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爛尾鬼屋
不知道對方是從哪裏聽來的這樣毫無邏輯,甚至讓人聽了有點想笑的語錄:“報應是你的話,我寧願選擇跳江!”
陸望手肘撐在石墩上,笑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放心,你跳下去我肯定把你撈起來!”
童嶼:“那你最好說到做到。”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肯定找專業撈屍隊來撈你。”陸望說完還嫌自己命太長,繼續說:“你要是有什麽後事,可以提前交代...對了,我還挺喜歡小女孩兒的,我覺得你妹妹就很不錯......”
童嶼:“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扔下去?”
對方那冷冰冰的眸子似乎暗藏殺意。
陸望打了個寒戰,立馬改了口:“我看橋上挺冷的,要不我們回去吧?”比起站在這裏,還是回家更安全
童嶼有些傷腦筋,這種情況下,他實在感傷不起來了,身旁的家夥總有辦法讓他用一種情緒取代另一種情緒。
空氣有些悶,那股燥熱被忽然刮過的風吹散了。
兩個人走在橋頭上,風從側面吹過來,掀起了額間的碎發,男生光潔的額頭和發際線露了出來,讓精致的五官看上去多了幾分明朗。
童嶼額間的汗跡被風吹幹,腦子裏雜亂的想法也仿佛被風吹走了一般,忽然的平靜讓他的世界安靜下來。
不知走了多久,陸望仰起頭看着頭頂的樹葉:“風向好像變了。”
“氣溫下降了,風向當然要變。”
童嶼剛說完,一滴雨就滴在了他的手臂上。
馬路中央沒有樹葉遮擋的地方,迅速被大顆大顆的雨滴砸出灰黑色印記,樹葉發出淅淅瀝瀝的雨聲,伴随着雨落下的,還有胡亂游走的妖風。
幾片搖搖欲墜的樹葉被妖風刮走,和馬路邊的塑料袋一起飛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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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出門的時候都沒看天氣預報,童嶼往兩側張望,沒找到避雨的地方。
暴雨勢不可擋,雨點越來越密集,陸望用胳膊幫童嶼擋雨,但對方的頭發和臉還是被雨水打濕了,纖長的睫毛上挂着即将滴落的水珠,被暗黃的路燈折射出光暈。
真TM絕絕子了!
怎麽會有人漂亮成這樣?
陸望一時間看傻了。
童嶼:“我看我們還是跑吧!”
最後兩個字還沒說完,童嶼已經率先沖了出去。
兩個人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在暴雨中奔跑,仿佛不是在躲雨,而是在雨中比賽,奔跑過的地方留下了他們的青春與熱血,連忙着躲雨的路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們兩眼。
尤其是跑在前面的男生,襯衣已經濕透了,呈現出半透明的狀态,裏面的皮膚和肌肉輪廓在路燈下若隐若現。
童嶼身上的白襯衣已經完全被雨水浸濕,濕噠噠的貼在身上,從陸望的視線看過去,那若隐若現的蝴蝶骨随着奔跑的動作而劇烈跳動。
讓陸望故意放慢了速度跟在對方身後,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多看兩眼的沖動。
童嶼覺得對方跑得實在是太慢了,他都放慢了腳步,結果對方還是沒跟上來,于是回過頭看着陸望:“你TM的能不能跑快點?”
水沿着童嶼消瘦的臉龐向下流淌,在精致的下巴處彙合成一股水流,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冷豔和性感。
陸望在雨中看得癡迷:“反正都濕透了,快點慢點有什麽區別?”
陸望說完,見正前方有一棟爛尾的大樓:“喂,去裏面避避雨吧!”
童嶼也是這麽想的,兩人立即調轉了方向,朝爛尾樓跑去。
周圍沒有路燈,越靠近爛尾樓,周圍就越黑。
雨水落下後,空氣中又潮又悶,爛尾樓周圍都是砂石,陸望打開手機照明,只看見漫天落下的雨點和滿地濺起的渾濁水花。
兩個人躲進了爛尾樓,童嶼還在清理褲腳上的泥點子,陸望把照明的手機揣進褲兜裏,直接脫掉了身上的T恤。
燈光是從下往上投的,陸望肚子上一塊塊凸起的腹肌被投出了陰影,他的身材比例很好,簡簡單單的動作也像是在刻意吸引人似的。
童嶼背過身看着樓外的雨簾。
陸望脫掉T恤後,擰掉了上面多餘的水,一邊擰一邊問:“你要不要把襯衣脫下來擰擰?”
“不用了。”童嶼站在雨簾下,環視了一圈四周:“什麽味兒?”
“可能是死老鼠吧。”陸望把T恤盡量擰幹,手臂随着他的用力,肌肉輪廓凸顯出來,胳膊上的雨水像是給他的肌肉打了一層高光,看上去更加有輪廓感。
擰掉多餘的雨水之後他又用T恤把濕漉漉的頭發擦了一遍,擦完之後,把T恤搭在肩膀上:“衣服貼在肉上不難受啊?”
