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氣了
◎“好香……好想挖出來……”◎
千粉福利發出去,又漲了一撥粉絲,消息提示不斷,全是評論轉發,內容一水兒的“斯哈斯哈”“好香”“給我炒炒”。
季茉将提示音關了,等到半夜躺在床上刷手機,才看到竟然有一條私信。
有個叫雖遲但到的老粉問她,這畫是否出售。
季茉現在不缺錢,但有人賞識還是高興的,便詳細問了問。
對方很健談,說他的酒吧即将開業,總覺着裝修上差了點想要的感覺,今天看到這幅畫,覺着就該是這樣。
雖遲但到:請太太務必把這幅畫賣給我!我覺着你的畫有種……有種很自由的感覺!如果買不到,我的一些美好的品德都會消失!
自由的xp嗎?你這酒吧,它真的合法嗎?
這一行字季茉都打進對話框,但看到對方開出了一個讓她難以拒絕的價格,便也沒糾結太多,将這行字删了,一口答應下來。
對方也不知道是不差錢,還是覺着季茉會愛惜羽毛,直接全款轉給她,并給了她收貨地址。
竟然跟她同城,就在不遠處的商業區。
季茉一盤算,本來就打算去附近買東西,幹脆順路送貨上門好了。
第二天,季茉打車去往商業區。
窗外景色從蔥茏綠意逐漸變為繁華鬧市,連紅燈都沒遇上幾個就到了目的地。
只是好心情也就到敲門為止了。
片刻之後,還沒開始營業的酒吧裏出來個通身潮牌的男人,聽說季茉是來送畫的,眼睛都亮了,非要請她進去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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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茉拒絕了。
她一直以為雖遲但到是個女生,畢竟她先前畫的那些個肖像和人體以美少年為主,且她很明确的記得,她翻過雖遲但到的主頁,轉發的都是些少女漫畫……
結果是個男人就算了,還是個社牛。
純潔的網友情就該維持在網上,季茉打算放下畫就走。
聽說她還有別的安排,男人也沒強留,只是十分社牛的自我介紹說他叫顧遲,歡迎她有空來玩,他的朋友報名字就可以免單。
這名字乍一聽有些耳熟,季茉仔細回憶了下,發現他竟然也是原文裏提過的人物。
印象裏,顧遲是女二號羅依依的舔狗,和男女主都沒有太直接的交集,最後一次出場是陪着羅依依參加了男女主的婚禮。
也虧着季茉對原文的前幾卷算得上精讀,對這個筆墨寥寥的配角還有印象。
至此,季茉在口袋裏将顧遲的名片揉成了小紙團。
倒也不是恨屋及烏的讨厭顧遲。
酒吧的裝修是明顯的工業風,明顯的空缺是面起到隔斷作用的窄牆,清冷的水泥灰,如果挂上她那幅畫,意外的不是很澀情,而是有種在鋼鐵森林中孤獨凋零的頹敗美感。
說明這人的審美是很不錯的。
古早口味霸總文,女主是清純耐看小白花,女二是惡毒張揚大美人,也算是标配。甚至因為保養得當衣裝精致,在一些欲揚先抑的場合裏,羅依依還會把女主壓下去。顧遲為她着迷,是在正常不過的事。
她只是不想這麽早踏入了主要角色的交際圈。
而且,她真的不擅長應付社牛!
季茉站在街邊打車,就見一輛粉色豪車在幾步開外停了下來。
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腳踩高跟鞋下車來,一臉挑剔的打量着酒吧。
放在耳邊打出去的電話無人接聽,本來稱得上明媚的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
下一秒,二人四目相對。
“你怎麽在這兒?”
活見了鬼一樣,聲音都高了兩個八度,刺的季茉耳朵疼。
就是這麽巧,羅依依在今日,為了找個能給謝青霖提供生日驚喜的地方,而光顧了顧遲馬上要開業的酒吧。
季茉繼承了原女主的記憶,可那些記憶仿佛文件夾中的資料,她不主動去檢索,是不會主動出現在眼前的。
所以她從不會觸景生情想起原身從前的經歷,一直以來,都遵從本心的游離在角色之外。
但此刻,在搜尋到那些被欺辱諷刺的畫面之前,季茉就能聽到自己加快的心跳和血液的躁動。
本該屬于她的一顆腎髒,就在對面這個嚣張的女人身體裏,維持着她鮮活又聒噪的生命。
她生氣了。
羅依依鬼叫了一聲之後,一臉高傲,恨不得用鼻孔看人:“呵呵,你還真有臉繼續賴在青城?沒能嫁進謝家就換了目标?”
隔着茶色門玻璃看到二人的顧遲推門出來,就見羅依依迅速變臉,一副頗為委屈的模樣:“我不明白,你是跟我有仇嗎,先是要搶和我青梅竹馬的謝青霖,如今又要搶我的好朋友嗎?”
