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一章
繁華的大街上，吹吹打打的送葬隊伍走過，這條街，陳幻狼就住在這。 他靠在自家門邊，叼着煙管，看着隊伍帶着悲戚的哭聲走過，想要嘆息，終究是做不到的。畢竟這死者裏有一位，只想看見自己的笑顏啊。他還是笑吧，嘆息啊，惆悵啊，也不适合他陳幻狼。這送葬隊伍本來不必經過他家的，還是他提的要求，現在想想，他在奇怪自己幹嗎要提出這麽奇怪的要求，他根本……也不希望誰記住他的說。
送葬隊伍走遠，他才進家。他不知道的是，街的盡頭，小青背着古筝和阮隆英盯着他看了許久許久。準确來說，只有小青盯着他，目光粘在他身上怎麽也不肯收回。
“他都進家了你還看。”自己的老婆盯着別人心裏很不是滋味，阮隆英不滿的提醒她“答應好的，現在也該走了吧。”
“着什麽急！本公主難道還會失信于你？”現在也不用隐瞞自己的身份了，小青自然是張揚拔扈的，她有那個資本，她當然也有那個資格，她是冥界的公主，她本來就該目中無人，可是為了陳幻狼，什麽……也不在乎了。
“是，那就再多呆一會。”阮隆英好脾氣的順着她的話，可她偏偏就是讓他不痛快，他剛說完，她就轉身，瞪着他：“本公主看你倒挺會說的哈！”
那還能怎麽辦？他苦笑，怎麽就娶了這樣一個妻子呢？大概也是所謂的命吧。小青又看了一眼陳幻狼家緊閉的大門，不再留戀的閉住眼睛：“好了，走吧，也沒什麽……可值得留戀的。”
除了那個人……那個讓自己心痛的男人。可是他，大概是不會留戀自己的吧！他的心裏，到底有着誰呢？現在想想，還真是個迷。
一陣風吹過，小青他們站過得地方什麽也沒有了，包括這兩個人，一并失去蹤影。
他的心在哪？過去就不盡可知了，但起碼現在，他的心在他的新家裏。陳幻狼在家中，四處看着，到處摸着，還把陳極光的牌位放在原來的地方，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可是有沒有改變呢？陳幻狼覺得還是有一點所謂的改變的。比如……新蓋成的家比原來整潔多了，沒有小青，它也可以如此幹淨啊！陳幻狼無奈的笑笑，吐出一口煙霧。
每個人都有一個好的結局，楚惜若和蘇離淵再也不用躲在郊外，住進了他們的将軍府，哈，還有了小孩，不錯不錯。那麽小青呢？她當然是和阮隆英回去了，對于她來說，還不錯。要是她和陳幻狼在一起啊，這日子，還能過麽？他不是個可靠的人，他有自知之明。所以啊，好好的吧，和那個男人。陳幻狼仰頭，刺眼的笑着。
他保存的極光的畫卷全被燒光了，其實有一幅，他還是蠻喜歡的。上面有極光，還有一只黑色的小狼，那是他撿回來送給她的，她最喜歡它了，可惜現在……他這個粗心的人啊，把它弄丢了。陳幻狼搖搖頭，為自己倒杯茶，坐在大廳，悠閑的喝起茶來。
庭院的門一下子被推開，吓了陳幻狼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暗！她居然自己回來了！陳幻狼的煙管差點沒叼住。
看到陳幻狼，暗感覺好安心，她再也沒有力氣站立了，她身上好痛啊，心裏也好難受。她趴到在地上，淚如雨下。
“诶喲！大叔我看看你這是怎麽了！”陳幻狼放下茶杯就跑過來，扶起她“這……這怎麽弄得？”
渾身都沒有一塊好的皮膚！指甲也沒有，手指都是腫的！太狠毒了吧這也！陳幻狼心疼的握着她的手，輕輕的吹着。暗掉着眼淚，但心裏卻是甜甜的，終于有人，是真心的對她了。她小聲的對他說：“幻狼，我回來了，不管發生了什麽，我都不會再離開，就像你說的，人總得有些什麽需要守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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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一陣煙霧散去，十五歲的暗變成了一只黑色的小狼，睜開眼睛，藍色的眼睛刻骨銘心。陳幻狼撫摸着它光亮的毛發：“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都是大叔我的錯啊！”
