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嬌弱病號
童嶼:“你...”
陸望:“你...”
兩人同時開口, 發現對方有話想說,又停了下來。
童嶼:“你先說吧。”
陸望:“還是你先。”
童嶼覺得氣氛有些尴尬,深吸了一口氣:“你送我來的?”
陸望從門口走進來,把外賣袋子放在茶幾上:“劉警官...和我一起把你送過來的。”
童嶼:“那醫藥費是誰墊的?”
陸望打開外賣袋子:“我墊的。”
“多少錢, 我轉賬給你。”童嶼下意識的找手機, 才反應過來,手機不在自己這裏。
陸望把童嶼的手機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來:“你手機在我這, 沒幾個錢, 不用轉了。”
他說完把手機扔到了病床上。
“我不喜歡欠別人, 說吧, 多少錢, 我轉給你。”童嶼解鎖手機, 點開陸望的微信頭像, 停在了轉賬的界面上。
陸望舔着自己的上颚, 忽然就笑了:“費用還沒結清, 等結清了再轉給我也不遲。”
他說完, 把外賣從口袋裏拿出來,一個個打開, 排成一排:“我點多了, 一起吃吧。”
童嶼轉頭看着窗口的紅光:“我不餓,你吃吧。”
Advertisement
不餓是不可能的, 中午本來就吃得少,現在已經餓得胃裏反酸了。
聞到飯菜的香味, 他條件反射的咽了咽口水,空虛的肚子傳來了一聲饑餓的抗議。
像是怕陸望聽到似的,他拉起身上的被子,把肚子蓋了個嚴實。
陸望開了一罐啤酒, 拉環的聲音很清脆,啤酒灌進喉嚨的聲音聽着格外生動,童嶼覺得自己更餓了。
陸望吃了兩口:“這家店的菜味道很好,要不要嘗嘗?”
說完他看了一眼童嶼:“忘了,你輸着液呢,要不我搬過來吧?”
童嶼依舊盯着窗臺:“不用。”
陸望放下筷子,走到他面前來,把病床上的小桌板支起來,童嶼看着對方操作,沒說話。
支起小桌板後,陸望把外賣盒子全搬到了小桌板上,小小的桌子上放滿了菜,陸望把筷子遞給他:“能夾菜嗎?”
童嶼右手手背上紮着針,手指微屈,細白的手腕透着病弱的美,仿佛一折就能折斷似的。
陸望于心不忍,給童嶼換了個勺子,放到他面前:“吃吧,你要覺得別扭,這頓挂賬上,我出去吃。”
聽見這句話之後,童嶼終于拿起了勺子。
陸望忽然有點不爽,他按了床頭的鈴:“液輸完了,過來換一瓶!”
床頭的接收器傳來護士姐姐甜美的聲音:“好的,請稍等!”
聽得出來,這家醫院的護士态度還挺好。
陸望洗了個手,正打算出門,手剛放在門把手上,背後傳來一個略微沙啞的聲音:“別走了,一起吃吧。”
雖說他也生着氣,可聽到對方叫自己,這氣忽然莫名其妙的就消了,他忽然覺得自己真TM搞笑,面對童嶼,怎麽一點脾氣都沒有。
陸望沒轉頭:“還是別了吧。”
“我這人不太會說話,如果傷到你了,跟你說聲抱歉...”
童嶼很少向人認錯,就算知道是自己的錯,也會繃着不道歉,今天算是破天荒的一次。
陸望低頭想了一下,把門關了回去。
一整個上午,加一整個下午,陸望給自己做了無數次的思想工作。
他給對方買感冒藥,只是想善始善終,他送對方來醫院墊付醫藥費,不過是出于對室友的關心,把飯送到對方面前,只是因為自己的教養。
他甚至下定了決心,出了這個門,他就徹底放下了。
陸望回過頭,看着病床上的人:“道個歉就想完事兒?我是這麽随便的人嗎?”
“你愛吃不吃!”童嶼忽然就開始為自己說過的話後悔了,好端端的,他道什麽歉?
陸望走了回去,原本想在對方的額頭上彈一個腦瓜崩,結果看到對方額頭上貼着紗布。
他拱起的手指放松了,用手背試了童嶼額頭上的溫度:“燒已經退下來了,送你來醫院的時候都燒到40度了...下午就看你不對勁兒了,還以為你是熱的,沒想到是發燒了...”
雖然燒已經退了很多,可此時還有些低燒,童嶼退燒的時候出了很多汗,加上昨晚一晚上沒回家,也沒來得及洗澡,此時臉上身上都黏着汗。
“你別坐我旁邊。”童嶼說。
陸望愣了一下。
“我沒洗澡。”童嶼補充道。
陸望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童嶼又要說什麽生分的話來氣他呢。
童嶼的眼神有些迷離,臉還燒着兩團紅暈,額頭上的白色紗布更是給他增添了幾分病容,後腦勺有束頭發睡得翹起來,又有幾分可愛,左手手腕撐在床上,手指微屈,看着又白又細。
即使是病了,也好看得不像話。
陸望湊近對方嗅了嗅:“果然壞透了啊,都有味兒了!”
