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節
第51章節
。可如今,随着他們也能偶爾地單獨地通上幾次話,這樣的借口自然不攻自破。她和他,已經能像朋友般談論那些雲淡風輕的話題,最初的那份些微尴尬随着時間的流逝真的慢慢淡化了。她不得不承認,如果當朋友,安旭真的不愧是一個最好的對象。
只是,這份與安旭之間的解脫卻沒法讓她真正放松下來。由始至終,她心心念念逃不開躲不掉忘不了的,只有那一人罷了。
除了某天從蕭慕風無意的談話間,她知道他已離開*市去了非洲,其餘的,她什麽也不知道。他的號碼早已變成了空號,他如同八年前一般,又一次在她的生命中消失得幹幹淨淨。
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
他和她,這輩子,注定是有緣無分。或者說,連緣也談不上,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單相思罷了。
這樣的情緒低落影響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和激情,她不斷在課堂上走神,在參加讨論時語無倫次,甚至在朋友聚會時“神游太空”。倪書成不止一次問過她為什麽,她只說家裏有點事,別的卻不願作進一步的解釋。近半年的接觸,讓她相信,倪書成是個值得尊敬的師長,但也僅此而已。她知道他對她也許希望不僅僅局限于此,但她卻遠遠地逃了。
有一些人,一瞬便是一輩子。
程亦鳴之于她,便是如此。
“HELEN,這周我們幾個去好萊塢,你去嗎?”香港來的小鄭是個熱心人,每個月總愛組織些活動,盡管她每一次都拒絕,卻每一次都不忘通知她。
“不……”
“HELEN,別先忙着拒絕。這周的活動不止是參觀好萊塢,還另外有個主題……”小鄭故意打住,觀察夏文丹的反應,可是,後者依然是淡淡的,甚至連提問的興趣似乎也沒有。
“這周D□ID過生日!”小鄭忍不住,自己揭了謎底。
D□ID是倪書成的英文名,平日裏,學生們大多喜歡這樣叫他,只有夏文丹,一直稱呼他為“倪老師”。
夏文丹的神情微一滞,這個細小的變化已被小鄭捕捉到。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去嘛去嘛,D□ID平時對你不錯,人家滿30哦……”
夏文丹最終還是接受了小鄭的邀請,周五的下午,坐着倪書成的車,去了好萊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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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周末,遠遠地,便看到游人如織。他們一行8人當即就近找了個酒吧坐下。
倪書成當然是中心,不一會兒,面前已擺上了兩個空酒瓶。夏文丹只是遠遠地坐在一邊,喝着一杯“血紅瑪麗”。
“HELEN,坐那麽遠幹嘛?過來!”
倪書成喝得雙頰有些紅,沖着那邊招手。
夏文丹只是笑,并沒有挪窩。
臺子上,一個黑人歌手彈着吉它唱一首歌,低沉婉轉的調子,卻應着節奏明快的歌詞。
杯中酒如血,喝得人有些暈暈乎乎。
恍惚間,倪書成似乎對WAITER說了句什麽,然後,他就跳上了臺,接過黑人歌手手中的吉它,撥拉了兩個音,擡頭沖她一笑,突然唱起歌來。
竟然是張學友的《太陽星辰》。他的國語字正腔圓,想不到粵語也同樣标準。夏文丹舉着那杯“血紅瑪麗”,不覺就有些發怔。
太陽星辰即使變灰暗
心中記憶一生照我心
再無所求只想我跟你
終于有天能重遇又再共行
人于高速都市閃身過沒看見他人
難得當中的你關心我夢與我追尋
日子将沾上失落世界将似全陌生
但知當把你思念我會再歡笑得真
字字句句,都砸在夏文丹心頭。她搖晃着杯中那剩餘的一點點“血紅瑪麗”,眼前的人和事似乎都飄浮起來了。那些年,那些事,那個人,在倪書成節奏明快的歌詞中漸而清晰,甚至,唱歌的人也早已變成了他……
不對,有什麽地方不對!
夏文丹狠狠地搖了搖自己的腦袋。剛剛在臺前一晃的那個人,分明就是他——程亦鳴!
她擡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難道真的這麽狗血?
可是,那個穿黑色襯衣的人分明是他!