若不是那一年一個老道餓昏在他家門口，他随手給了點飯菜，也不至于有現今這一出荒唐戲啊。他還記得，老道問他，有沒有什麽想要實現卻不能實現的願望呢？人生在世，誰能無欲無求？陳幻狼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指着腳下的小狼，說道：“那若如此，道長不妨将它變成在下心中所想之人吧！”
多麽荒唐的玩笑話！原來他陳幻狼也有荒唐的時候！可是，他卻沒有後悔。他低頭撫摸着小狼，它嗚嗚的叫着，似在撒嬌，陳幻狼失笑：“知道你啊受了委屈，大叔我獎你幾塊肉如何？算是補償你，你也不要再怨怪大叔我了。”
本來就是假的，如同陳幻狼名字中這個幻字，陳極光這極光二字，虛幻不真實轉瞬即逝，如昙花一現，是最美好的，也是最短暫的。命中不可有，終不得強求。陳幻狼給了自己一場美麗華麗的極光，現在，它消逝了，再不出現。
“不過大叔我啊，還是會記得的。”陳幻狼抱着小狼，站在大廳望着天空，不知是看見天空中浮現出誰的臉，忍不住的，叼着煙管輕輕笑了。
〖完〗
番外〖陳幻狼的陳極光〗
“啊啊~~天氣真是……”陳幻狼擡頭望着陰沉沉的天“要不就下雪啊！真可恨啊！”
路上的行人很少，燈籠的光芒微微的，照不清路，看不清路。陳幻狼叼着煙管走了回家，推開門，奇異的家裏居然也沒有亮燈！這是怎麽了？
“極光，哥哥回來了喲~”喊了一嗓子，她也沒回答，難不成……她被人綁架了？！！陳幻狼一有這樣的想法，什麽也不顧的沖進家裏，當看到小小的極光坐在椅子裏，氣嘟嘟的，誰也不理的樣子，不禁舒了口氣：“喂喂，小孩子可不要這樣啊！你知道哥哥是有多擔心你麽！”
“你才不會擔心極光呢！”極光眼裏含着淚水，大聲的對他說道“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麽？”
“什……什麽日子？”他還真忘了，光顧着公事來着，爛七八糟的事情誰還記得啊！他這麽一說，極光立即癟着嘴哭起來：“你果然不愛極光了！”
“我的大小姐啊，你這是……”陳幻狼連忙把煙管放到一邊，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別哭別哭，怎麽了？誰欺負你啦？”
他這一彎腰，一個小小的黑色的腦袋從他衣服裏探了出來，藍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極光好奇的伸出手去，它吐出舌頭舔着她的掌心，癢癢的，她破涕為笑：“呀！小狗！”
“這可不是小狗哦。”他眯起眼睛來“這是一只小狼！”
“小狼？”極光把它從陳幻狼衣服裏抱出來，拿臉挨挨它柔順的毛發“它的毛好軟啊！哥哥，你說它，會不會是迷路了呢？”
“嘶……也有這個可能啊！可憐的孩子啊，被媽媽抛棄了呢！”他伸手去摸小狼，結果把它柔順的毛發摸的一團糟，極光拍開他的手：“哥哥你看你啦！”
“啊啊~抱歉抱歉！”陳幻狼打個哈欠，有點累呢，最近啊，真是煩心事多的不得了！明明是雪國來着吧，怎麽就不下雪呢？以前那是天天下雪啊，從什麽時候開始就看不到雪花的影子了呢？陳幻狼叼上煙管：“我要睡覺了哦，你呀別和小狼玩太長時間，明天早上先生可是準時來啊！呀……該給小狼起個什麽名字好呢？”
他摸着下巴思考着什麽走向自己的房間，極光低頭和小狼玩着，忽然開口：“你還是想不起來今天是什麽日子麽，哥哥？”
“什麽日子……”又提起這個話題了……陳幻狼現在快被公事煩死了，滿腦子都是下雪啊下雪啊，什麽日子？不給點提示他還真是想不起來了呢。啊啊！不會是爸媽的祭日吧？陳幻狼抓抓頭發，也不可能啊，不是剛剛過了的說……那是什麽日子？
看陳幻狼還是想不起來，極光真是要被氣死了。她放下小狼哭着跑進自己的房間：“極光最讨厭哥哥了！”
“喂喂！”陳幻狼沒叫住她，她關緊房門也不肯見他，他拍打房門她也不理只一味的哭，哭的陳幻狼心都快要碎了。今天是什麽日子？好好想一想……啊啊！是極光的生日！怪不得呢……陳幻狼“啧”了一聲：“都是哥哥不好，你看這忙的，連極光的生日都忘了！哥哥錯了，錯了，對不起，對不起行麽？你看，哥哥不是帶小狼回來了麽？別哭了啊。”
