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可是
聽池衍這樣問,阮枝桃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也不知該怎麽回答。
剛才她慌亂中隐藏的心事，被池衍這樣直截了當的攤在面前時，難免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更加奇怪的是池衍為什麽要問她這個問題,就算是刻意随便找了個話題，可是。
也太奇怪了。
阮枝桃垂下眼眸，沒将心裏的真實想法講出來,而是很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我剛才其實,其實沒看你們，只是好奇那邊劇組的工作人員在幹什麽。”
講完這話，阮枝桃的臉頰就泛起一層紅暈。
她到底是不擅長說謊，可也沒辦法講出事實，剛才她一直盯着看的人，确實是池衍。
“這樣。”聽到阮枝桃的回答，池衍的心裏只覺一陣竊喜,又一陣失落。
竊喜的是阮枝桃看的人不是商懷卿，失落的是她也沒看自己。
兩個人之間突然安靜了下去,阮枝桃也沒聽見池衍再接着講什麽,只是擡起頭時,剛好撞上池衍望過來的視線。
暗夜的白光之下，他整個人清涼如半夜的月色,明明什麽都沒做，也沒再說話，只是那樣淡淡然然的望着你,就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似有若無的妖氣。
淡淡的，絲毫不濃烈，卻依然輕而易舉的就能蠱惑人心。
阮枝桃只覺着越發不自在起來，腦袋一片空白,手腳好像都不再聽話似的，越發無措起來。
她避開池衍的視線，悶着小腦袋，雖然伸手在化妝包裏摸來摸去，卻不知道到底該幹什麽。
“妝容好了嗎？”
聽見池衍的聲音，阮枝桃才清醒過來，她擡眸，再次檢查了下池衍的妝容，才點頭回他：“好了，等下拍完一個鏡頭後，要是妝花了，可以再補一下。”
說完這句話阮枝桃就後悔了，身為池衍的專屬化妝師幹嘛要這麽說，好多餘，妝花了，可不就要随時給他補一下嗎。
本就是她的份內事，何必如此強調。
池衍點頭應了一下：“好。”
而後兩個人之間又安靜了下去，誰都沒再說什麽。
正于氣氛有些微妙之時，肥仔走了過來，要幫池衍整理一下身上的造型。
阮枝桃起身，拎着化妝包走到了一邊，為肥仔讓出了位置。
剛剛走出那麽幾步，阮枝桃就能明顯的感覺到似是在心裏輕輕的舒了口氣，有種好不容易放松下來的感覺。
像是那種上學時被老師叫到辦公室，即便不是被說教，可離開時依然有種松弛下來的放松。
沒多久，戲份已開拍，第一場戲就是池衍和商懷卿的對手戲，雖然阮枝桃之前沒怎麽看過兩個人的電影，也不知他們的演技如何。
但當面看時，卻能直觀的感覺到兩個人的演技不相上下，而且沒有任何流于表面的演技，甚是走心。
看起來相當過瘾。
只是阮枝桃沒看多久，她就意識到自己好像又開始發呆了，想到剛才池衍問她是在看他，還是在看商懷卿這個問題時的不知所措，她沒再看下去，而是默默的低下了頭。
怕自己又發癡的一直盯着看，引人誤會。
不知池衍何時下戲，等待過程可能有些久，無所事事的她就摸出手機，打開了微博。
想看看自己粉絲給她的留言。
看留言時阮枝桃不小心點開了幾個粉絲的頭像，等她看完留言時，就習慣性的劃到賬號的經常訪問頁面。
她習慣将誤點到的微博賬號及時清理掉。
手指落到頁面上時，阮枝桃指尖輕點了下“管理訪問記錄”這六個小字，屏幕瞬時轉到操作的頁面，她幾乎是下意識的點了下全選，但還未來得及點删除的按鈕。
她就看到了先前未及時清理掉的池衍的訪問記錄。
池衍的賬號頭像還排在最上面，阮枝桃的指尖猶豫了下，落到屏幕上時她到底是輕點了下池衍頭像旁邊的橙色對勾。
取消了對他的勾選。
而後她才輕點删除鍵，一鍵删掉了其他賬號的訪問記錄。
删除記錄後，她的視線不自覺落到了池衍的頭像上，看他的最新微博還是上次那條——你在看什麽？
最近池衍這麽忙，應該除了品牌商的推廣以外，他好像都沒有時間登錄微博吧。
阮枝桃随意想着，指尖也跟着鬼使神差的點了下池衍的頭像，進入了他的微博主頁。
再次看那條微博的配圖，恍然間好像又把她帶到了那天的場景，她發呆的找尋食堂菜單裏的魚香肉絲，回過神兒時才發現池衍就站在菜單的下面。