“還好。”童嶼心不在焉的回答,視線卻随着手機照明四處巡視。
因為一樓有異味,所以童嶼決定去二樓待着。
可越往上走,那股腐臭味就越濃烈。
童嶼心說:味道這麽大,得是多大的老鼠?
陸望見童嶼上樓了,在後面提醒了兩聲:“喂,你當心,這樓沒護欄的!”
仿佛樓上有什麽東西在吸引童嶼,他越發的想知道散發異味的究竟是什麽東西,走到二樓樓梯轉角口的時候,一只黑貓從樓梯口跳了出來,并發出一聲凄厲的貓叫。
童嶼被忽然跳出來的黑貓吓了一跳,因為光線很暗,黑貓的眸子看上去很空洞,童嶼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一人一貓對峙了幾秒鐘後,黑貓果斷的退去了三樓。
此時陸望跟了上來:“這樓裏還有貓呢?”
陸望說完在童嶼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小心點,別被野貓抓傷了。”
他站在樓梯口,往上望了一眼,樓梯口沒有做窗戶,卻飄來一股陰森的氣息,還夾着令人頭暈的腐臭味。
手機照明對着樓梯口晃了晃,又對童嶼說:“你不覺得這樓很像鬼屋嗎?”
童嶼也有相同的感覺:“想不想上去看看?”
“有什麽好看的,還是在一樓等雨停吧!”
陸望說完就要下樓,卻被童嶼一把抓住了手臂:“你該不會怕鬼吧?”
“開玩笑,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鬼!”見童嶼不信,陸望又補充道:“也不看看咱是學什麽專業的?要是怕這種東西的話,還當什麽法醫?”
童嶼:“既然不怕,那就上去!”
陸望又朝黑漆漆的樓道看了一眼,只覺得一只黑貓坐在轉角處默默的凝視着他們,但他看得不是很真切,他揉了揉眼,轉角處的黑貓似乎又不見了。
那一瞬,陸望感覺自己的頭皮有些緊,因為童嶼在身旁,他不想表現得太慫,鼓起勇氣朝三樓走。
童嶼緊緊跟在他身後,兩人一前一後的上到了三樓。
三樓和二樓一樣,連接樓梯口的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邊各有一排房間,因為沒有裝門窗,光從門框裏穿了進去。
每一間屋子都仿佛飄着腐臭味,越往走廊深出走,味道就越刺鼻。
手機的光線晃過水泥牆面,晃過滿是砂石的地面,最終停在了某個地方。
走在前面的陸望盯着走廊盡頭一條黑乎乎的東西,整個人都蒙了:“那是什麽東西?”
童嶼順着陸望照得地方望去,頭皮緊了一下:“人類的上肢?”
“看着像左前臂。”陸望盡量淡定的說。
雖然兩個人都是法醫專業的,也解剖過很多次屍體了,但那些屍體都是被福爾馬林泡過之後老老實實躺在解剖臺上的,看着比較安詳。
他們看大體老師的時候,腦子裏想的全是學術上的東西,所以并不覺得恐怖。
可此時,擺在兩人面前的,是一只充滿神秘和恐怖氣息的手臂。
那只手臂躺在走廊盡頭的牆根處,最近的地面上落了很多一粒一粒的橢圓形的東西,和教科書上描寫的蠅蛹很像。
空氣中有蒼蠅振翅的聲音,當這些條件同時具備時,就預示着對面的手臂絕不可能是個道具或者玩偶。
漆黑的場景,讓兩人的心跳都加速了。
童嶼把自己的手機照明調到最亮,對着那只手臂照了一下:“手臂上有白色的東西在蠕動,應該是蛆。”
陸望:“直接報警還是過去看看?”陸望說話的時候已經從兜裏摸出了兩雙鞋套:“進解剖室的時候準備的,這回兒派上用場了。”
童嶼套上鞋套,兩個人心照不宣的靠近那只殘缺的手臂。
童嶼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拿着手機,手機照明晃過斷臂,發現整個斷臂的肌肉和軟組織膨脹明顯,皮膚表皮腐敗,斷端已經發生了自溶,棕褐色的液體往下流淌,浸濕了周圍的砂石。
“這種天氣的話,手臂離體的時間可能也就三到五天,手臂的主人很可能是名女性。”陸望捂着鼻子說。
童嶼:“你怎麽知道是女性?”
陸望照了一下手臂的無名指:“仔細看,這裏有一枚鑽戒,這個大小,怕是有一克拉哦!”
整根手指膨脹嚴重,無名指的近端指節處,陷進去一個銀白色的環狀金屬,一顆鑽石在污漬中隐隐折射着光芒。
為了盡可能的保護現場,童嶼提議道:“還是報警吧。”
作者有話要說: 前兩天被拉去忙了,沒更新,明天補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