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ss Me or Kill Me

第3章 章節

經達到了神的境界。

最基本的不老不死，時間逆轉，次元移動。

“可是，他們中間有一個特殊的人。”每一批戰士中都有，而且只有一個魔法師。鬼族能令亡者重返世間傷害他的戰友，因此這個魔法師要使戰友“死透”——通常必須由這個人來為将死的戰友送行。

他們被稱為行刑者。

冰眼死神，這個綽號屬于一位曾經衆所周知的行刑者。他有着冰藍色的雙眸，會用無以倫比的冰雪魔法，冷峻而俏麗的面容，以及布滿手臂的傷痕——每次用冰雪為一名戰友送行之後，他會用匕首在左臂上刻下一枚小小的傷口，任鮮血順着手臂流淌。也許是為了寄托哀思，也許是為了銘作紀念，也許是為了舒緩內心糾纏的痛楚？沒有人知道，他是個言語寡少的人，許多人在背地裏斷言，他更喜歡用魔咒而不是語言來交談。

“冰眼死神最後怎麽樣了呢？”卡妙難得主動提問，“我沒在紀念館看到他的畫像。”

“死去了。”童虎說得很慢，似乎連他自己都不肯相信那是事實，“他在戰争結束之後，成為了獻給魔法創始者的祭品。”

走向神壇的祭品。

“他也被黑魔法師抓到……”有同學猜測。

“不，他是被自己保護的人們送上祭壇的啊。”童虎閉了閉眼，“戰争結束之後，失去了親人的人們遷怒他……就把他選為了第一個獻給魔法創始者的祭品。”

魔法試驗室裏安靜了幾秒，然後全都是讨論的聲音，學生們突然炸了鍋。

“好可憐哦！沒有死在戰場上卻被自己保護的人們給殺了……不就是被叫嚣着正義什麽的家夥給背叛了嗎？”“這也是沒辦法的吧，畢竟他殺了那麽多戰友。”“以前從沒有祭祀，所以應該只是找個名目公開處刑。”“幸好我沒有生在那個時代。”

沒人注意卡妙垂下頭沒再說一句話。

自從接觸院長送的那本書之後，莫名其妙流進卡妙心中的情感就越來越多。現在卡妙幾乎在用全部的意志力讓自己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不然的話他一定會站起來大吼，讓所有談論這件事的人永遠閉嘴，再像瘋子一樣從這裏跑出去。

……有種不對勁的感覺。

是刀子刺入心髒？在衆目睽睽之下被肢解？為什麽是我？我做錯了什麽？不……我不是什麽冰眼死神，我是卡妙……

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體內亂竄，卡妙幾乎能感覺到它在和自己的意志争奪。可惡，院長給他的書絕對有問題！他不會再練上面的魔咒了！回去就把書扔掉！

一個熟悉的聲音扯回了卡妙的意識。

“他也是人啊！同樣為了正義而戰！又不是他自己願意才送走同伴的！他和那些畫像懸挂在走廊裏的人一樣是值得尊敬的戰士！”米羅拍案而起，大聲喊道，“太荒唐了！怎麽可以這麽做！”

空氣好像都有燒灼的熱度。他倔強的眼神，嚣張又氣憤的表情吓壞了所有人。

有一個聲音在瘋狂地叫嚣着毀滅。

……童虎老師說對了，這堂課他們确實永生難忘。米羅和卡妙都記不得自己是怎麽回到宿舍的，其他同學估計也夠嗆。

米羅回去就翻閱了大量資料，真實卻遠比童虎老師講述的更令人難過，後來他開始頻繁地夢到書中記載的殘忍祭祀。

夢中的冰眼死神總是穿着一身寬松的白袍，他赤着腳，一步一步朝祭壇走去。

祭品。這是米羅唯一能想到的詞。

祭品再完美，也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他始終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活的，注定要輾轉在強勢的人手中，至死方休。

夢境中那個青發藍眼，與卡妙非常相似的魔法師帶着寧靜的笑容。他終于走上了祭壇，躺在石臺上，被放血、肢解。

其實卡妙這段時間過的并不比米羅好，那本《冰雪的國度》他一回宿舍就找了出來，去書庫時随手扔到書架後面。

奇怪的書，他絕對不會再看了。

可是偏偏有種力量和卡妙對着幹，無論卡妙把書扔到哪裏，回宿舍都能在桌上看到它。而且更奇怪的是，只要看書的過程中卡妙稍微分心，打開的書就會被替換成那本奇怪的《冰雪的國度》。