看起來她好像在發癡的望着他似的。
想到這裏，總覺得那天的場景跟今天的經歷有些類似，只是這次她發呆的望着池衍和商懷卿時，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落到了池衍的身上。
這一次她的确是在看他。
但阮枝桃沒想到是池衍竟然會那麽直白的問自己，到底在看誰，這麽一想，那條微博他也是問了相似的句式，很像是在跟某個人對話。
場景類似，句式相似。
所以。
那條微博是專門在問她的嗎？
意識到這個想法有些太唐突時，阮枝桃幾乎是下意識的指尖輕觸手機側鍵，黑了手機屏幕。
也終止了那些有些自作多情的想法。
半夜的涼風吹過來，絲毫沒有初夏的氣息，依然帶着入秋般的絲絲寒意。
但阮枝桃卻在這樣的寒氣裏，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臉頰有些燙熱，好像又臉紅了呢。
就像上次第一次看到池衍的那條微博時，她整個人都開始變得有些恍惚，一樣的真實自然。
雖然明知道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他怎麽可能用着擁有千萬粉絲的微博跟自己對話呢？
怎麽可能呢？？
絕對不可能！！
但心裏還是會浮起一些，讓人恍惚，又讓人臉紅的微妙感覺。
阮枝桃拿過手機解了鎖，屏幕上還停留在池衍的那條微博上，她沒再多看，手指不停的劃着屏幕，退出了池衍的微博頁面。
一直退到經常訪問的頁面時，她望着池衍的頭像，猶豫了一小會兒，到底是沒删掉他的訪問記錄。
阮枝桃退出自己的微博，也沒什麽心思再看其他的，将手機丢入包包裏，她擡頭望了過去。
不遠處，拍攝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當中，正在拍的那場戲，對白不多，池衍跟商懷卿站在雜草叢生的廢舊廠房，看起來像是影片中兩個人相遇時的場景，只是大部分時間都在沉默當中，偶爾才會穿插一兩句對白。
“如果對你不信任，我回來也不會第一時間就來找你。”池衍從口袋裏掏出香煙盒，抽出一根遞給了商懷卿。
而後他又拿出打火機，點燃，遞到了商懷卿的面前，原本應該是商懷卿就着他遞過來的打火機點燃那根煙的，可不巧的是池衍剛遞過去，打火機的火苗就被風給吹滅了。
因這一幕，池衍跟商懷卿相視而笑，誰都沒能再繼續表演下去。
阮枝桃坐在那裏，以她旁觀者的視覺還以為打火機熄滅只是個小插曲，兩個人還在表演當中，但很快就聽到那邊導演的一聲喝令：“Cut！”
才知原來兩個人早已中斷了表演。
可剛才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兩個人的表演自然到不着痕跡，差一點就分不清是戲內還是戲外。
“麻煩藝人的化妝師過來補一下妝。”
聽見化妝師三個字，阮枝桃連忙站起身，拎着化妝包朝着池衍那邊快步走了過去。
穿過嘈雜的人群，阮枝桃一步步朝着池衍那邊走了過去。
只是還沒走近，就見着姜碩拿着手機先行走了過去，還将手機遞給了池衍：“哥，斌哥找你。”
池衍接過手機，随身半倚到一處矮牆廢墟上，他打開微信，跟梁斌聊了會兒。
聊完，他又将手機遞給了姜碩，剛好這時阮枝桃走到了他身邊，他雙手撐着矮牆，擡眸望了過去。
“要補下妝。”
“好。”
簡單的對話結束後，兩個人誰都沒再說話，阮枝桃走近池衍，從化妝包裏拿出粉底開始給他補妝。
補完粉底，阮枝桃又拿出眼線筆，準備給池衍補一下有些花掉的眼線。
看到阮枝桃從化妝包裏拿出了眼線筆，池衍很默契的垂下眼皮，等着她為自己補眼線。
她手指頭接觸過來時，池衍只覺着涼涼的，雖然多穿了件外套，她看起來沒那麽冷，但還是抵不過半夜越發濃重的寒氣。
池衍垂眸的視線裏，看到自己的保溫杯，他就那麽低垂着眉眼問阮枝桃：“有帶保溫杯嗎？”
“嗯？”阮枝桃有些沒聽懂。
看她還再給自己補眼線，池衍就只能繼續垂眸說道：“我這邊有些熱水，半夜越來越冷了，要不要喝一些熱水？”
阮枝桃幫他勾完眼尾的眼線，她蓋上眼線筆的筆帽：“沒事的，還好是夏天，頂得住的。”
池衍微擡上目線，涼涼的眼底沒太多情緒，只是仿佛帶着些似近似遠的親近感，他微點頭：“好，不過如果等下想喝的話，可以去找小碩要一些。”
