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選誰
◎“很好,這才是真霸總該幹的事。”◎
謝青霖突然發癫,完全出乎季茉的意料。
明明三年之後才會知道真相并悔悟,而她沒躲回老家,也沒經歷跌宕起伏的重逢,這劇情怎麽就突飛猛進了……
犯愁。
“你是怎麽知道真相的?”她問。
謝青霖咬牙切齒:“當然是那個惡毒的女人作繭自縛。”
季茉:“說人話。”
“……她心裏有鬼,做夢都在求你饒了她。”
季茉無語凝噎。
她這個苦主都瞞的嚴實,結果是羅依依說夢話把實情抖摟出來,偏偏那時候謝青霖還在羅依依的房間外守着,聽到聲響就進去查看情況,剛好聽到。
冥冥之中的力量想讓她體驗追妻火葬場的良苦用心她體會到了,但她是真的不想要。
知曉當初救了自己的人,被自己親手害的受了這麽多苦,謝青霖對季茉的憐愛愧疚之情達到了頂峰。
季茉不打算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她回病床上躺好,手背上插了今天的吊針,拿出手機翻看起來,将謝青霖的自說自話全當做了背景音。
目前刺激他發瘋沒好處,容易被他強搶,她的傷口還滲血呢,要是被這人強行塞進車裏一路狂飙到他住處,半條命都沒了!
謝青霖将護工擠到一旁,憋屈的坐在護工自備的小馬紮上,低聲和季茉道歉,訴說自己的悔意,問季茉要怎麽才肯原諒他。
季茉:“好說,你自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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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霖:“不行,不是我不肯付出代價,只是如果我入獄,你肯定會被謝家其他人針對……”
呵,理由還挺充分。
季茉就知道沒這麽容易:“那就算了,還有,你讓讓,擋着人了。”
謝青霖這才意識到,他太過全情投入的看着季茉,以至于根本沒注意身後來換藥的護士“喂喂”的已經喊了他半天。
他只好走到病床另一側,不擋路的地方蹲下來。
其實他還有很多話想說,但病房裏其他人都已經紛紛拉開簾子吃瓜,這個環境實在不适合傾訴愛意。
季茉見他憋的頭頂都要冒煙,心想自己住普通病房果然是明智的選擇。
醫療費用都是謝青霖出,不過他當時懶得去管季茉到底要花多少錢住多少天的院,只随手施舍給她一筆“贖金”根本就沒有在意去向,她才不要為了住幾天單人病房多花冤枉錢,樂得将差價存起來。
謝青霖說着不着邊際的話,希望季茉重拾之前的婚約嫁給他。讓他以丈夫的身份好好照顧她,彌補她。
季茉嘆了口氣。
哪怕是原女主那種泥人性子,在原文之中,心底原諒謝青霖了,卻也在知曉嫁進豪門的結果是被那一群奇葩親戚瞧不起,各種貶低陷害時,一直猶豫着沒答應嫁給他。
只是後來在種種巧合之下,逼不得已才結了婚。
如今人家有的選,寧可當一段電磁波也懶得理睬你啊謝大少爺!
有感情基礎的原女主尚且如此,季茉就更不會猶豫了。
謝青霖跟她之間沒有情,只有仇,甚至她分明是身穿,跟原女主其實只有九分相似,站在一起充其量算是雙胞胎而非複制人,可這個自诩深情的家夥也沒看出來。
她瞥了一眼故作鎮定等待回答的謝青霖:“結婚就不必了,給我打錢是最好的彌補。”
謝青霖卻搖頭:“不,怎麽能用金錢玷污我們的感情!”
季茉:“我是個俗人,我想被金錢玷污。”
似乎沒料到記憶中善良純潔的小仙女會這樣說,謝青霖愣了下,心更痛了。
她一定是為了拒絕他,而故意這樣貶低自己!
他眼中滿是憐愛,似乎想伸手摸一摸散落在枕頭上的頭發,同時道:“嫁給我,人和錢都是你的,而且……”
季茉打斷他:“我只要錢不要人,而且我可是沒有子宮的,不能給你生繼承人,也不想給任何人當後媽,我們不合适。”
聽了這句話,謝青霖才想起來,季茉的子宮還是他下命令去挖的。
銳利的氣勢一瞬間弱了下去,亡羊補牢一般道:“還能再做手術恢複,一定能。”
“恢複不了,捐了,大概泡在福爾馬林裏送去哪個醫科大學了吧?”
