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消失
“成親”兩個字好像化作一根輕柔的羽毛,一下下的撥|撩着展昭的心房。
“對。”白玉堂的手覆上了展昭的臉頰,忽然笑了一下,說道,“要不然我們就在這裏成了吧,反正成親也就是拜個天地,咱們現在就在‘地’裏,拜天地正好。”
“不要鬧。”展昭哭笑不得地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先去找岩立吧,其他的事情……”
展昭頓了頓,看着白玉堂明亮的眼睛,忽然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笑意了,綻開了連眼睛都有些睜不開的微笑,道,“如果你想,那便回去辦。”
白玉堂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好似容納了滿天的星辰。
“真的?”白玉堂興奮地說道,“貓兒!這是你親口答應的!”
“是。”展昭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在白玉堂更加瘋狂前連忙按住了白玉堂的肩膀,說道,“但是這些也是等我們回到開封府後的事情了,現在先跟我去岩立那裏。”
“好的好的。”白玉堂笑的眉毛眼睛都不見了,雖然展昭攔住了他多說什麽,但他整個人都已經炸了,覺得自己好像煙花一樣飛在天上,怎麽也下不來。
“貓兒,成親的時候你想請什麽人?”白玉堂肆無忌憚地問道,“我在江湖上朋友很多,但交心的不多,到時候估計也就會來一兩個人,再加上我四個哥哥和嫂子,主席上給我留十個位置就差不多了,你呢?”
展昭無奈地看了白玉堂一眼,說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反正現在也沒事情做。”白玉堂看了看周圍,卻連一個人影都沒發現,然後笑眯眯地看向展昭,說道,“貓兒,跟我說說吧,我想知道!你想在開封府辦還是陷空島?開封府的話地方有些不方便,但要是去陷空島的話,包大人他們就很難過去了。你說呢?”
“我說你現在應該閉嘴。”展昭十分無情地打斷了白玉堂一個人的腦補,再次重申道,“岩立的家馬上就要到了,你想一想一會兒要怎麽跟他說。”
“跟他還有什麽好說的?”白玉堂翻了個白眼,道,“哪裏有我們的婚事重要。”
“首先,我們要先确定,要不要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他。”展昭忍無可忍地岔開了白玉堂的話題,手段生硬的讓他自己都有些尴尬。
但抽風了的白玉堂能聽的進去?
他聽到展昭這麽說的時候先是一愣,就在展昭以為白玉堂終于正常過來的時候,白玉堂忽然問道,“貓兒,你還打算請那個岩立?這樣不太方便吧?”
Advertisement
展昭一臉慘不忍睹的表情看着白玉堂。
但白玉堂卻毫無所知地說道,“我不是說岩立這個人不好,如果你一定要請他的話我也不會不同意,但是你怎麽讓他去陽間?更何況他也不一定會願意去咱們兩個的酒席啊……”
“白玉堂!”展昭終于有些怒了。
“……是是是。”白玉堂被展昭的氣勢吓了一跳,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說道,“我知道了知道了,不開玩笑了好不好?先說岩立。”
“……”展昭頗為糟心地看了白玉堂一眼。原本他的心裏也對成親這件事十分的期待和欣喜,甚至還有些甜絲絲的感覺,讓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回味着之前白玉堂向他提出這個事情時的感覺。
但看了白玉堂這麽不正常的表現後,展昭心裏的那點悸動也就消失的差不多了。
……
“你想告訴他咱們的什麽事?”白玉堂雙手抱着後腦勺,仰着頭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說道,“你又想告訴他你的那個測謊能力和重生的事情了?”
“不止。”展昭頓了頓,沉默了一秒,才接着說道,“我還想把你的事情也告訴岩立。”
“我的?”白玉堂一愣,然後猛地反應了過來,“你是說游仙枕的事情?”
“對。”展昭點了點頭,看向白玉堂,問道,“你覺得呢?”
“貓兒你是知道我的,”白玉堂說道,“你要是想告訴岩立,那我肯定不會阻攔,但是……為什麽?你就這麽信任岩立?”
展昭沉默了一下,才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我總覺得,岩立和閻王肯定有些關系。而且他不是火鳳堂那樣的人,他應該是整個地府裏唯一一個能幫上我們的人了。”
“那就說吧。”白玉堂捏了捏展昭的耳垂,潇灑地一笑,說道,“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就算做錯了也沒關系,我永遠都在你的身後。”
展昭的心裏一顫,忍不住對白玉堂露出了一個微笑。
白玉堂的眼睛一亮,連忙湊了上去,問道:“貓兒,你覺得咱們成親的時候是大辦一場,還是一切從簡……唉喲!”
白玉堂哀嚎了一聲,雙手捂着自己的臉頰,眼含熱淚地看着展昭,痛苦地說道,“貓兒!不帶你這麽掐人倆的!多疼!”