而且它随着時間推移一頁一頁往後翻，又因為它的內容太簡單又好記，卡妙就算瞥一眼裏面的內容也會立刻記住，甚至有的時候他都能猜中書裏寫的內容。

全看完的話一定會有可怕的事發生——

卡妙确信着，也痛苦着。

随着時間推移，老師那些複雜的控制魔力的方式已經不會再讓卡妙頭昏腦脹，他使用《冰雪的國度》中的高級魔咒就像呼吸一樣自然。可是卡妙并不開心，那本書和書後的秘密就像一塊巨石壓在他的心上。這種強烈的不安在卡妙看到米羅使出火系終極魔法時終于爆發——

“是不是院長給你的書有問題？！”

“嘿，放松點卡妙。”米羅指尖的火焰差點給他們的宿舍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卡妙在米羅點着他的頭發以前摁住了他的手，“你是說阿釋密達寫的《浴火重生》嗎？不，它雖然是火系可并不适合我，老實說我根本看不懂……這是怎麽回事？”

米羅的表情嚴肅起來，他開始小心翼翼地觀察不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憔悴的卡妙。不過米羅不知道卡妙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是因為他看到自己桌上猩紅色書皮的書，敏銳地察覺到那本書和《冰雪的國度》散發着同樣危險的氣息。

那本書都被翻爛了，米羅看了無數次。

卡妙從沒像今天這樣頭痛米羅的鑽研精神，在他們見到院長，不，參加初級魔法師考試，不……說不定在更早以前他們未曾注意過的時候，異變已悄然發生。

“米羅，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卡妙把自己拿到院長給的書以後發生的一系列怪事全都告訴米羅，米羅從最初驚愕到半信半疑最後沉默不語。當卡妙把那本放在書桌上的猩紅書皮的書拿起來，米羅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了。他以前沒有注意——

那本書上也有不正常的情感波動。

“我猜，我們肯定和這兩本書的作者有某種聯系。”米羅思考了一會，得出一個最積極的結論，“這兩本書上的魔咒如此适合我們，所以作為報答我們也應該試試替作者完成……未完成的心願什麽的？”

“我倒覺得更像個圈套。”卡妙微微皺起眉頭，至今為止的一切都太順利了——就像設計好的，所以他覺得警惕點沒壞處。

“或許我應該先去書庫看看，第一次去那裏的時候我發現多出了一個區，看起來它本來不應該存在的。”宿舍裏的溫度偏高，卡妙的鼻尖已經沁出薄汗。當他回身的時候，米羅正跨坐着椅子，左臂橫在椅背上，下颌支着小臂看着他微笑。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米羅提出了一個非常合理建議，“我們應該一起去書庫。”

那個微笑讓卡妙莫名覺得安心。

于是卡妙同意了。

幸運的是魔法學院的大部分學生晚上的時間都在上課，這時候書庫的人最少，一路上米羅卡妙連一個人也沒看見。

他們一起在巨大的書架中間穿梭，尋找不存在的第二十一區。根據卡妙的初步分析，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明顯是空間轉移魔法的特性，想要使用空間轉移的魔法卻不被任何人發現是不可能的，除非……第二十一區是某人的魔法實驗室，這樣才有可能将它裝點得恍若幻覺。

史昂。好像來自靈魂的記憶突然浮現一樣，米羅的心中有聲音說出這個名字。

但是米羅并沒把它告訴卡妙，或許是擔心“聯系”不可靠，或許是擔心這個名字也是陷阱，又或許米羅只是想繼續跟卡妙兩個人在空蕩蕩的書庫裏為一件事努力——這種默契的感覺實在讓人心情愉快。

巨大的書庫裏只有他們兩個人，恰到好處的暧昧和一點點恐怖的氣氛不禁讓他們有了一點“這其實是約會”的感覺。

卡妙呼吸的頻率讓米羅有點恍惚，他忽然有種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他們就認識的感覺。……不，不只是随口說出的、表達愛的短句，而是比那更為深沉的感情。

“卡妙……”米羅叫出那個在心中徘徊已久的名字，才發覺自己的嗓音有些啞。

卡妙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他。

時間的齒輪在這一刻碰出神秘的火花。

卡妙的動作在米羅眼中變成了慢鏡頭，因此他有足夠的時間看清卡妙轉身時肩膀是怎麽動的、他石青色的長發發尾被書架縫隙間的燭臺上微微晃動的藍色火焰發出的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