以上全是胡編,但季茉覺着以秦粦的手段,準能讓謝青霖查不出去向。
謝青霖臉色的神情一變再變,教科書般演繹了一個人怎麽能同時存在悔恨、憤怒、不甘、憐惜等等一系列情緒。
季茉看在眼裏,認為那些流量明星都應該來和真正的霸總學學怎麽演戲。
就見謝青霖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一攥拳:“我知道了,你等着我,我會讓你擁有同樣年輕健康的子宮的。”
見季茉一臉震驚,他放緩了神色,輕聲安撫她道:“我知道你善良,不願意傷及無辜,放心,這是羅依依冒名頂替應受的懲罰。”
聽謝青霖的意思,是要把羅依依的子宮再移植給她。
季茉不能理解,并大受震撼。
“你的意思是我還得再動一次手術,然後用羅依依的卵細胞生她的孩子?那你直接跟她生不就完了嗎,這是來騙我當免費勞動力是吧?”
她怒從心中起,也顧不得吵起來會引來多少目光了,抄起隔壁床剛換下來的玻璃藥瓶,照着謝青霖的腦袋就砸了過去,謝青霖沒閃躲,擡手擋了。
玻璃瓶子落在地上,随着一聲脆響四散看來。
這回不光是同房的病友,走廊裏的病人也都圍過來,恨不得人手一把瓜子。
謝青霖還冷在當場,他只覺着冤枉,他分明沒有再傷害季茉的意思,只是他心中善良又喜愛小孩子的季茉,一定會想要親自孕育生命的……
而季茉已經受不了了,她抓起被子打算把頭蒙起來。
被這麽多人圍觀,她難受。
好在,一個颀長的人影分開看熱鬧的人群踱步進來,順手将病房門在身後關了。
正是秦粦。
他還是昨夜那身打扮,而且帶了口罩,活像個巡房的大夫,目光在季茉和謝青霖面上掃過之後興味盎然道:“這位病人,需要我将打擾休息的這位先生請出去嗎?”
季茉瞪他。
他本可以讓實驗體來,将謝青霖神不知鬼不覺的弄走,非要走個形式。分明就知道季茉對他也是餘怒未消,在用潛臺詞問她:如果非要你選一個留在身邊的話,你選誰?
答案顯而易見。
“把他趕出去。”
謝青霖顯然沒意識到這個大夫就是秦粦——他也确實沒見過秦粦這副打扮。
意識到自己再堅持,下一步巡房大夫就該叫保安了,他悻悻丢下一句:“明日我再來看你。”走了。
護士走了之後,秦粦摘下口罩,變戲法一般自身後拿出一小盒果放在床頭,季茉掃了一眼,都是她愛吃的。
她抓起一個楊桃啃起來,同時道:“別以為這就能收買我了。”
秦粦早知道這世界上有兩個她,還一直假做不知情,看她演戲,又丢她一個人在市二院住院。
壞的很。
哪怕後來又良心發現來接她,難保不是想順便收集實驗數據。
越想越氣,她騰出一只手,抄起自己床頭的點滴瓶丢了過去。
當然,下手不及對謝青霖狠,丢的是塑料瓶。
秦粦反應飛快,直接捏住了瓶子,轉頭丢進垃圾桶。
“別氣了,我是配合你,才假裝不知道的……”說到這兒,他壓低了聲音,“至于昨夜的事,是2號來看過你之後,回去告訴我,說有拟态成你樣子的怪異在這家醫院裏,我才知道這件事的。”
略帶沙啞的悅耳嗓音在耳邊輕輕流淌,季茉啃水果的速度慢了下來。
他的說辭,倒也合情合理……
細節上倒是還有很多疑問,比如她的器官到底被用在哪裏了,但如今多人病房裏确實不适合談。
就見秦粦掏出手機:“但不管怎麽說,讓你虛驚一場,應當補償。”
枕頭下傳出轉賬提示那令人快樂的提示音,季茉點開,就見果然是個讓她滿意的數字。
本來就只剩三分的怒氣瞬間消散。
季茉對此給予了最高肯定:
“這才是真霸總該幹的事。”
作者有話說:
秦大夫:你我本無緣,全靠我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