她當然看不上和她身家相仿的顧遲,但也不會讓旁人撿漏。
而她抛出問題,卻也不給季茉回答的機會,又道:“你不要被她給騙了,你不知道她有多陰險……”
這收放自如的情緒,純熟不做作的演技,讓季茉自嘆弗如。
不過無所謂,她倆本來就不在同一條賽道上。
她很冷淡的開口:“沒錯,咱們是有仇,你別忘了,你搶了我一顆腎呢。”
羅依依不假思索反駁道:“什麽僞造,那是你自己簽的!器官捐贈書也是你自己簽的!”
季茉很詫異:“法盲嗎?非自願情況簽的可不算數——你敢把同意書拿出來,去核對筆跡嗎?”
羅依依面子挂不住,表情一瞬間很難看。
但她轉念一想,如果有需要,家裏人會幫她請最好的律師,她根本不需要懂法。
更何況這件事,是謝青霖幫她一手操辦的。
一想到謝青霖,她就又生出無限底氣趾高氣揚道:“哼,你可是差點騙婚嫁進謝家,才只要你一顆腎,已經便宜你了!”
就好像季茉應該跪下謝恩然後迅速滾遠似的。
季茉笑了,她湊到羅依依耳旁低聲說了一句話,随後轉頭就走。
羅依依愣了片刻,反應過來之後立刻撲過去,伸出那雙做了精致美甲的手就要搶季茉的挎包。
然而季茉早有準備,她一閃身抓住羅依依的手腕把她拽的重心不穩,随後一個耳光就招呼到了她臉上。
轉過頭還對顧遲道:“你這門口有監控,能拍到是她要搶劫沒錯吧?”
不等顧遲給出答複,反手又是一巴掌。
兩個大逼鬥下去,羅依依的瓜子臉腫成了十分對稱的番茄臉。季茉神清氣爽。
一切發生的太快,車裏羅依依的司機想過來抓人都沒來得及,只看着季茉甩着手上了出租車揚長而去。
羅依依都被打懵了,等反應過來,流着眼淚讓顧遲把監控删掉。
這樣一來,報警後那個賤人就百口莫辯了,就算不至于吃牢飯,也會在看守所受幾天折磨并且留下案底。
顧遲跟羅依依認識多年,一直在對她示好,而跟季茉則只說過幾句話,連朋友都算不上。親疏有別,本來不該猶豫。然而今天,他總覺着羅依依的樣子,跟他心目中的形象差別太大。
而且……
“她當時跟你說了什麽?你為什麽突然就要搶她的包?”
顧遲忍不住問出自己的疑惑。
聽了這句話,羅依依驟然冷靜下來,她一跺腳,轉頭跟司機吼道:“回家!”
她要查出那個賤人住在哪,拿到那樣東西之後再狠狠報仇!
季茉當時伏在羅依依耳邊,說的是:“救謝青霖的時候,我錄像了。”
這樣的證據,會讓羅依依所做的努力都灰飛煙滅,她下意識就要來搶手機,就給了季茉動手出氣的正當理由。
得罪羅依依她倒是不怕。羅家勢力有限,她能作威作福全是靠着謝青霖罷了。這件事她既然要瞞着謝青霖,最多只能花錢雇幾個無業游民來入室盜竊。
但清湖療養院的安保措施可不是蓋的,更何況她根本沒有所謂的錄像。
如果原女主有這心眼子,也不至于淪落至此。
而且,季茉出院時可謂煥然新生,手機連同先前的個人物品早就不知哪裏去了。
下出租車的時候,司機好心的提醒她将拉鏈拉好,防止丢東西。季茉瞥了一眼挎包,拉鏈确實是開着的。
她有些納悶,當時羅依依動作有那麽快嗎?
與此同時,半個城市開外,發生了一起車禍。
羅依依今的司機不知受了什麽刺激,突然白日見鬼一般大叫一聲,奔着電線杆就撞了過去,随後棄車狂奔而去。
據圍觀群衆說,他活脫脫演繹了世界名畫《吶喊》。
後座上的羅依依則是當場昏迷。
醒過來的時候已是午夜,她躺在醫院裏,身上倒是不怎麽痛,只有頭有些暈。
羅依依第一反應是摸臉,意識到自己臉上沒有傷口之後,她就松了口氣,轉而想要按鈴叫人。
只是,手剛從被子裏伸出來,就觸碰到了一團,毛茸茸的,蠕動着的東西。
野貓嗎?什麽破醫院,怎麽這麽髒?
羅依依嫌惡的要隔着被子把這小東西掀下床,然而在梗起脖子看到它的時候,整個人瞬間呆住了。
那與其說是某種動物,不如說是一大坨頭發團成的球。
而那些黑色的細絲分明是活的。
它們在蠕動。
其中一根細絲,飄搖着往她頭臉方向探過來。
她拼命躲閃,卻毫無用處,細絲探進耳道裏,癢的她幾乎要發瘋。
與此同時,她聽到了一個聲音在她腦中呢喃着:“啊啊……好香……好想挖出來……”
作者有話說:
季茉:先給仇人一點小小的教訓
孩子們:把人弄死,但別太死
季茉:我的教育是不是出了點問題?
秦粦:你教育過它們嗎?
季茉:哦對,是你教育的,那它們長偏也說得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