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節
第42章節
決定。
唯一的解釋是,在失去程亦鳴的那一晚,她迫切地需要一個理由,一個把安旭也狠狠地推開的理由!
可惜,這個道理,她直到很多很多年後,才真正地明白了。
輾轉找到樂天財務公司的時候,已接近午餐時分。這個公司隐匿在城中一處并不起眼的15層商用大廈的頂樓。光看大廈外牆,就知道有些年頭了。破舊作響的電梯只到14樓。出了電梯門,拐了一個彎,才找到人行通道。拾級而上,再拐了個彎,“樂天財務公司”幾個不大不小的黑底白字才在眼前。前臺坐着個年輕的妹兒,以肘支頭,似已昏昏入睡。
夏文丹站在公司門口,仔細打量了下四周,才決定上前先向那個妹兒打聽下。
“妹妹……醒醒。”她搖着她的肘,劣質香水直沖得她打了兩個噴嚏。
“幹嘛?”那妹兒揉着眼睛醒過來,目光中立即浮起一層警惕。
“我……想找你們公司貸點款。”
妹兒眼中的警惕越發深沉:“你是幹嘛的?為什麽要貸款?”
夏文丹早在來時路上便已編好說辭,此時更說得順嘴。
“我姓陳,剛大學畢業,沒找到合适的工作,想自己搞點創意産業,可是家裏拿不出那麽多錢,去銀行貸,又拿不出抵押物。聽朋友介紹才找到你們這兒。”
妹兒臉上的表情曾放松,她站起來,把夏文丹上上下下又打量了好一番,才指着前面的一條通道說:“從這裏進去,左拐再右拐,再向前走三間辦公室,找王經理談。”
夏文丹按照妹兒說的方向進去,才發現這個所謂的財務公司,僅僅租了這層樓的三大間辦公室,然後打通成了一個大通間。通間裏,隔出10來個小格子,三三兩兩地坐着幾個人。見她進來,目光都如門前小妹一般的警惕。
夏文丹攥緊了手中的包。那裏,有她事先打開的微型攝錄機和錄音筆。
大通間的外面包圍着五間小小的辦公室。她順着數到第四間的時候,門已經從裏面開了。一個矮矮胖胖禿頂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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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陳小姐吧?”
夏文丹點頭算是做答。可這個禿頂的男人并沒有讓她進去的意思,而是站在門口,往她的身後盯了半天,确信除她之外,再無第二個人,才讓開一條道,示意夏文丹進去。
進去之後,夏文丹才發現,這間房與其說是辦公室,不如說是一張帶門的格子間。這間所謂的“辦公室”,不足5平方米。室內除了一張桌子,就只有一把椅子了。
“陳小姐,請坐。”王經理順手關上門,指了指室內唯一的那把椅子。許是看到夏文丹眼中的猶疑,他笑了笑,站到桌子後面,繼續說,“我們這兒才開業,所以辦公設施可能簡陋一些。但,這并不影響我們業務的開展和為陳小姐這一類的人服務。”王經理小小的眼睛閃着狡黠的光,“請問陳小姐想貸多少?”
“20萬,我想要現金。如果可能,下午能不能拿到錢?”
“這個沒問題。你想貸多久?”
就快到自己關心的問題了,夏文丹緊張得手都出汗了。她緊捏着包,答:“我想先貸1個月,如果……能不能多貸一些時間?”
“這個沒問題。你貸多久都可以。不過,我們這邊是得利。初始利率是3厘,周息。”
“沒問題。”夏文丹急急地說,“可是,資金,你确定可以在下午給我?”
“當然沒問題。”王經理笑,“你別看我們這兒表面上不怎麽樣,我們的資金,有固定的來源,穩當得很。”
“什麽來源?”夏文丹的額頭漫起層層細汗,聲音卻抑制不住的激動。
“你問這個幹嘛?”王經理忽然轉頭盯着夏文丹,目光中多了一絲陰戾,“你不用關心這個,到時候,你有錢貸就行了。”
“可是,我……”夏文丹的腦子飛快地轉動着,就快到達問題的關鍵點了,她實在不想就這麽放棄。她的手出了太多的汗,滑得她差點拿不住那個包。
王經理突然打斷她:“陳小姐如果沒有其他問題,請跟我出去辦手續吧。”
看情形,今天也不能再問什麽了,夏文丹只得點點頭,站起身來。
王經理欠身走在前面,原本手已觸到門了,卻突然停下來:“對了,陳小姐,我還忘了問你,你是從哪裏知道我們這家公司的”
夏文丹捏了捏包,答:“是一個朋友。”
“什麽朋友,叫什麽名字?”
