中警覺四起,但擊中魔修的興奮還是壓住了一感覺,他激動的大喊:“大師兄快上啊,抓住魔修。”
到底是理智壓制住了情感,飄渺閉了閉眼,壓制住心中的暴虐,卻也沒有出手。他不會再與那人為敵,至于傷了他的人,哼,來日方長。
只是飄渺不出手,不代表沒有人會動手。幾名梵神宗的弟子紛紛祭起自己的法器,向傅君攻去。
穩住因失血過多和疼痛而搖搖欲墜的身體,傅君面具後的眸子危險的眯了起來。
受傷不代表沒有還手之力。傅君看了眼負手而立的飄渺,旋即将目光放到那群弟子身上。只要男主不出手,這群仙門弟子他還真不放在眼裏。
運起血霧功第八層,傷口上的血紛紛漂浮而起,化為利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那群弟子襲去,讓人避無可避。
伴随着慘叫聲,傅君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失血後遺症也越發嚴重。沒有看自己的成果,傅君趁着這個機會一把撈起女主,提氣一躍,快速消失在黑夜中。
飄渺望着那道遠去的身影,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一道不明顯的光順着傅君離開的方向飄去。看了地上哀嚎的弟子們一眼,飄渺只漠然留下一句回去養傷,便随着那道光縱劍飛去。
他看得出來,那人已強弩之末,怕堅持不了多久。他……終究還是不放心。
再說傅君,出了梵神宗沒多久就感覺一陣氣虛,拎着的女主也像是有千斤之重,讓他連飛行都成了困難。
在一處密林裏停下,傅君任由女主摔到一旁,自己靠着一顆大樹直喘氣。眼前陣陣發黑,耳邊似有聲音嗡嗡直叫,傅君忙從儲物戒指裏掏出一個玉瓶,暗暗叫苦。
他竟然只帶了最低級的療傷藥。不過有好過無,傅君一口氣将玉瓶裏的藥吞了個幹淨,邊打坐調息邊安慰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傅君喪氣的睜開眼。
這藥治的是內傷,可關鍵是他身上的傷不涉及到內傷,雖然通過打坐感覺好了一點,但這失血過多的症狀還在啊。
求補血心好累~
傅君靠着樹幹閉起眼,面具已經被他拿下,一張精致的容顏泛着令人心疼的蒼白。
密林中忽有一股風飄過,帶來熟悉的味道。傅君睜開已開始迷蒙的眼,望向身前突然出現的人影。
什麽啊,原來是師尊啊。
在心裏感慨了一聲,傅君眼皮動了動,終于不再警惕着,很放心的昏睡了過去。
男人上前小心的抱起傅君,一抹嘆息輕輕溢出,竟是看都未看一側的女人一眼,轉身消失在原地。
風再次吹過,帶來夜的微涼。不過幾息,一個身影出現在原地,飄渺看着暈倒在一旁的少女,感受着空氣中還殘留的魔氣,眼瞬間沉了下來。
他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