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醫德
“張超這小子，有頭腦！”木香望着井然有序的人群，笑道。
“那我現在就給這些人看病呗？”陳陽問道。
輕柔猶豫了片刻，說道：“還是讓實習生來吧，他們的醫術也不差，這次義診，本來就是讓他們提前接觸病人的，如果出現了解決不了的，再麻煩陳陽大哥救場。”
“嗯，這樣也行，有個高手坐鎮，既能鍛煉實習生，也能防患于未然。”木香說道。
“好。”陳陽點點頭，轉身對熙熙攘攘的人群說道：“請大家安靜，我就是你們口中陳陽，不過小神醫這三個字實在不敢當！今天是我帶學生們出來義診，大家有什麽問題或身體不舒服的情況，都可以向他們咨詢！我以我的名譽擔保，他們都是優秀的醫學生，如果他們沒辦法解決，我也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
西醫那邊的人，眼見原有的人，都被中醫這面拉攏過來，頓時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帶頭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這男人頭發抹得油光锃亮，一臉怒氣。
“哼！就是這個讨厭鬼！”木香恨恨的說道。
陳陽看着來者，卻不由笑了。
“是你？”帶頭的人走近之後，看着陳陽，頓時露出尴尬的神色。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醫治梁老爺子時，所遇見的陶醫師。
“是我。”陳陽一臉笑意：“陶醫師，好久不見了，你還欠我三個響頭呢，打算什麽時候還？”
“你！”陶野這個氣啊，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媽的！”他在心裏恨恨的罵一句，對于陳陽，他有一股咬牙切齒的恨意。
之前，就是這個人讓自己名聲掃地，如今又因為他破壞了自己“送藥”的計劃。
難道說，這個人天生就是自己的克星嗎？
“嗯？三個響頭？怎麽回事？”木香來了興趣，對陳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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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陽簡要的說了一番事情的經過，當說到陶野轉身就跑，藥箱都顧不上拿起的時候，木香笑的花枝亂顫。
即便是一向溫柔如水的輕柔，也捂着嘴笑了起來。
“哈哈哈，到底是我師父，牛逼！這些骨子裏看不起中醫的人，都是井底之蛙，焉知中醫的神奇。”楊笑大笑着，就好像懲治陶醫師的是他自己一樣。
木香誇張的捂着肚子，譏諷的說道：“哈哈哈，陶野，你還幹過這樣的事啊？你陶這個姓，是不是逃跑的逃啊？”
陶野面色鐵青，咬着牙盯着陳陽。
“叔叔，你們這能免費治病嗎？”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突然在陶野耳邊響起。
陶野回過神，看到了面前站着一個消瘦的女生。
女生十五六歲左右，因為長期營養不良，有一種病怏怏的感覺，蠟黃色的娃娃臉上，卻長了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細細看來，也是個美人痞子。
她身上穿着一套已經洗的發白的衣物，腳上穿着一雙男士運動鞋，鞋子很幹淨，卻太過破舊，隐隐露出了腳趾。
女孩攙着一個老人，老人同樣消瘦，炎炎夏日下，老人緊靠着女孩。
忽地，吹起一陣燥熱的風，連帶着卷起一股惡臭的味道，這種味道，陶野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即便屍體腐爛，怕是都沒有這麽臭。
陶野快吐了，很想趕走兩人，但是此刻人這麽多，即便因為陳陽的緣故已經聲名狼藉，但是就這麽拒診實在不好
陶野強忍着嘔吐感，問道：“什麽症狀？”
“我爺爺身上有膿瘡，嘔吐，而且排洩困難。”女孩輕聲說道。
陶野實在忍不住了，揮了揮手說道：“有沒有醫院內科和外科的化驗單？”
“我沒有錢去醫院看病。”女孩的語氣充滿了無助。
陶野皺着眉，捂着鼻子，不耐煩的說道：“沒錢也得想辦法，先去內科和外科做個檢查吧，然後把化驗單給我。”
“杏兒，咱們走。”老人緊緊的握住了孫女的手，聲音顫抖，卻充滿了堅毅。
快要入土的人了，即便一生貧窮，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有尊嚴，這位醫生對自己由衷的厭惡，他怎麽會看不出來。
女孩沒有說話，眼睛通紅，那雙明亮的眼睛，已經噙滿了淚水。
女孩咬咬牙，扶着老人走到陳陽身邊，柔聲問道：“哥哥，你能免費治病嗎？”
“能。”陳陽點了點頭。
女孩笑了，卻是流着淚笑出來的。
木香和輕柔看在眼裏，拿出兩瓶礦泉水遞了過去。
女孩搖搖頭，沒有接。
想了想，又從破舊的牛仔褲裏翻出一枚一元硬幣，放在木香手心，而後才接過礦泉水，擰開蓋子放到老人手裏。
木香輕柔嘆了口氣，淚水悄然滑落。
“老爺子，把手給我。”陳陽說道。
“我的手髒。”老人非但沒有伸出手，反而把手臂藏在身後。
陳陽滿臉微笑：“沒關系，沒有嫌棄病人的醫生。”
僅僅因為這一句話和一個笑容，老人空洞的雙眼，頓時流出渾濁的淚水。
人情冷暖，世态炎涼。
他們一老一少，走了無數的醫院，求了無數醫生，那些人無一不是一臉嫌棄，避之若浼。
那些人發自肺腑的厭惡，讓他們覺得自己如此的肮髒與渺小，那種過街老鼠一般的感覺，是多麽的絕望與無助。
但是這個醫生不一樣，他的笑容很真摯。
老人慢慢地伸出手，廢了好大力氣，才把手臂伸平。
他的胳膊很瘦，除了油膩的皮膚，就是青筋和污垢，看這個架勢，怕是很久沒有洗澡了，陳陽沒有任何嫌棄，就那麽架起老人的手臂，伸出手按住了手腕。
不消片刻，陳陽皺眉，這老爺子脈搏極其浮躁，急促而淩亂，脈率差不多達到了一百六十五次左右。
“把老爺子衣服掀開吧。”陳陽對女孩說道。
女孩點點頭，掀開了老人灰色的短袖上衣。
只見老人瘦弱的身體，居然布滿了觸目驚心的膿包，膿包有乒乓球大小，有幾個已經破皮，正流出污血。
原來，那股子怪異的臭味居然是這個原因。
“老爺子，兩天前，你是不是吃了一種傘形，周邊帶有波浪花紋的蘑菇？”陳陽問道。
老爺子一愣，驚訝的說道：“真是神醫啊，您怎麽知道我吃過這種蘑菇？”
“唉，老爺子，你這是食物中毒啊，那蘑菇不是普通的蘑菇，而是一種叫做萱蕈的毒菇。”陳陽嘆了口氣，語氣沉重。
萱蕈，是一種不常見的毒菇，外形上和平常的食用菇相差無幾，不過它周邊的波浪花紋，卻蘊含着可以引起髒腑病變的毒素，老爺子身上的膿瘡，就是因為這萱蕈的毒素而形成。
“啊？居然是萱蕈！”一個實習生驚訝說道：“傳聞這種蘑菇吃了之後，短時間就會影響到髒腑，從而引發膿腫，七天內就會死亡！”
“是啊，主要萱蕈的毒素還會流向血液，即便是洗胃都治不好。”
“唉，這老爺子真可憐，居然誤食了萱蕈。”
“神仙難救，神仙難救啊！”
陳陽扶起女孩，說道：“放心吧，有我在，老爺子是不會有事的。”
