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橘子你自己要的
這不巧了麽不是!
路至祈拿着被他踩碎的工號牌:“這是誰的?”
看着路至祈手裏的工牌,他們各自摸了摸兜,其中一個人沒摸到:“我,我的。”
路至祈挑眉看了眼白莫,“他們是你朋友?”
白莫一臉不自在的看着路至祈,沒說話。
路至祈問他們:“知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被君瀾開除?”
“莫哥不是自己離職的嗎?”
“哦,原來是自己離職的。”路至祈饒有興味的看向白莫,“難道不是因為得罪了老板被迫離職嗎?”
四個人:“……”
路至祈殺人誅心,“大概是一個人走了不甘心,不是有句歌詞那麽唱的嗎,朋友一生一起走,誰不走誰是狗。”
蕭何在他身後笑了一聲,“哪有這樣的歌詞?”
路至祈擺了擺手,“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路至祈從那幾個人手裏一個個拿過工號牌,問蕭何:“晚上有事嗎?”
蕭何:“沒事。”
路至祈揣起工號牌,從幾個人身邊跨過去,“沒事就跟我走,帶你去玩。”
蕭何意外的揚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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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的呢?
突然就帶他玩了。
這時候多嘴怕是要提醒他他們的關系不太好,蕭何識時務的閉嘴不提,只管跟着路至祈走。
走遠了些,路至祈拿出那幾個工號牌說:“這幾個人在我家會所上班,我帶你去找找面子,你別誤會。”
蕭何笑了下,“我誤會什麽?”
作為一個正常Omega的審美,蕭何笑起來确實好看,可是除了好看之外,路至祈每次都能感受到他笑容底下的不懷好意。
誤會什麽,還能誤會什麽!
他們兩個現在什麽情況還用他再說一遍嗎?
路至祈張了張嘴,最後嘆了口氣,“算了,你這個人吧,欠,每次我心情好點你都惹我,不想跟你做朋友。”
路至祈叫了輛車,自己坐進去,沒關車門。
蕭何跟着坐進後座,車門一關,路至祈跟司機說了個地址。
路至祈拿出手機給徐凡他們發信息,讓他們考完試來會所找他,“要不要叫杜遠?”
“嗯?”
路至祈看了他一眼:“他不是你朋友嗎,今天我請客。”
蕭何:“不生我氣了?”
路至祈不自在的摸了下耳朵,“沒生氣,我又不是小姑娘,我就是……”
“是什麽?”
路至祈抿了抿嘴,不說話。
蕭何給杜遠發信息,沒注意到他已經不耐煩的表情:“嗯?”
路至祈被他的沒眼力見逼的崩潰,他大聲喊:“尴尬!尴尬!你不懂嗎!一個勁問什麽問!!”
路至祈突然吼起來,把司機吓了一跳,“哎呦,這把我吓的。”
被司機這麽一打岔,路至祈臉刷的一下紅了。
蕭何也被他吓了一跳。
路至祈轉頭把臉怼到車窗上,“你別跟我說話了,我好不容易緩過來點,不然我就真跟你絕交了。”
路至祈也很糾結,他沒遇到過這種事。
他把蕭何當朋友,連鍋都願意替他背,結果卻發現他不僅被騙了,還他媽被暗戀了,就有種拿不起還放不下的感覺。
就好像一百塊錢掉在粑粑裏,扔了可惜,撿起來又難受。
不知道自己變成了掉在粑粑裏的一百塊的蕭何看着他紅透的耳根,忍不住笑了下,“脾氣怎麽這麽大,我騙你是我不對,我不會拿這事兒笑話你的,你要是願意記仇,倒是可以拿這件事當做我的把柄,沒事找找茬什麽的。”
蕭何無意間的一句話,解開了路至祈身上最後一道枷鎖。
丢人也丢了,尴尬病也犯了,現在就剩下最後一個問題,就是蕭何以後會不會拿這件事笑話他。
路至祈扭頭看他,皺了皺眉頭。
蕭何看着他的表情:“又在琢磨什麽?”
路至祈咬了下嘴角,“我在懷疑我身邊是不是有人背叛了我。”不然他是怎麽知道他怕被他笑話的?
君瀾會所是路至祈升高中的時候他小舅送他的禮物,本來是當分化禮物送的,可他分化當天接到他父親過世的消息,那一天對他來說無疑是痛苦的,所以就成了升高中的禮物。
路至祈還沒成年,段修用了些手段,這家會所提前到了路至祈的名下。
路至祈來這的次數不多,大多時間都是段修代為管理,路至祈對這些燈紅酒綠的地方不怎麽感興趣,他更喜歡爺爺家的大院校場。
君瀾會所這地段,一般有錢都拿不下來,能進這當服務生的都要經過層層選拔,消費高,工資待遇自然就好,但同時規矩也不少,就比如上班不戴工號牌這種事,就是要扣工資的。
包廂是休息廳連帶餐廳,徐凡他們還沒來,路至祈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裏放的是最近播出的一個搞笑綜藝。
經理聽說小老板來了,進來打招呼,一進門就聽見路至祈的笑聲。
經理進來打斷了路至祈看電視的性子,他把人打發走,“人還沒到齊,你先出去。”
還沒到營業時間,經理正好要去做準備,端了點飲料和小食就先出去了。
路至祈的笑聲就像一窩小雞仔,咯咯咯的不停。
蕭何靠着沙發背看他:“這麽好笑?”
