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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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五條鳴這神色複雜的模樣, 淺野樹裏哪裏不知道對方其實還有點小糾結,但這和他沒什麽關系,他只要确認自家友人沒有吃虧,至于五條悟, 他管他死活!*********-
“你手怎麽回事?”五條鳴之前就收到了來自淡島世理的通知說淺野樹裏的手受傷所以要請一段時間的休假。畢竟他一個手受傷的傷員根本做不了巡邏, 說不定還會被人盯上, 再加上他們兩個又是工齡超過十年的老員工剛剛從橫濱調回來……
于是就大筆一揮直接批了兩人的休假。
是的,五條鳴也被批了休假。
要休息就幹脆兩人一起休息, 省得她還要費心安排接替的搭檔。
“回去的時候不小心……嘛,就當我自作自受吧。”淺野樹裏本想用搪塞醫生護士們的借口,對上了五條鳴探究的眼神後輕描淡寫地一帶而過。
不過即使是這樣, 看到他這個樣子五條鳴也知道,搭檔會受這種程度的傷,無非是又去撩撥他那個不請自來的式神了。
“我記得他那個時候好像變成了大人的體型?”提起髭切,五條鳴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之前兩人前往scepter 4 總部解決無色之王的遺留小問題之前突然爆發的模樣。
猙獰的鬼角, 滿身的血腥味道,兇厲可怖的眼神,這才是真正的鬼族。
和之前那個模樣清秀可愛的小鬼神完全不是一個人。
“啊, 之前被小小地刺激了一下,不過現在已經恢複了冷靜, 和你見過的那個模樣完全不同。”淺野樹裏點點頭,提到髭切的時候滿臉自豪的樣子。
看起來就很容易讓人有吐槽的欲望。
這家夥到底是什麽情況?
為什麽一提到那只鬼神這搭檔就活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他難道不知道那只鬼神心心念念的就是他的小命嗎?
還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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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我也不管你們到底是什麽關系,總而言之, ”五條鳴放下捂着臉的手,灰褐色的眸子緊緊盯着面前的搭檔, “你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對吧?”
淺野樹裏驀地一笑,“當然。”
既然大鬼神都追到這裏來了,他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地就放手呢?
前世他放過了他好多回,這次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他不會再給他第三次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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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搭檔聊了兩句吃完當季的新品之後他就用完好的那只手拎着兩塊慰勞髭切和加州清光的蛋糕悠哉悠哉出了門。
回程的路上坐的是五條鳴的車。
有搭檔的車不蹭難道還要去坐地下鐵嗎?
淺野樹裏到家的時候髭切等刃還沒回來,于是他走到庭院這邊靠着柱子坐在廊下,盯着日晷開始發呆。
一等等到了夕陽西下。
感覺更像是空巢老審了呢……
原來他出門的時候,髭切也是這麽安靜地看着風景等着他回來的嗎?
加州清光回來的時候臉色有些微妙,他時不時的就會偷瞄身邊一臉平靜的髭切,很容易讓人産生詢問的欲望。
但淺野樹裏忍住了,他只是面帶微笑語氣平和地呼喚兩只過來領蛋糕。
加州清光很好哄,他看着淺野樹裏手上提着的蛋糕盒輕呼一聲蹦跳着很快将蛋糕接過,同時快樂地道謝,另一只過來的時候就有些遲疑。
髭切走到淺野樹裏面前默不作聲地取走另一塊蛋糕的時候,那雙垂下的紅眸擡起瞥了他一眼,修長的手指抓住了蛋糕盒子頂端的絲帶,避開了與淺野樹裏的手接觸的可能性。
他看着頂端綴着一顆櫻桃的奶油蛋糕開始發呆。
如果沒記錯的話……
之前他還是小鬼神的時候,淺野樹裏也帶他吃過一回甜品……
那個時候,也是有一顆櫻桃綴在最上面……
而那個時候,淺野樹裏的眼神……
髭切看着盒子裏小巧精致的三角形蛋糕,不自覺想到了他剛來到這個世界找到淺野樹裏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他因為花費了極大代價好不容易才來到這個世界,渾身妖力盡失,就連保持成人的體型也極困難,只能縮小身形維持在被重鍛的那個形态,然後循着血脈之中源氏印記的力量尋找源賴光的轉世,而後,他站在高樓之上,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白發的男人。
即使精心養護代表力量的長發被主人剪去,但那一頭純白的短發,再加上那發中赤紅色的一抹碎發卻仍舊在第一時間吸引了他的視線,那個就是源賴光。
他心中無比肯定。
那個男人長着同前世的源賴光一模一樣的臉,即使兩人的性格+-有些不同,但他卻依舊能夠非常肯定這個男人正是他前世那個主人的轉世。
找到了。
在看到淺野樹裏的第一眼,他心中喟嘆着,然後用常人眼中可以說是極其不要臉的姿态強硬地待在了他的身邊。
沒有源賴光的記憶,淺野樹裏也無疑是一個敏銳的男人,他無比肯定對方早已經察覺到了自己隐約的鯊意,但他卻無視了自己帶來的威脅,就好像自己是一個被鐵圈和鐐铐束縛住的家犬一般,态度依舊平和地對待自己……
不,用旁人的眼光來看……
這個男人的姿态……未免過于寵愛……
髭切無法不這樣想,或許是前世源賴光并沒有表現出來,又或許是此世的淺野樹裏發展出來的愛好,他喜歡小巧的東西。
雖然在淺野樹裏的眼中他一直安靜地如同居家的婦人一般等待着主人的歸來,但實際上他有數次跟随着淺野樹裏出門過,只是小心翼翼地隐藏住了自己的身形氣息并沒有被對方發現。
至于他到底有沒有發現呢……
髭切現在想想又不敢肯定。
因為這個淺野樹裏分明是有着前世身為源賴光的記憶的,只是一開始他并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髭切于是就這樣被默認這或許是漠視着發現了他的小秘密。
想到這裏時,髭切後知後覺地明白了淺野樹裏的想法。
雖然有着前世身為源賴光的記憶,但是淺野樹裏這一世卻不想再成為源賴光。
那麽,這個想法是認真地嗎?
