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你想我了嗎?
賢婷嘴角一勾, 朝楊遠之莞爾道“一眼既過,楊公子就請早些回去歇息吧”
楊遠之卻盯着賢婷似秋潭般迷人的眼睛道“你真美”
還在很小的時候賢婷便被傳為賢域第一美人,随着年齡的增長愈發出落得天香國色, 大陸各域風流名士、大族家的公子都慕其名, 拜帖幾乎車載鬥量, 無數表達思慕贊嘆之情盡數落于詩書畫琴中,其中不乏名家所作, 賢婷向來略略閱過一笑了之, 她聽過無數華麗宏偉的贊美,似楊遠之這般簡單直白的還是頭一次遇到, 但卻因為是出自楊遠之之口,故而讓她心動不已。
雖然已知這個人早已闖入自己的心湖,但面對着情之一事仍然不是聰慧的才華可以處理的, 賢婷覺得不能再與她對視下去了, 轉身欲走卻被楊遠之伸手從背後圈住,落入了溫暖又熟悉的懷抱。楊遠之将腦袋輕輕靠在賢婷的肩上, 嗅着她的發香, 在耳邊低語道“我想你了”
說罷楊遠之手往上移扳着賢婷的肩頭将她轉過來面向自己, 眨眨眼問道“你想我了嗎?”
“我..”賢婷剛張嘴說了一個字便被楊遠之低頭吻住,賢婷只覺頭腦瞬間“嗡”的一聲亂成一團漿糊, 不敢再睜開眼睛, 雙唇間傳來了溫熱的觸感,出于一種陌生的本能她生澀的回應着這個吻。
感受到懷中之人的回應,楊遠之如受到鼓舞一般慢慢加重了這個吻, 呼吸也變得灼熱起來。楊遠之覺得自己每個細胞都在歡欣雀躍,美妙不可言,感受着唇齒間傳來的軟糯香甜,漸漸覺得自己已經不能滿足于這個吻了。
而賢婷則是緊張極了,随着楊遠之的吻漸漸加重,自己像是要被她揉進身體裏似的,呼吸也變得不順暢起來,下意識間伸手抓住了楊遠之腰側的衣袍。
楊遠之腹部的傷還沒好,被賢婷一碰剛好觸及傷處,不禁“唔”了一聲。這一聲突然讓賢婷想起了白天裏發現的一件事,白日裏她掐向楊遠之腰間就感覺她動作有些異樣,後來回來也沒細想便被姑母叫上分析起當前隕山裏的局勢來,此刻楊遠之這輕微的反應卻讓她意識到楊遠之一定是受傷未愈,而且可能還傷得不輕!
想到楊遠之受傷這事,賢婷迷糊的腦海恢複了一絲清明,再一想如今這隕山之中處處是危險,稍不注意就會丢了性命,五段之氣強者尚不能完全自保,更別提其它人了,楊遠之若是有傷在身可不能讓她繼續胡來。但當下要保持清醒實在艱難,自己剛剛生出的一絲清明很快便被楊遠之溫柔又熱情的吻抹滅,正天人交戰間,賢婷清晰的感覺到一條靈活的小舌撬開自己唇齒侵入了檀口,驚慌之下牙關往下一磕,舌尖突然吃痛楊遠之腦袋微微後仰暫時離開了賢婷的雙唇。
賢婷此刻又羞又驚,心突突突的跳個不停,趕忙開始暗運起定心咒穩定下自己的心境,看着眼前正嗤牙咧嘴笑得滿臉春/心蕩漾的楊遠之,心裏暗罵“流氓!”繼而又在心裏想“我這是怎麽了?平日裏的穩重怎麽到楊遠之這裏全抛到九霄雲外去了!不行,不能任由得她這麽戲弄于我!”這般想着心裏已是有了一計,而這時定心咒也開始起作用不再像剛才那般手足無措了。
楊遠之盯着賢婷被自己吻得略微有些紅腫的唇瓣,忍不住臉又開始靠近,而賢婷這次豈會讓她得逞!賢婷唇邊帶起一絲狡黠的笑容,伸手握住了楊遠之的手,輕輕轉身牽着她往角落大床方向走去。
賢婷這個大膽的舉動完全超出了楊遠之的意料,她望望帳篷緊閉的門又望望角落裏那張舒适的床,亮晶晶的眼睛忽閃忽閃,心髒也開始狂跳起來。賢婷将她牽至床邊,松開手不動聲色的退了一步,輕啓紅唇道“将外袍脫了”
楊遠之喜不自勝,嘴上說道“那怎麽好意思呢”,手已經向賢婷伸了過去。
賢婷又道“脫你自己的”
楊遠之雙手凝固在半空中,望着賢婷疑惑道“啊?”
