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分別
雖然已不是第一次與楊遠之親密接觸, 但賢婷仍是羞臊萬分,下意識就欲從床塌邊站起來,卻被楊遠之一把抱住。楊遠之此刻像一只某種軟萌的小動物一般将臉貼進賢婷的頸窩, 也不說話只是抱着她。這樣的楊遠之卻讓賢婷少了一分羞澀多出一分憐惜來, 她知道楊遠之在人前永遠都是一幅自信又活力的樣子, 心裏一定很累吧,修煉之途想要登高望遠就得九死一生, 風輕雲淡的背後往往都是咬着牙負重前行, 雖然楊遠之還沒具體細說,但從她平日兩人獨處時透露出的只言片語中, 她知道楊遠之心中藏着秘密,而且這秘密既不易說清,又關乎生死, 所以賢婷也從不去問, 她知道時機到了楊遠之會告訴她的。
這般想着賢婷輕一擡手,稀稀挂在身上的中衣滑落至腰際, 白皙光滑的藕臂自袖中而出, 環住了楊遠之的脖子, 溫柔的撫摸她後腦的發絲,這個動作讓楊遠之鼻尖有些微酸, 知我者謂我心憂。楊遠之擡頭, 恰好與賢婷的目光交織,如秋水般的眼眸中全是楊遠之的倒影,能與這樣的人相知相惜, 夫複何求。
凝視良久,楊遠之才注意到此時的賢婷已近半裸,上半身只剩一方素雅的肚兜,大片雪白的肌膚映入眼簾,将傲人的雙峰勾勒得更加渾圓飽滿,看得楊遠之鼻血都幾乎要噴出來。先前湧起的一絲傷感瞬間消失不見,欲望節節攀升,她想吃掉眼前這勾起自己滿腹欲/火的人兒。楊遠之是這麽想的,她也這麽做了,伸手輕輕捏住賢婷小巧精致的下巴,吻上了她的紅唇。
賢婷只覺得自己的心裏如同竄進一只小鹿般突突亂跳,很快便淪陷在這深情的吻中。楊遠之一邊輾轉吻着一邊右手攀上賢婷的後頸,那裏系着一顆金絲繡成的繩結,楊遠之單手撥弄了半天卻沒能解開,于是左手也開始加入戰局,不料越是心急卻越将繩結拴得越緊,最後幾乎都快系成一個死結了。
楊遠之心中淚流滿面,只得求救于賢婷,依依不舍的放開了她的紅唇,可憐巴巴的盯着賢婷的眼睛。賢婷哪會不知道她想做什麽,看着眼前楊遠之的樣子,又是羞赧又是好笑,這個連五段強者的攻擊都可以硬撼的人,卻為一根輕巧的繩結犯了愁,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楊遠之的額頭道“盡知道欺負我”,說話間已是帶了三分媚意,雙手卻繞向自己的後頸,輕巧一拉,系于後頸的肚兜繩結便悄然滑落,楊遠之如癡如醉,覺得整人人都快靈魂出竅了。
春/色無邊。
第二日天還未亮,楊遠之突然睜開了睜閉的雙眼,懷中溫香軟玉猶在,賢婷沉睡的臉龐近在眼前,湊上前去在她唇邊輕輕一吻,楊遠之喃喃道“我知你已做好赴死的準備,我也已做好赴死的準備,但我卻沒做好你随我赴死的準備,我想你好好活着”,輕手輕腳下了床,快速将自己衣物穿好便從帳中而出。一出去就看見遠遠的立着一道背影,楊遠之趕忙躍至跟前,恭敬道“飛娥前輩”
那背影緩緩轉過身來赫然便是賢飛娥不茍言笑的臉,她望着遠處因撤去了空間屏罩的保護顯現而出的帳篷,半晌才開口道“哼!還叫我前輩”
楊遠之心中先是一驚又是一喜忙道“姑媽早,姑媽辛苦了!”
賢飛娥将目光從遠處收回,盯着眼前的楊遠之,不鹹不淡道“不及你操勞”
楊遠之頭皮有些發麻,心中直叫“說好的規矩而莊重呢?這樣一本正經的一語雙關真的是姑媽本人嗎!”
還好賢飛娥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又繼續道“只是你這樣做,不怕婷兒以後恨你麽?”