“那個……”這個問題太突然,一下子打得夏文丹措手不及。她下意識地把包往自己身前再抱了抱,才說,“是我大學同學的同學,曾經在你們這邊借過錢。”
“誰?”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陳小姐,或者,你不姓陳吧……”
王經理的面目剎那間變得猙獰,還沒等夏文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手中緊捏的包已經被王經理一把搶了過去。而她捏包的手也瞬間被這個禿頂男人反背到身後。
“說,你是誰,到底想來幹什麽?”
然後,夏文丹的頭不知被什麽東西狠狠一敲,她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同志們,我差點就沒有寫下去的勇氣了。說實話,這文到現在,是我歷次文中點擊和留言最少的。我想,你們是真的不喜歡它。也是我這一次新嘗試的失敗吧。不過,因為幾位鐵杆一如既往的支持,所以為了你們,我也得堅持下去。謝謝。
51遇險(2)
安旭接到樂華電話的時候已是傍晚。他銜着一支未點的煙站在露臺上。
俯身向下,車流滾滾。正是下班的高峰,偶有行人,俱都行色匆匆。擡頭望天,殘陽如血,蔚藍的天空清明如鏡。
“我最喜歡白日做夢了。所以,我以後的辦公室,最好有一個大大的露臺,但不要太高,太高讓我恐懼。就二三樓就好。閑暇的時候,可以站在露臺上看日出日日落,看車來車往,做千秋大夢……”
他已記不得自己是在哪裏聽過她說的這話,卻一直牢牢地記在心中。這棟樓開工以前,他特地讓人修改了圖紙,在二樓的這個角落,留下這麽一間帶着大露臺的辦公室。
也許,有一天,她可以站在這裏,看日出日日落,看車來車往,做千秋大夢……挽着,他的手臂。
他望着天,那點殘陽已退至天際線以下,天邊只餘淡緋的光暈。
原來天已經在黑了,自己卻還在這裏做着白日夢。
安旭的嘴角向上翹了翹,摸出打火機,想把那支一直叼在嘴上的煙點起來。手已經觸到ZIPPO冰冷的外殼卻躊躇起來。
那日一時頹廢的放任,似乎終歸不是自己所好。前兩日她見自己的那份驚詫也讓他下了斷絕此好的心,趁着,其實還并不怎麽上瘾。
樂華的電話便是在他這般躊躇時打來的。
“什麽事?”看到樂華的名字,他有些不耐。
但凡他下決心割斷的事物,割斷之後,他便不希望再有牽絆。
無論人與事,都一樣。
奇怪的反而是樂華。他的聲音中少了往日在他面前的恭順服從,多了一份不經意的随意傲氣,宛若剛剛抓住老鼠的貓!
“安旭,”二十多年來,他第一次對他直呼其名,“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說!”
“是關于夏三小姐的。”樂化刻意頓了下,然後,他成功地聽到了電話那邊急促起來的呼吸。
“我想問,是你到我這兒來接她,還是我親自把她送回來?”
“你想說什麽?”
“今天中午,夏三小姐頂着一個什麽陳小姐的名,到我朋友的財務公司貸款20萬,我朋友的手下在她的包裏發現了攝錄機和錄音設備。所以,他們理所當然地把她當成了愛管閑事的那一類人,也就理所當然地留下了她。也是碰巧,我下午有事正好去公司,聽說了這件事,過去看的時候,才發現,居然是夏三小姐!”
安旭手中的煙已被他包着紗布的手捏成了煙絲,紅的夾雜着黃的順着他銀灰的襯衣落下來,可他渾然不覺。
“樂華,你要是敢動她,你應該知道後果!”
捏煙絲的手狠狠地打在露臺的欄杆上。紅,迅速地滲透了整個紗布。
“瞧你說的,安旭,我能把她怎麽樣,我敢把她怎麽樣,我只不過是,知會你一聲罷了……你放心,她現在在我這兒,好得很。”
“你在哪兒?”
“**大廈1……”
那邊電話已傳來“嘟嘟”的聲音。樂華把手機拿下來的時候,陰陰地笑了。
程亦鳴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寧。一開始,他以為是心髒上的老毛病,加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