路至祈笑趴在沙發上,“咯咯咯咯……你看啊,他踩馬糞裏了,還差點摔倒。”
路至祈笑的眼睛裏都是淚花,他抹了抹淚,擡頭看了蕭何一眼,“你要吃什麽自己點啊,別跟我客氣。”
蕭何拿了個橘子撥開,自己吃了一半,另一半遞到路至祈嘴邊。
路至祈看了一眼,橘子剝的很幹淨,連上面的細毛都剝掉了,他接過來整個扔進嘴裏,“甜。”
蕭何連剝了三個橘子,每個都是吃一半給他一半,剝到第四個的時候路至祈半天沒等到橘子,擡起頭看了他一眼。
“我的呢?”
蕭何往自己嘴裏放橘子瓣:“沒了。”
路至祈看他,“你手裏是什麽?”
蕭何掰了一小瓣遞到他嘴邊,路至祈猶豫都沒猶豫張嘴就叼了進去,咬破那層薄膜,五官驀的皺起。
艹!
看他跳起來往外吐,蕭何笑着說,“這個太酸了就沒給你。”
路至祈嗜甜,特別怕酸,酸菜魚是他的極限,不能更酸了。
這個橘子酸的他天靈蓋都顫悠,吐出去嘴裏都是酸的,他開了罐可樂灌了兩口,“那你倒是一直都別給啊!”
蕭何:“你自己要的。”
路至祈:“……”
是他要的,你就不能說句酸嗎?
路至祈瞪着他,心裏開始後悔。
這人這麽狗,真的能做朋友嗎?
周小樂他們來的時候,隔着門就聽見了路至祈魔性的笑聲,推門進來,蕭何背對着門口坐在沙發扶手上,路至祈整個人笑癱在沙發裏。
“咯咯咯咯……鵝鵝鵝鵝……”
路至祈一邊笑一邊從蕭何手裏拿橘子,橘子都是蕭何嘗過的,不酸的才給他。
——目眦盡裂!!
三個人表情劃一,頓在門口,把經理給堵在了門外。
中午是誰因為跟蕭何一個考場哔哔來着?
是誰要提前交卷回家的?
是誰說老死不相往來的?
周小樂懷疑自己認錯了後腦勺,跑到蕭何面前,确認之後才驚訝:“男神,真的是你!”
路至祈用腳踢他,“靠邊,你擋着我看電視了!”
周小樂被路至祈踢了一腳,往旁邊挪了挪,“你們兩個怎麽會在一起?”
周小樂考完試一開機就收到了路至祈的信息,讓他跟徐凡蘇琦君考完試上會所來吃飯,但沒說蕭何也在。
周小樂看着他倆的眼神就差說“你倆不是崩了嗎,是什麽讓你們重修舊好的”,不過他不敢直說,風險太大,而且他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
他看了眼路至祈。
路至祈沒穿鞋,窩在沙發上笑的東倒西歪,真是一點形象都沒有。
就算你長得好看,也不能這麽禍禍啊!你是真不怕暗戀你的人移情別戀是吧?
周小樂試圖幫他挽回形象,跟蕭何解釋:“他平時不這樣的,他只有看綜藝的時候才像瘋了一樣,笑點低,人挺正常的。”
蕭何笑了一下,“我知道。”
周小樂回頭看了一眼電視,“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
電視雖然不好笑,但路至祈的笑聲本身就挺好笑的,蕭何在這坐半天也沒少跟着笑。
蕭何站起來看了眼徐凡和蘇琦君,他們兩個看到他似乎并不意外。
徐凡挑了下眉,“厲害啊。”
聽路至祈說蕭何跟他一個考場徐凡就覺得巧,當時還以為這種巧合是不可抗力,現在看見中午還硬邦邦的說不搭理人的路至祈把人帶到了這,徐凡突然覺得,或許同一個考場并非巧合。
說不定,有人真有那個本事移花接木呢?
這裏他們常來,點菜就不麻煩路至祈了,不過路至祈今天來這可不是專門來吃飯的。
路至祈把經理叫進來。
經理看見桌上放着的四個工號牌,仔細一看,這不是他們這的工號牌嗎?
路至祈點了點桌子:“這四個人今天來了嗎?”
經理奇怪的看了路至祈一眼,“來了,剛才開例會的時候還因為沒戴工號牌被罰了呢。”
“那可真是太慘了!”路至祈語氣裏一點都沒有同情的意思:“今天晚上讓他們四個給我們服務。”
經理是個人精,小老板很少來這,今天不但來了,還拿了他們員工的工號牌,還點名讓他們服務,可見小老板今天不是白來的。
經理出去叫人的時候,蕭何問:“你就不怕他們往菜裏下毒?”