楊遠之想了想道“我怕”,頓了一下才又道“但比起這個,我更怕她受傷甚至走不出這隕山”
賢飛娥沉默了一會才道“你知道你要面對的是怎樣的敵人嗎”
楊遠之肯定的回道“非常清楚,否則昨日在山洞前也不會那般拜托姑媽了。我得走了,不出半日他們便會找到這裏,婷兒就…”
“放心,他們休想動到婷兒半分!”賢飛娥知他擔心,斬釘截鐵道。
楊遠之朝賢飛娥一抱拳,側身朝着空處出聲道“祁秋!我們走”,只聽“刷”的一聲一柄薄劍憑空出現,懸在楊遠之身前發出輕微的嗡鳴聲,楊遠之伸手握住劍柄,出劍一劃,一道空間縫隙便出現在眼前,楊遠之朝着遠處那方帳篷又深深的望了一眼,便帶着祁秋鑽入其中,很快便消失在原地,四周又恢複了平靜。
賢飛娥嘆了口氣輕聲道“一定要活着回來啊”,說罷,便緩緩往那帳篷處走去。
楊遠之與祁秋馬不停蹄的穿梭千餘裏,才停了下來,所在之處是一片茂密且危機四伏的叢林,層層疊疊的巨型植物誇張的遍布着,厚重處連一絲陽光都照不進來,這些植物很多都由空間之力衍化而來,實力不濟的武者一旦碰到便性命憂矣,但這處卻是楊遠之最好的掩護之地,她現在首先要将體內那道冰霜之力驅逐。
找了一隐蔽處,祁秋立于一棵參天大樹的樹冠上為楊遠之掠陣,楊遠之盤膝于樹下,準備好之後,她開始将包裹冰霜之力的空間原液撤掉,這是極危險的舉動,但也是楊遠之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辦法。果然,當空間原液的束縛不再,那道冰霜之力立馬開始在體內亂竄起來,所過之處的經脈受損極大,楊遠之卻只以空間之力阻擋驅趕,直到某一時刻,冰霜之力被左撓右阻之後向上沿着既定路線而去,楊遠之伸出右掌,對着自己左肩猛然一擊,在勁氣轟擊之□□內的冰霜之力自肩胛骨處破體而出,射入身後巨大的樹幹中。
一大篷血霧自後肩爆出,楊遠之冷汗直下,張嘴連吐了幾大口鮮血,卻一刻也不敢休息趕緊凝神調息,修複着體內破損嚴重的地方。
那道冰霜之力進入樹幹僅數息之間,高聳入雲的參天大樹便凝結成一座冰雕,位于樹冠上的祁秋也沒法繼續待了,他從樹頂一躍而下來到楊遠之身前,喳喳嘴嘆道“這麽個鬼東西真不知道你是怎樣将它留在體內一日一夜的”,正在說話間,兩人突然同時扭頭望向右後方,大約在距此地十餘裏處,有一隊四人小組正朝着這方靠近,應是忠義堂門下弟子。
楊遠之站起身來,對祁秋道“走,我們先将毒蛇的毒牙撥掉!”
祁秋看着楊遠之略微蒼白的面龐道“可是你的傷真的沒問題吧”
楊遠之道“不礙事,既然人都尋上門來了,咱們也總得表示表示,禮尚往來!”說罷,便帶着祁秋隐匿在這茂密的叢林中。
不一會兒,忠義堂的四名弟子便來到了這棵冰封的參天大樹前,四人修為均是四段,,為道的男子手持一張形似羅盤的法器,能提前識別到具有危險的空間陷井,靠着這個他們才能在這叢林中安全行走。
“師兄!你看這棵樹,文長老說那小子中了寒冰掌,你說他會不會就躲在此處?”一名弟子朝着為首那人道。
“極有可能!我們分頭搜尋,切記,盡量別去觸碰這裏的樹木!”為首那男子叮囑道,說罷,他便端着那法器當先朝前而去,他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密切注視着羅盤中小針的狀況,若小針抖動得越厲害,就說明空間之力越強,現下小針正輕微的抖動着,表明周圍并無太大的威脅。正當他繼續前進時,羅盤中的小針突然快速的旋轉起來,而且極不規律,正向轉數十圈然後開始反向轉,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正當他準備仔細觀察之時,手中的羅盤忽然被抽出,接着便在眼皮子眼下消失了。他立馬調動勁氣朝着身前好幾個方向出拳攻擊,只聽得其中一個不遠處傳來一聲悶哼,楊遠之的身影便暴露出來,她腳步踉跄神色有些慌張,好像還受了不輕的傷,看到自己被發現,立馬轉身奔逃。
那忠義堂弟子見狀大喜,這可是天賜的立功良機,哪裏能讓楊遠之跑了!邁開腳步便朝着楊遠之方向躍去,只見楊遠之左突右奔,不但險險的避過了他每次出手的攻擊,好幾次就快被抓到的時候總是堪堪躲過。
到手的功勞屢屢擦肩而過,這忠義堂的弟子漸漸開始急躁,緊追着楊遠之的腳步,一邊出手攻擊一邊大聲道“我看你還有多少氣力奔逃!”
