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收容所
◎是突然想不開,要拽她殉情嗎?◎
就這樣胡思亂想了一陣子, 季茉反應過來。
她其實并不真的需要靜靜,越靜越容易一直想着這件事, 她更需要的其實是發洩。
不過能當出氣筒的人實在不多, 季茉有點想罵謝青霖一頓,讓他把腦子裏的水倒一倒。如果他真的把青湖療養院給搞破産了,自己丢了工作難道會感謝他嗎, 肯定更恨他了好嗎!
總不至于到時候他又要借着這個拿捏她,再試圖搞什麽強制愛, 或者金主情婦的把戲……
他應該沒那麽蠢吧?
畢竟都知道季茉如今已經不會輕易被他拿捏了, 或者說誰拿捏誰都還說不準。
所以就是拿她沒辦法, 轉而用秦粦洩憤而已, 小學雞一個。
不過就算想罵也是罵不成的, 因為季茉沒有謝青霖的電話號碼。
同樣的, 任何社交賬號也沒他好友。
一腔燥意無處安放, 季茉登錄了她久未認真經營的賬號,将這段時間摸魚畫的一些重口味線稿一股腦都發了上去。
産糧實在是很困難的事,特別是帶顏色的糧。人的杏玉來的快去的也快, 很難支撐着人将前因後果, 情節鋪墊全都細膩的描繪完。
季茉現在不缺錢,不靠這個吃飯, 自然只畫最喜歡的那個片段就行了,一個梗畫一兩頁,總之自己是爽了。
其餘的嘛,就只能讓網友們自己腦補。
而她這次井噴式更新, 将這些大男人被怪物壓住, 這樣那樣, 先X再O, 又O又X的圖設置成公開模式,而非粉絲可見。
這不可避免讓一些路人覺着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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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看到辣眼睛的內容,劃過去或者屏蔽就完了,但總有那麽幾個人犯爹瘾,來指點江山的。
果然,沒過多一會兒,就有人轉發她的畫指指點點,說她公然在網上發這種東西簡直不知羞恥,有傷風化。
這個世界好就好在,分級制度做的相當好,這個平臺本身就默認需要年滿18歲才能解鎖全部功能。
多刺激的東西,只要別特意去兒童頻道發,那就是合法的,她不會因此被舉報甚至封號。
于是季茉帶頭沖鋒,跟這些随地大小爹的人激情對線。
她在現實裏社恐,網上可不是,上輩子就是知名賽博精神病,頭像都是手持加特林的鋼鐵菩薩俠。這輩子現實生活太充實,都不怎麽在網上支教了,如今重新撿起這門手藝,也半點沒生疏。
激情對線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再一擡頭,已經過去兩個小時。
一擡頭被炎薔薇吓了一跳。
牆角的加濕器不知什麽時候被打開了,炎薔薇以一顆玫瑰花腦袋的姿态飄在上邊,仿佛哥特系恐怖片裏才會出現的場景。
它本體是雲霧,喜歡蹲在這種濕漉漉的地方無可厚非。
只是季茉身為一個人類,從上輩子居住的北方到如今住在南方沿海城市,已經十分不适應,絕不會讓炎薔薇把房子改造成水簾洞。
哪怕她真的很寵女兒也不行。
“你再偷偷開加濕器牆上都要長黴斑了!”
接住季茉的眼刀子,炎薔薇往後縮了下,随後轉移話題道:“母親,我是有事要告訴您!療養院裏有人在前臺打聽您的住處,要找過來呢!”
季茉對此并不覺着奇怪。
她,周旋在青城兩大集團的CEO之間,又上了異常收容所的重點名單,說是政商醫三個圈子中的風雲人物也不為過。有人打聽她,又有什麽稀奇?
但為防萬一,她還是給秦粦打了個電話,問他這次來找麻煩的又是誰。
這次的背景音更奇特了,交雜的電流音甚至連出了節奏感,讓人懷疑秦粦在蹦迪。而他的聲音仍舊不緊不慢:“嗯?打聽你的人?你不用理,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沒關系還打聽她,這不就更讓人好奇了嗎?