髭切握着叉子的手抖了一下,然後又扪心自問。
如果淺野樹裏真的是這麽想的,那麽他的複仇還有意義嗎?
他想要鯊的人是源賴光,可是那個男人早已經死去了。
現在的這個只不過是擁有對方記憶的別人。
如果淺野樹裏沒有打算騙他的話,那麽……
源賴光……
髭切握着叉子的手僵硬地停在蛋糕上面,停了很久,直到發現他并沒有後續動作的淺野樹裏湊過來問了一句。
“沒什麽。”回過神之後髭切就低下頭食不知味地将小蛋糕機械性地一口口送進嘴裏,只是再沒了第一次吃蛋糕時那種香甜的口感。
他的心亂了。
并不知道髭切在一瞬間轉過了那麽多想法的淺野樹裏還在單純地苦惱着自己的傷口好了之後要咋麽徹底地把大鬼神留下來。
即使手腕被捏得再紅腫青紫,到底沒有傷到內裏,至多一周左右的時間他的手腕就沒問題了,到時候他難道真的要給大鬼神解開契約然後放任對方遠離自己嗎?
怎麽可能。
如果他真的想要放走髭切一早就在對方認出自己的時候早早地把契約解除了,也不可能再硬是裝着認不出對方的樣子将對方騙到家裏留了這麽久。
他低頭盯着自己的手腕,心想要不然找個什麽時候讓大鬼神再發洩一回然後把自己的手徹底掰斷?
等他這麽想的時候,擡頭恰巧注意到了髭切的動作有些不對勁。
他的手停留在蛋糕的上方許久,卻一直都沒有将叉子插下去。
于是他問了一聲髭切有沒有什麽問題,對方好像恍然夢醒一般囫囵吞棗地将整塊蛋糕塞下肚子,甚至都忘記将櫻桃梗吐出。
這下淺野樹裏就能肯定對方有什麽心事了。
“啧。”淺野樹裏盯着一眼就看出有些不得勁的髭切在那裏沒滋沒味地吃着蛋糕,心裏就有點煩,換做是源賴光的時候他即使再怎麽在意髭切出了問題也是不可能直接盯着就問的,他頂多就是記在心裏然後面上雲淡風輕地過去然後等到事情過去了之後才在某一天不經意抛出問題,要麽就是自己暗戳戳地腦補一二三四個可能性然後一個一個試探過去。
作為源氏家主,他是不可能過于在意身邊的式神的。
他的身份不允許。
更何況,他也不容許別人注意到他對于髭切的在意已經超越了尋常主人與式神間的關系。
作為源氏家主,他有太多敵人了。
而現在就不同了,他無需在意別人的想法,如果在意髭切的疑惑,可以直接發問。
于是他走到大鬼神面前,彎下腰低下頭杵在對方眼前,強迫髭切看他。
兩雙猩紅的眸子對視,一雙充滿了銳意,一雙盛滿了茫然。
“你……”淺野樹裏剛開口就看到面前原本還在走神的大鬼神忽然回神,然後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坐着的椅子都被拉出了刺耳的嘎吱聲。
髭切眼神古怪地瞪着他,似乎有些後怕的樣子。
“……”
你……
我……
我幹什麽了?
被髭切反應極大的樣子驚到一時忘記說什麽的淺野樹裏瞪大了眼睛,頗有些茫然。
“怎麽了?”對上淺野樹裏懵逼的表情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髭切放下手中的叉子,這才低聲問他。
“……我更想問問你怎麽了,剛才為什麽露出那種表情……”淺野樹裏回過神後清了清嗓子,然後才一本正經地問起髭切為什麽會露出那種奇怪的表情,以及……
為什麽會看到自己靠近時露出那種害怕的模樣。
是被他的突然靠近吓到了嗎?
“沒什麽,只是走神。”聽到淺野樹裏的問題,髭切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想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回過神來之後就避開了對方的眼神,支吾了兩聲後打算搪塞過去。
淺野樹裏本來是想追問下去的,只是他瞥到了髭切微紅的耳朵,又不經意間瞥到了坐在一邊嘴裏塞着蛋糕津津有味地看着他們兩個活像是在追劇的加州清光,這才意識到他們這裏還有個不買票免費看現場的電燈泡,于是也難得不好意思起來,他清了清嗓子,“沒事的話就好。”
“主君。”髭切上樓去之後,淺野樹裏這才有空來找這個免費看現場的讨要票錢了,白·嫖的電燈泡放下了手上的叉子朝着淺野樹裏嘿嘿一笑,臉上的表情鮮活又快樂,完全不見剛回家時臉上那種茫然又帶着郁悶的表情。
“說吧,你們兩個巡邏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其實也沒什麽,只是覺得……髭切大人不愧是髭切大人呢。”
加州清光不愧是髭切和淺野樹裏雙重認證的脾氣性格像極源博雅的小可愛,他的氣悶在得到淺野樹裏的慰勞蛋糕之後被輕而易舉地撇去了,然後就剩下了一雙敏銳的眼睛。
他似乎意識到了之前三日月殿下回到本丸的時候為什麽臉上會帶着那種奇怪的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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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清光:诶嘿,現場追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