她猛地站起來,不知是酒喝得太多還是起得太猛,她的頭一陣眩暈,擡腳一個趔趄,眼瞅着就要摔倒。
“小心,丹丹!”一只手伸過來,扶着她搖搖欲墜的身體。熟悉的煙草夾雜青草的味道,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動作。
夏文丹的眼睛本來已經閉上,只這一剎那,雙眼瞪得如銅鈴那麽大,雙臂下意識地抱緊那只手。
“三哥,真的是你,我不許你再走了!”
“丹丹……”程亦鳴的手下意識地抽了下,引來那雙手更緊地反握。
“不許走,不要離開我!”
程亦鳴嘆了口氣,正張嘴準備說什麽,倪書成和一幫同學已擁了過來。
“HELEN,怎麽回事?”
倪書成有些奇怪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直以來,夏文丹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是那樣淡淡的。以至于有一次他拿着一本血型書跟她開玩笑,說猜她一定是B型血。因為這世上似乎沒有任何帶來能讓她真正興奮和激動。當時,她只是淡笑着,一本正經地告訴他,他猜錯了,她是O型血,最執着最熱情最激情昂揚的O型血。作為深谙血型之道的他,對她的答案,他一直心存疑慮。直到今天,直到這一刻,看到她臉上的這一份光彩,那樣的燦然如花,他終于相信了,她是O型血,如假包換!
有人的,看似雲淡風輕一輩子,其實等待的,無非只是一個人,能夠讓他(她)如火般燃燒的那個人!
夏文丹站起來,依然牽着程亦鳴的手,落落大方。
“對不起,倪老師,這是我的……BROTHER,OH,NO,FRIEND……”她竭力地想找出一個英文的單詞來描述她和程亦鳴的關系。可是,大腦運轉了一圈又一圈,卻實在翻不出那麽一個确切的。
倪書成一揮手,打斷她的這份窘迫,只是點頭:“你們有句俗話怎麽說的,‘他鄉遇故知’,可喜可賀!”他向程亦鳴伸出手,“這位先生,怎麽稱呼?不如坐到那邊一起喝兩杯?”
“你好,我是程亦鳴。”他輕輕碰觸了下倪書成的手,溫暖而柔軟,與丹丹的一樣。他笑:“不了。我過來只是幫朋友拍一段片子。我們約好在這裏碰面。他可能就快來了。所以,抱歉……”
“你不許走!”夏文丹突然打斷他,又轉頭向着倪書成抱歉地笑笑,“對不起,倪老師,我和他……很久沒見了,我有很多話想單獨對他說。所以,我可能不能繼續為你慶祝了。請原諒。生日快樂!”
說完,她朝程亦鳴笑笑,“好了,你看我都請了假了。今天,你到哪兒我就去哪兒。”
“丹丹……”
程亦鳴微蹙了眉,可還沒等他說完,夏文丹已經迫不及待地打斷了他。
“不許說後面那三個字。”她咬着唇,鼓着腮,一字一頓,“就是說了,也沒用。我今天,還就是要任性一次了!”
直到走出酒吧,夏文丹都還有些發懵。
“我以為我在做夢。三哥,你快掐我一把。”她拉起程亦鳴的手。
程亦鳴往後閃了下。
夏文丹早已熟悉了他這樣的閃避,所以并不着惱,而是呵呵地笑着,“不用掐了。我現在相信我不是在做夢了。因為,做夢的時候,你是從來不會把我的手甩開的!”
“丹丹……”程亦鳴看着那張臉,似嗔如嬌,宛若多年以前,每每做不上題時,她死皮賴臉地求他一般。他的心仿佛被一柄大錘狠狠地砸了下,說不出的酸澀無奈。
如果有可能,他多麽希望時光能夠倒流,他如同那些年一般,無論她如何投機取巧耍賴嬌嗔,他也付之一笑,盡力滿足!
如果有可能,他多麽希望立即上前,握住那雙手,永遠不放開!
如果有可能,他唯願,犧牲他所有的一切,換得與她共處的哪怕一時一刻!
可是,沒有如果……
他突然開始後悔這次的決定。
作者有話要說:告訴你們:這才是全文開始轉折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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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非洲完成那個攝影項目後,他應當直接去德國參加那裏的一個影展。可是,劉松一個在HOLLYWOOD當制片的朋友,因為制作班底中搞攝影的那個人突發疾病,通過劉松找到他,讓他無論如何過來幫忙做完一個緊急片子的後期攝影。看着日程安排上多出的那麽一點空餘,他沒有多想便答應了。這才轉道過來。
可是,沒想到,就是這麽一個偶然的決定,竟然會引出這麽個連電影電視小說上都很難遇到的狗血結果。
何況,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