“極光才不要呢！你給極光小狼也不是因為極光的生日！你根本不在乎極光！”極光哭着說道，陳幻狼實在是沒什麽辦法，他也不是不關心她啊，他只是太忙了而已。他吐出口煙霧，像是一聲嘆息，他靠在門框上，自言自語般的說着：“我也不是不關心你啊，畢竟啊，這世上就剩你我二人相依為命了對吧？爸媽死的早，這宮裏的事都落在我身上，你和王之間，我必須得有一個選擇。哥哥也不是故意的哈，這樣吧，那日你不是說想要一條綴滿鈴铛的鞭子麽？哥哥做一條向你賠罪行麽？”
屋內哭聲停止了，門“吱呀”一聲打開，極光紅着兩只眼睛，撲進了陳幻狼的懷抱裏：“極光什麽都不想要！極光只要哥哥能陪在極光身邊！”
看着哭泣的妹妹，陳幻狼什麽也說不出了。如果……如果可以不背負什麽，那該多好！
次日極光和小狼在庭院中玩耍，弄掉了不少陳幻狼種的薔薇花，陳幻狼推開窗子看見了，不由的囑咐着：“喂喂，你們兩個，離我的花遠點啊！它可是死物呢！呀~呀~哥哥我好心疼啊！”
“切！”極光白他一眼，帶着小狼去一邊玩。忽的想起，今天哥哥從宮裏回來的格外早，但一回來就鑽進房間裏不知道在幹什麽。她眼睛轉了一轉，抱起小狼：“你猜，哥哥在幹什麽呢？一個人，神神秘秘的……我們去看一看！”
她悄悄地推開一點陳幻狼的房門，發現他正坐在床上一針一線的往鞭子上綴鈴铛。本來就是男人不擅長針線活，但他倒是認真，綴的鈴铛也沒有歪歪扭扭，整齊的在鞭子上晃動着，發出悅耳的聲音。
“哎喲！”被針紮了手，陳幻狼忍不住抱怨着“怎麽這樣啊，你一個小小的針都欺負我？”
極光感覺自己的眼睛濕潤了。是自己太任性了，從來沒有體諒過哥哥，但是哥哥卻……她推開房門，帶着哭腔喊他：“哥哥……”
“喂喂，你怎麽進來了？哥哥不是有說過，我是男孩子你是女孩子，男女有別你進門不是得先敲敲門麽？”陳幻狼來不及藏鞭子，還想着給她個驚喜呢，現在全泡湯了……他放下鞭子，走過去蹲下抹去她的眼淚“怎麽又哭了呢？”
“極光知道錯了，極光不要鞭子了，極光會聽話……”她抽噎着，懷中的小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睜着藍色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兩個人。陳幻狼拍拍她的頭：“什麽錯啊對啊的，你呀，有空多看看書，別想些有的沒的啊！”
說完他又回去給她往鞭子上綴鈴铛，她放下小狼跑過去看他的手，被針紮的都滲出了血，心疼的不得了：“哥哥別做了，極光不要了！”
“沒事哈，你出去玩吧！既然哥哥答應了你就一定能做到。”他依然專心致志，陳極光心裏暖暖的。試問天下人，還會有誰像她哥哥那樣待她好呢？再也不會有了。她不要嫁人，她要一輩子和哥哥在一起，永遠在一起，誰也不能分開。她抱住陳幻狼，幸福的笑了：“哥哥，你以後也不許娶老婆喲！極光會永遠陪着哥哥的！”
“先起來，一會針紮着你呀！”他推不開她，只能作罷“傻丫頭說什麽傻話！你不嫁人啦？”
“不嫁！我嫁給哥哥就好啦！”她擡頭對他燦爛的笑着“到時候哥哥要為我點绛唇哦！除了極光以外啊，任何女人都不能接近你呢！極光會不高興的！”
“傻丫頭……”他笑着搖搖頭，她擡手撫摸他的嘴角“哥哥笑起來真好看，以後都要一直一直笑啊，極光啊，最喜歡哥哥笑了！”
當然……會一直笑的。陳幻狼叼着煙管，望着天空，再回頭，大廳裏陳極光的牌位，就好像陳極光一樣，坐在那裏，對着他，笑啊笑的。地上小狼咬着小娃娃自己正玩的開心，陳幻狼抱起它，用煙管敲敲它的腦袋：“你呀，沒心沒肺，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麽？”
它不滿的蹬蹬腿，還想繼續玩，陳幻狼叼上煙管，把它放到地上：“你呀，就玩吧，唉唉~這可讓極光傷心了啊！”
他悠悠閑閑的躺在搖椅上，叼着煙管，閉着眼睛，翹着二郎腿，自由自在的嘴裏還哼着小曲。忽的感覺腦門上掃過一只柔柔的手，他沒睜眼，依然悠然自樂。
——一個人，會孤獨麽？
“孤獨什麽的啊，從來沒感覺過啊！大叔我啊，最喜歡一個人了！”他搖頭晃腦的說着，剛說完，就聽到小青的聲音：“一個人自說自話什麽呢？”
“啊啊，沒說什麽！”陳幻狼坐起來“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不行啊！”小青撇撇嘴“當誰想要看你啊！”