“嗯，好。”阮枝桃将眼線筆放進了化妝包裏。
看阿King已經走過來，要幫池衍弄一下發型，阮枝桃随即拎着化妝包讓到了一邊。
劇組的片場依然嘈雜不斷。
阮枝桃拎着化妝包，穿過忙碌的人群，一路返回了她先前呆的地方，那邊已經空無一人，肥仔和千薇去幫池衍整理造型去了，其他工作人員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她兀自落座到一個休閑椅上，将化妝包随手放到了地上。
擡頭望過去時，不遠處的池衍那邊已經都準備妥當，他接過姜碩遞過來的道具香煙，夾在指尖，整個人依然還懶懶的倚着身後的矮牆廢墟。
朦胧微暗的光亮落下來，薄薄的勾勒着他精致到無可挑剔的輪廓。
幾分鐘後，戲開拍，池衍整個人進入戲中角色，眉眼中收着內斂的情緒，言語謹慎，一舉一動仿佛角色上身般流暢自然。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阮枝桃都還不知道他演技這麽厲害，果然能被那麽多人喜歡，除了強烈的人格魅力之外，他的專業技能也自然是出類拔萃。
就像上次看到舞臺上張狂妖媚的他一樣，令人驚豔。
那場大夜戲拍到淩晨四點多才結束，因着白天要在附近的山上取景，拍Season品牌最新一季的宣傳照。
所以下了戲之後，暫時還不能返回酒店，只能在房車裏湊活休息一下。
已至淩晨，一夜未睡的阮枝桃早已困得頂不住，幾乎一上車她就坐到位置上打起了瞌睡，連隐形眼鏡都未來得及摘，只不過一會兒的工夫，就沒什麽意識的昏睡了過去。
姜碩他們也是頂不住的在座位上補起了覺。
除了池衍。
他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熬夜，拍完戲不但沒什麽困意，反而越發精神起來，趁着其他人睡着的工夫，他獨自在房車外的一片空地上，做了五十個俯卧撐後，才朝房車走去。
池衍踏上房車的階梯，在門口望了一眼，看到身邊的工作人員在房車的各個地方正七扭八歪的補着覺，只剩車窗旁的一處座椅空着，像是專門留給他休息的。
桌子對面的座椅上，并排坐着補覺的千薇和阮枝桃。
池衍徑直走了過去，他走進長椅的靠窗位置，坐到了阮枝桃的對面。
窗外天色微亮，黯淡厚重的朝霞壓在半天邊，只有些微的光亮落在清涼的天地間。
房車裏很安靜，靜到池衍落座時都可以聽見椅子的坐墊發出的輕微動靜，察覺到這些聲響，他坐下後，就沒再亂動。
對面的阮枝桃半個身子仰躺在座椅裏，腦袋抵着車窗，睡得正酣甜。
池衍單肘撐着桌子，懶懶的側身倚在座椅和車窗之間的空隙裏，一坐下來，他的視線就情不自禁的落到了阮枝桃的身上。
她睡着的樣子很可愛，臉頰飽滿白皙，微嘟着雙唇，長長的睫毛時不時的微顫一下，似是發了夢，仿佛在夢境裏有了些許的情緒波動。
但卻依然像個小孩子一樣睡得很甜，也很可愛。
就是那種忍不住想親吻她的那種可愛。
意識到自己憑空而生的不良想法，而且這樣一直盯着人家女生睡覺好像有些不妥，多少有些失态，池衍緩緩垂下眼眸，長指微掩唇，卻遮不住他唇邊情不自禁泛起的清淡笑意。
笑自己怎麽跟個變态一樣。
這會兒離天亮還有些時間，池衍依然沒什麽睡意，他趁着車裏的燈光，看了會兒劇本，等他看完接下來的戲份，時間也才剛過淩晨五點。
離白天九點的拍攝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池衍将劇本随手擱置一邊，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解鎖，打開了微博。
在廣場搜索自己的大名，随意看了幾條微博，而後他又進入自己的超話，看了看粉絲們的互動。
看完這些，他長指劃動着屏幕，一直退到了經常訪問的頁面，幾乎是習慣性的就點開了最上面阮枝桃的微博。
池衍擡眸望了一眼對面還再熟睡中的阮枝桃，而後他才垂下眼眸開始浏覽她的微博。
上一次好像看到了冬天下雪的那條微博，他拇指朝上劃着屏幕，直到劃到上次浏覽的位置，他才停下來，繼續看阮枝桃過往的那些碎碎念。
——今天逛完街，跟糖糖去吃了羊蠍子火鍋，裏面的大骨頭羊肉好多好多，差點沒把我倆撐死，但是。
好好吃！！