“滾!”
童嶼扔了個枕頭出去,正好被陸望接住。
其實陸望沒聞到異味,相反的,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屬于童嶼特有的香味,确切的來說,是一種體香。
很讓人上頭的體香。
陸望坐了過去:“男人就應該是臭的,不然女人怎麽老喜歡說臭男人。”
童嶼喝了口粥,有些燙嘴:“你臭就行了,別帶上我。”
此時護士推門進來,給童嶼換了一瓶液體,醫生說輸完這瓶就可以出院了。
護士遞來一個處方:“這是回去以後要吃的要,走之前記得去急診窗口取一下藥。”
童嶼接過來看了一眼:“用不着,這些藥我都有。”
早上的時候,童嶼看見自己書包上拴着藥袋子,知道是陸望買給他的,對照着這張處方來看,倒是一盒藥都沒落下。
這家夥還知道對症下藥。
“沒取藥是不會計費的。”護士說:“這瓶藥最多半小時就輸完了,家屬可以過來辦出院了。”
說道家屬,陸望站了起來,跟着護士往外走:“給我留點,別都吃完了!”
童嶼:“給你留着呢,快點兒!”
半小時後,童嶼從醫院裏出來,剛才在床上躺着沒覺得膝蓋疼,這會兒走了幾步才覺得膝蓋有點疼,應該是暈倒的時候磕到了,有點火辣辣的,應該是破皮了。
陸望打算先把童嶼送回家休息,事情再急,也得休息好才行。
兩人打了輛車,上車後,陸望忽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你睡着的時候童渺給你回電話了,我替你接了,已經跟她把來龍去脈說清楚了,估計小姑娘這會兒吓得夠嗆,應該是不敢再往學校外面跑了。”
童嶼偏過頭,看着車窗外倒退的黑影:“謝了。”
童嶼一個人習慣了,就覺得自己不需要別人的幫助,沒想到,他也會經歷如此窘迫的一天。
陸望笑了一下:“我們之間,不用說謝。”
童嶼轉過頭的時候正好對上了陸望的視線,短暫的對視後,他移開了眼睛。
總覺得自己哪裏不對勁,又說不清到底哪裏不對勁,他看他的時候,感覺整個世界都慢了下來。
童嶼垂下眼簾,坐直了身體,感覺自己好像又燒起來了。
陸望見童嶼的臉又燒了起來,于是擡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
手背碰到額頭的時候,童嶼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脖子,額頭有些麻麻癢癢的感覺。
童嶼一揮手,擋開了陸望的手:“放心,死不了。”
陸望收回手:“也是,要是一個感冒都能要了你的命,那我也離死不遠了!”
剛說完,童嶼的手機就振動了,他拿起手機一看,是盧青山打來的。
盧青山先是問了一下他的情況,知道人沒事,松了一口氣:“對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盧青山蔫了一天了,這會兒終于恢複的精神:“犯罪嫌疑人已經鎖定了,夢警官剛剛調出了對方的身份,是個叫吳志的家夥,這個家夥在8月25號的時候在圖書館借了三本和巫術有關的書,而且...這個人還是迦寧縣黃桃村的人...我覺得應該是他跑不掉了!”
“迦寧縣黃桃村...”童嶼想了一下:“不就是兩年前村民溺水的地方嗎?”
“可不是嘛,這兩件事情碰到一起了,要說是巧合我都不信,一會兒隊長要組織大家開會了...有什麽消息我通知你們,累了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陸望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要不我今晚睡你...那邊?”
他忽然有點結巴,這句話斷得也很微妙,正好把“睡你”兩個字拖長了。
童嶼先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又覺得有點好笑:“睡我家幹嘛,自己沒屋?”
陸望沒進門:“我這不是怕你晚上再燒起來沒人照顧嗎?”
童嶼一只手撐着門,直接把門拉上了,在門即将關上的時候,屋裏傳出來六個字:“洗了澡再過來。”
陸望原本看着門都關了,覺得應該是沒戲了,沒想到童嶼竟然讓他洗了澡再過去。
陸望站在童嶼家的門口發了會兒呆,走道裏的燈滅了又亮起。
過了一會兒,陸望回到了現實。
想什麽呢,對方有多直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多餘的期待只會讓自己更加失望。
陸望按了密碼鎖,進了自己的屋。
進屋後,看着沒開燈的空屋子,他忽然有點想童嶼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周六上夾子,到時候要爬千字榜,希望小可愛們多多訂閱,助我爬榜~(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