展昭白了白玉堂一眼,看都沒看他一眼,就繼續朝前走去。
白玉堂見展昭不理他,頓時也顧不上裝疼了,三兩步趕了上去。
……
展昭的記性一向很好,更何況他才剛剛從岩立家回來,因此他對去岩立家的路線也記的很清楚,不一會兒,就帶着白玉堂來到了岩立那個大到奢華的豪宅門口。
“這岩立看起來很有錢啊。”白玉堂站在栅欄門外,吹了個口哨,說道,“貓兒,你問沒問過這個岩立在地府是幹嘛的?等以後咱們死了,也弄這個一個房子住怎麽樣?”
“……先不要想這些。”展昭真的有些疑惑白玉堂這個随時随地都能想到一些詭異事情的毛病是怎麽來的了。
“好吧好吧,”白玉堂又朝栅欄門裏看了一眼,忽然一愣,然後指着門裏面,說道,“貓兒,那個人是岩立嗎?”
展昭下意識地朝裏面看了看,就見豪宅的大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打開了,那個剛剛送他回去的管家正指揮人運着一大堆的東西往外走。
“他們要搬家嗎?”白玉堂好奇道。
“不知道。”展昭輕輕搖了搖頭,說道,“等一會兒他們出來了就知道了。”
白玉堂聳了聳肩,沒有異議,和展昭一起站在原地等着,腦子裏又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他和展昭成親時的設想……
真美。
……
光是想一想,白玉堂的嘴角就忍不住朝上翹了起來。
展昭一本正經地注視着花園裏的管家,目光是一如既往的專注。
白玉堂簡直愛死了展昭這種認真的模樣,以前兩個人才剛剛認識的時候,白玉堂因為不爽展昭“禦貓”的這個稱號,總是時不時地想找個茬兒。
但他沒想到的是,每次他轉頭去看展昭的時候,就都能看到展昭如此認真地思考問題的模樣。第一次看到的時候,白玉堂就覺得自己的心裏好像有些異樣的感覺,而展昭的這種表情,也像是罂粟異樣對白玉堂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導致他一次又一次地朝展昭看去。
這樣看着看着……
白玉堂忽然有一天發現,自己的目光竟然就移不開了。甚至在他看不到展昭的日子裏,白玉堂不論看到什麽都會想起展昭,他在想展昭如果看到這個東西會說什麽,他在想如果展昭和他一起吃這個東西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他甚至在想展昭如果跟他生氣的話,會怎麽樣皺眉。
……
白玉堂的腦子裏所有的一切都是展昭,也正是在他意識到這點的時候,他才忽然驚覺——
原來已經大事不好了!
所以白玉堂在對自己的這個想法驚訝了三天之後,就果斷地收拾行禮滾到了開封府,借着幫開封府辦案的名義,死皮賴臉地賴在了展昭的院子裏。
然後每天拼命地去逗這只貓,看着展昭因為自己抛出的話題時而暴跳如雷,時而面紅耳赤,那種感覺就像是在拿逗貓棒去逗貓一樣,你會因為貓咪的每一次跳撲而開心。
……
直到有一天,白玉堂忽然發現展昭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他忽然開始害怕起來了,所以他慌亂中表了白,卻又假裝自己是在開玩笑。他開始改變自己和展昭相處的模式,把逗貓變成了寵貓。然後果不其然,和他認識了好幾年都沒有擦出來什麽火花的展昭瞬間就被他收服了。
白玉堂在驚訝中覺得自己可能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便徹底改變了自己,以便自己每天都能把小貓咪抱在懷裏……即使他有時候也會被小貓咪撓一下,也無法阻止他幾近瘋狂的寵溺。
展昭……
白玉堂看着身邊的這個人,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這麽幸福過似的,僅僅只是看着這個人,就讓他有了一種擁有了全世界的感覺一般。
“他們出來了。”白玉堂聽到展昭忽然這樣說道。
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轉頭朝花園裏看去,就看到一個面無表情的西裝男抱着一個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小姑娘走了出來,皺眉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想來告訴你一件事。”展昭看了一眼岩立懷裏的小姑娘和他腳邊的行李箱,道,“你要搬走了?”
“嗯。”岩立簡短地點了點頭,道,“這裏已經被火鳳堂盯上了,我不可能讓我女兒再被他們抓走。但是你也別想了,我知道你也想見閻王,所以我不會把我的新住址告訴你的。”
展昭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來問你閻王在哪的。我只是想來告訴你一件事情。”
岩立問道:“什麽事?”
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卻一不小心望進了一片溫柔的眼波中,頓時有些慌亂地轉過了頭,耳尖發燙。
“嗯?”岩立不耐煩地看了看手表,道,“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不,我有事。”展昭定了定神,說道,“我是想告訴你……我其實已經死過一次了。”
“什麽意思?”岩立眯了眯眼睛。
展昭便把自己和白玉堂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的話音才剛落,岩立就猛地一擡手,猛揮了一下,一陣強風刮過,下一秒,站在展昭身邊的白玉堂就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