路至祈不怕:“下毒不能,吐口水的可能性大一點。”
蕭何:“……”
周小樂問:“你們在說什麽?”
路至祈把白莫帶人去學校門口堵蕭何的事說了一遍,周小樂聽完,一臉嫌棄的說:“我就看出來白莫不安分,果然是個狗東西!”
路至祈瞥了他一眼,“還不是你招來的?”
周小樂強詞奪理,“我還不是看他是會所的人,以為他品行端正呢。”
徐凡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不對,是哪裏都不對勁!
“你……”徐凡看了眼蕭何。
剛才說的好像是白莫帶人去找蕭何的麻煩,路至祈主動插手就很不對勁,還能在管閑事之後把蕭何帶到這來,這就更不對了!
徐凡想問路至祈,他是給你下蠱了還是下藥了?
蘇琦君用最直接的方式問出了徐凡心裏的疑惑:“你倆好了?”
路至祈一口水噴出去:“……咳!瞎說什麽,我這是見義勇為!”
周小樂不信:“男神用你見義勇為?”
“用!”蕭何可不想讓周小樂把他好不容易堆起來的“同學情”一杆子掀翻,“以後我就跟路老板混了,校霸助理。”
周小樂愣了一下:“……助,助理?”
“嗯,助理。”
徐凡“靠”了一聲,心服口服的說:“你真牛逼!”
周小樂敬佩的看着蕭何,“男神你行啊,這投其所好用的妙啊,我要是小祈,絕對拒絕不了曾經的敵人給我當助理。”
是吧,是吧?
路至祈心說:不止我一個人抗拒不了這種誘惑吧。
看路至祈沒反駁,周小樂問:“所以你倆現在是和好了?”
蕭何看了眼路至祈,“路老板覺得呢?”
路老板心情不要太好,蕭何當着他朋友的面說給他當助理,裏子面子都給足了他,路至祈也不是那麽不知好歹。
他拿起手機按了幾下。
蕭何手機響了一聲。
申請的好友已通過。
包廂門從外推開,經理帶着四個服務生走了進來。
進來之前四個人還納悶呢,一個包廂要四個服務員嗎?
經理跟他們說包廂裏是小老板,還提醒他們別得罪老板,還說什麽老板年紀小脾氣可不小,開除你們跟玩似的。
其中一個人想到什麽,問了句:“莫哥是自己辭職的嗎?”
經理白了他一眼:“我們這工資待遇這麽好,給你你辭職?”
聞言,四個人心裏咯噔一下。
有種不好的預感……
包廂裏,正對着門口坐着的Omega和Alpha十分眼熟……有點像一個小時之前,他們去找茬的時候遇到的那兩位。
…
抱着被開除的決心服務,結果都快吃完了也沒見小老板發難,四個人心裏打鼓又不得不好好伺候着。
就像經理說的,這裏工資待遇這麽好,背後又有靠山,出去只要說是君瀾的人,連一般混混都得給幾分薄面,誰主動辭職誰是傻逼!
可這種明知道要死了劊子手卻遲遲不下刀的感覺真的不如給他們一刀來的利索。
這種心慌又無力的感覺簡直能折磨死個人!
現在他們才想明白,白莫這是自己被開除了不甘心,想拉他們幾個墊背!
路至祈不提校門口的事,蕭何也同樣心平氣和,甚至還在換盤子的時候對他們說了幾聲謝謝。
托盤裏的盤子抖出了“咔噠噠”的聲音,周小樂看了一眼端托盤的人,“在這打快板呢?”
服務生按住托盤,說了聲抱歉,趕緊去把盤子換掉。
回來的時候托盤裏多了幾份湯。
湯是剛從蒸鍋裏拿出來的,用的是瓷白色的湯盅,每人一份。
上湯的時候,剛才打快板的那個服務生手抖了一下,滾燙的湯盅差打翻,蕭何一把拖住湯盅,上菜的服務生看他徒手接住湯盅吓了一跳,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起開吧。”蕭何語氣不算好。
艹!太他媽燙了!
要不是怕燙到路至祈,他絕對會甩手把湯盅扔出去。
蕭何就着火辣辣的手把湯盅放到路至祈面前,收回去的手直接攥緊。
“我去沖下手。”
蕭何沒去包廂的洗手間,而是去了外面,路至祈看着他出了包廂,皺起眉頭看了一眼上菜的服務生。
他不喜歡別人為他受傷,這樣的人情太重,倒不是他還不起,而是他不能保證在他還完人情之前對方一直留在他身邊。
萬一走了呢?
欠一輩子嗎?
路至祈冷下臉,“最基本的服務都做不好,開除你,你有意見嗎?”
作者有話要說:
蕭何:啊,小朋友心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