季茉:“就當滿足我的好奇心……”
秦粦給她發了一條鏈接。點開之後,發現是個療養院的監控後門。
畫面裏,一對中年男女拖家帶口的在和前臺糾纏不清。
果然不認識。
但看起來,又實在不像是記者或者偵探……
季茉又一次調出原女主的記憶,果然得到了答案。
嗐,原來是原女主的渣爹連同他再婚對象,以及他們的兩個孩子。
那确實是跟季茉一點關系都沒有,畢竟她是身穿,說以跟那一家子跟她,連生理學親緣關系都沒有。
“那确實是不用理……”季茉這樣說着,猶豫了片刻,扣着沙發縫隙,問道,“嗯……對了,聽說謝青霖又在找麻煩,你怎麽樣,需要怪異去幫忙處理嗎?”
拐彎抹角的,終于将困擾了她好久的事問出口了。
然後她就聽到電話另一頭,秦粦大笑起來。
他越笑,季茉越來火。這是什麽很好笑的事嗎?果然就不該關心他!
秦粦似乎隔空感受到了她的怒氣,迅速收斂了笑聲,嚴肅道:“這件事更不用擔心了,嚴格來說,還是算是謝青霖來給我幫了個小忙。既然你也有興趣,那晚上的應酬你跟我一起去?”
季茉瞪大了眼睛。
她沒聽錯吧,她不是實驗助理嗎,怎麽還要去陪上司出去應酬了?
但一想到,或許是因為謝青霖的打壓,才需要秦粦走出他心愛的實驗樓,去親自拉生意,那她這個“禍水”陪着一起去也挺合理……
鬼使神差的答應了謝青霖的要求,挂斷電話之後,季茉看着衣櫃發呆。
兩輩子加起來最正式的場合就是畢業典禮,她有點犯愁自己該作何打扮。上網緊急搜了個教程,等到了傍晚約定的時間,勉強把自己折騰的有模有樣。
然後從窗戶看到秦粦的車停在外邊。
啧,這次就搞起特權,将車開到小區裏來了?
她急忙忙抓了鑰匙出門,略帶嗔怪的抱怨:“來了怎麽都不跟我說一聲?”
要不是她碰巧看到,還不知道要磨蹭多久。
秦粦心情很好的樣子,笑道:“總得給我展現風度的機會。”
季茉白了他一眼:“可是讓客戶等着,不好吧?”
“那可不一定……”秦粦拉開車門,十分紳士的等季茉上了車之後,從另一側進去,坐在她旁邊,“只要技術壟斷在咱們手上,就會是賣方市場。”
季茉震驚:“你這是終于要賣實驗體了?就……也不是不行,但別賣前幾號呗,都跟我有感情了。”
秦粦挑眉:“其實可以賣了,再讓它們自己跑回來,這樣還能再賣一次。”
季茉想,什麽叫滅世反派的思路啊,這就是!撒旦背後紋個秦粦都不能紋眼睛,否則都鎮不住。
而等到車都開了,季茉才意識到,這次秦粦竟然破天荒的沒自己開車,而是用了司機。只不過前後座之間的隔離屏降下來,他們在後邊說什麽,司機全都聽不到罷了。
季茉瞥了一眼秦粦,發現他正在肆無忌憚的打量自己。
突然就不自信起來。
她掏出手機,通過前置攝像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臉。
平日素面朝天慣了,今日趕鴨子上架化了個淡妝,在家裏對着鏡子還覺着挺好,如今沒了化妝鏡前超強暖光的加持,就感覺有些寡淡。
把化妝包掏出來補一補,就被秦粦很順手的接了過去。
“我來幫你。”
季茉:“嗯?你還會這個?”
難道不是個一心只做實驗的科研狂魔嗎?
