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靶
陸望的視線慢慢下移, 近距離欣賞完眼前的風景後,視線又落回到童嶼的臉上。
看這表情,應該是酒醒了。
童嶼用充滿恨意的眼神看着陸望:“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麽?”
陸望在心理過了一遍童嶼的話,心說:看樣子, 這是又打算裝傻了......
那天咬耳朵可以當做男生之間打架, 那今天的吻呢?他也打算欺騙自己?
童嶼又羞又腦,見陸望站在離自己不到一米的位置, 靠着牆借助微弱的光打量着自己, 他忽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窘迫, 以及憤怒。
童嶼沒好氣的說:“你他媽的是變态嗎?!居然敢……”強吻老子!
最後四個字他沒能說出口。
心中的火無處發洩, 已經快要把自己點燃了, 被強吻的事實擺在眼前, 童嶼的腦子很亂, 而且從來沒有這麽亂過。
陸望仿佛已經習慣了随時會炸毛的童嶼, 這種時候他竟然笑了一下:“接吻的時候你不是也挺享受的嗎?”
這句話就像一個火苗子, 直接把童嶼點炸了:“你TM是有多饑渴難耐, 連男人都不放過!惡不惡心!”童嶼瞪大了眼睛,仍然無法接受自己剛才被強吻的事實:“我TM竟然被你個畜牲給玷污了!”
童嶼瘋狂的用手臂擦自己的嘴, 以此來表達他究竟有多嫌棄陸望那個吻。
陸望看着童嶼在自己面前暴跳如雷的表演, 心裏忽然就很不爽。
親都親了,犯得着這麽惡心嗎。
感覺到了對方的嫌棄, 他一把将童嶼推到了床靠背上,清瘦的骨骼撞在實木床板上, 發出一聲悶響。
童嶼又罵了一聲操,剛要坐起身,又被陸望推了回去,他的皮膚感受到床頭冰涼的棱角, 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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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不爽!
陸望俯身看着他,一只手壓在他的肩膀上:“現在是清醒的吧?”
童嶼伸手去拉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但那只手好像焊在了自己肩膀上,移動不了絲毫。
他再擡眼去瞪陸望的時候,發現對方的眼睛裏壓着火,卻不是那種想要揍人的火,而是想對他幹點什麽的那種火。
童嶼有點慌了:“陸望……你別亂來……你要是敢亂來...唔...”
沒等他說完,溫熱的唇直接壓了下來......
陸望的氣息很急躁,似乎想通過這種方式向童嶼宣洩自己的不滿。
童嶼再想說什麽也沒機會了,他咿咿呀呀的罵人聲全都被陸望吃進了嘴裏,柔軟的舌尖強勢占領了他唇齒間的每一寸神經末梢,像是要把他吃掉似的。
童嶼一度頭暈目眩,手指也因為強烈的刺激而緊繃起來,他始終抵抗着陸望,但這家夥的力氣要比他想象中的大很多,他完全不是對手。
修長的手指插入冰涼的濕發中,觸摸溫熱的頭皮,指腹輕輕的撫摸,像是在安撫童嶼的情緒,盡管手指足夠溫柔,而嘴卻在盡力的汲取。
你說得沒錯,我TM就是個gay......
我已經喜歡你很久了......
好想你能做我男朋友......
這幾個聲音在陸望的腦子裏徘徊了很久,在他馬上就要脫口而出的時候,一杯冷水直接從他的頭頂澆了下來。
陸望瞬間清醒了過來,也看清了童嶼手裏捏着的玻璃杯。
“今晚我就當你喝多了!”童嶼渾身都在顫抖,連同嘴唇也在顫抖:“你趕緊走吧!”
冷水是從陸望的頭頂直接澆下來的,高挺的鼻梁此時正一滴滴往下滴着水,睫毛上也挂着水珠,熾熱的眼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卻了下來。
童嶼這一澆,把他的興致全給澆沒了,他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上颚,還能感受到對方殘留在他舌尖上的味道。
試探這種事,他做過一次就不想再做第二次了。
這種被人當頭澆冷水的感覺簡直可以令他終身難忘了。
陸望把額前的濕發撥到腦後,下巴還在滴水,他擡起手背擦掉:“下次能不能溫柔點?咱們又不是仇人!”
“你還想有下次?”
童嶼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指着門的方向說:“還不快點滾!留在這是要我給你收屍嗎?”
陸望嘆了口氣,走出了房間,走到玄關處的時候,從鞋架上拿了雙拖鞋出來,然後又毫無畏懼的回到了童嶼的卧室。
童嶼見陸望還沒走,直接用被子裹住了頭:“你怎麽還不走啊?!”
陸望把拖鞋放到床邊:“以後別打光腳了,地板涼。”
捂在被子裏的童嶼直接跳了起來,陸望這才發現,這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偷偷穿上了褲子,動作還挺快的。
童嶼跳下床,一腳踢開了床邊的拖鞋:“你還真把我當娘們兒了?”
