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繼母 稻草:繼母小三上門,……
原來是五爺爺家的二柱跑過來說,溫母為了拿稻草回來蓋漏雨屋頂,跟溫家人發生了沖突。
才第二天,二人就聽說渣爹将外面的小三帶回溫家了。
不,現在溫母和渣爹已協議離婚,應該說渣爹帶回來的繼母,跟溫母發生沖突了。
溫母其實一直抱有希望,還想着跟溫安國再複婚。
哪料到二人不過才分開一天,溫父就帶着小三進門,還大肚子進的門,這個真相溫母接受不了,當場差點被氣吐血。
本來溫母開始只打算要稻草蓋漏雨老房子,現在她卻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
離婚後,溫母帶着三個姑娘住進老房子。可老房的三間房,兩間房外面下大雨裏面下小雨,根本不能住人。
如果普通人,将就下住着就行。
偏偏小女兒懷着孕,還有兩三個月就快要生了,難道讓孕婦坐月子也在漏雨的屋裏坐麽?
為母則強的溫母,豁出命去想辦法修房子。
想當初插秧,拔草,施肥,到最後的稻谷脫粒,哪一步不是她親手做的?
現在她只是要拿些稻草回去蓋漏雨房子,被溫家前前後後好幾波人阻止。
溫母被大嫂和男人的小三聯手逼迫,半步動彈不得,她悲從中來,坐在稻田裏大哭:“老天爺啊,溫家人欺人太甚啊。”
溫小妹大着肚子,在邊上扶着溫母,如行屍走肉一般麻木的身體,聽到溫母崩潰大哭,大大的杏眼中也豆子一般大的眼淚,一顆顆滾落。
她唇角抽動,聲音低得蚊子一般:“媽。”
“媽,是我該死。我不該做出這種讓家裏蒙羞的事情,讓你來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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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大嫂慣會裝好人,她的五官偏溫和,說話時還笑着,讓你真覺得她是在為你好。
她一臉溫和道:“三丫,你可別這麽想。小姑娘想用孩子綁住男人,可以理解的。可也要看自己能不能行。你看你二姐,就算脫了衣服勾……”
“大嫂。你其心可誅,二丫的事情,是不是真的還有說法呢,你就這麽亂說,你安得什麽心?”
溫母骨瘦如柴的身體止不住顫抖,眼底都是恨意。
溫大嫂嘴角一僵,心底氣得不行,當初姑娘離開前就叮囑,要讓二丫嫁給縣城那個領導傻兒子,不然憑她那張狐貍精臉,遲早惹事。
別人不知道,溫大嫂夫妻可清楚,二丫當初跟周祁陽處過一陣,可人家考上大學了。那還能是一個初中沒畢業二丫能配上的?
要說撬牆角說出去不好聽,可姑娘說了,周祁陽未來是有前途的,雖然是村裏人,可他未來身份不簡單,是個有大出息的。
比起侄女嫁給有出息的人,能讓他們大房好?還是自己姑娘有出息能讓大房好?這都不用思考的。
誰知道,二丫跳一次水起來,居然全程脫線了?
居然不嫁了?
還慫恿親生父母離婚?
事情變得徹底不受他們掌控了。
夫妻二人急得跟熱鍋上螞蟻一般,本來想打電話給姑娘說一下這個事情,可溫大嫂怕姑娘怪他們沒有将事情辦好。
就想通過自己的方法,先把事情處理好再報喜。
最後夫妻二人一合計,還是得走老路,得讓二房一家走上絕路,再将二丫名聲搞臭,不定二丫還得回來跪着求嫁呢。
雖然那傻兒子傻,可家裏條件好啊,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好,能讓二丫一個農村姑娘嫁進城裏,變成城市戶口,是去享福吶。
按溫大嫂的意思,她做大伯娘的真沒虧待她。
可打死她也沒想到,一向軟弱任人欺的溫母,居然會反駁她了,溫大嫂一時間都愣了下,反問:“你說什麽?”
說話時,溫大嫂為了擠到前面來,下意識将溫小妹推開。
溫小妹一個不察,被推個踉跄差點摔倒,還是溫母眼疾手快拉住女兒手。
冬天,稻田一片芳草萋萋,徹底一片荒涼。溫母視線一看出去,發現小女兒大着肚子,腳上的鞋露出幾個腳指頭在稻水田裏,一張小臉棟得面色慘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去了似的。
再一看溫大嫂邊上破壞自家家庭的年輕女人,同樣大着肚子,一身漂亮的衣服仿佛從城裏來的大小姐似的。
破壞自己家庭的女人穿的比女兒還好,溫母一個不察,氣得急火攻心。
她拿起借來的鐮刀朝溫大嫂比劃,悲嗆道:“大嫂,你再推小妹,我鐮刀可不長眼。”
說完,讓溫小妹去邊上等,直接将幾大捆稻草,都往背簍裏扒拉。
溫大嫂哪能讓二房如意呢?不逼到絕境,不可能能主導溫二丫的命運。
可溫母鐮刀直接不要命的砍過來,幾次朝她門面招呼,溫大嫂氣吐血,不敢再亂來。
溫大嫂不敢惹溫玉婳,也怕将溫母逼急了,被溫母拿鐮刀砍了不劃算。索性上前給溫母扶住背簍,笑得一臉溫和。
“二弟妹啊,雖然這個稻草不值幾個錢兒,可現在也屬于老房子的財産,你這麽拿了,讓別人怎麽看新進門的二弟妹啊?”