想想分開以後也有挺長時間的了，大概幾年的時間吧，怎麽小青一點變化也沒有呢？都嫁作□了，還是那副臭脾氣。陳幻狼托着下巴：“你呀，改改吧，小心阮隆英不要你！”
“他不要我，你要我呗。”她輕輕的說，有些試探的意味，可他也沒當真，開着玩笑就過去了：“哎喲，大叔我哪敢啊！小心你那丈夫啊，扒了大叔我的皮！”
“他不敢！”小青叉着腰，得意的說着。再偷偷看他的臉，似乎也沒有什麽變化，和往日差不多，他想了又想，才問他：“你……沒事吧？”
“什麽大叔我就有事沒事？”陳幻狼覺得好笑“是不是楚惜若又和你說什麽了？诶呀！大叔我這小日子，過得可美滿了！”
“你？”小青點點他的鼻子“吹牛！”
怎麽會過得好呢？其實就算他不說，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他心裏，滿滿的，都是苦澀啊。她輕輕問他：“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麽？”
怎麽又是這問題啊！極光在問，她也在問，都在問啊！那麽，是什麽日子呢？讓他想起了好多好多關于極光的事情，可是就是想不起到底是什麽日子了，反正啊這閑的太久了，天下太平的，反倒是什麽也記不住了。他拿煙管敲敲自己的頭：“什麽日子？嘶……有沒有提示啊？”
“你真是……”他怎麽可能忘了呢？是故意不想記起吧！逃避，是他唯一的選擇麽？真可憐。小青把手放在他眼睛上，他嘴角大咧咧的笑容，真刺眼。如果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偶爾換個表情，也可以啊。
——不行吶不行！笑啊，是大叔我的标志！
陳幻狼抱着這樣的想法，在庭院裏掃地，可這小狼不聽話，非要追着他的掃把跑，和它過意不去。陳幻狼停下手，揪揪它的皮毛：“你呀，少搗亂啊！沒心沒肺的，大叔我快氣死了！小白眼狼，白把你喂的白白胖胖的了！”
“幹爹！”甜甜的童音傳進他的耳朵，胖乎乎的小女孩跑進他家，抓着他的衣角，對他笑着，嘴裏也沒有幾顆牙，口水都流了下來。陳幻狼抱起她：“你爹媽呢？”
“這不是來看你了麽？”楚惜若和蘇離淵走進他家的門，看他那麽喜歡小孩子，楚惜若不鹹不淡的說“這麽喜歡小孩子，快成親吧！我啊，還等着你的喜酒呢。”
“那你等着吧！”陳幻狼逗着楚惜若的女兒，絲毫不理會楚惜若的話，誰拿他也沒辦法，也許他真适合自己一個人也說不定。可是……這樣特殊的日子裏，沒有人陪他，能行麽？他就這樣笑着，心裏卻是在哭，能行麽？楚惜若嘆口氣：“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麽？”
又是這個問題啊！陳幻狼捏捏小女孩的臉：“你聽沒聽到媽媽在問什麽啊？你告訴媽媽今天是什麽日子好麽？”
她一個小孩子哪知道這些，咿咿呀呀的張着嘴學大人說話，搶着要抱小狼，小狼不讓她抱，嗚嗚叫着四處亂跑，躲在花叢中不肯出來，寂靜的庭院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陳幻狼仿佛又聽到有人在問他——一個人，會孤獨麽？
并不是一個人啊，是一大群人吶！陳幻狼看着大家都這麽開心，他就覺得，其實他也挺開心的。蘇離淵碰碰他：“丞相你沒事吧？”
“怎麽的，在下看起來像有事的啊？”陳幻狼伸個懶腰“在下這小日子過得啊，有聲有色，美得很呢！”
今天多麽奇怪！為什麽每個人都來問他是什麽日子呢？還問他有事沒事……他望着大廳裏極光的牌位，忽的一拍額頭：“極光啊極光，哥哥又對不住你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哥哥呀，又給忘了！”
忘了麽？從來也沒忘過，只是不願提及罷了。人真是奇怪啊，她活着的時候，他從來記不住這種事情，可是她死了，這種事情他記得比誰都清楚，卻再也不能夠陪她過生日了。難怪他們要問他有事沒事呢。
——一個人，會孤獨麽？
他好像看到極光站在自己面前，對着自己伸出手來，他去握，什麽也沒抓住，滿手的空氣。
又是幻覺是不是？他無聲的笑着。
“大叔我啊，才不會孤獨呢。因為……我有極光的陪伴啊。我們說好的不是麽？極光要永遠陪着哥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