就這麽一追一逃奔出好幾裏,兩人來到一片草地叢中,楊遠之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對着忠義堂那弟子道“唉,我累了,不跑了”
那忠義堂的弟子見楊遠之一幅放棄抵抗的樣子,大喜過望,卻又怕他使詐,也停下了腳步指着楊遠之道“你別想耍花樣!”說着便蓄足了勁氣擡腳朝楊遠之緩步而去,若是能抓到活的那他在忠義堂的地位便能進一大步,剛走了兩步感覺不太對勁,自己一動,原本地面淺淺的草叢竟突然開始生長,有幾株已纏上了腳足。
他抵頭仔細望向腳下的草絲,心下大駭,再也不敢挪動一步,擡頭朝楊遠之怒喝道“你瘋了嗎!居然跑進了血草地!”
血草是一種帶空間屬性的植物,對活動的生靈異常敏感并以其血肉為食,最為讓人頭疼的是血草一般不會獨生,一旦被發現往往周圍就是一整片血草叢。
性命當前,那忠義堂弟子也不再管楊遠之了,迅速使自己的呼吸平靜下來,一動不動看上去就如同被定住了般,右手緩緩的向上擡,他的懷裏有一個可以在百裏之地聯絡同門的陣法小螺,只要将這裏的位置和情況告訴文長老,他一定有辦法救自己,而楊遠之也同困于此,自己照樣功不可沒。
他的動作輕柔得如同一只輕蝶,手快要夠到自己懷邊時,驚訝的發現離得不遠的楊遠之也開始動了,跟自己這邊的小心翼翼大不相同,楊遠之一撣袖子擡腳就走,忠義堂那弟子面露譏笑“我看你怎麽死!”,笑容還挂在嘴邊下一秒卻連下巴都驚掉到地上,楊遠之輕快的邁着步伐,看起來就如同茶餘飯後踏上一方草地散步消食一般。
“媽的!怎麽會這樣!這明明就是血草啊”忠義堂弟子帶着一絲懷疑擡手的動作略大了一些,“嗖”的一聲手臂便被快速從地面升起的草莖纏住,急忙又保持靜止只有眼珠子在來回轉動,看着越行越遠的楊遠之就同見到了鬼一般。他當然不會知道是楊遠之設定好的路線引他一路奔入這血草地,在踏入的一瞬間,楊遠之全身至腳底已是凝出空間之力包裹齊整,故而血草對楊遠之的動作并無反應。
很快楊遠之便離開了這片草地,她躍至一棵大樹上,望着還在血草地上努力想通知同門的忠義堂弟子,大聲道“我來幫你,不用謝!”,擡手間四五道勁氣便朝着那人疾馳而去,這等攻擊若是放在平時,那忠義堂弟子拂手便可化解,但現下卻是致命的威脅,因為他被這幾道勁氣逼得退了兩步,身上還割出一道傷口。
血草一沾血氣,立馬由翠綠色變至鮮血,身側周圍的血草突然瘋長到一人高向着那人席卷而去,那人也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奮起反擊只求一搏,但他還是小看了喝到鮮血的血草,他越是掙紮周圍向他覆去的草莖便越多,最後他只來得及掏出陣法小螺慘叫了一聲整個人便栽倒在地,大約一柱香的功夫,草地又恢複了平靜,血草也變回了青翠,淺淺的草葉随着微風浮動,幹幹淨淨的草地上連一絲血腥味也無,就好似剛才從來沒有生靈踏入這裏一樣。
“還有三個!”楊遠之從樹上躍下,感應一番祁秋的方位,快速趕了過去。而在離這裏百餘裏處,剛好有一隊忠義堂弟子經過,為首的弟子手裏握着一模一樣的陣法小螺,聽着從裏面傳來的慘叫聲,心中卻是大喜“只要人還沒被抓到,自己則有可能立得頭功!”
“走!獵物就在不遠處!”他對着身後三名師弟大聲道,四人便朝着楊遠之那片叢林飛奔而去。
有時候若是分不清局勢,獵人和獵物的角色是會調轉的,在那四人往這處趕的時候,楊遠之與祁秋配合着又将第一撥餘下的三人扔進了空間陷井之中,一場死亡角逐正在這片叢林上上演。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都有點忙,原本還想前天更一章的,抱拳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