說完他還不解氣:“大老爺們兒打光腳不是很正常嗎...我就喜歡打光腳!用不着你管!”
陸望低頭看着那雙潔白如玉的腳,心疼得緊,但他現在不敢再勸對方穿鞋了,他要是再勸,估計對方能把拖鞋扣他臉上。
“行吧...”陸望嘆了口氣,站在門口扯着嘴角做了個嘲弄的表情:“喜歡打光腳的寶,咱們明天見!”
陸望的表情在童嶼看來簡直欠揍極了,還明天見呢?
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了!
已經做好了要和對方絕交的打算了,竟然還敢跟他說明天?
這絕對是誠心在氣他!
童嶼沒猶豫,直接抓起床上的抱枕朝陸望掄了過去。
陸望一把接住了抱枕,在手上掂了掂:“怕我今晚睡不着覺,還送個抱枕給我...”陸望臉皮極厚的笑了笑:“真是貼心,我會好好抱着睡的!”
童嶼頓時無語了,只差一口老血噴湧而出,心說:這人的臉皮怎麽能厚成這樣?
“你要敢帶回去你就死定了!”
“那我今晚就睡這兒了。”
“陸望!!!”
“嗯,再叫兩聲來聽聽。”
陸望眉眼含笑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手指往上擡,還故意在對方的臉蛋上輕輕掐了一下,似乎手感不錯,還連着捏了好幾下。
童嶼頓時就無語了,不光是無語,還有一種想要把對方撕碎的沖動。
陸望感覺到了童嶼眼中的殺意,他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對方抵在了牆上,緊接着指節分明的手指就扼住了他的喉嚨:“姓陸的,你是不是找死?”
陸望咳了兩下,卻還在笑,笑容中甚至還有調侃的意味:“你這是...真打算殺了我啊?”
童嶼很憤怒,生平第一次被人這樣對待,不反抗的話,真正當他是病貓了?
陸望沒還手,任憑童嶼在自己身上發洩,童嶼當然不可能殺了他,只是很機智的找準時機把他兩只手腕捆了起來。
陸望随即說出了一句相當流氓的話:“怎麽...你想玩捆綁?”
童嶼把陸望綁在了飄窗上:“剛才是用哪只手摸的我?”
陸望舉起了自己被捆住的雙手:“兩只都摸了。”
陸望很得意,還沉浸在剛才的勝利果實中。
童嶼背過身,從櫃子裏拿了一個彈弓出來:“很久沒用過了,不知道還打不打得準。”
陸望的嘴角勾了一下,看上去很是不屑。
童嶼把童渺去海邊買的珍珠項鏈拿了過來,用力一扯,珠子就從線上滑落了下來,在桌面上來回蹦跶。
陸望挑了一下眉,好像知道對方想嘛了。
童嶼抓起桌上的珍珠,放在了彈弓上,瞄準了陸望的左手。
“嘶!”
小小的珍珠彈在陸望的手腕上,竟然還挺疼的!
陸望還沒有緩過來,第二枚珍珠已經擊中了他的胳膊,緊接着是肚子,屁股和大腿......
童嶼瞄的挺準,即使沒開燈也能打中,沒有一顆掉隊的。
在童嶼暴走的前一秒,陸望機智的拉上了窗簾,四周變成一片漆黑。
童嶼第一時間不是立馬開燈,而是在一片黑暗中,抓起桌上的珍珠亂打一通。
珍珠在房間裏亂彈,只聽見黑暗裏傳來了陸望此起披伏的叫喊聲。
“別打了童寶...童...童哥,我叫你哥行了吧,童哥,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童嶼彈出了最後一刻珍珠:“希望你長點記性,下次不要惹我,我說過,我是不可能彎的!”
童嶼說完這句話後開了燈,朝抱着頭的陸望走了過去,走近了才發現,這家夥手上的絲帶早就掙脫了。
陸望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可我覺得你已經開始彎了,有時候,愛情來了是擋不住的!”
說完這句話後,他的腦子開始飛速的運轉,直接沖到了玄關,回頭的時候,看見一只拖鞋正憤怒的朝他飛來,他沒能幸免的被拖鞋擊中了屁股,第二只拖鞋飛過來的時候,他一氣呵成的關上了防盜門。
拖鞋砸在防盜門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但拖鞋的主人氣還沒消,拉開防盜門就追了出來。
童嶼追出去後,發現對方動作挺快的,竟然已經帶上了隔壁的防盜門。
撲了個空的童嶼回到自家客廳,無處發洩的他只能一瓶接着一瓶的給自己灌礦泉水。
周圍的空氣安靜極了,只聽見他喉嚨裏發出的“咕嚕咕嚕”灌水聲。
童嶼一口氣灌了兩瓶水,然後重新倒回床上,但他并沒有好受一點,滿腦子都是剛才陸望欺負他的畫面,只要一閉上眼,腦子裏就會浮現出他和陸望接吻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