——我來啦，晚上有直播，是甜甜的約會妝，記得來看我呀~~
——最近莫名喜歡上了牛油果色，有點小清新，不過我最愛的顏色還是紫色，神秘又朦胧，很适合我偶爾憂郁的氣質，哈哈。
……
池衍看了下那條微博的日期，是去年十一月份左右，不過才幾個月的時間，想阮枝桃是不是還喜歡着牛油果色。
但不管怎樣他知道了她最喜歡的顏色是紫色。
看完那條微博，池衍沒再繼續看下去，他退出微博，切換頁面，打開了自己的備忘錄。
在名為5月6日的文件夾裏新加了一條備忘錄。
——最近喜歡牛油果色，但最愛紫色。
編輯完這條備忘錄，池衍只覺着有些渴，看其他人還在熟睡的狀态，他也沒急着黑掉手機屏幕，就直接将手機放到桌子上，站起了身。
朝着放在門口小桌上的保溫杯走去。
許是池衍起身的動靜有些大，阮枝桃一下子被驚醒了過來，睡了那麽久，她都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了。
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睡過頭。
醒來睜開眼時，環顧了下四周，看其他人還在熟睡當中，她才放心下來，扒頭看了眼窗外，天色已漸漸亮了起來。
視線無意間瞥到桌子上的手機，阮枝桃也不知道是誰放在那裏的，她也沒有刻意去看那個手機停留的頁面，多少有些不禮貌。
但可能因為還未摘掉隐形眼鏡的緣故，她只掃了那麽一眼，還是看到了屏幕上的內容。
手機的主人好像在記錄自己喜歡的顏色，但巧的是怎麽都是她喜歡的顏色呢。
而且那個記錄的句式她總覺得有些熟悉，很像自己以前的一條微博。
那邊突然傳來了腳步聲，阮枝桃吓得心砰砰直跳，哪怕剛才只是無意間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內容，她卻依然像個犯錯的小孩一樣，慌張的又緊忙閉上了眼。
假裝她還再睡覺中。
腳步聲越來越近，阮枝桃整個身子幾乎是僵在了位置上，她緊閉着雙眼，整個人都有些緊繃，都怪剛才無意的那一眼，竟讓她如此慌張。
耳邊的腳步聲逐漸停了下來，好像停到了她附近，而後又聽見有人拿起桌上手機的輕微動靜。
看來走過來的應該就是手機的主人。
阮枝桃眯着眼偷偷看了下，她的視野範圍只能看到男人一雙骨節分明的雙手，但看到挽在手肘處的毛衫時，她認出是池衍的手。
池衍已經坐到她的對面，剛才無意間看到的備忘錄原來是他記錄的。
阮枝桃整個人僵硬的坐在位置上，裝睡的滋味不太好受，明明睡不着了，可她不想當着池衍的面醒來，也不知她在別扭什麽。
就是有點不好意思。
剛好這時，已經醒來的姜碩走到了池衍身邊，小聲道：“哥，到點了，我把他們都喊醒吧。”
“好，然後開始準備早餐吧。”
“好的，哥。”
聽見他們的對話，阮枝桃終于不用再裝睡了，她睜開眼，在位置上假裝伸了個懶腰：“早啊，你們早就醒了嗎？”
像是在掩飾她剛才裝睡似的，她故意這麽問了一句。
“差不多吧，不過你醒來的可正好，先洗漱吧，等下我們吃早餐。”姜碩回道。
池衍倒是沒說話，只是将手機裝進了口袋裏。
阮枝桃點點頭：“好。”
說話間，旁邊的千薇也醒了過來，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打了個哈欠：“幾點了？”
“快六點了。”姜碩回完，才轉身朝車內走去，準備去喚醒其他人。
池衍朝着車內的盥洗臺微揚下巴：“我先去洗漱了，正好你們可以再睡一會兒。”
阮枝桃沒說話，只點了下頭，旁邊的千薇聽池衍這樣講，就幹脆閉上眼，想再來個小小的回籠覺。
池衍起身離開了座椅。
見着池衍離開後，阮枝桃才從包包裏掏出手機，一晚上都沒有摘隐形眼鏡，眼睛有些幹澀，想着等下洗漱時就換成新的隐形眼鏡。
這麽随意想着的時候，阮枝桃已經下意識的打開了自己的微博，但什麽都沒看，只是進入自己的微博主頁，在搜我的微博那一欄，輸入了牛油果三個字。
而後她指尖輕觸搜索按鈕，瞬時，帶着牛油果三個字的那條微博出現在了她眼前。
——最近莫名喜歡上了牛油果色，有點小清新，不過我最愛的顏色還是紫色，神秘又朦胧，很适合我偶爾憂郁的氣質，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