賢婷看着楊遠之此刻的模樣活像那地主家的傻兒子,強壓下心中的笑意,瞪了楊遠之一眼,伸手輕點她的額頭道“啊什麽啊,我問你,你腰間是不是受了傷?”
楊遠之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怎麽就聊起了這個不相關的話題,笑道“小傷,小傷,這件事真的不重要”
賢婷卻不容她敷衍繼續道“讓我看看,我這裏有最好的藥膏”
楊遠之快哭了,心道“我不是來讓你給我治傷的啊!”。賢婷看楊遠之站着不動,眼珠子又開始轉知她定是又在動腦筋,微笑道“若是你不讓我給你治傷,以後就別再想踏入我房間一步”
楊遠之卻指着自己的嘴邊朝賢婷道“剛才你将我咬傷了,不如給我治治這個傷先”
賢婷又好氣又好笑,一巴掌輕輕拍在她腦門上,罵道“少貧嘴!快點”
楊遠之只得嘆口氣,脫下自己的外袍,坐于床邊,擡頭看了賢婷一眼見她已經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盯着自己,無奈又松了松裏衣的系扣撩起一小處露出了自己受傷的腹部。
賢婷看楊遠之吃癟心情大好,但在看到她腹部傷處的一瞬間笑容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她輕輕蹲下,視線處是幾道面目猙獰的傷痕,橫跨半個腰腹,最糟糕的地方竟深可見骨,雖然傷口已開始長出新肉卻仍然不忍直視。
楊遠之看不見賢婷的臉,見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腹部沒有任何動作,打趣道“不是要給我上藥的麽?怎麽,睡着了?”
賢婷猛然擡頭,楊遠之吓了一跳,她看見賢婷如秋水般漂亮的眸子裏此刻泛滿了淚光,眼神裏滿是疼惜,好不惹人憐愛。楊遠之慌忙道“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就哭了?”
賢婷卻搖搖頭不說話,她能想象到在隕山這種地方,楊遠之憑着三段之氣的修為走到這裏歷經了怎樣的艱難與兇險。她親眼看到賢府中四段之氣的侍衛誤踏入空間陷井,當場就被空間旋風絞殺,屍骨無存。她輕輕按住楊遠之肩頭扶她躺下,見楊遠之用胳膊支撐着欲起身,板着臉道“不許亂動!”
楊遠之只得乖乖躺着,心裏不停的想着“我家賢婷心情真是如天氣般多變吼!剛剛還是陽光萬裏一下子就晴轉多雲了,沒有一絲絲防備啊!”
賢婷的療傷膏藥是大陸上最好的續骨膏,塗在傷口上就會迅速刺激傷處活血化瘀增長新肌,還有祛除疤痕之神效,缺點便是:疼。
賢婷将藥膏挑在指腹,輕輕撚着待冰涼的藥膏與自己體溫一致了才小心翼翼的塗上楊遠之的傷處,神情嚴肅而專注,手上動作盡量平緩輕盈,好似在創作一件藝術品。即使是這樣,楊遠之還是覺得真是肉痛到刺激,時不時咧嘴“嘶~”的一聲。她覺得當初被碎空石割傷的時候沒這麽疼,之後趕路甚至與人動手用空間之力壓着也沒這麽疼,偏偏現下明明是在愈合恢複卻痛到令她神清氣爽,還只能硬生生的忍着,楊遠之額頭上沁出了冷汗,閉眼唸道“古有關雲長刮骨療傷,今我楊遠之複亦然,不痛,不痛”
賢婷仔細将傷口用軟綢包好,又替楊遠之将裏衣整理好,才道“在那瞎嚷嚷什麽呢?”
楊遠之見難挨的療傷已經完事,驚喜的感應到就這短短的一盞茶功夫,傷口竟然便好了許多,直直坐起對賢婷道“你的藥膏真神奇,我覺着我已經痊愈了!”