“這不是讓外人誤會,你跟二弟還沒有離嗎?沒有離才屬于夫妻共同財産,離婚了,這財産就得另算了。你将這些稻草拿走,不知道的外人,不定還說新進門的二弟妹,是戲本裏唱得那種破壞人家庭的狐貍精小三啊。”
這話一說,可不得了,當場就炸了。
狐貍精臉色不好看。
溫母更是恨得不行,她朝狐貍精小三方向看一樣,狠狠吐一口吐沫,“呸,她不是嗎?”
離婚第二天,小三就懷孕上門了,誰說不是呢?可是這個世道就如此,溫父是工人在城裏有工作。
溫母什麽都沒有,她沒有娘家,沒有親人,在這裏連給她說句話的人都沒有。
生的幾個姑娘,還要被溫家人這麽作踐,可她有什麽辦法呢?她只是個沒什麽本事的懦弱女人,她能幹什麽啊?
溫母都這麽說了,溫大嫂着實沒想到這個新進門的二弟妹這麽能忍,一口氣堵在喉嚨,面上的溫和都快裝不下去。
她只好加了把力氣,“前二弟妹啊,我先前也不是有意阻止拿稻草回去的。作為大伯娘的,多心疼幾個侄女啊。可我要考慮新進門二弟妹感受啊,她還懷着二弟兒子呢。”
“二弟今天連班都沒上呢,就特意去接新二弟妹進門呢,可見二弟多在乎她了。萬一你将她氣個好歹,二弟又揍你一頓可如何是好?”
溫母以前沒發現這個大嫂是個爛心肝,現在聽她句句話都刀子似的紮在她心底,眼淚不争氣掉個不停。咬牙說道:“我呸,趙庭芳你個爛心肝的,我算明白你打的什麽心思了。就是要把我們母女逼上絕路。”
“我今天,不管你們怎麽說,我就是要将這裏的稻草背回去蓋房子,有本事,你們就打死我。”
說着,溫母就準備将身前稻草背起來帶走,偏偏身前攔住了個大肚子,看樣子,不比溫小妹肚子小多少。
就是說,在溫小妹出事這段時間,其父溫安國正在外面溫軟玉懷,早就跟這個女人攪合在一起了。
這個新進門的女人,大概三十來歲,皮膚比溫母細膩,打扮也比溫母時髦。
冬天,溫母穿的補丁衣服,是自己用舊衣服補的,補丁是打了裏三層又三層。
小三穿得是嶄新棉襖,裏頭還有暖和毛衣,腳底踩得是又時尚又暖和的小皮鞋。
她一站在溫母跟前,生生将溫母的氣勢都壓下去幾分。
她朝溫母溫聲細語道:“稻草不值錢,你可以拿,不過得以借的形式先借。”
“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委屈?安國其實也很委屈,你看你幾個姑娘,外面都傳成什麽樣了?安國是體面的工人,能出去外面都被指指點點?”
溫母能忍氣吞聲多年,全部都是為了幾個姑娘,一聽這個破壞人家庭的小三,在溫父都沒有離婚時就搞在一起,她有什麽立場指責她幾個姑娘。
她被氣得面無血色,手指緊緊抓住衣服,那瘦弱的身體,眼淚大顆大顆滾落,最後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手快過腦子一巴掌甩過去。
偏偏,她這一巴掌還沒打到人,那個小三還先她一步往稻田摔去。
溫母腦子一懵,只聽背後一聲怒吼聲:“你在幹什麽?”
溫總走南闖北多少年,一聽溫二柱這麽說,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溫母軟弱身體也瘦得皮包骨,肯定不是善于僞裝的大伯娘和繼母對手。
她索性從手裏拿了一個蘋果,直接切一半給二柱,就道:“謝謝二柱哥,等下還麻煩五爺爺過來主持我們分家。”
溫玉婳多懂得收買人心啊,這個年頭吃得都金貴,這種紅澄澄水汪汪的蘋果,吃上一口,嘴巴裏都是甜滋滋的汁水,啊那都是幸福的味道。
何況,還是長得如此好看堂妹給的,溫二柱紅着臉,吞咽了好幾口口水,左右腳一絆,差點沒直接摔下去。
還是溫玉婳将蘋果塞進溫二柱手裏,溫二柱紅着臉想拒絕,最後到底沒舍得放開這麽好吃的水果。
少年已經從少年變成男人聲音的醇厚,他嗯了一聲後,拔腿就跑去說叫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