秦粦不說話,只是湊近了,在她臉上開始了創作。
他的目光十分深邃,瞳孔中映照出季茉的臉,也同樣映着路邊随着天色暗下來,而亮起的五光十色的燈。
季茉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閃閃發亮的自己。
那些被刻意抛諸腦後的古怪情緒又卷土重來,炎薔薇白日說過的話在腦海裏回蕩,明明車內被調到了最适宜的溫度,但她還是覺着有些熱。
雖然有司機,但跟司機之間有隔離屏。
但是屏幕是透明的,只隔聲音。
這到底算不算很容易讓人心猿意馬的場合,季茉完全界定不了。
在她擅長的領域,那肯定不算的。但現實裏應該沒幾個人跟她一樣滿腦子黃色廢料才對……
還好,秦粦沒用多久就修飾完畢,重新直起身子,跟她保持了一定距離。
季茉再次掏出手機照了下鏡子,十分悲憤。
“這不是給我畫回去了嗎!”
口紅改成了裸色,腮紅和眼影也又遮了一層,淡的幾乎看不出。除了氣色略好之外,跟素顏幾乎沒區別!
秦粦笑眯眯道:“還是這樣比較順眼。”
季茉:“嫌棄我的化妝技術可以直說的……”
她看了半天自己的臉,覺着也沒有什麽補救的可能性,悻悻放下手機,氣的什麽旖旎遐思都不剩了。
片刻後,又拿起手機來,給前臺的同事打了個電話,讓她們如果實在耐不住那些煩人親戚的磋磨,幹脆告訴他們自己就住在陶然居。
她想起今天出門的時候,門邊綠地裏冒出很多蘑菇頭,想起藏冬,也就是一直安靜沒什麽存在感的3號,剛好到了下一個生長期,今晚就會來地面放毒了。
原女主的便宜爹連帶着一家子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也該讓他們體驗一下人間險惡。
打完電話之後,季茉轉頭看向車窗外。
無垠的灰藍色壓在一線金輝之上,天地浩渺。
有種這樣一直一直沒有目的的行駛下去也可以的感覺。
只不過……
“咱們這是要去哪談生意?”
按着常識,不是去公司,就是去高端會所才對。這怎麽越走越偏僻,眼看着就要去荒郊野嶺了呢?
總不至于是醫療下鄉,這玩意也用不到秦院長親自跑一趟。
秦粦卻賣關子不肯講,只說等到了她就知道了。
汽車又飛馳了十幾分鐘,就下了高速。
季茉顧盼四周,發現除了一座給往來司機做補給用的小商店之外,就只有一家工廠。
工廠前沒有标牌,叫人弄不清這到底是什麽産業,灰色的牆壁高聳,遮住了一半剛升起的新月,四周一片寂靜,莫名帶着肅殺的氛圍。
汽車徑直去了工廠門前。只見全自動的大門自動打開,可視化掃描随着車子駛入院落從前到後細細掃過整輛車,在掃到後備箱的時候警鈴大作。
季茉有些驚慌的轉頭:“你後備箱了放了什麽玩意?”
秦粦道:“液态炸彈而已,必要的保險措施,如果有人要硬搶,就會直接炸煙花,讓他們什麽都得不到。”
季茉很崩潰。
這人到底是跟誰談什麽生意啊……拉她過來真的是要應酬,而不是突然想不開,要拽她殉情嗎?
還好,門口的警衛聯絡過上級之後,就手動關閉了警報,放他們進去。
從停車場下來之後,秦粦讓司機就在車上等着不用跟去,自己則去打開後備箱,将一個非常精巧的手提箱拎了下來。
季茉心裏忐忑,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直到被帶到了工廠內部,遙遙看到了一個眼熟的身影。
對方看到她,也露出了驚訝的神情,正是她的上一任鄰居江清渠。
季茉就明白了,自己這是到了百聞不如一見的異常收容局!
作者有話說:
季茉:我以為我只會在故事的最後,被當做反派抓起來為民除害的時候,才會見到收容局的大門……
秦大夫:怎麽會呢,我們可都是守法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