賢婷目光一瞥,淡淡道“別費勁了,明天再來,還得再塗一次”
楊遠之大驚道“你!你怎麽知道!”說完便意識到說漏了嘴,又忙道“不,我的意思是真的不用再塗了,以我的身體素質過兩天就可以痊愈了”
賢婷認真想了一想,說道“好啊”,還不等楊遠之高興又接着道“明天不來的話,以後也別再進我房間了”
楊遠之哭喪着臉,暗想“糟了,怎麽有一種被她拿住了七寸的感覺!這個理由完全無法反駁啊!”
兩人又鬧了一會,怕賢飛娥突然返回,楊遠之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回到她們三人的歇腳之處,迎面撞見了狐魅兒,狐魅兒知道先前楊遠之悄悄出去定是去找賢婷了,卻沒想到他這麽快就回來了,心思轉念之間又見楊遠之一臉惋惜的模樣,突然想到了什麽,心裏邊迅速滑過“這麽快?好像不是很開心?難道被姑娘嫌棄了?哎呀這真是如何是好?”之類的信息。
楊遠之見狐魅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又是皺眉又是搖頭的,狐疑的繞過她自言自語道“怎麽一個個都奇奇怪怪的?”
第二日,楊遠之一直閉目盤膝,任誰看了都以為她正在修煉之中,實則她的神識全放出去在山谷中探查。突然,她感知到賢飛娥受其它勢力相邀走出了賢府的落角處,立馬散發神識傳音給賢婷約她山谷外相見。
當賢婷到達約定的地點時,楊遠之已經在等着她了。楊遠之斜靠在一棵樹幹處,身形颀長,斯文又俊美,手上似乎還拿着一小方白色的綢布,嘴角微微揚起的笑容讓賢婷有些晃神。她想起了當初在萬象門裏第一次遇見她的場景,想起了她在危難關頭救走自己的場景,想起了在冰河之下的場景,一切都似乎就發生在昨天。
當賢婷走到楊遠之跟前,楊遠之揮揮手中的白色綢布對她道“看着啊!千萬別眨眼!”只見楊遠之将那綢布一點點揉住了自己的拳頭中,然後得意的伸到賢婷嘴邊讓她吹口氣,賢婷照做之後,楊遠之收回拳頭,再打開時手心綢布已不翼而飛,卻多出一枝紅色的小花。賢婷驚奇的“咦?”了一聲,忙追問楊遠之是怎麽做到的,楊遠之卻只将花送到她手上然後神秘兮兮的不肯告訴她。
兩人一邊聊着各自的近況一邊朝山谷外走着,也不知走了多遠,楊遠之突然感應到前方似乎有些動靜,跟賢婷說了于是兩人悄然向前方潛去。
遠遠的看見幾名身着白衣的武者圍成一圈,中間已是躺着兩人,看上去似乎已經死了,還有另一名滿臉是血的武者用劍拄着地,單膝跪着。
“那不是忠義堂的人麽?他們在這裏幹什麽?”賢婷悄悄對身旁的楊遠之道。
遠處,只聽中間那名傷者道“劍譜真的不在我身上”
“那劍譜現在何處?說了便放你一條生路”一名忠義堂的武者問道。
那傷者又道“此話..當真?”
“自然,我以忠義堂的名聲保證”那名武者繼續道。
那傷者點點頭道“劍譜..劍譜在師叔身上”
“很好”忠義堂那武者回道,然後手起劍落,直刺入了那傷者的心髒。
那傷者瞪大了眼睛,緩緩倒地。四周響起了忠義堂幾名武者的笑聲。先前那名與其對話的武者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屍體說道“我以忠義堂的名聲保證,讓你死得痛快”說罷,又引來周圍同夥的笑意。
遠處的楊遠之與賢婷均是皺眉,又看見忠義堂幾人來到地上三具屍體旁邊,伸手在屍體身上搜了一陣,皆是一些丹藥和碎銀等雜物,幾人快速分了,然後将屍體朝旁邊的一叢鋸齒狀的草木裏一踢,屍體迅速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看來他們早已知道那叢草木實則是處空間陷井,“真是個殺人越貨之處”楊遠之和賢婷均想。
忠義堂的人做完了這一切便離開了,賢婷與楊遠之對視一眼皆發現此事沒那麽簡單。
賢婷道“忠義堂,自诩是行俠仗義之門派,何以會做出這等事來?”
楊遠之道“何止,看他們動作的娴熟程度,這種事應該經常做吧!看起來我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如果是這樣的就太可怕了,最危險的就是披着僞善作惡的人,他們才是吃人不吐骨頭,然而世人還誤以為他們仁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